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很厉害很厉害,”谢安兴奋地扭了扭腰,用小肉手比划出一个大大的圆圈,说,“我可以扔一个这么大这么大的雪球。”
“哈哈哈哈哈哈,”谢禾噗嗤一笑,故意说道,“这么大的雪球,可比安安的脑袋都要大了。”
“嗯嗯,就是这么大的雪球。”谢安高兴地眨着眼睛,一手搭在谢宝曈的肩膀上,另一只手在空中兴奋地比划着。
谢宝曈顺着他的话夸赞道:“哇哦,安安真厉害呢。一会儿打雪仗的时候,我要十分小心了。”
“姑姑你也要加油哦!”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朝餐厅走去,谢禾跟在他俩后面,听着谢安得意地自吹自擂,脑海里不由地浮现出他被雪球砸得嗷嗷叫的画面,真不知道这小家伙天生自信的性格究竟是随了谁的。
谢禾无奈一笑,快步跟了上去。
午后,温暖的阳光照射在被白雪压弯了腰的枝丫上,林间时不时吹起的几阵冷风,将枝头融化的雪吹落。
树林深处,雪球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落下的时候带起了一阵接着一阵的欢笑声。
谢安在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连串的雪球后,气恼地在原地直蹬腿,伸直了胳膊指着谢禾喊道:“爸爸,欺负我。”他白嫩嫩的脸颊肉鼓成了两个小肉包子,看起来着实气得不轻。
“嘿嘿嘿,”谢禾弯下腰又团了两个雪球,在手里捏紧实了后便朝小家伙扔了过去,大声回应道,“你不是说你很厉害吗?”
“我就是很厉害。”谢安一扭腰躲过了这两个雪球,气鼓鼓地站在原地,两手叉着腰,看起来像个敦实的小粽子。
谢宝曈不知道从哪里捡来了一个堆满了雪的小木盆,从远处跑了过来,喊道:“安安别怕,姑姑帮你打回去。谢禾,看招!”
“谢宝曈,你怎么还使用外挂啊?”谢禾立马拔腿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吓得缩起了脖子。
谢安在一旁看得可兴奋了,手舞足蹈地大声喊:“姑姑加油,姑姑加油!”
这小崽子,真是的。谢禾不高兴地哼了声,下一秒一盆结结实实的雪便从天而降,浇了他个透心凉。
“谢宝曈!”谢禾咬紧了牙关低声吼了句,扭过头看着她,气呼呼地说,“你可真厉害。”
谢宝曈得意地扬起下巴,“那可不,认不认输?”
谢安哒哒哒踩着吱呀的积雪跑了过来,两手叉着腰,把肉嘟嘟的下巴往上一抬,学着大人的语气,说:“爸爸,认不认输?”
嘿,这小子!谢禾眯了眯眼睛,一步跨到了小家伙面前,眼疾手快一把拧住他的脸颊肉。
“呜呜呜,爸爸耍赖不认输。”谢安被拧住了脸颊,圆溜溜的大眼睛立马朝谢宝曈看去,发出求救的目光。
谢禾松开手,粗暴地揉了揉他毛绒绒的头发,说:“好了,爸爸认输,你比我厉害多了。”
谢安得意地吐了吐舌头,一溜烟地就跑到了谢宝曈身后躲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又探出一颗小脑袋,喊道:“爸爸输了,爸爸输了。”
说时迟那时快,谢禾弯腰捡起地上的木盆,舀了满满一盆子的雪朝眼前得意的两个人扔了过去。
“啊啊啊,谢禾你还偷袭!”谢宝曈一把抱起谢安,吭哧吭哧地往外头跑去。
三个人很快又打成了一团,看样子谁也不肯就此认输,他们沉浸于眼前的快乐中,并没有注意到一旁树丛深处传来的异响。
“老大,看样子现在是动手的最好时候了。”
“是啊,等下午谢宝琛派来的保镖上山了,我们可就不好下手了。”
被这两名黑衣男子称作老大的男子沉默着没有说话,他全副武装,只有一双眼睛暴露在空气中,杀意与妒火在这双丑陋的小三角眼里熊熊燃烧着。
半晌后,他拿定了主意,愤愤说道:“好,一会儿动手的时候,你们两个负责去对付谢宝曈和那个小的,把谢安留给我。”
冯晓东瞪着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不远处笑得肆意的谢禾,心中的怒火更盛,顷刻间席卷过他全身。他握紧了拳头,掌指间传来骨头咯吱咯吱的声响。
谢禾,你的死期到了。
三个人又打了一会儿雪仗,虽然仍旧没有分出胜负,不过最终以谢安的提前出局而结束。
谢安在摔了一个狗啃泥后,坐在地上累得爬不起来,朝谢禾张开手要抱抱。
“认输不?”谢禾叉着腰,居高临下地问他。
谢安不可思议地仰起头眨了眨眼睛,张着嘴巴半晌没说出一句话。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爸爸不来抱我,怎么还来让我认输?不可以,我不能认输。
他心里头这样想着,两只小肉手立马握成了肉拳头,哼哼两声,喊道:“我才没有输呢,爸爸耍赖皮,羞羞。”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抹了抹脸颊作出“羞羞”的表情。
谢禾于是踢了踢脚边的雪,说:“那你就爬起来,咱们继续打雪仗。”
谢安伸出小肉爪子在地上用力一撑,用尽了浑身力气想要爬起来,就连脸颊都憋得圆鼓鼓的。可是他的屁股刚一离开地,便又重重地坐了回去。
“二哥,有你这么欺负孩子的吗?”谢宝曈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十分嫌弃地看了眼谢禾,“去去去,一边去。”
她大步走到谢安面前,一把将在地上乱蹬腿的小家伙抱进了怀里,安慰道:“好了好了,咱不和你爸一般见识,他耍赖皮呢。”
谢安紧紧地抱住了谢宝曈的脖子,趴在她肩膀上,气鼓鼓地看着谢禾。
谢禾走过去想要捏一把他通红的脸颊,岂料这小家伙脖子一缩躲了过去,只留给谢禾一个毛绒绒的后脑勺。
谢禾只好说:“安安已经够厉害了,爸爸这是在逗你玩呢。”
谢安依旧埋在谢宝曈的怀里不肯出来,发出哼哼唧唧的抱怨声。
谢宝曈颠了颠怀里的小家伙,说:“安安,你爸小时候也喜欢耍赖皮,咱以后可不能向他学习。”
谢安仰起红红的脸蛋,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十分好奇地问道:“爸爸经常耍赖皮吗?”
“是啊,待会儿吃饭的时候我一件一件告诉你。”谢宝曈的目光都聚焦在怀里的小家伙身上,全然没有注意到一旁谢禾朝她投去无奈的眼神。
谢安高兴地扭了扭腰,忽然扭头朝谢禾看去,伸出小肉爪子在脸颊上抹了两下,大声喊了句:“爸爸羞羞。”说完这话依旧不解气,又朝谢禾吐了吐舌头,然后立马趴回了谢宝曈的怀里。
三人踏着积雪慢悠悠地朝山下走去,被大雪覆盖着的山头在温暖的阳光照耀下,渐渐露出了它本来的颜色。小路两旁的树干枝丫经过雪水的滋润,似乎变得更加挺拔。
谢安在谢宝曈怀里休息了一会儿后便恢复了体力,他伸长了手去够路两旁的光秃秃的树干,将它们上面颤微微的积雪打落。
又过了一会儿,他完全恢复了体力,拍了拍谢宝曈的肩膀,说:“姑姑,我要下来自己走。”
结果他两只脚刚一落地,便撒丫子往前跑了出去,很快就找到一处堆满了落叶与积雪的地方,在上头又蹦又跳,看起来兴奋得不行。
谢宝曈感慨道:“安安的精力也太旺盛了吧。”
“是啊,他对感兴趣的事情一向如此。”
就在这时,树林之中突然传来一阵簌簌的声响,谢禾下意识地转过头往林间看去,茂密的树丛和光秃秃的树干交织在一起,积雪点缀在空隙中,光影随着吹拂而过的冷风在其间起舞。除此之外,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动静。
难道是我多心了?谢禾皱起眉头,又定睛朝树林里看去,将这片不大的林子仔仔细细地看了遍,这才收回视线,将怦怦乱跳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都怪靳聿炎的突然出现,令我的精神太过紧张了。
谢禾叹了口气,舒展开眉头,在靳聿炎头上又记了一笔账,对他的厌烦情绪再一次涌上心头。
谢宝曈看着谢安跑远了,立马追了上去,“安安,你要跑哪里去?”
谢安头也不回地喊道:“我要比爸爸先下山。”
还真是个不服输的小家伙。
谢禾看着这两个人跑远了,一个人慢悠悠地走在小路上,看着山上宁静而开阔的景色,波动起伏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可是当周遭的环境变得安静以后,大脑里的神经元就变得格外兴奋。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昨日的画面,尤其是靳聿炎的脸,持续不断地冲击着他的内心。
一别三年多的时间,这个人和记忆中的模样没有太多的变化。他还是顶着一张善于伪装的面孔,习惯于用他那双深邃的眼睛说谎。
他这次费尽心思接近我,又是为的什么呢?
谢禾陷入了沉思,耳旁传来簌簌风声,丝毫没有让他提高警惕。
就在这时,一个黑衣男子迈着沉稳谨慎的步子走到了他身后。
“谢禾,好久不见啊。”
谢禾猛地转过头去,瞳孔在眼眶里控制不住地震颤。
“救命,救命...”谢安在湿滑的路面上大步奔跑着,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滑落,他白嫩的脸颊因为紧张恐惧已经涨得通红。
刚刚,树林里窜出来两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子,一前一后将他和谢宝曈拦住。
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这两个人便亮出了匕首,脸上露出了凶狠的杀意,大步朝他俩走了过来。
好在谢宝曈学过简单的格斗术,趁乱之中,她缠住了这两个歹徒,让谢安赶紧下山回酒店去寻求帮助。
谢安不过是个三岁大的孩子,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这会儿能忍住不嚎啕大哭已经十分不容易了。
“爸爸,爸爸。”谢安的圆眼睛湿漉漉的泛着光,他累得大口大口喘气,却一点儿也不敢停下来。姑姑还在等着他找来救兵,他已经是个大孩子了,一定不可以停下来。
不知道跑了多久,在一个分岔路口,谢安一头扎进了一个陌生人的怀中。他吓得立马缩起了脖子,挣扎着要从这个怀抱中出来。
“呜呜呜,你放开我,放开我!”谢安奋力挣扎,显然把眼前这个人也当作了那两个黑衣人的同伙。
“你是谢安吗?”
谢安猛地抬起头,用闪着泪花的眼睛看着面前这个陌生叔叔,他张了张嘴巴,不知道该承认还是否认。
“你不要怕,我是你爸爸的朋友,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如果在平日里,谢安绝对不会因为这么一句话就相信一个陌生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这个叔叔的眼睛,很快就放下了心中的戒备,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他。
“有坏人在山上,对着我和姑姑拿着刀。”谢安的声音因为害怕而颤抖着,他紧紧地拽住靳聿炎的衣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
靳聿炎眉头一皱,紧张地问道:“那你爸爸在哪儿?他也在山上吗?”
谢安顿时颤栗得更加厉害,泪水一下子就从他眼眶里夺眶而出,他摇着头哭着喊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爸爸在哪儿。”
“没事的,我会救你姑姑出来,也会找到你爸爸。”靳聿炎紧紧地搂住了啼哭的谢安,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背脊。
十分钟后,靳聿炎的保镖匆匆赶来。
“靳董,我们已经用无人机检查过了这片山头,在半山腰上停着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面包车,里面没有人。”
“查出来是什么人了吗?”
“还需要一点时间。”
靳聿炎的眉头皱得更深,他勉强镇定下来,发号施令:“那就赶紧去查,让一队人守在酒店周围,另一队人守在下山的路口,你们几个人随我上山去找。”
保镖谨慎地开口:“靳董,上山找人的事情就交给我去办吧,您还是快点回到酒店,这里不安全。”
靳聿炎摇了摇头,将怀中哭得说不出话的谢安交到了保镖手里,嘱托道:“带他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谢安听到了这话,立马喊道:“不不不,我不要走,我要去找爸爸。”即使他的手和脚都在半空中用力地挥舞着,他还是被塞进了另一个陌生的怀抱中,他本就哭得通红的脸颊因为害怕和不安霎时变得更红。
“安安听话,叔叔现在就去找你姑姑和爸爸,你和这个叔叔回酒店去,他会照顾好你。”
“我要去找爸爸,我要去找爸爸。”谢安哭喊着,泪水已经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紧紧地拽着靳聿炎的衣服不肯松手。
靳聿炎握住了他的手,安抚道:“安安,我答应你一定会找到你爸爸,只有你待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我才能放心。”
“啊啊啊啊,我要找爸爸。”谢安依旧哭个不停,刚刚歹徒对着他举起匕首的凶狠一幕还停留在他的脑海里怎么也无法忘记,这会儿刚认识的叔叔又要把他交给一个陌生人。他实在太小了,也太害怕了。
靳聿炎知道没有一时半会儿无法安抚好他,草草将他托付给了保镖,嘱托了几句话后立马转身带着一小队的人上山去寻找谢禾。
他现在一心只在乎谢禾的安危,再也顾不得旁人了。
第61章
“臭娘们。”一个刀疤脸的中年男子踹开木门大步走了进来,将手底下压着的人丢到了地上。
“呜呜呜。”麻袋里传来谢宝曈的求救声。
“你要干什么?放开她!”谢禾的两只手反背在身后,被粗糙的麻绳捆在了一根粗木杆上。他眼睛瞪得通红,奋力挣扎,一脚踢翻了脚边的椅子。
刀疤脸将趴在地上的谢宝曈拉了起来,粗暴地拽掉了她脸上的麻袋,恶狠狠地说:“都给我安分点。”
他随手捡了一根地上的粗麻绳,拖着谢宝曈来到谢禾边上,将她绑在了木杆的另一边。
“你还好吗?”谢禾紧张地问道。
谢宝曈舔了舔口腔内壁上的破口,低声回应道:“我还好,你呢?他们有没有打你?”刚刚在打斗中,她脸上挨了一拳头,嘴巴里立刻破了一道口子,然后就被刀疤脸控制住,被套上了麻袋绑到了这个草屋里。
“我没事,安安呢?他去哪儿了?”
谢宝曈没有说话,而是用手指戳了戳谢禾的手心,借此告诉他谢安很安全。
刀疤脸扶起地上的椅子,坐到了谢禾和谢宝曈面前,把玩着手里的匕首,威胁道:“老实交代,那个小的跑哪儿去了?”
谢禾和谢宝曈一个闭上了眼睛,一个目视前方紧闭着双唇,谁都没有想搭理他的意思。
刀疤脸冷哼一声,骂了句:“敬酒不吃吃罚酒,一会儿我老板来了,有你俩好受的。”
说曹操曹操到,门口的破门板被人一脚踹开,冯晓东大步走了进来,他脸色阴沉,一瞬间这间破茅草房的气压变得更低。
谢禾警觉地睁开了眼睛,转过头朝他看去,直直地对上了他阴狠的双眼。
“谢禾,你儿子跑得可真快啊,不过你放心。等处理完了你,我就找到他让他来陪你,我一定会让你们一家子团团圆圆地下地狱。”
谢禾转回脑袋不再看他,对于他这种渣滓,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生命。
然而谢禾面无表情的样子一下子激怒了冯晓东,他本以为谢禾会跪在他脚边向他求饶,没想到都死到临头了这个人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
“你他妈得意什么,”冯晓东说着便抬脚就往谢禾身上踹去,嘴里头叫嚣道:“好好好,你好得很,我倒要看看你一会儿还能不能这么有骨气。”
“嘶——”谢禾肚子上被踹了一脚,疼得他立马要紧牙关,不让声音从嘴巴里溢出。就算是死,他也绝对不会向冯晓东服软。
“冯晓东,你要干什么?”谢宝曈大吼道,“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收手?哈哈哈哈哈哈!”冯晓东大笑起来,“你知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了。谢禾,你终于落到我手上了。”
冯晓东朝刀疤男伸出手,刀疤男立马恭恭敬敬地献上了匕首。
“先对谁下手好呢?啧啧啧,就这么让你死掉了真是便宜你了。”
谢禾看着冯晓东转着手里的匕首,寒光照进他的眼睛里,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冯晓东,这是我和你的私人恩怨,你不要牵连无辜,放了宝曈,不然我们谢家绝对不会放过你。”
冯晓东弯下腰冲到了谢禾面前,一把提起他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我们大都建工被你们谢家害得破产,我冯家早就名存实亡了,到了现在你觉得我还会怕你们谢家吗?我早就不怕死了,我死也要拉上你们谢家人做垫背的。”
谢禾看着他犹如魔鬼般血红的眼睛,深知眼前这个人已经走火入魔,绝不会停下收手。
冯晓东竖起匕首贴上了谢禾的脸颊,咧开嘴笑着说:“谢禾,怕了吗?死期将至,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或许你现在求我,我还能考虑考虑给你一条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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