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褚十七一眼,再看看脚下的一滩又红又绿的液体,沉默一阵,返回去问:“你有多饿?能不能撑到我上去给你冲奶粉的时候?”
然而下一刻,褚十七就撩开了他的上衣,低头咬上胸膛的某块地方,江饮浑身一抖,立刻摁住他:“褚十七!”
忽然间,一只自手身下拢住他,与此同时,照明灯被打翻,闪了几下,忽然灭了,空间陡然陷入黑暗。
褚十七从江饮胸膛上抬头,一双眼睛在黑暗处微微泛着青光。半晌,他忽然趴在江饮胸膛间轻笑,笑着笑着整个人翻了下来。
他猛地推开褚十七,去捡地上的外套狂拍几下给自己穿上。只穿一件总觉得四面漏风凉飕飕的,让他有种脱衣逛大街的感觉。
褚十七重新打开照明灯,看到他的把外套给穿上,笑倒在地,拉着他一块倒下去,让江饮趴在他身上,笑说:“你穿外套干什么,怕我再来一次?”
褚十七淡笑,黑亮的眼睛漾着笑意:“那你杀了我吧,死前能喝到这么好喝的东西,我死而无憾。”
江饮被噎住,半晌说不出话。
褚十七轻笑,一手把他上半身压下来,和他滚成一团,在他耳边低笑不止。
笑了没多久,褚十七将他放开,亲了亲他的额头,说:“为了防止你误会,我解释一下。这里的设定是,alpha、Omega以及beta自出生起就已经确认属性,不会二次分化。”
“而寄生者一般是Omega,因为他们长相比较柔和,看起来攻击性不高,别人对他们的接受度比较高,寄生起来比较容易。”
“我也是寄生者,所以我是Omega,而且因为杨塬设置的某个程序,导致我只能长到五岁左右,可能是为了削减我的战斗力。”
“五岁的身体在这里太被动,于是我让A在杨塬的基础上给我加了一个设定,从下午四点开始到凌晨四点,我会重新变回成人身,并且有alpha的属性。也就是说,成人身的我是你的配偶,而婴儿时的我是你的亲生孩子,虽然都是我,但性质已经不一样。”
如果说褚十七在这这里的设定是他的亲生孩子,那他还被标记了,这就相当于违背了伦理道德。但如果两者分开,褚十七就是跟他毫无血缘关系的配偶,而且一个alpha一个omega,Omega和Omega之间根本标记不了。
褚十七哈哈一笑,又低头吻在了他的额头上,说:“开玩笑的,如果我现在吃饱,变小了就不用吃了。”
褚十七笑笑,说:“这里没什么东西,但A说往下走还有一层,我们去看看,”说完,他牵起江饮的手,和他十指相扣,然后晃了晃,“杨塬做了一次好事,我喜欢这个设定。”
在照明灯的映照下,江饮能看清,地砖四周靠近边缘的地方很干净,由外向里呈一个不规则的干净地带,似乎有人频繁撬开瓷砖。
褚十七把手放在了瓷砖边缘,似乎在感受什么。片刻,他站起身,看向离这里最近的墙壁,走了过去。
他对着墙壁的某块地方一摁,地砖下传来一阵动响,然后缓缓凸出。
底下阶梯似乎无穷无尽,周围没有扶手,只要脚下不稳就会摔下去。褚十七在前面走,江饮在后面警惕,以防有什么东西跟着一起下来。
不多时,破风声在耳侧响起,像是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正朝江饮急速射来,他下意识一躲,随即后背撞上了个人。
不多时,身后传来一道悠闲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轻笑。那人随意拍了拍手,刹那间,一排排大灯接连亮起,猛烈的强光冲击让江饮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现在,他们站在一条长廊之中,两边都是排成一排的小隔间,对着走廊的一面是镂空大铁拦,一眼就能看得见里面的陈设,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很像牢房。
对面的青年笑笑:“我姓许,是这里的研究员。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当我的实验品吧。”话音一落,四面八方响起了细微的脚步声。
在他们后方还有一个横穿过来的走廊,两边走出好几个身材壮实的人,服饰各异,都带着口罩。他们走到江饮和褚十七后方一米处停下,不动了,明显是在等青年下达指令。
青年浅笑,眼神看向他们十指相扣的手,笑说:“我理解你们对彼此的喜欢,但我还是想说,你们必须分开。”
褚十七冷笑,把江饮的手抓得更紧,一句话也不回,仍然带着江饮走进了隔间,顺便带上门,把江饮拉上床一起躺着,不动了。
而那些之前堵住他们去路的人走到隔间门,两人背对着他们站在门外,另外两人正对着他们站在对面隔间门,四只眼睛盯着这里,令人浑身不适。
褚十七让江饮睡在内侧,他则跟江饮面对面抱着,动了动唇,无声地说:“找到他背后的研究院,杨塬在那里。”
褚十七这么说的意思,大概是想让他们先当一阵子的实验品,争取能够打听到研究院在哪,然后直接进入杨塬的控制地。
那里应该聚集了很多寄生者,如果各个寄生者都像当天他抓到的婴儿一样行动快速且没有自主意识的话,那就比较麻烦,单凭他们两个是绝对进不去的。
虽然他现在可能因为偷藏寄生者而被添加进通缉名单里,但要是他向他们提供寄生者信息,他们应该也还是会管。
这么看,其实他们站在同一阵营,准确来说,他们就相当于江饮和褚十七的助力。
面前的白大褂十分烦躁,掏出里面的一块小光屏就吼出声:“你有事没事?!说了等我几分钟,催什么催!”
他狠狠摁断通讯,重新放回口袋,然后往后一转,冲着江饮吼:“你没吃饭还是怎么的?!给我快点!”说着,他就要一脚踢向江饮。
这句话不仅没有任何攻击性,还能让人分散注意力,更甚,有可能会让人对提醒的人莫名有种愧疚之心。
如果语气再温和一点,说不定还能让对方道个歉。
他随后狠狠推了一把江饮:“用你说?我没长眼睛?!”虽然态度依旧恶劣,但好在对方已经把拳头放下,转身继续暴走,不再理他。
白大褂烦躁地戴上口罩,狠声:“操,都死绝!”说完回身抓住江饮的领口一把将他拽进去:“滚进去!”
里面一些长相清秀的人趴在栏杆上,又哭又叫,神情痛苦,双手徒劳地抓着手腕粗的大铁拦,伸出去又缩回来。
有的满地打滚,蜷缩成一个球。
有的口水泪水直流,屎尿失禁。
还有的已经血溅一地,死不瞑目,尸体就这样放在一堆已然疯狂的人中间,没人收尸。
他走到门口,按下门框边的指纹,白漆钢门缓缓打开,一阵尖叫声就炸响耳边,引得门外四人齐齐一震,随即另一道白色身影冲了出来,一把抱住了白大褂,顺着白大褂的身杆子往上爬:“师兄救我!师兄救我啊他疯了!他疯了啊!”
白大褂骂骂咧咧冲了进去,里面一片狼藉,仪器设备被砸得稀烂,各种碎玻璃各种塑料裂块以及各种断开的电线到处都是,角落里还有个浑身发抖啃电线的人。
白大褂此刻跟疯了差不多,抓起绝缘手套就冲到了啃电线的那人面前把另一根电线朝对方狠狠一摁:“给我死!”
白大褂大骂:“我让你吃!让你吃!”他放开电线,在对方还没缓过来的时候从一旁拿出一把尖刀猛地一刺!
另一边,白大褂吩咐押着江饮的两个壮汉将江饮摁在了一张实验床上,手脚扣住,然后让两个壮汉在一旁等着。
他自己则拿出一小瓶褐色药水和红色药水,用两个针管分别吸出,然后在空中压了压活塞杆,滋出两条细小的线后,对两边的壮汉说:“压住。”
白大褂哈哈大笑:“你说带走就带走?别是系统中病毒了改写程序,”他一根手指戳在对方的肩窝里,一字一句,“你算个屁!我走我的设定,你走你的,我说要就要!别以为你长着那畜生样儿我就怕了你,你不就是一个npc吗,你算个屁!”
他瞪着眼睛看着对方,对方朝他微微一笑,缓缓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羞辱意味浓得让人能够瞬间暴躁。
可从头到脚都在暴怒的白大褂此时面对这样的羞辱却令人意外地没发脾气,只是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同是穿着白大褂的俊美男子,
空气凝滞一瞬,白大褂缓缓低头,两支针管的针头已经扎破衣服刺进肉里,里面残留的液体已经全数流进身体。
他手一抖,针管啪嗒掉地。
银框下的一双眼睛看着更加温和,但眼底流露戏谑之意。他慢慢靠近,手里拿着另一支装有透明液体的针管,微笑着看着江饮,说:“Omega用了这只针剂会立刻发情,你想不想试?”
褚十七慢吞吞坐在了椅子上,笑了笑,苍白的手慢慢搭上江饮平坦的小腹上,说:“为什么不敢,我痛得三百六十度旋转爬滚,都是你咬的,你没有一点愧疚之心?我很心痛。”
先前还痛着的地方已经流不出什么,现在再被覆盖轻压,一股液体忽然流出,与此同时,手腕一痛,江饮手下意识紧握成拳,被褚十七摁住:“别动,只是一针,忍一忍。”
褚十七解开他的手扣脚扣,将他从实验床上拉下来坐上自己的腿,笑说:“你要发情了,怕不怕?”
褚十七将他压向自己怀里,头埋在他颈间,说:“好了,不逗你了。这是分解红色病毒的针剂,刚才他是不是给你打了一瓶红色药水?它会让人致幻狂躁最后发疯死亡。”
褚十七站起来,去牵他的手,说:“你刚走没多久,他就把我带出来当实验品,我就把他绑了,第一时间来找你,你感不感动。”
外面四个大汉还押着嘴里碎碎念的白大褂,褚十七和江饮走出来,白大褂立刻停下嘴,惊惧地看着褚十七。
褚十七却没看他,和江饮并排走了出去,他则被四个大汉押着跟在他们后面,不知道要被带去哪里。
那么可以猜测这里可能还会有其他的原住民或者活人。但他们的设定多半是寄生者,如果这时候放他们出来,不仅没什么用,还可能会对他们造成威胁。
江饮想到之前的婴儿寄生体,身上被打满标签,没有自主思考能力或是被脑芯片控制,行动速度快如异种。
结合背景来看,寄生者和普通人的矛盾点就在于——有没有独立思想。
寄生者可能会在科研员的改造下产生一种与普通人为敌的思想,让他们去杀人的时候没有一点恐惧愧疚之心。
所以这时候放他们出来,他们不仅不会感激,反而可能会把他们咬死。
褚十七打开办公室大门,里面赫然是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研究员。他嘴里塞了不知道什么用途的棉布,双眼含怒,瞪着褚十七和江饮。
他转过身在办公室里翻翻找找:“之前走得匆忙,没能从他这里问出什么东西,但可以确定这里不是杨塬所在的地方,我们可能得再找找。”
办公室很简洁,桌面上基本没什么东西,但四面都放着装满资料的柜子,褚十七把柜子里的资料全部拿出来,看了几页又放下,去找其他的。
江饮仔细看了片刻,勉强认出了开头的一个“柳”字,后面两个一笔带过的字不管怎么看都看不出是什么。
他反复找了数十份文件,这些文件名都与寄生者的研究计划有关,而这些文件的最后一页都是这个签名,看得出是个重要人物。
褚十七从研究员口袋里拿出那块震动的玩意儿,是个类似于手机的巴掌大光屏,上面显示一个奇怪的人名——柳A。
对方沉默一瞬,笑了:“我知道的可不是这样。你这里有个实验体跑了,刚好被我这里的人逮到,上面的标签什么意思?”
难怪对方开口江饮会觉得熟悉。而且鉴定处看得出来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他一个司机,如果不是因为突发情况在场,看到了江饮带去但婴儿,又怎么会知道那具寄生体但存在?
他继续淡笑说:“抱歉,我没发现少了人。您也说了是实验品,还没到试验阶段,技术不成熟,我不敢说有进展,怕您失望。”
对方嗤笑:“小子,你打的什么算盘我一清二楚,我盯着你,往后你要是还有其他的动作,我会立刻杀了你爸。”
“他又有了一个儿子,现在六个月大,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野种。估计是发情的时候不知道被多少个alpha强上后生出来的。”
地上的盗版褚十七闻言,微微睁大眼睛,随即剧烈挣扎,被绑着的双腿猛地踢向实验台,发出重重一响,喉咙里发出细碎呜咽。
对方大声笑起来,说:“没什么好说的,我就想提醒你,你爸他洗掉了终身标记,一个没被标记的Omega在一堆反寄生者alpha之中有多危险你应该知道。速度快点,别等你爸□□烂了才研究出我想要的东西。”
而没说实话意味着那位“爸爸”已经不在基地,而且不是简单的出任务,而是一些突发性的事情导致那位“爸爸”不得不离开。
江饮之前没仔细观察过盗版褚十七的面部,只是在远处一看,知道对方的大概长相就没再看了,毕竟那张脸他每天都能看,而且是近距离观看。
然而现在,等他仔细看过对方后,他才惊觉,对方和褚十七有很大的区别。
褚十七眉目温和,鼻梁高挺,唇薄且色浅。一眼看去就知道对方脾气应该不错,笑与不笑其实都一样。
而对方眉眼距离过近,眉尾上挑,眼尾狭长锋锐,是老人家嘴里的尖酸刻薄面相,戾气扑面,只有在笑的时候才勉强冲淡那份让人不适的感觉。
褚十七见状,笑说:“如果你父亲是A组战队执行长官,那刚才通讯机里的人就骗了你,他已经被逼出了基地,现在成为了基地的通缉对象。”
褚十七拉着江饮坐上办公桌的椅子,慢吞吞说:“既然混到了研究员,那应该还算聪明。听刚才那段通话,你觉得有没有问题。”
这个行为有点傻*,但在已经慌乱了的盗版褚十七看来,就仿佛是一个想买肉的小朋友看着肉摊老板无情远去一样想要而得不到。
空气沉默一瞬,对方抬头,嗤笑:“你在说什么。我和他都恨不得杀了那狗东西,他又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江饮和褚十七跟他对视一阵,忽然间,对方先低低笑了。倒头大笑,笑得不明所以,只给江饮和褚十七留了个下巴。
他忽然坐了起来,讽笑:“这么想当爸爸,建议你和你旁边这位自己生一个,一个Omega一个alpha刚好。”
褚十七不作声,凝目看他一阵,问:“我有个疑问,你认不认得自己父亲长什么样。我是说,生你的那位父亲。”
办公室的门中间隐隐凹陷,显然是有人在外面推挤门板试图闯进来,而此时门口已经没了褚十七的身影。
低头一看,一个胖乎乎、能勉强站起来的小孩子正好跟他对视。两颊的肉嘟出来,眼睛黑亮圆滚,一副没断奶的样子,但神情却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他正挣扎着坐起,似乎想要弄倒对面办公桌上的玻璃水杯,看样子是想用碎片割断捆绑着自己的绳子。
他几步走到办公桌旁捞走了水杯放一边,去拿之前那块从盗版褚十七那里获取的通讯机,然后拿出自己的身份卡,按下了场外求助键。
通讯机里传来一阵窸窸簌簌的杂音,片刻后A的说了一串数字。江饮边听边在通讯机上输入,然后道谢,拨通了反寄生者基地的中心通讯。
尽管这些都是面貌清秀的Omega,但此刻长成了这副样子,别说勾起别人的怜惜欲成功寄生,光是看一眼而不逃,就已经给足了面子。
他则翻到靠近窗户的柜子旁一捞,把褚十七抱在怀里从窗户上翻了出去,同时对着通讯机说:“我是江饮,寄生者聚集地在基地附近的无人超市地下层。”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饮被一群寄生者追了不知道多少条走廊,一路摧毁了不少间屋子,通讯器里面才传来楚蘅的声音。
江饮实在疲累,正准备找间房子躲上几分钟缓一下的时候,眼前突然一晃,一道劲力猛地将他整个人拽进了一间房,让他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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