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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受觉醒了(二月竹)


晏鹤清取下眼镜先去洗澡,那15分钟贴墙,他也在浴室做完了,出来陆凛并没在客厅,他四处看了一圈,才听到衣帽间有动静,他走到衣帽间,往里一看,难得见衣帽间的凌乱。
长桌堆满衣服。
陆凛还在选。
晏鹤清没打扰他,就在门口静静等着。
陆凛准备好明天扫墓的衣服,才回头看晏鹤清,“要睡了?”
晏鹤清洗完澡,第一次头发没有卷,应该是用了吹风机,他猜想晏鹤清今天要早点休息,明天以最好的状态去见他父母。
果然晏鹤清点了点头,陆凛过来揉了揉他头发,确认吹干了,他低头亲了下晏鹤清的眼睛:“你先睡,今晚我睡客房。”
陆凛就出去了,轻轻关上了门。
晏鹤清这才回到床上,只是他也没有马上睡觉,他拿过手机,点开陆牧驰亲吻林风致的视频,截掉陆牧驰喊“清清”的最后几秒,发送给了陆牧驰。
随后关机将手机放进了抽屉。
他明天晚上才开机。
次日一早,两人吃过早餐,不用晏鹤清提,陆凛载他去了鲜花市场。
要买最新鲜最齐全的花,没有比鲜花市场更适合的地方。
晏鹤清挑了一束浅紫色剑兰,还有一束黄白搭配的菊花。
比起花店,这两束花是一两个小时前才到的鲜花市场,新鲜无比。
上了车,晏鹤清担心花碰坏了,一路抱着。
陆凛平稳驾驶着车,到了墓园,九点出头,和以往来都不同,今天阳光明媚,却又并不晒人,金色的光线笼罩着墓园,来扫墓的也不只他俩,路上碰到了不少人。
晏鹤清先带陆凛去他父亲的墓。
他放下菊花,微笑和陆凛介绍,“我爸是历史老师。”
陆凛安静听着。
“我没多少印象了,只记得他特别喜欢看书,我们家里应该是有很多书……”
晏鹤清停了片刻,书多,所以火烧起来更快了。
他蹲下,用新买的小方巾细细擦着墓碑,继续说:“他脾气特别好,总是笑,我想他的学生应该会很喜欢他。”
“他在哪个学校任职?”陆凛也蹲到他旁边,清理着地面的落叶。
他在脑海过了一遍老师名单,高二之前,他有过三位历史老师,和晏鹤清父亲的名字都对不上。
“不记得了。”缺失了对父母的记忆,一直是晏鹤清最深的遗憾。
庆幸,陆凛帮他弥补了其中一个遗憾。
至少现在,他又记起了晏秋霜的模样。
他偏头看着陆凛,陆凛看过来,见青年眼里有着笑意,他难得疑惑,“笑什么?”
“开心。”晏鹤清没有隐藏他的情绪。“你陪我来扫墓,我很开心。”
陆凛指尖收紧,他低笑了一声,“真容易满足。”
在晏鹤清父亲墓前停留了好一会儿,两人又去了晏秋霜的墓。
晏鹤清放下剑兰,眼眸微微弯起。
“妈,他是陆凛。”
“我们明天登记,他是一个特别好的人,你放心。”
回程是晏鹤清开车。
他突然问:“我想再养一只50赫兹可以吗?”
陆凛眸色浓了几分,他之前为晏鹤清准备了一只德牧,但晏鹤清自己提出再养一只,这又不同了。
晏鹤清不交朋友,和人往来也保持着距离。
唯一例外,只有他。
在此之前,晏鹤清不想和任何人事物有羁绊,但现在除了他,晏鹤清愿意和另一只狗结下羁绊。
他在拥抱这个世界了。
陆凛大力揉了揉他头发,“只要你想,多少只都没问题。”
晏鹤清开去了流浪动物救助站。
工作人员见两人进来,愣上好一会儿才回神问:“有事吗?”
晏鹤清递上准备好的证件,“我想领养一只田园犬。”
很少有人来领养田园犬,工作人员翻开晏鹤清的证件,其中有一个是学生证,看到是京大学生,工作人员就合上不看了,露出笑容说:“巧得很,我们上个月捡到了一只田园犬。”
刚出生的幼崽,用纸箱装着丢在路边。
有行人路过打了救助站电话,等她们过去,只救活了一只。
晏鹤清跟着到了后院,是一只橘毛小狗,一双精灵的黑豆眼,毫无对这个世界的防备,看到人,立即跑过来扒住围栏,尾巴都快摇断了。
救助站运行艰难,工作人员是特别希望能有好心人领养走狗狗,“这只狗打过一次疫苗了,驱过一次虫了,身体特别健康,也特别听话。”
晏鹤清蹲下,他伸手去摸小狗,小狗就热情伸出舌头舔他指尖。
晏鹤清就抱起了小狗,微笑和工作人员说:“今天可以带它走吗?”
工作人员利落办了手续,离开前,陆凛捐了二十万。
再上车,又是陆凛开车了,晏鹤清抱着小狗在后座。
陆凛也没问晏鹤清,直接开车回老宅,50赫兹回家,自然要带它去见51赫兹。
到了老宅,51赫兹最先跑出来,小狗长得特别快,也就一段时间没见,他就很大一只了,扒着晏鹤清要去接小狗,小狗看到它也很高兴,挣扎着要下去,晏鹤清就放它下去,两只狗就追跑着玩了起来。
晏鹤清目送它们跑进花丛玩耍,才收回视线。
老管家在睡午觉,陆凛没让佣人叫醒他,让厨房做了饭菜送上二楼的小客厅。
说是小客厅,其实也有晏鹤清的住处两倍面积,两个人就只做了刚刚好的份量,两荤一素一凉菜一汤,时蔬是后院自种的,有一股天然的甜味,晏鹤清胃口好,吃了两碗米饭,喝了一碗汤。
没吃完的,就都是陆凛解决。
屋外阵阵蝉声,午后的阳光照进温馨的小客厅,两人找了部悬疑电影,看到下午,又跟老管家吃了一顿晚饭,才驱车回市中心的公寓。
路上两人聊起了老管家,晏鹤清才知道,原来老管家一生未成家,他把陆家当做自己家,所以就算他早退休了,陆凛还是让他住在老房子。
“和姥姥姥爷相关的,除了那栋房子,只剩他了。”
陆凛对他姥姥姥爷的思念,从只言片语都能听出来了,晏鹤清看着他,突然说:“老房子做新房可以吗?”
陆凛眉峰动了动。
晏鹤清的想法和他不谋而合。
他不准备曝光京大家属区的房子。
那里只属于他和晏鹤清。
市中心的公寓做新房又不合适,买套新房也没意义,他考虑许久,还是老房子最合适。
但他还是逗了一下晏鹤清,“原因。”
晏鹤清听出了他的笑意,但还是诚实说:“那是你长大的地方。”
陆凛心脏瞬间爆炸了,遇到红灯,他停住,立即伸手握住了晏鹤清的手。
回到公寓,刚出电梯,陆凛就把晏鹤清压到玄关柜上,结结实实吻了好一会儿,才拦腰要抱他去浴室,晏鹤清刚开始被亲迷糊了,等陆凛抱起他,他理智回笼,挣扎从陆凛怀里下来,微微喘着气,“今天不行。”
陆凛声音喑哑,“怎么了?”
晏鹤清找了个理由,“明早领证,要早点休息。”
陆凛自是没信这个理由,不过他看出晏鹤清在心虚,尽管身体反应很大,他还是依了晏鹤清,“晚上门锁好点。”
他不是开玩笑。
碰到晏鹤清,他的自制就是摆设,要是半夜想做个禽兽,也不是没可能。
晏鹤清真锁了门。
从浴室出来,陆凛冷静不少,见时间还早,去厨房热了杯牛奶给晏鹤清送去,结果按门把,门纹丝不动。
陆凛不可思议笑了声,自己解决了牛奶去了客卧。
与此同时,屋内晏鹤清也没有睡着,他开了手机,立即弹出陆牧驰的无数个未接,以及短信。
[接电话!]
[清清,我求你接电话!]
[开机联系我好吗?]
[我有话和你说。]
几乎是刚开机,陆牧驰电话又进来了。
晏鹤清接了。
“清清。”陆牧驰和做梦一样,呼吸都不敢太重,“清清你在听吗?”
他的反应都在晏鹤清计划中,晏鹤清淡淡说:“你要说什么。”
“我们后天见面说。”
晏鹤清不置可否,反问他,“你爷爷会让你见我?”
陆牧驰被问住了。
今早他酒醒,陆昌诚把他大骂一顿,三令五申不准他再去见晏鹤清。
“你再去见他,我宁可打断你腿!”
陆牧驰知道陆昌诚不会真打断他腿,但要再关他一次,陆昌诚绝对做得出来,他压低声音,“我有我的办法……”
随即,他心脏重重跳了几下。
晏鹤清这么问,是在担心他?
这更印证了他的想法,看到晏鹤清拍的视频,他就知道了,晏鹤清还是在生气,气他曾经喜欢过林风致,气他曾经要他做替身,所以晏鹤清要气他,故意找上他叔叔?
陆牧驰瞬间升起希望。
他迫不及待要和晏鹤清求证。
“清清。”他语气委屈了,“你知不知道,我这段时间过得……”
“你出来再联系我。”晏鹤清挂了电话。
陆牧驰所谓的办法,不过就是趁着陆昌诚不注意,躲开保镖偷偷跑出来。
虽然驾照被吊销了也阻止不了陆牧驰开车,但开车动静大,陆牧驰想避人耳目,只能跑出陆家再叫车。
晏鹤清平静放下了手机。
解决了一件事,他打开了笔记本。
搜索出一个同性网站。
他在恋爱方面没有经验,床笫之事就更是一片空白,全是陆凛引导。
但明天……
晏鹤清全身皮肤都在发烫。
他刚才拒绝陆凛,是想留到明天。
晏鹤清收回思绪,点开了午夜私密版块。
看到凌晨,晏鹤清才关上电脑。
第二天一早,晏鹤清和陆凛九点准时到了民政局。
他们是第一对。
拍照,宣誓,工作人员一盖戳,就递过两本小红本。
晏鹤清认真揣好结婚证,才和陆凛说:“我有事办,你先回去。”
陆凛笑了,昨天锁在屋内干坏事,今早又来?
他也没追问,只揉了揉晏鹤清的头发,“早点回来。”还是颇为怨念在晏鹤清耳畔低语,“我在家等你。”
结果等到晚上六点,才接到晏鹤清的电话。
“我在家属区的房子,你现在能过来吗?”

陆凛赶到了家属区的房子。
碰上高峰期堵了会儿车, 快八点才到,掌灯时分,大部分窗户都亮着光, 他们家没亮。
陆凛心脏陡然提起, 他边掏钥匙边快速上楼, 到门口就插钥匙开门了。
门内寂静黑暗,只有淅沥的滴水声。
陆凛无声关门, 脱下外套,换上鞋进屋,屋外月光灯光同时照进来, 地板上流动着水纹一样的光影, 鱼缸也亮着淡淡的橘色暖光, 阳台门留了条缝, 挤进来的风吹得白纱帘微微晃着。
晏鹤清没在。
陆凛就要去卧室,走了两步又停住,侧身听了会儿, 旋即换了方向去卫生间。
淅沥的水声不是来自鱼缸,是卫生间。
到卫生间,海棠花玻璃透出浅浅的光, 在门前地板落了几个不规则的小圈。
陆凛抬手轻叩了一下门,刚要开口, 门先缓缓敞开了。
声音堵在嘴边,陆凛满腹疑虑, 迈脚进去, 水声来自里间的浴室。
隔着海棠花玻璃隔断, 没看到晏鹤清的身影。
持续的落水声, 来自浴缸。
陆凛脚下加快, 进了浴室,他眼眸微眯。
他让换的双人大浴缸装满了水,水面铺满了玫瑰花瓣,水龙头开着,涓涓落着水。
浴室没打开灯,只窗台摆着几个香薰蜡烛,空气里浮动着白梅香味。
温柔的,午夜大雪时分,花枝悄然盛放那刹的清冷香。
却仍是不见晏鹤清的身影。
陆凛轻轻捏了下喉结,转身要出去找人,刚转身,玫瑰花瓣荡开,一只雪白纤细的手伸出来,拉住了陆凛垂着的手。
陆凛意识到了什么,喉咙紧到发疼,他回头,哗啦的破水声,他要找的人冒出了水面。
朦胧光影里,青年仰脸仰望着他,浑身都湿透了,头发微卷着向下落水,雪白脸庞上沾着几片深红色的玫瑰花瓣,浅色的眼眸沁过水,蒙着氤氲的温润水光。
晏鹤清还穿着衬衫。
白色打湿了,半透明紧贴在身上,开了两颗扣,一字锁骨上也贴着一片玫瑰花瓣,露出的小片胸膛白得晃眼。
陆凛眸色浓得像夜色,他喉结滚了几次,才勉强发出喑哑的声音,“我的衬衫。”
“是。”晏鹤清眼睛不眨看着他,借着他的手起身,衬衫刚刚到大腿,细长的腿刚要跨出浴缸,陆凛另一只手扣紧他的腰,不让他动了。
还嫌太远,陆凛跨进了浴缸,浴缸里的水瞬间漫出,哗啦啦流到地面,满地都是玫瑰花瓣。
陆凛牢牢将人扣到怀里,水温很热,怀里的人却如白梅一样凉,他手指缓慢插进晏鹤清的头发,沉重的呼吸喷到晏鹤清耳后,“帮我解扣子。”
晏鹤清抬手找到陆凛的衬衫扣子,才要解,陆凛的手从他发间下滑,握住他手跟着他一起解。
他低头亲着晏鹤清的眼睛,顺着眼尾一路下移,最后卷住似乎也沾上了白梅花香的两片嘴唇,陆凛的衬衫落到地上,他揽住人一起落进了浴室。
花瓣不断随着水溅到地面。
晏鹤清望着光怪陆离起来的天花板,浴缸壁滑,他不得不一手抓边缘,一手圈住陆凛的脖子,就像抱住他唯一的浮木,只要松开手,便会坠入深海。
陆凛也发现了晏鹤清的窘迫,他贴近,轻轻啮噬着他耳垂,“右脚也圈住。”
晏鹤清意识缥缈,听到陆凛的声音,他下一秒就抬高脚。
乍然响起一连串清脆的银铃声。
陆凛抽空循声朝后瞥了眼,瞬间黑眸涌上暗红。
摇曳烛光照着纤细的脚裸,一串红绳小银铃折射着隐隐的光亮,跟着晏鹤清的动作发出纷乱的响动。
陆凛回头,用了点力啃咬晏鹤清的耳垂,嗓音哑得几乎快听不清了,“哪学的?”
晏鹤清掀开眼帘,眼尾也染上了一抹红色,回答被银铃声拆分得断断续续,“网、网上……”
花瓣溅起,这次遮住了晏鹤清的眼睛,视野从模糊不清变成黑暗,唯一能感知的,也只剩下相贴的热度。
浴室满地都是花瓣水,水龙头不断在往浴缸添温水,水却还是渐渐变凉,到彻底变凉了,陆凛抱起人回到卧室。
屋内没有开灯,只拉了纱帘,隐约的亮光透过纱帘落到床上,快天亮了。
晏鹤清后背抵到柔软的羽绒被,陆凛刚要去给晏鹤清拿套睡衣,他又被拉住。
陆凛拨开他额前的碎发,声音温柔得能揉出春水,“睡吧,待会儿我帮你穿。”
晏鹤清手指揪紧床单,又很快松开了。
用行动代替了回答,一把将陆凛拉下来,翻身坐了上去。
“这次换我来。”不等陆凛开口,他低头,在陆凛耳畔轻轻说了最后三个字,“陆叔叔。”
铺天盖地的麻痹感席卷了陆凛,瞬间侵吞掉他还残留的丁点儿理智。
银铃声一直响到了天光大亮。
晏鹤清先醒了。
或者说他一直在装睡。
遮光帘拉上了,卧室隔绝掉明媚的阳光,陷入静谧的黑暗里,适应了黑暗,只有隔得近,才能看清眼前的人。
晏鹤清抬手,不想吵醒陆凛,他指尖离陆凛的脸有一公分左右的距离,缓慢描着他的轮廓,眼睛,鼻梁……
描了不知多久,到闭上眼,他都能在心里画出陆凛的模样,他才收回手,仰脖在陆凛嘴唇浅浅落了一个吻。
“好梦。”
晏鹤清悄无声息离开了卧室。
黑暗里,陆凛缓缓睁眼。
不一会儿,他听到了轻轻的关门声。
他从陆家宴会那天,就发现了晏鹤清不对劲。
他又要去解决他的债主,不想他跟去。
陆凛拿过手机,拨了电话。
“跟着护好他。”
他眉宇沉着,“今天发生的事不必汇报,你的职责只有确保他安全。”
收了电话。
晏鹤清到了京大门口,才开了机。
果然陆牧驰电话很快进来。
“清清你才醒?我出来了!”他呼吸不畅,应该是跑了相当长一段路,“我在打车,去你住处——找个店见面。我叫到车了,你快过来。”
他报出一个地址。
唯恐晏鹤清没记住,他还重复了一遍,“是隐尽路的云顶咖啡。”
晏鹤清挂了电话。
这个咖啡店,他很熟。
去年秋天,下午四点,他差点签下那份催命符。
现在也是快四点。
他仰头看向天空。
不同的是,那天下着大暴雨,今天阳光明媚,晏鹤清闭眼感受了一会儿阳光,很快一辆出租车缓缓停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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