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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空间宠夫郎(青青园葵)


况且,其他几座山头并不如何远,不过是多走一盏茶的工夫罢了。
“还是得与里正商量一下,让他先与村里人通个气,看看什么情况再说。”林启说道。
何安然这才点头,总不能真跳过村里这一环,不然以后少不了麻烦。
两人吃饱喝足后,何安然拍拍床铺,林启笑了起来,上炕补觉去了。
翌日,林启就将此事与里正说了,里正一面心惊他竟然有了这样的家底,一面与村里人说了此事。村里倒是没人唱反调,反而对即将到手的银子充满期待。
这个世界与末世前人多地少的情况不同,这里山多人少,生产力又低,林启买的还是朝廷的公山,对于村里人来说,只是换个地方捡柴,就能得到他们几年也攒不下的银子,自然没人会反对。
于是,林启便抽空去了趟县城。
去时,正巧县令刚收到吉一山的信,知道方池镇和原岭镇的店铺俱已开业,生意兴隆不让丹棱,很是高兴。
见面后就着人安排酒席,拍着林启的肩,要与他喝两杯,席间一直夸他年轻有为、前途无量。
林启还不知道这两个铺子已经开了,听他说完也很是欣喜。
“看来,那赌约还是你赢了。”吉县令笑着说道。
林启一笑,眨了下眼睛道:“不该是咱们两人都赢了吗?”
吉县令哈哈一笑,赞同地点着头。
趁此机会,林启提起买公山的事,没有多说何安平的事,只说如今生意越来越大,想寻几个身手不错的汉子护院,再来家中有了孩子,想找几个婆子帮衬琐事。
吉县令此时已经几杯下肚,情绪有些亢奋,闻言摆手道:“这简单,你明日去县衙办手续就行,都有旧例的。”
说完,又看着林启笑了一下:“怪道这次见面,总觉得你比从前平和许多,原是家中有喜事啊。”
虽然林启自己不觉,但他以前行事干练,也有能耐,在县令面前也丝毫不怯,谈起生意来更是分厘必争,显得就有些冷硬,看着很不好说话。也只有在他夫郎面前,吉县令才见他温声细语的说过几句后。
可这次来,这种感觉消散许多,甚至在说生意的时候,林启嘴角也不时露出笑意。这种笑,还不是赚到银子的喜悦笑意,而是一种平静温和的笑——似乎,带着几分幸福的感觉。
吉县令心中惊奇,感慨汉子有了孩子后就是不一样。又想着林启方才的话,说道:“又是买山又是买人,你手头应该也不宽裕。这样吧,买山的钱先从我这儿出,等年底吉家兄弟们回来,咱们再细算。”
到底是一县的父母官,林启还是他的合伙人,吉县令早就对林启的情况一清二楚,知道他不过普通农户出身,没什么根基,手上自然也没多少银子。
此举正合林启心意,他便没有推拒。
惦记着家中的何安然,林启也没有等到第二日,喝完酒,下午就去了县衙。
因有前例可循,又有县令点头,手续很快就办好了。花了三千两银子,把那山归在了自己名下。
从县衙出去后,林启又去了牙行,先看了带过孩子,能洗衣做饭的婆子。
他还以为护院稀缺不好买,婆子是不缺的。可实际上,像钱婶那个年纪的妇人,也少有卖入牙行的。
毕竟已到了做祖母的年纪,家中光景再差,儿女也不能看着老娘卖身成奴。至于那些自小被卖的,到了这个年纪,也都是受主家信任器重的时候,能被发卖至此的,品行性格也叫人信不过。
所以,买婆子也成了难事。林启看了牙行的三两个婆子,均不甚满意,遂想去别处看看。
可牙行的伙计却不愿放过他这个主顾,问了许久,得知他夫郎生产后,家中要人操持,于是眼睛滴溜溜一转,带上来一个年轻哥儿,挤眉弄眼道:“这可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会读书识字,也曾照顾过府上的小公子,若不是主母善妒发卖到这儿,咱们镇上可买不来这样的。”
他说的倒是实话,他们做这生意多年,鲜少能遇见这种模样、学识的。原是打算卖入哪家府上做姨娘小妾的,今日见林启穿戴不凡,家中夫郎又刚生产,所以就叫出来让他看了。
那小哥儿麻木地站在堂中,也不曾抬头看面前的主顾,听那伙计阴笑着说些别有意味的话,眼神也没有丝毫波动。
可没想到,林启听那伙计说完却啐可一口,转身就要走。伙计懵了,连忙拉住他的衣袖,“贵客可是有何不满?”
林启甩开他的拉扯,冷笑道:“说了买婆子,你只介绍你的婆子便是,找这么个哥儿出来,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想多赚银子,可也不能枉顾我的条件,说了我夫郎生产后要人照顾,你让我买这么个哥儿回去,是照顾他还是给他添堵?”
说完,林启便拂袖而去,出门前,还扔下一句,“就这么做生意,早晚得黄摊子。”
小伙计在后头急得跺脚,眼见追不上后,又悔又气,口中嘟囔着骂道:“哪个汉子不偷腥啊,装什么正人君子?”
抬头见那哥儿还站在屋中,没好气地打发下去了。
林启出了门仍有些气恼,婆子没买成还耽搁了这许久的工夫,心里也骂了几句,又去另一家牙行看。
也是赶巧了,这家牙行中有一个四十几岁的妇人,早年守寡后,带着女儿嫁给一商户做续弦,此后无所出。
那商户前几年死了,元配留下的儿子不争气,品行不端,染上赌瘾,败了家业不说,还欠债累累。先将继妹卖给过路的行商做妾,后实在缺钱,又将继母卖至牙行。
林启看那婆子年纪不算大,脸上却沟壑不平,很是凄苦。问了两句,应答还算妥当,又说做糕点的手艺不错。
于是,林启问道:“那你可愿被我买下,到我家中做事?我家在乡下,现在人口少,只夫郎、我还有一个未满月的孩子,日子简单,你只做些洗衣做饭的杂事,白天帮着夫郎照看孩子就行。”
虽说被卖到牙行后,落入什么样的主家由不得他们做主。但这婆子自来在城里过日子,若是看不上乡下日子,跟他回去后,只怕心里也嫌弃,做事难免不踏实,甚至还会对主家不恭敬。
何安然性子好,又正是需人照料的时候,若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受了婆子的气,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趁早将这些说明了,这婆子若是想找更好的主家,他也不会强求。
一旁的伙计也没插话,仍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
那婆子闻言,抬头看了林启一眼,点头后,脸上带了些怀念:“我未出嫁时,娘家也在乡下。乡下的日子,我熟。”
于是,林启花了二十两将她买下,这婆子姓周,林启便叫她周婶。
之后去县衙过了手续,又花钱托牙行的人明日将她送到村里,他来时骑马,带着人不方便。
因觉得这家牙行不错,林启又让伙计给他留意有腿脚功夫的护院,若有了合适的,只管去枣林庄找他,或是托人传个话也行。伙计自然愿意。
事情都已办好,时至傍晚,林启便赶路回家了。不过出门一日,他心里就对家中的一大一小惦念不已。

◎建学堂◎
林启买山的事办得顺利, 除在官府花了三千两外,他又给了村里一千两银子。可关于这一千两该如何分配,就不太顺利了。
有人说这钱该按户分, 村里一共一百二十六户人家,每家到手近八两银子,是他们两年都赚不到的钱。
也有人说该按人丁分, 村里五百多口人,一人能分一两多,若是家中人口多的,一下子能到手十几两。
还有精明的转转眼珠子,说该按汉子人口分,姑娘和哥儿早晚要嫁人, 往后在不在咱村都不一定, 就不用分了。
此话一出, 立刻被几个家里有姑娘、哥儿的骂了回去。
“好你个老虔婆, 自己家里六个汉子就说该按汉子分, 好处都让你家占了呗。怪不得六个儿也没娶上一个媳妇, 谁家眼睛瞎了嫁给你家去?”
“就是,人家钱婶家里没汉子,可这么多年在村里本本分分, 从没和人红过脸,咋的, 这钱就和人家没关系了?人家就不算咱村的人了?可真有脸说这话!”
那婆子被骂得不敢开口, 可其他人又接着说道:“要我说,还是按人丁分好, 人口多的多分, 人口少的少分, 最公道了。”
“公道什么呀!我家大小三口人,才能分六两银子,够干什么?大牛家十八口人,少说也能分三十多两,三间青瓦房的钱都有了,凭什么啊?”
“对啊,我家里的还都是青壮汉子,村里每年有个什么事,少不了他们出一把子力气,凭什么那些奶娃子和他们分的一样多?”
“哎呦,村西许家的要生了,这生了算不算一口啊?”
接连几日,这样的议论就没停过,大家吵吵嚷嚷,也没争出个什么结果。倒是村里本来已经好了许多的风气,一下子又变得乌糟糟的。吵急眼了,想动手的也大有人在。
张柔棉衣、棉帽裹得严严实实地跑到林启家串门,与何安然说到此事时,撇了下嘴巴,说道:“还有人问我觉得该怎么分,我又不傻,我现在说什么不是得罪人?本来林启给了钱,村里人都得念好,我若插一脚,不擎等着挨骂嘛。”
想到方才来的路上,那两个婶子话里话外地让她在村里说句话的事,张柔就烦不胜烦。
说什么你家给的钱,你做主怎么分也是应该的,村里人必听的;还说她娘家没分家,按人丁分,她家也受益之类的。
张柔冷嗤一声,真当她家现在还在意这么几两银子呢。
“拿了咱们的银子,还想着算计咱,这心眼可真够多的。要我说,就不该给他们这么多银子,反正都是朝廷的公山,与他们有什么关系。”张柔没好气地说道。
何安然在炕上坐着,听她发牢骚也不生气,看小岁欢睡梦中舞着拳头砸了自己的脑袋,笑着抓住他的小手,摸了摸后放回被子里。
“到底山在咱们村,不给一点儿说不过去。都是乡里乡亲的,即便告诉他们那山在咱家名下,他们也要偷摸地上山捡柴、打枣,到时也不好黑着脸斥责。保不准还有那种坏心思的,仗着咱抹不开脸,就占便宜没够。”
“所以,倒不如趁早给点钱,明明白白告诉他们以后不能去了。若是拿了这钱还能厚着脸皮去,咱们怎么处置也没人能说咱的不是。”何安然说道。
张柔闻言叹口气,何安然说的这些,她又何尝不知道,只不过是觉得这些人拿她当傻子,咽不下这口气罢了。
正说着话,周婶拿了一碟枣泥酥来,张柔便没继续说。
待周婶出去后,她拿起一个枣泥酥尝尝,表皮酥脆,枣泥酸甜,味道很不错。
“人怎么样?”她问道。
何安然也拿了一块枣泥酥吃,闻言看着周婶的背影,点头道:“挺好的,人勤快,手艺也好。”
于是,张柔促狭地笑了起来:“我猜着就是不错,不然林启怎么能放心出门?”
何安然听了有些脸红,抿了下嘴唇,转移话题道:“里正着人来寻他,说有事找他商议。”
张柔一听,果然坐直身子,也顾不得打趣了,问道:“叫他干嘛,难不成也是问他该怎么分银子?这事可不能掺和啊。”
何安然不着急,轻声说道:“没事,他心里有数的。”
张柔一想也是,那可是林启,自己都能想到的事,他怎么会想不到?
于是,重又靠在椅背上,只是还好奇道:“也不知里正怎么想的,村里吵嚷成一团,也没听他说了一句。”
别说张柔了,何安然知道村里人因为银子吵成一团后,也好奇里正究竟是什么打算。
到了晚间,林启回来后,他才知道了答案。
“里正想用这次的钱建个学堂。”林启端着热水进来,招呼何安然一起泡脚。看着何安然不掩讶异的表情,感慨道,“我以前倒没看出来,里正还挺有远见的。”
林启一直觉得枣林庄穷,可实际上,因着地形、地势的缘故,周边几个村子也不富裕。大家一年奔波操劳下来,全家人能填饱肚子就算不错了。
所以,这就导致几个村子里都没有学堂。人在衣食难保的情况下,是顾不上读书的事的。
“可没有学堂,就要代代做庄稼汉了。”林启眼前浮现出里正说这话时的怅然。
年近五十的老汉坐在炕上,一手端着豁口的茶杯,眼睛看向远处,不知在想着什么。
“我不是说庄稼汉不好,庄稼汉稳妥,不遇着天灾饿不死人。可一个村里,不能都是庄稼汉。”里正说道。
“每年秋收后,我带着村里收上来的粮去缴赋税,衙门口挤满了人,我排一早上,前头的队伍越排越长。有捕快的同村,有师爷的叔伯,还有衙差的好友。总之,没点儿门路就得好好排着。”
“好不容易到了衙差跟前,解开口袋一看,不是说黑麦品质差,就是豆子没晒干,横挑鼻子竖挑眼,只得带回来重新拾掇。是咱们村的粮真有问题?不是,是咱们村没有个出息人,所以就得挨欺负。”
“而要想出息,还是得读书。”里正转头看着林启笑了一下,“说实话,咱们村要还是从前的光景,到我死前都不?姨嵴庵饕猓蠹一锩荒翘跫?上衷诓灰谎耍隳浅ё涌鹄春螅謇锶擞辛宋榷ㄊ杖搿K渌迪衷诳矗蠹业娜兆铀坪醣浠淮螅苫昀墼孪吕矗潜涞每刹皇且坏惆氲恪!?
“本来,我该等大家过两年富裕日子再提这茬,可正赶上你给了村里这么一大笔银子,所以我就想趁势提了,不然钱进了众人口袋,再想拿出来可不容易。”
“也不指望村里能出什么秀才、举人的官老爷,只要出几个识字的,能在镇上、县城闯出个名堂,咱们村里的人办事就能方便许多。”说着,里正慢悠悠笑了起来,好似已经想到以后的场景。
里正的这个打算在村里公布后,自然又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说什么的都有。
“读书?我没听错吧?”一青壮汉子神情古怪道,“里正莫不是老糊涂了吧。咱们哪有钱供孩子读书啊?”
“就是,那些有钱有地的富户都供不出来一个读书人,咱们建学堂让村里的孩子都去读书能行吗?怕不是花钱听个响吧。”
四周的人闻言纷纷点头,有人忽然道:“难不成里正是不想给村里分银子,所以想了这招?”
这话一出,大家的神色立马变了。
里正站在前头,听着人群吵嚷不休,提高嗓门制止道:“静一静,静一静!”
待喧嚣声小了,他才说道:“我知道肯定有一部分人是不愿意的,他觉得读书是烧钱的行当,不是咱庄稼汉供得起的。这点我前两日已去镇上打听了,找到一个瘸腿秀才,他考中后本想继续科举的,可不幸外出时被马冲撞伤了腿,不能再往上考了。眼下正有意教书育人,若是请到咱们村来,管吃管住,一月三两银子的薪俸既可。”
听人群又有议论声,里正接着说道:“当然,还有人觉得读书没用,那么多的读书人也没几个考中的,更不用说咱们村一个新办的学堂了。”
“可谁说没考中,读书就没用了?你们看看刘家的刘昶,读了几年书,如今已经在县城做掌柜了,哪还是咱们这些土地里刨食的能比的?等孩子们识字了,以后去镇上找活儿就不是去劳力市场扛包了,可以做账房、做药童、做伙计,甚至还能支摊子给人写书信,哪个不比种地强?”
“肯定还有一些眼皮子浅的,觉得自己家没适龄的孩子,就不同意建学堂。”里正往地上啐了一口,说道,“咋的,你家以后也不生了?不生儿子,难倒也不生孙子了?这是于以后都有利的事。”
“你们再想想,附近几个村里也有几户送孩子读书的,是不是都说孩子开蒙晚,比镇上孩子差了一大截?那是因为镇上的学堂离咱们村太远了,即便真有余钱送孩子去学堂,可那小小的娃儿还得每日接送,谁有那闲工夫?可等孩子大了,能自己上下学了,可不是开蒙晚了嘛。”
里正咽下唾沫,缓了缓又继续说道:“等咱们村建了学堂,六岁以上的孩子都能去读书。开蒙早,兴许真能出几个秀才郎也不一定。而且村里不是有林启买山给的银子嘛,建学堂和夫子的薪俸都从这里出,最起码七八年里,读书是不用你们再花钱的。”
听到这儿,人群中的议论声多了,里正笑呵呵地容大家说了一会儿,又说道:“我预备将三百两用在建学堂和往后几年夫子的薪俸上,剩下的七百两,咱们分。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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