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那位雌雄莫辨的人还在叨叨:“你看他的长相,我们这里少有!漂亮吧,腿又长又白,摸起来手感真不错,热热的,您试试!”
那人等不及扑了上来,扣住江饮的头就要亲下去,然而江饮偏过头,用手臂挡住他的脸,大腿突然高高抬起和小腿折叠,两只白皙细长的脚正踩在男人肩上。
在江饮交叠的双腿之间,男人的头被拧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清脆的骨头碎裂声清晰响起,他两眼骤然翻白,倒在了江饮□□。
他一脚把男人踹下床,重新去咬手上的结,咬到嘴皮磨破,咬到眼泪从眼尾滑到枕头,沾湿了一小块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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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重响,门突然往两边弹开,原来那个雌雄莫辨的人又冲了进来:“哎呦我的客人哎可停一停,咱们——”
他一愣,看了看身上没什么痕迹的江饮,又看了看他没什么变化的穿着,一时间摸不着头脑,在屋内看了一圈,没找到客人。
江饮死死盯着他,并不回答。他慢慢收了卡片,猛地朝那人扑了过去,抬手就是狠狠一拳,动作之间快如疾风让人闪躲不及,把那人打得一脸懵然。
话音未落,一双小小的手包住了江饮的拳头,阻止他再往下打。虽然来人力量不比江饮,但还是努力把江饮的拳头拦住。
他看向阻止他的人,是先前那位问他会不会武功的少年。少年正有些害怕地看着他,但还是没有撤走包裹他拳头的手。
好半晌,江饮才慢慢收回手,与此同时,眼眶有些湿润。要他手下留情,怎么不劝别人一开始不要动歪心思去害人。
他现在头疼,感觉后脑勺应该起了个包,手腕的皮火辣辣的,膝盖不知道是不是磕到了楼梯,骨头钻心疼。
那边被他打得半死不活的人强撑着地坐了起来,鼻青脸肿的,说:“我是来把你带出去啊,你打我干什么——嘶,疼!”
江饮手骨被他捏的咯吱咯吱响,在房间里清晰回荡,引得坐在地上的人又开始警惕:“我可跟你说,是小庆哥来找我把你放了我才放的,你赶紧走,别打我!”说完就要爬出去。
江饮勉强按捺住想要把人再打一顿的冲动,耐着性子重复:“我看到有狗跑进了你这里,黑色巴掌大,他现在在哪?”
他朝外喊了一声,忽然一声猪叫声在外面回应,哒哒哒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从门口冲了进来,飞跃进那人的怀里。
那人抱着小猪,说:“今天的事对不起了啊,我哪知道你是小庆哥的朋友啊,我知道就放你走了。”
江饮看向旁边的少年,少年感受到他的目光,忍不住朝他绽放一个纯洁无害的笑容:“哥哥别怕,塔卡是好人,他会放你走的!”
他今天要是没有拧死npc是不是还得被强上?他宁可跟褚十七弄个天荒地老都不想就这么随便被人上了。
“我好像想起来了,昨天有一只断了腿的狗被抓到了屠宰场,因为问了一圈没人领,就送走了,”那人抱着猪说,“狗要看好啊,拴绳啊,不要让他天南地北跑,要不然——”
江饮三两下穿好,一模腰带,目光渐冷,看向那人,伸出了手:“一颗珍珠宝石都不能少,拿来。”
那人尴尬地看了眼一起跑下来的少年,转身从挂着的篮子上拿下了一个金色的钱袋,把所有珠宝珍珠全都倒在了江饮手中:“还你。”
越过熙熙攘攘的大街,来到一处人烟稀少的郊野,一望无际的黄土之中,有一个巨大的石头搭建场沉默立在其上,带着一种孤寂沉重的意味。
门口有人正手握着菜刀砍向砧板血肉模糊的小小身体,一刀又一刀,手起刀落之间血液飞溅,和残阳融合一体。
那人被突然冲出来的人吓了一大跳,菜刀落地发出铛的一声重响。江饮脑中回荡这声重响,忽然间不受控制地眼眶一热,一滴热泪滚下,砸在了黄土上。
那人是个身量跟他差不多高的汉子,但身材壮实。对方吓了一跳,推开江饮的手,看神经病一样看他:“什么狗?我们这里都是狗,你说的什么狗?”
江饮胡乱抹了一下眼睛,试图放松一下。他缓了几秒,说:“一直巴掌大黑狗,昨天被送来的,他还在吗?”
汉子面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犹豫说:“他是你的狗?送来的人问了一圈没人认领,你现在才来。以后要记得拴绳啊。”
江饮勉强定了定神,从腰带里掏出一大把珍珠宝石塞到汉子手里:“你把他给我,我把这些给你。”
汉子大惊,连连推拒,把珍珠宝石还给了他:“不不不,你不要给我,他已经被送走了!有人出钱买它去给老人办生日会!你去找他们!”
老人旁边的男人站了起来,在门口热情地招呼江饮:“嘿!你也是来参加母亲的生日会吗?我们这里有吃的,你和我们一起过吗?一起进来过吧,我的母亲想看看你。”
江饮抿了抿唇,他身体不自觉颤抖,喉咙阵阵发酸。半晌,他带着一丝不明显的哭腔,哑着嗓子问:“你找到褚十七了吗?”
他紧咬牙关,没让自己逸出一丝哽咽,但眼泪更凶更猛,几乎把眼前的景象给模糊得什么也看不到了。
半晌,他抖着手去掏腰带里所有的珍珠宝石,一颗也不落下,走到老奶奶身旁,递给她:“我能和您换一盘肉吗?这盘。”他指着那盘眼球搭在盘子外的焦□□体,手有些抖。
奶奶不知道他为什么哭,但还是站起身把那盘肉递给了他,轻轻拍他的背:“别哭,孩子,不要钱,你拿去吧。”
江饮颤抖着去接那盘肉,眼泪滴在那具焦黄的尸体上,化开了表皮上的调料,留出了一块小小的、干净的地方。
走到外面,在无人之处,江饮蹲了下来,压抑喉间的哽咽,把小狗从盘子上抱起,抱在怀里,任凭那些调料汁水沾了满身。
肉煮熟后的余热烫着他的皮肤,这个温度是他在褚十七哪里从未感受到的,褚十七的体温从来都是冰冰凉凉的。
手里这具尸体已经被扒了皮,江饮眼前一片模糊。他伸出手轻轻抹掉小狗头上的焦色调料,又抹掉身上的,一点一点清理干净。
现在要去哪?去做任务,去杀死真正的王上,然后离开副本,把褚十七的尸体带回去,看看他们要怎么处理。
怔愣过后是不断上涌直击脑海的激动和愉悦,江饮浑身血液沸腾,胸腔被一种莫名的力量填满得要炸开,他整个人亢奋得发抖!
他将怀里的小狗找个地方埋了,以最快的速度一步不停冲去A说的地方,人在前面跑,眼泪在后面追,从滚烫晶莹风干至无影无踪。
他一路冲上A说的酒馆高楼,也不管旁人有没有要跟他说话的意思,一直冲,埋头冲,毫不犹豫冲进二楼其中一间房间,扑向了一个冰冰冷冷的怀抱。
褚十七低头,看着把头埋在他肩头的江饮微微颤抖,他愣了几秒,随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然后回抱住他:“没事,别怕。”
他轻轻拍着江饮的背,很轻很轻,既不会拍到江饮会断开哭腔,又不会让他觉得背后一片空荡,力度掌握在一个非常合适的区间。
“我不会死,谁也不能让我死,”褚十七缓缓说,“而只要我还在,你也是安全的。别担心,都交给我。”
他皱眉:“这里怎么了?”他轻轻地抚摸江饮后脑勺的大包,愣了一下,忽然间握住江饮的间把他拉开一半距离,仔仔细细去观察江饮。
头发微乱,嘴唇被咬破而红了一块。衣服上侵染了大片大片的污渍,散发出一股饭菜的香味。手腕脚踝被磨破了皮,膝盖磕出了血。
但他没想到,江饮远比他想得更加重情重义,也更加勇敢。一个人带着被通缉的身份混进人堆中,在茫茫人海中找他,最后变成这样狼狈的样子。
泪痕未干,江饮嘴唇被咬得破皮红肿,他看了半晌,俯下身,吻掉了江饮脸上的眼泪,然后带着微咸的眼泪,去轻舔他的嘴唇。
风吻过每一寸土地,停留娇花旁跪拜,做他虔诚的信徒,惹他因情绪的波动而轻颤原野,身影融入无边夜色。
直至天光微明,破晓时分,野狼于玫瑰花瓣下留下烙印,臣服于自然,信仰于自然,一切悄然变化,无声无息,吞没每一只野兽,每一朵娇花。
褚十七察觉,他从江饮肩窝上抬头,看着江饮嫣红的唇,上面又多出了好几道咬痕,明显是江饮这两天因为忍受不了剧痛而咬出来的。
他开始挣扎,奋力一跃,从枯手中脱出,四肢动得飞快,像一团球一样不断在伸出来的手之间闪避,然后滚到了墓室门口,头朝下刹住了脚步。
她微笑者拎着褚十七的后颈皮,轻声说:“我亲爱的孩子,你怎么样都很可爱。我猜,你是在向我求助,求助如何得到自由,对吗?”
她笑着看了褚十七半晌,忽然把他捧在手心,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我亲爱的孩子,自由需要自己争取,困境需要自己走出,神从来只有一个,就是你自己,你的力量无穷大。”
幽绿野林中,大片古树盘根错节,阳光透过叶隙投下满地细碎金块,各种巨大的动物或树上、草丛、土里悄悄探头,好奇地看着这只一巴掌就能拍飞的小狗。
“亲爱的,我回来了,看看我带回了什么。”黑衣女子走到她旁边,轻吻她的唇,然后转到她旁边,让她看到了地上的褚十七。
王后面带微笑,笑得很温柔,看到褚十七时微微讶异,随即放下手里的针线轻轻走到褚十七面前,把他抱了起来:“puppy!你真可爱。”
黑衣女子笑笑,轻握住王后的手指,低声说:“亲爱的,这是我们的孩子,他来寻找自由,像你一样自由。”
半晌,她摸了摸褚十七的头,说:“我的孩子,虽然我不知道你受了什么伤害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但你一定很痛苦。”
一直到黑衣女子把一匹柔软的肤色布料和一大块棉花拿给他,他才知道她们的意思是——要他自己缝一个婴儿出来。
褚十七认命去叼针线,然而龇牙咧嘴叼出来的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扎到了他的上颚,逼得他爪子直挠嘴,然而也没把那根针给取出来。
他忍着疼勉强合上了嘴,用舌头顶出来,最后针被他给顶飞出去,掉在细枝交织成的地板,陷进了细枝之间的缝隙,眨眼消失。
他又叼来线,把针放在桌子边缘用爪子摁住,另一只爪子去挪动线,小心翼翼地把线对准针头,缓缓探进去。
冰冷的,愤怒的,惊慌的,痛苦的,欢愉的,各种各种,在这些日子里格外热闹,占据了他整个脑海。
在地狱的人人尔虞我诈中,他更是小心谨慎。用暴力,用非常手段去治理那堆下了地狱还不老实的老鬼。
江饮在他这里,是个既聪明又勇敢的还善良的人。有保护自己和他人的能力,敢于与滔天势力周旋夺取一线生机。
她靠在闭上了眼的白袍女子身边,说:“我理解你把王位让给褚十七的举动,他确实比我合适,我也没有要坐上去的意思。”
“你大可放心,等褚十七找到你,我就去死。我作恶多端,他不会放过我,不管我之前帮过他什么,他只看到我做过的坏事。”
黑袍女子眼睛闪着细碎光亮,她看着软塌塌倚靠在她怀里、紧闭着眼的白袍女子,缓缓俯身,吻在了她苍白的面容上,和她额头抵额头。
他在第二天恢复人身,日赶夜赶去缝手里的娃娃,终于做出了个奇形怪状的玩意儿,拿在手里看着又惊悚又搞笑,小朋友只需要看一眼就能哇哇大哭。
她缓缓摇了摇头,轻笑:“我亲爱的孩子,如果每一个自由的孩子都长这样,王上会下令诛杀乌神岭的所有婴孩,给出来的理由是婴孩都是恶魔的化身。”
说完,他收了笑,神情慢慢变得严肃。他用被针扎出的满是血洞的手去拆线,动作快速,可见其浮躁。
半晌,黑衣女子出声提醒:“亲爱的孩子,时间固然紧迫。正因为紧迫,我们才要静下心,力求把手上的事情一遍弄好,杜绝再次重来的可能,对不对?”
经过了十七次的练习,现在的褚十七绝对能独自开一家玩偶店,主打的就是店长亲历亲为,诚信经营,童叟无欺。
黑袍女子伸手接了过来,低头看着四肢均匀滚胖、头圆身鼓的娃娃,满意笑了。她微一挥手,手里的娃娃瞬间消失,变成一块翅膀形状的金色牌子。
她朝褚十七走来,突然俯下身轻吻褚十七的额头,轻声说:“我祝福每一个勇敢从逆境中站起的孩子,祝福每一个敢和命运宣战对抗的孩子。否极泰来,你们的路会越走越好,一定会越来越好。”
黑衣女子微笑看着他,轻轻抚摸他的发顶,随后退开,把手里的金块递给了褚十七:“去找你想找的人,做你想做的事,自由神会祝福你,我亲爱的孩子。”
A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惊喜,但能感觉到她在努力压制:“大人你去哪了?我定位不了你的位置,通讯也受干扰,江饮在找你,他以为你死了,抱着你尸体哭!”
“是这样。大人消失后,王上把他关进了笼子吊了一晚上,而我定位不了你的位置。第二天,王上下令抓捕你,江饮可能是怕你有危险,跑出王宫找你,也同样被王上抓捕,但他撕了脸皮,一些卫兵没认出他。”
A沉默了一会儿,说:“他没事,他在被捆绑的情况下用——用双腿杀死了一个npc,然后去屠宰场找你,再去平民家里把一盘狗肉买下,在外面抱着哭,以为那是你。”
大概是褚十七的长相在这里很少见,眉眼十分独特,有人记住了他的长相,骤然惊呼:“他有点像王子!”
领头的人皱眉,止住了惊呼的人接下来的话,对褚十七说:“请让我看看您的脸,您很像王子,我确认一下。”
然而此时A阻止他:“大人,别再用法力,这里有一条很近的路,从左边直走到达一个酒馆,江饮的位置就在酒馆后面,你去酒馆,我让江饮来找你,这是最安全的方法。”
酒馆床上,江饮从褚十七怀里艰难翻身,平躺在床。他缓缓拉过褚十七冰凉的手,看着苍白手掌上遍布血洞,半晌,他问:“为什么不让自己恢复?”
褚十七笑笑,轻轻从后面抱住他,把下巴抵在了他的头上,说:“好吧,我坦白。其实是不敢再用法力,怕再次化幼态,给你添麻烦。”
他闭上眼睛,说:“我没想到你会出来找我。不知道你记不记得一开始系统的规定,禁止离开王国,请与国民保持一定的距离,其实我们都违规了。”
褚十七缓缓将他抱紧,避免牵动他的伤口。头埋在他后颈,闷闷说:“说明我很优秀,能让你这么对我,让我越来越喜欢我自己了。”
褚十七轻轻握住他的小臂,上面妖兽图案依旧红艳,并且在这两天的疯狂过后,似乎越来越鲜艳了。
褚十七看他似乎隐隐恼怒,沉默片刻,突然轻轻扣住江饮后脑勺,去堵住他的嘴,撬开他的牙关,撩拨红舌。
褚十七跟他额头抵额头,再次去碰他的唇,舔掉上面银白色的丝线,就在他唇边喃喃:“我能不能自私一次,把你留下来?”
呼吸彼此交织,江饮脑中混混沌沌,但下意识迎合对方的侵略,手慢慢环上了对方的脖子,闭上了眼睛。
这意味着他以后不会娶妻生子,而就算他不弯,他也不会娶妻生子,他只想养十七八条狗,跟他们团团挤睡觉。
他跟褚十七在这一次清醒时做了后,他们都知道意味着什么,这时候再说什么都没发生,那是在自欺欺人。
如果是顾虑发情期,那他完全可以在那段时间不出门,反正万事有褚十七来代劳,他在系统里赚的钱话也花不完,就算不工作,他也能一辈子吃到老。
他一生没什么追求,只要快乐和安稳,而就算没有褚十七,他也得到了。附赠一个褚十七,可能会热闹点。
吻了一阵,眼看就要擦枪走火,江饮身下还一阵一阵疼,他轻轻推开褚十七,喘着气:“行了,不能再这样下去,我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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