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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魔头的病美人师父(板栗丸子)


她索性也就不忍了,哽咽着对越辉说:“十二年........十二年前越将军在寺庙中救了我一命,我便日日牢记于心,不曾忘却半分.......”
“年幼时我留你在我身边当侍卫,我助你步步高升,我帮你加官进爵,后来你当真做了大将军,你在外征战,我便日日给你写信,我以为我的情谊你看的到......你能感受的到,可是为什么啊……”
“越辉,你明知道我不愿意和亲,就算.......就算你不喜欢我......那你就看在我是公主.......我是公主,可以带给你权利地位,就这样你连帮帮我都不愿意吗?越辉,就这样你都不愿意帮帮我吗?”
晴公主的声音在城墙之间回荡,听着似若剜心般的凄切悲伤,周围无一人敢说话,良久只能听见晴公主带着哭声的喘息。
过了一会,又似过了许久,越辉那毫无波澜的声音才传了出来。
他说:“臣只待公主是妹妹,从未有过不臣的想法。”
晴公主一愣,那一双满是眼泪的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越辉。
半响她忽然就笑出了声,笑的眼泪一滴滴的落下,她点着头说道:“好一个从未有过不臣的想法......越将军果然是成大事者,今日是晴儿唐突逾距了。”
晴公主说完摸了一把眼泪,转过身就走了。
淡粉的裙摆垂在身后,似敛起了翅膀的蝴蝶,再也没有来时的那般轻舞灵动。
一直到晴公主走出了院子,身影遥遥的看不见,都未有人敢发出声音。
这时忽然传来了一阵刺耳的拍手声。
啪!啪!啪!
越辉回头望去,瞧见郗安站在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下,似看了一场好戏,正在悠闲的拍着手。
越辉皱了皱眉,目光生冷警惕的望着他。
郗安这才将双手插在宽袖里,从树下款款的走了出来,笑着淡声的说:“晴公主才貌双全,乃是皇上最宠爱的嫡女,多少人都可望不可及。”
越辉依旧是没有说话。
郗安继续笑着道:“越将军若是娶了晴公主,便是位高权重的驸马爷,必会分到朝堂更多的
势力,说不定巡防营和吏部都能捏在手里,多好的买卖,看的我都眼红,没想到越将军当真铁石心肠居然拒绝了,实在是不知越将军心中在想些什么?”
越辉转过身直视着郗安,他正正的站在阳光下,身上的深褐色官服衬的他身形笔直,面容俊朗,似雪山苍松一般挺拔。
他不动声色的道:“公主身负大任,越某不敢高攀,郗将军言过了。”
说完越辉绕过郗安就要走。
然而在他与郗安擦肩而过之时,郗安又忽然声音悠悠的说:“若是比起年岁相当,我与晴公主的年岁更为相近,若是我此时向陛下请愿,想要娶晴公主为妻,不知陛下是否应允啊?”
越辉猛的顿住了脚步,目光似利剑一般望向了郗安。
郗安垂着眼眸,脚一下下的踩着地上的落叶。
他勾起了嘴角,缓缓的抬眸望向越辉,眼里藏着摸不透的冷冽,却依旧笑着道:“你觉得呢,越将军?”

越辉压着声音问:“郗将军何意?”
“我能有何意?就是我方才说的意思, 只不过越将军这反应倒是有趣,自己不要晴公主, 宁愿让公主远嫁西域, 却也不让我要,究竟是为何?”
郗安一句话说的不冷不淡,只是那双厉眼却望着越辉, 上下打量着越辉的反应。
越辉的手紧握成拳, 眉眼间压着不易察觉的怒意。
郗安望了他一会,没多时忽然又笑了。
他直起身子,笑的眼睛弯弯的,方才的挑衅与刻意全然不见,只剩下眼底的纯良, 他说道:“我开个玩笑, 越将军,别当真。”
“.......”
郗安笑了笑,又轻松的说:“我不喜欢心中念着别的男人的女子,再者说如今京城之中王公贵族之女那么多,我何必娶一个公主, 规矩又多,压得喘不过来气。”
越辉沉默一会,冷声道:“还望郗将军,自重。”
话毕,越辉便大步的向前走了, 郗安轻眯着双眼,双眸中笑意全无, 目光冷厉的望着越辉的背影。
一直到越辉走远, 身影消失在郗安的视野中, 郗安才低下头冷笑了一声说:“这种榆木脑袋是怎么在朝堂上混下去的?”
第二日上朝,西域使臣也来到了大殿。
皇上在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布,晴公主已经同意去西域和亲,正式前往西域的时间就定在了下个月的初八。
届时会有西域赶来的官员迎接,仪仗宏大,以表阜朝之威武。
礼部尚书站在殿中,手里拿着一个长长的册页,挨个的向皇上和使臣请示要准备的每一项流程。
众臣偶尔有人参与议论,提一提无伤大雅的意见。
越辉依旧是站在殿中,一言不发。
和亲的日子将近,这边宫中喜气洋洋的在准备晴公主的婚事。
另一边越辉和郗安被皇上分别安排在东郊和西郊暗中查探苍门的事情,以保证和亲的仪式可以顺顺利利的举行。
这日林倾白被皇上召见,进宫商议晴公主和亲的事宜。
一同在殿中的一些其他的皇室官员。
晴公主坐在了皇后的身侧。
她穿着一身蓝色的衣裙,脸上一改曾经清纯笑意的模样,而是一脸的冷淡,对于周围人所讨论的那些事情,从头至尾都未发一言。
往日的晴公主就像是一朵即将苒苒绽放的花骨朵,而如今还未等到花骨朵绽放,就已经开始凋零衰败。
林倾白心中唏嘘,不忍看见一个妙龄少女变成如此的模样。
这场议事结束,皇后有事先行离开,皇上又留下了几个官员商议其他的事情。
林倾白便与晴公主一同出的御书房。
两人走在御花园的小路上,下人们跟在身后。
林倾白虽然晴公主的亲叔叔,但是叔侄二人的关系算不上亲切,平日里相间也不过是点头之交,客套几句。
而如今晴公主也变得沉默寡言,再也无往日的半分天真烂漫。
二人便这样一路不尴不尬的走到了道路的分岔口,晴公主转过身,垂眼对林倾白行礼说:“皇叔,晴儿先行告退。”
林倾白却忽然开口叫住了她:“晴公主。”
晴公主顿住了脚步,回身一言未发的望着林倾白,等着林倾白剩下的话。
林倾白和晴公主之间间隔了十步之遥,他沉默着望着晴公主,似乎是在思索剩下的话到底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他一向性子冷淡,不爱管这些闲事。
只是今日不知是为何,许是他还是不忍看晴公主这般年岁的少女,就被一纸婚约支配,余生留有遗憾,难得的想
要多言两句。
林倾白轻叹了一口气,开口道:“晴公主,我们阜朝满朝文武遍是好男儿,公主若是不愿和亲,自然能寻得一个如意的,不必委屈了自己。”
晴公主听见林倾白这番话,却是愣了一下,她望着这个和她并不相熟的亲叔叔,眼眶渐渐的红了。
她嘴巴张了张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忽而咬住了下唇,似在竭力的忍受着自己多日以来所受到的委屈和悲伤。
直到此时,晴公主才又有了一个十六岁少女那般栩栩如生的模样。
可是最后晴公主却还是未将自己的委屈说出。
她抬起指尖擦掉了眼角的泪痕,眼含水光却笑着望着林倾白说:“谢皇叔关心,只是若不能嫁给自己喜爱的那一人,嫁给谁又有何区别,我乃一国公主,若我的婚姻能换得两国百姓的安宁,那便也算是值了。”
晴公主又朝林倾白行了一个礼,转过身,走向了道路的另一边。
林倾白却是久久的站在原地,直到一阵风吹来,忽而有花瓣飘落。
林倾白仰起头,顺着花瓣的方向望去。
那是花园中新开的桃花,粉嫩的花瓣开得正艳。
宫里的桃花用了上好的土地与肥料,比宫外的野桃花要艳丽的多。
可若是宫中无人愿意欣赏,再好看的桃花也只是浪费,还不如让花瓣飘的远一些。
晴公主和亲的那日,满朝的文武都去前去观礼。
公主穿着大红色的喜服,手执宫扇半遮面,从明月殿而出,在万千朝臣的施礼之下,一步步的踏上在宫门口西域的喜轿。
郗安和越辉皆需要躬身施礼,林倾白身为长辈,则站在皇上和皇后之后的位置,遥遥的望着便好。
晴公主的喜服很漂亮,整个阜朝独一份的漂亮。
喜服用的大红布料是从江南运来的上等锦绸布料。
上面绣着精致的金丝纹绣,是由上百名能工巧匠日夜不断刺绣而出,喜服的裙摆宽大到需要四名丫鬟才能抬起。
而晴公主梳着金冠发饰,穿着那身喜服,美就如同一朵盛开的娇花,令人挪不开眼。
整个阜朝的女子都羡慕晴公主能有如此珍贵漂亮的喜服。
甚至连宫中那些年纪尚小的公主都悄声的说道,若是自己出嫁能有此等漂亮的喜服,就算是嫁给路边的乞丐也可以。
晴公主却并无半分的表情,她就像是一个木偶,走在红色的绒毯之上,穿过万千大臣,也穿过了越辉的身前,脚步并无半分的停顿。
林倾白别的倒是没有怎么上心,唯独是瞧见越辉的眼睛一直紧盯着晴公主的背影。
越将军从小到大冷的像一个冰块,即便是对待从小带他长大的楚将军,也是恭敬多过情谊。
却从未望过一个人如此专注过。
这场盛典持续了三个时辰,一直到晴公主踏上了喜轿,在唢呐和鼓声震天的响动中,将公主送出了京城。
等到了大殿散去,文武大臣纷纷说笑着走向了宫中。
今日中午皇上还在皇宫中举行了一个盛大的午宴,宴邀群臣。
只是林倾白在寒风中站了那么久,早就是撑到了极限,身上哪哪都酸疼的厉害,便命红月向皇上告个假,先行回府。
红月领了命令,便去寻王公公。
林倾白实在是有些站不住了,被丫鬟搀扶到马车里。
马车外的风有些大,时不时的将车帘吹开了一条缝。
林倾白抬起手想要将车帘塞的严实一些,却忽而顺着那缝隙望见了远处的一个人影。
林倾白的指尖悬在空中,最后缓缓的落在了车帘上,将车帘拉开了。
马车停的位置正好是院中湖的岸边。
午时的阳光照在湖面上,湖面波光粼粼,照的令人睁不开眼。
郗安就遥遥的站在岸边的一颗柳树下,手中鼓捣着几根柳树枝,似在编花环,身前一个穿着黄白色衣裙的少女正掂着脚尖在对他说话。
郗安也笑着应着。
不知说到什么了,那个女子捂着嘴巴笑了起来,她轻轻的晃动着身子,黄色的裙摆就像是一朵艳丽绽放的迎春花般阳光灿烂。
林倾白心口猛地一紧,手指也不由的捏紧了车帘。
这时红月正巧顺着那条路走了过来,郗安看见她,两个人说了几句话。
红月朝林倾白马车的方向一指,郗安也顺着她的手指望了过来。
林倾白猝不及防对上了郗安的目光,目光一顿,半响他指尖松开了车帘。
青色的锦绣车帘隔绝了郗安的目光,林倾白靠坐在马车上,将手指握成拳,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果然,没多时郗安就跑了过来。
他力气很大,踏上马车的时候将那木板踩的砰砰作响,一把掀开了车帘,冲到了林倾白身前。
“师父,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
郗安半蹲在林倾白身前,一把握住了林倾白膝盖上的双手。
林倾白的手很凉,就像是两个冰块一样,郗安将他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又是搓又是暖着。
林倾白依旧是阖着眼睛,没有回答他的话。
郗安抬起手想要摸一摸林倾白额头的温度,却在还没有触到林倾白脸颊就被林倾白侧过头避开。
林倾白的乌发垂在肩头,侧颜清丽。
他缓缓睁开眼,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声音微哑的开口说道:“你如此这般抛下公主一人,不怕公主怪罪?”
郗安道:“红月方才和我说师父身体不适,要先行回府,我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郗安抬起手抚开了林倾白垂在脸侧的发丝,手背直接探到了林倾白的额头。
郗安的手微凉,一下触到林倾白的额头,惹的林倾白睫毛又颤了颤。
这次林倾白没有躲开郗安的手,而是依旧侧着脸,眼眸波光潋滟的眨了眨。
半响他闭上了眼睛,说:“你如今比不得从前,我身子不适和陛下说一声,回去休息就好了,可你是大将军,国之盛宴万人都会盯着你,没有合适的理由就贸然缺席,自然不妥。”
郗安哪里听的了这些大道理,他收回了扶着林倾白额头的手,轻声说:“我的师父病了,这便是理由。”
林倾白哪里还有半分脾气。
他责备的望了郗安一眼,随后便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林倾白在寒风中站了几个时辰,浑身哪哪都感觉要散架了一般,马车走了一段路,颠簸的他头也一阵阵发晕,恶心的厉害。
忽然马车一个颠簸,林倾白立刻捂住了嘴巴,另一只手拽住了郗安的衣袖。
郗安身子一僵,立刻就将放在角落里的唾壶递到了林倾白的嘴边。
林倾白早上没有吃什么,吐的也很是艰难。
被郗安给不轻不重的拍了几下,林倾白才将胃腹中折腾他的东西给吐了出来。
他难受的浑浑噩噩,吐完之后伏着身子,一下下的粗喘着。
郗安立刻端来了水,给林倾白漱口,然后小心翼翼的扶着林倾白的身子,让他依靠在车位旁。
“师父,好些了吗?”
郗安身子便疲软的倚在座位上,闭着眼睛半句话都说不出来,身上难受,胃里也又冷又胀,一张口像是又要吐,小腹也坠的难受。
郗安还想再问两句,抬眼就望着他师父眼睛泛红,嘴巴紧抿着,似玉一般苍白
的手指紧按着胃腹处。
郗安觉得自己不必再问了,他站起身子坐在林倾白身侧,抬手揽过林倾白的肩膀。
他的大手覆在林倾白鼓胀冰凉的胃部,力道适中的揉了两下,林倾白就卸力的耷拉下了自己的手,任由郗安给他揉着。
郗安又闻到了林倾白脖颈间竹子般淡淡的清香。
他的目光黯了黯,手下揽着林倾白的力道又重了些。
林倾白没有反抗,就那样一言不发的倚在郗安的身上。
有的时候郗安觉得林倾白生病和没有生病时,判若两人。
没生病时候,他就像是一把挺直的树,坐的笔直,站的笔直,可若是生了病,他便什么都没心思与郗安计较了。
郗安揽着他,他便身子骨柔软的倚在郗安的身上,柔的似水一般。
郗安抚慰按揉他的痛处,他便松开手,让郗安按揉。
就这样一路回到了王府,回到了寝室。
林倾白坐在卧榻之上,郗安蹲在身前,替他换下靴袜,却在无意间触碰到林倾白的脚面,凉的彻骨。
林倾白的脚很敏感,他猛地颤了颤脚尖,立刻抬腿将脚缩进了被子里,没有说话。
郗安说:“师父,等我一下。”
没多时郗安就端来了一个木桶,里面放着不知道是什么的中药,一盆水冒着白烟。
“师父,泡脚。”
林倾白没有做声,他望了望郗安,犹豫了一会,才慢慢的将自己的脚从被窝里探了出来。
在郗安的双手要触碰他的脚踝的时候,他又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脚,说:“我自己来。”
话音刚落,郗安就直接握住了林倾白细嫩的脚踝,将他的脚泡进了木桶中。
木桶的水有些烫,林倾白垂着眼眸,一丝薄红顺着他的脖颈爬上了耳垂。
林倾白的脚长得很漂亮,皮肤细嫩,脚指甲圆润整洁,泛着淡粉色,如同梅花瓣一般娇嫩。
他看着自己的脚被郗安握在掌心,感受着郗安手指间薄茧的粗粝感,一下又一下如同划弄到了他的心脏上,引得他腰间都在发软。
殿内寂静,林倾白脸颊滚烫,脑袋也昏昏沉沉的,他开口问道:“今日与你聊天的是哪位公主?”
郗安笑着应道:“师父怎么连自己的侄女都不记得了?是四公主,珉公主。”
林倾白手指紧紧的抓着床单,垂眸注视着郗安眉眼凌厉的侧颜。
林倾白一向疏离,何曾费过心思在其他人身上。
他其实还想要问一问今日郗安和那个公主在河边说了些什么?
怎么聊得如此开心。
但林倾白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或许二人不过是朋友而已,郗安已经十八岁了,他总不能因为自己是他的师父,就事事过问。
那样反倒显得自己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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