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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空间宠夫郎(青青园葵)


只是他强撑着睡意等林启,是有句话想对他说。
“若是何安平醒来胡说,那……”他担忧地看向林启。
“不会,”林启提提他肚子上搭着薄被,轻声说道,“他醒不过来的。”
何安然闻言,倏然瞪大眼睛。

◎叫岁欢,我们的孩子叫岁欢。◎
天才蒙蒙亮, 里正就在炕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了,想着一会儿就要带着何安平去报官,愁得他连连叹气。
“大清早的, 你没完了?”里正婆娘一肚子火地坐起身,带着怒意瞪着炕上的老汉。
任谁一大早被人吵醒都得来气,更何况这老东西还不停在她耳边叹气, 一日的好运道都要被他叹没了,她能不生气嘛。
里正婆娘烦得厉害,“你要睡不着就起来做早饭去,别在这儿没事找事。”
老夫老妻了,儿女也成家立业了,早没了那么多要强的心, 里正挨了婆娘训也不生气, 真就起来做早饭去了, 只是一边做一边仍在叹气。
他从他大伯手中接过里正一职已经几十年了, 这几十年里, 他们村虽然穷, 但村民们向来安分友善,没出过什么大乱子,就连赋税、徭役也从没缺欠过。所以, 他这个里正做的虽然不算出众,但也没出过什么大岔子。
今年村里出了林家兄弟, 在村里建厂雇人, 家家户户的腰包比过去更鼓了。前段时间秋收后,来收缴赋税的官差都说他们村精神风貌上佳。
他?挂晕衲曛沼谀茉谙匮弥新读沉?, 可村里却出了这么件谋人性命的案件, 这在过去几十年里, 可是从未有过的啊。
里正愁得都快掉头发了,既担心去了县衙挨训斥,又担心上面一发火,夺了他的里正一职。
愁眉苦脸地吃了早饭,里正也不换以前每次去镇上时都要穿的好料子衣服,就穿着平日下地时的短打,脸也不洗,头发也不梳,就想官差看在他一把年纪不容易的份上,别太为难他。
里正婆娘清早的火气还没消,看见他期期艾艾的模样,没好气道:“又不是你上门打杀的,你怕什么?你只是个里正,又不是他爹,这也不是满门抄斩的罪,你唉声叹气地作甚?”
里正见她说得不像样,瞪着眼睛道:“你懂什么,妇道人家。”
这世道,就没有民不怕官的。他虽是里正,在村里众人卖他面子,可去了县衙,还不是官差一张嘴,说什么是什么?
里正婆娘啪一声把碗放下,“这么个穷里正的位子,你也看得这么重,这也怕那也怕,趁早给别人算了。”
之前他们村一直穷,他们家虽说做了这么多年的里正,但着实没沾什么光,倒是麻烦事惹了不少。
“你胡咧咧什么?”里正被她扎心窝子,急红了脸。
他们二人吵起来,一屋子小辈早就低垂着头,不敢插嘴。
正僵持着,突然有人上门了。里正一看是昨日安排看守何安平的汉子,清了清嗓子,说道:“你们都吃了?那走吧,早去早回。”
说着话,他站起身正要出门,来人却说道:“您先别忙,何安平死了。”
话落,里正骤然抬头,一屋子老少也看向他。
“死了?”里正只觉脑中轰隆一响,两手按在饭桌上。
“是啊,”来人神色怪异道,“昨日还有呼吸,我们几个还怕他半夜醒来身边,特意分人前后也守着,也就临天亮前迷了一眼,醒来一看,人已经没了……”
“这,这真不是我说,”来人一手捂在嘴边,小声道,“这是老天爷看不下去,收他呢,不然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先时还好好的人,怎么就没了?”
“胡说,”两句话的工夫,里正就理清了思绪,知道这时候何安平死了也没什么坏处,于是板着脸说道,“这也是能瞎说的?兴许是他伤得太重,没撑过去吧。”
来人一摊手,这谁知道呢。
不过他伤重能怪谁?
这伤虽然是何哥儿和林启打的,但人家是为了保命才动手的。他现在死了,总不能还怨人家不该还手吧?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自作自受罢了。
得,这下也不必报官了,人已经死了,总不能抬着尸体让县太爷审理吧。
里正心里暗暗松口气,只是想到村里一下死了两个人,还是觉得晦气,琢磨着要去何本家一趟,商量下这兄弟俩的后事该如何处置。
“里正,那何安宁是怎么死的?”来人一脸兴味盎然。他昨日押着何安平去了山神庙,没去何家看热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里正闻言没好气道:“能怎么死的,饿死的!你们这些小子给我好好看看,以后不好好干活过日子,就是这个下场。”
来人哈哈一笑:“哪能啊,我们可不是何家那两个懒货。”
虽然是一个村的,他与何家兄弟还年纪相仿,但他们二人没了,他心里真是没一丝伤感,甚至还觉得大快人心,实在是他们兄弟懒得太过出奇,干的事也叫人看不起。
村里如他这般想的人不少,有人私下里嘀咕,缺德事是真不能干,不然早晚得遭现世报。还有人从此嘴边多了骂自家崽子的词,张嘴就是:“瞅你那懒骨头样儿,又是个何家懒货,早晚饿死你。”
往后数年,枣林庄的孩童们已不知道“何家懒货”的故事,但却都知道这句骂人的话。
“来,坐起来吃。”林启扶着何安然坐起,将软枕垫在他背后,看他靠好后,才将炖好的燕窝送到他手上,静静地看着他尝了一口,才伸手将他身上盖着的被子往上提了提。
炕前坐着的张柔看见他这一番周到的伺候,口中的话顿了顿,等何安然扭头,疑惑地看过来时,才接着说道:“乖,两个小崽子都乖。如望这小子爱吃,又比他弟大了不少,衬得我的华哥儿更娇小了。不过我娘说华哥儿每日吃的也不少,慢慢养着就好了。”
他家的两个孩子已起了大名,大的叫如望,小的叫如华,现在已经三个月大了,正是白胖可爱的时候。
说话间,林启也往她手边递了蛊燕窝,说道:“炖了两蛊,你也吃。”
“啊,好,多谢。”张柔接过,微抬头觑一眼林启的脸色,又连忙垂下眼睛。
“这么冷的天,你何苦跑一趟,受了风就麻烦了。”炕上的何安然笑着说道,“我没什么大碍,就是他看的紧,不让我出门。”他说着,微扭头向林启的方向示意一下。
张柔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林启正沉默地站在里屋门口,见他们看过来,才微微提了下嘴角。
了了也没精打采地趴在他脚下,自从被何安平伤了后,它就不知跑哪里去了,这两日才回来。何安然说心疼它受伤,这两日都让它在屋子里住着。
张柔想起老人们常说,狗下世前都会提前离家,躲得远远的,不给主人添麻烦。大概是了了以为自己不成了,才躲出去了吧。没想到过了几天又好了,所以才跑回来了。
想至此,她又想起何安然这次的惊险来,心里怜惜,面上却没露出来。
只拍了下何安然的手,笑着说道:“这你可得听他的,外头天寒地冻的,你出门做什么?我也就是一直挂心着你,不看一眼心里总放不下。听大夫说你好些了,我才过来看看,不然我也不出门的。”
自那件事发生后,她就一直提着心,早就想来看看何安然的情况了。但林启一直对外说何安然在静养,她自然不好上门打扰。
今日林启托林昭接来隔壁村的大夫,检查一番后,大夫说何安然情况基本稳定下来了,她这才敢上门看望。
闻言,何安然眼神闪了闪。
其实自那日起,他就一直被林启安置在空间里,吃睡都在里头,若不是这两日他觉得身上已经打好,林启还不许他出来呢。
正想着,就听见院里传来动静,是林昭驾车接了产婆回来。今日起,产婆就要在他们家里住下,预备着他生产了。
林启听见声音后,透过窗缝向外看了一眼,人却没动。还是何安然让他出去帮忙安置一下,他才离开。
“他这是被吓着了。”人走后,张柔看着林启的背影说道。
何安然看她一眼,摸着肚子叹口气,可眼神却很是温柔,说道:“他这人,平日在家里最温和不过,看着一点脾气没有,其实骨子里要强,又总爱把事揽自己头上。这次的事,他嘴上不说,其实心里怨怪自己没护好我呢。”
“这……”张柔想说这谁能提前预料到,别人有心算无心,特意等了他离家的时候,他再大的能耐也没法子啊。
可一想到自家那个的性子,只能拍拍大腿,叹道:“兄弟俩一样的毛病。如今,只能是你平平安安生下,他才能放下心来。”
何安然闻言,苦笑着摇摇头,“他现在就像是一根绷紧了的弦,我真怕我还没生呢,他就绷不住了。”
所幸,让何安然担忧的事并未发生。
五日后的夜里,何安然睡梦中梦到了一只羽毛华丽的小鸟,尾羽长直绚丽,叫声清脆婉转,他一见就觉得很是喜爱。
梦里,向来行事内敛的他,一心想把这么漂亮的鸟带回家给林启看看,于是一直追着鸟跑。
跑了许久,那鸟好像看了他一眼,然后突然在空中划了个半圆,折返回来,绕着他周身飞了一圈后,落在了他的肩上。他高兴极了,欣喜得笑出声。
这一笑,梦就醒了,提着的嘴角还没放下,身下就觉得一阵濡湿。
羊水破了。
林启也不知道是被他笑醒了,还是察觉到炕上的变化,倏然睁开眼睛,支起身子点燃灯。
“要生了?”林启问道。掀开被子看了一眼,披了件衣服就出去叫产婆了,之后就是生火、烧水一番忙碌,还喂他吃了东西。
大约是梦里的欣喜还未消散,何安然心情很好,丝毫不慌张。林启喂他吃东西时,他握住林启的手道:“我生下前,你可得给孩子想好名字,我的宝宝还没有名字呢。”
他的眼神带着憧憬和期待,唯独没有害怕。林启冰凉的手被他暖在手心,整个人怔忪一下。
“好。”他说道。
生产的过程很顺利,林启担心自己紧张的情绪影响到何安然,并未在里头陪他。
听到一声婴儿哭声时,他心底微松,可人还紧绷着。直到产婆喜气洋洋的说母子都好,他整个人才松懈下来,长长出了口气。
等林昭匆匆忙忙赶来时,林启已进了屋子,他的眼睛紧紧盯着炕上的人。
产婆正抱着孩子给何安然看,何安然脸上的笑意温和柔软,感受到林启的目光,转过头时,笑意更深:“快过来看看孩子。”
林启走近,视线却还停留在他脸上,手轻轻抚了下他的脸颊后,才从产婆手中抱过孩子。
“是个哥儿。”产婆在旁轻声说道,还偷睨一下林启的脸色。
向来警觉的林启却没发现,他看着襁褓中才出生的婴儿,又低头看看炕上的何安然,两相看了几遍,忽然轻笑出声,自心底生出对这婴孩的喜爱之情。
他看着孩子与何安然如出一辙的眉眼,手指在孩子鼻尖点点,说道:“叫岁欢,我们的孩子叫岁欢。”
作者有话说:
大纲内容都写完啦,大概再有两章正文就完结了,之后会写几章番外。大家要是有想看的,可以在评论区说一下,有灵感的就会写。感谢大家的支持!

◎花了三千两银子,把那山归在了自己名下。◎
孩子平安出生, 林启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松弛下来,脸上添了许多笑意。
抱着孩子一勺勺喂完奶后,他让孩子趴在肩头, 手轻轻在孩子背上拍着,神情没有丝毫不耐。
其实按理来说,自得知何安然怀孕后, 他就该做好当爹的准备,对即将出生的孩子有美好的幻想和期待。
可实际上,因为他的特殊经历,在得知何安然怀孕后,他的第一反应却是担忧何安然的安危。对他而言,尚未成形的孩子和虚无缥缈的血缘都无法与何安然相比。
加之何安然孕期, 他先是离家在外忙生意, 又是何安然受惊险些小产, 这些事分散了他太多精力, 也让他无暇多想。
所以说实话, 他真没设想过孩子出生后的场景, 就连是汉子,是哥儿,是闺女, 他都未曾想过。
可见到孩子的一刹那,看见那张酷似何安然的小脸上奇妙地融合着自己的特征, 乖乖软软地酣睡着, 他心底一下子涌出了疼爱之情。在那一刻,他才对有新成员以后的生活多了期待。
孩子轻轻打了个嗝, 林启把孩子放回炕上, 看他吧嗒两下嘴巴后又睡了过去, 笑着给他盖好小被子,转身握住何安然的手。
“醒了?饿不饿?”他问道。
何安然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迷蒙,反握住他的手,打了个哈欠后,才摇头道:“还不饿。”
“煮好的羊奶还有,钱婶刚刚送来云哥儿做的豆沙包子,哥也送来不少鱼肉丸子,你想吃什么我去热。”林启说道。
何安然仍旧摇头,伸了个懒腰后人清醒不少,看着他眼底的黑青,忽然伸手抓着他的脸,清澈的眼睛看着他,认真说道:“林启,你再上来睡会儿吧。”
感受手中的人有片刻怔忪,何安然心里顿时有些难受。
他们二人亲情缘浅,一个孤身来了这个世界,虽然有林昭这个亲近的兄长在,但正巧赶上他家中也添了一对孩子,正是忙的时候,腾不开手帮衬他们。
另一个就更不用说了,险些伤了何安然不说,还将钱婶打伤,让他们少了一个帮手。
所以别人家有了孩子后,这个帮忙那个操心,他们家却里里外外都要林启一个人忙碌。
软趴趴的婴儿,张柔都不敢抱,林启却学会了给他穿衣服、喂奶,晚上孩子醒来才张嘴啊呜两声,还没哭出声,林启就抱着轻声哄了。
一大早,自己才醒来,林启就已经喂好孩子了,何安然都不知道这一夜,他到底睡没睡着。而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七八日了。
越想越心疼,何安然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
林启一看,立马说道:“你现在不能受风,我先去厨房热好早饭,然后就去补觉,行吗?”
何安然这才点点头,他虽然能下地了,但冬日严寒,出去吹了风容易落下病根,所以只能让林启去热。
待林启端来早饭后,何安然说道:“重找个婶子来吧,家里这么多事,还要照顾孩子,你要把自己累死啊。”
他知道林启不肯让自己受累,但他受累自己也心疼啊。钱婶养伤不能做工,不如重找个人来帮忙。
至于钱婶,那件事后林启给了她不少银子做补偿,等她伤好后自然还要回来做工的。
他话说得凶,可话里的意思却让林启心里一暖,他笑着喝了一口鱼丸汤,点头道:“我也打算给家里添个人手,不过不是雇,而是买。”
何安然抬头看他一眼,倒是不觉惊讶,毕竟林启之前就说过想买护院的话。
林启咽下嘴巴里的食物,正色道:“吃一堑长一智,这次的事足够我长记性了,护院、婆子都得操办起来。这几日,我一直想着村里哪有大片的空地,能盖个大宅子,可思来想去也没个合适的地界,倒不如将村东口的那处山头买下,在山脚理一块平地出来,正好和工厂连成片,离大哥家也近。”
他的话说完,何安然已经有些发懵了,他愣愣地说道:“买山?”
“对,”林启看着他茫然的模样,笑了笑说道:“前几日,吉一山送到的信上说,他在临近沁水县城的方池镇、原岭镇租好了铺面,穆英已派人过去装修了,想来再过几日就能开业。十家店铺的赌约已然达成,咱们能赚不少银子。”
“买山一是为了有块地盖房子,二来更是攒?录乙怠T勖窍衷谟泻⒆恿耍梦⒆右院蠖嘧龃蛩恪!绷制羯糁写思阜治氯幔岸一褂锌占淅锏墓鳎蚁朊髂昕汉螅敫舯诖寤嶂质鞯娜死磁嘤纾改旰蟪こ桑饶苈羟址奖愎こЮ镉茫痪俣嗟谩!?
他说的有理有据,何安然自然被他说服。不过……
“里正会卖给咱们吗?”何安然有些犹疑。
虽然他们村附近有好几座山头,但林启说的这座山是离他们村最近的,村里人常去捡柴或是寻山货。
林启一笑:“这山虽在咱们村附近,可并不能说成是咱们村的,这都是朝廷的,归当地官府管辖,有卖给高门大户的先例。咱们给村里些好处,再跑跑县衙的关系,能买的下来。”
虽说卖给他家后,村里人不能再去山上砍柴、找山货,但村里得了银子,不论是按户或按人头分下去,抑或是拿这钱给村里办什么大事,于村民都是有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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