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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二代被迫从头再来(寓风)


他好奇地往锅里瞧,见大哥翻过面,把两面炸得黄灿灿,捞出来给他。
卢舟端到桌子上,兄弟姐妹几个盯着一根根条理分明的撒子,这怎么吃?
卢锐啃完手上的糖菜,从人堆里伸出小爪子,咔吧,掰断了一根,哥哥姐姐们盯着他,卢锐状态良好,小兔子啃萝卜似的,把那根撒子炫嘴里吃完了。
卢栩还在炸第二个,头都没回问:“怎么样,好吃吗?”
卢锐嘎嘣脆评价道:“脆!”
卢栩:“给我尝一口。”
卢舟上手,掰了两根给卢栩递进嘴里,卢栩嚼吧嚼吧吃了,欣喜道:“差不多就是这个味儿!”
这下几人都敢吃了,你一块我一块,三两下把一个不小的撒子分完。
卢锐吃了不少东西了,卢栩不让他再吃,他就满盘子捡哥哥姐姐掰撒子时掉下的小渣渣,两手和小半张脸都吃得油汪汪。
他们几个连准备带炸,折腾了大半天,到下午元蔓娘都回来了,他们还没完全收工。
炸好的东西摆了好几大盆,把挺大的厨房也摆得满满当当。
四下邻居闻了一天的油香味儿,到卢家外面瞧瞧,家里全是小孩,等元蔓娘都回来了,也不听她说两声。
得,卢栩是个不知道节俭的,毕竟年纪小,没挨过饥荒,怎么连元蔓娘也是个不会过日子的?
谁家再有钱也不能这么浪费油啊!
卢栩正和元蔓娘解释,油放凉了,还能倒进罐子里以后炒菜用,不浪费——物质缺乏的年代也不讲究什么重不重复用,有得吃有得用就已经很知足了。
交好的邻居有心上门劝劝,哪知一进门元蔓娘正边吃边分,让卢栩、寒露往那两个院子端一些。
见她来了,还招呼她每样尝尝。
元蔓娘介绍地很自豪:“都是孩子们折腾出来的,我瞧着都好吃。”
邻居酸酸地想,可不么,香味儿都飘他们家去了,“哎哟,这一年也吃不了这么些油,也就你不嫌他们浪费。”
元蔓娘好脾气笑:“能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哪算浪费!”
她早就想明白了,家里卢栩赚大钱,怎么花她不管,她刺绣赚的小钱,算来也足够养一家五口基本的吃喝用度了,既然饿不着,那想花就花嘛!
人生在世,世事无常,她没读过书,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未来如何她也想不出来,既然如此,那未来的长远计划就交给孩子们,她只管眼下,让他们吃饱穿暖,快快乐乐,再不要经历做好了新衣还没舍得穿上,转头人却不在了的遗恨。
她倾其所能,就是替卢吉照顾好他们的孩子们。
卢文、寒露、卢栩、卢舟提着篮子往三叔、四叔院子送炸货去了,腊月、小雨、小满在村子里跑了一圈,招回一群小孩来他们家玩儿过家家,卢福带着卢锐和文贞在外面滑冰,没一会儿又改成打雪仗,嘻嘻哈哈地又招来一群小萝卜头。
小萝卜头们分流,大的和大的玩,小的和小的玩,你喊我也喊,叽叽喳喳,有两个带头的就敢带着这一群爬缓坡滑雪玩,大人出来找时,小屁孩们已经个个滚一身雪,流着鼻涕,冻着脸,帽子都不知道飞哪儿去了,还徒手爬山坡要玩儿滑雪,爹娘火噌地就窜起三丈高,逮住自己家的和邻居家的,一个个拎送到家,等着挨揍吧!
卢栩在四叔院子帮忙炖好鸡鸭回来,他们家卢锐已经挨打哭完抹干眼泪又是一条好汉,满院子踢他的小球玩。
卢栩关上门,“你怎么又换衣服了?”
元蔓娘正在烤他湿了的衣服,气道:“别提了,人家大孩子爬山,他才多大点儿也敢跟着爬,文贞都吓哭了,他还玩儿,也不怕摔着。”
卢栩一听,乐了,“卢小锐,你行啊!”
卢锐吸溜吸溜鼻涕,嘭一脚,将小球踢到门上,等球弹回跟前,又是重重一脚。
卢栩一边感叹他们家卢锐兴许能成体育健儿,一边感叹过两天他又要编藤球了。
“哥哥玩!”
“哥哥不玩儿,哥哥做饭,喊你舟哥哥陪你玩。”
卢锐就抬起一脚往他们屋子里踢,嘭一下,嘭一下往木门上撞,没一会儿卢舟拿着书出来了。
卢锐仰着头大声喊:“哥哥玩!”
卢舟生无可恋,把球踢远,趁着卢锐捡球功夫,多看两眼书。
卢锐追好远追上球踢回来,卢舟再一脚踢远,这次卢锐看看球,不动了,朝卢舟委屈喊:“不玩!”
卢舟放下书,将书背手藏到身后,“我踢远一点儿,你不要用手拿,看能不能踢回来,等你踢回来,换你踢远,哥哥捡。”
卢锐想了想,又高高兴兴去追球了,他一跑,卢舟又举起书,听见他跑回来,再把书放下。轮到卢锐踢,他满院子挑角度,憋着劲儿奋力“嘿”一脚,卢舟慢悠悠跑过去,轻易踢回来。
“轮到我了。”
卢锐看着他。
卢舟踢他跟前,卢锐踢回来,友好来回三回合,卢舟又一脚踢远,卢锐挥着小胳膊追,卢舟转过身背对卢锐赶紧多看两眼。
腊月趴在窗边看他们俩玩,笑得直打嗝。
元蔓娘问她:“你怎么不去和弟弟玩儿?”
腊月摇头,她才不去,她裙子湿了,再玩湿就要穿新年的衣服了,那她新年就不能穿新衣服了。
到了年三十,元蔓娘就勒令他们不许再出去瞎玩了,以免卢锐乱跑,还没收了他的小球,只给他根木棍让他在屋子里推着玩。
见小胖子不高兴,卢栩把他拎起来洗干净,给他根擀面杖,拽一点儿面团,让他擀皮玩。
“你看姐姐都会了,让姐姐教你怎么擀。”
卢锐看腊月,腊月也才学,擀饼似的,这样转转,那样转转,半天擀不好一个圆。
卢锐煞有介事地跳下板凳,凑到腊月旁边看她怎么擀,卢栩把他小板凳踢过去,让他挨着他姐姐,俩人挤在案板的短边挤来挤去玩面。
他砰砰砰剁肉馅,无比怀念从前的绞肉机。
卢舟挤干净萝卜里的水,放到切菜的案板上,给元蔓娘剁碎。
五个人,卢栩准备了三种馅,猪肉萝卜大葱,猪肉白菜,还有香菇木耳虾仁鸡蛋。
萝卜白菜是从地窖取出来的鲜菜,配着三婶晒的干萝卜丝,香菇木耳是他囤的干货,虾仁是从码头买的小河虾。
他们这儿河虾个头小,普遍只有一寸左右,壳又薄又软,直接炒了吃,裹面粉炸了吃都行,卢栩一共剥了手心那么一团虾仁,重在参与,聊胜于无,好歹凑个鲜味儿。
待他剁好肉,调好馅,一家人围着桌子开始包饺子。
元蔓娘厨艺天赋一般,动手能力却十分好,包的饺子圆嘟嘟的好看,卢舟包得慢,也似模似样,卢栩负责擀皮,还要负责把腊月和卢锐奇形怪状的面皮加工一下,太薄的团一团重新擀,太厚的推回去再擀擀,薄厚可以的,他检查一遍再给卢舟和元蔓娘包。
姐弟俩忙活半天,擀出各种奇奇怪怪的多边形,唯独没有圆,但不论他们弄成什么样,到了阿娘、哥哥手里,都能变成胖嘟嘟的饺子。
“没差,顶多露馅,露也是露在咱家锅里,放心擀吧!”
卢锐兴奋“嗯”一声,哼哧哼哧卖力劳动。
到了傍晚,家家户户不再省油省蜡烛,纷纷在各个屋子点上烛火,万家灯火,星星点点,犹如地上也点燃了无尽的繁星。

下锅煮饺子,炒菜,盛菜,鸡鸭鱼排骨炖菜蒸菜,摆上满满一桌。
饺子出锅,元蔓娘端去供奉神位和祖宗,他们特意把主位让出来,摆上碗筷。
腊月捧着泡蒜的醋坛子,挨个往碗中倒腊八醋,“哥哥要不要蒜?”
卢栩边捞饺子边道:“要两颗。”
腊月就拿上准备好的干筷子捞两颗泡成绿色的腊八蒜,再往他的醋碟里点两滴香油。
腊月:“舟哥哥要不要?”
卢舟:“不要,给爹多放几颗,他最爱吃了。”
腊月:“嗯。”
她边夹蒜,边对着空着的主位小声嘟囔,“爹爹多吃点儿,明天我们就和叔叔婶婶哥哥姐姐他们去看你!”
卢锐抱着他的小木碗和小勺子坐在末尾,晃着小脚一眼不错地盯着姐姐,他也要吃醋!
卢栩一碗碗捞饺子,卢舟挨个摆上桌,兴许是参与了包饺子,开始吃饭,卢锐吃饺子比吃肉还香,啊呜啊呜一口连一口。
到了守夜,卢锐熬不住了,哪怕卢栩一直在讲童话故事,听得腊月要坐到他腿上凑近听,元蔓娘、卢舟也聚精会神,卢锐还是窝在元蔓娘怀里打起瞌睡。
卢栩刚讲到丑小鸭变成天鹅,就听见一阵小呼噜,卢锐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卢舟和腊月跑到卧室把卢锐的小褥子小被子小枕头搬出来,铺到桌子上,元蔓娘把卢锐放进被窝里,一家人守着火炉,继续熬夜听故事。
卢栩讲完《小美人鱼》,见腊月泪眼汪汪的,便哄她,“这个故事告诉我们,男人都是笨蛋蠢驴,聪明小姑娘绝对不能被骗,知道了吗?”
腊月眼睛还湿润润的,奶声奶气反驳,“哥哥不是笨蛋。”
卢栩被驳斥得开心,“嗯,哥哥不是,哥哥最聪明。”
腊月点头,又道:“舟哥哥也不是,君齐哥哥不是,小辉哥哥,小轩哥哥,小文哥哥都不是。”
她掰着指头把认识的男性挨个数一遍,从爷爷到弟弟,还有亲戚家邻居家的小孩都数了一遍,最后嘿嘿一笑道:“文贞是!”
元蔓娘笑了,“你就欺负文贞脾气好。”
熬到天快亮,腊月也睡了,卢舟靠着卢栩打瞌睡,卢栩哈切连连。
听见村里开始有动静,卢栩叫卢舟清醒清醒,赶紧煮饺子吃,吃完他们要出发到村里长辈家拜年,拜完年还要和族里的叔伯兄弟们一起去祭祖,祭祖完,再拿贡品到各家亲人坟前祭拜。
这些都要上午完成,一上午还挺忙。
卢栩把昨晚包好的饺子煮了,叫卢舟去喊腊月、卢锐起床,早上都食欲不振,睡了没多久也还不饿,卢栩给每人舀点饺子汤,不暖热了出门,容易冻感冒。
吃完饭卢锐还困得睁不开眼,元蔓娘给他换新衣服都没发觉,闭着眼伸胳膊伸腿,随便别人摆弄,反正就是不睁眼。
腊月换上新小花袄,人总算是醒了,拿着梳子梳头,等着元蔓娘折腾完卢锐给她扎小辫。
卢舟今天穿的是书生袍,那么一裹,很是有点翩翩少年的模样。
卢栩揉揉他小脸,往他脸上抹点防冻的油膏,“是不是长高了?”
元蔓娘也道:“长高了,我秋天做时候还能盖到脚面呢,这会儿穿就正好了。”
卢舟抿着嘴闭着眼,在他哥手掌蹂躏下浅浅笑了笑,他比卢文高!
拾掇完小的,元蔓娘和卢栩也去换了新衣服,吹灭家里的油灯蜡烛,锁上门带着小朋友出发。
卢栩抱着卢锐,元蔓娘牵着腊月和卢舟,卢舟提着灯笼,一家人新棉鞋踩着冰慢慢往村中走。
才出门就遇上同样要给卢爷爷、里正家拜年去的颜君齐一家。
他们是外来的,没什么亲戚,每年就到相熟的长辈家去走动一遭。
“腊月!”文贞松开颜君齐迈着小碎步跑去腊月边上。
腊月昨晚还嫌弃文贞笨,一早就牵着文贞的手慢慢往村里挪了。
颜君齐提着灯笼,站到卢栩一旁,前排文贞、腊月跟小企鹅似的摇来摇去。
卢栩看得直好笑。
他从镇上买的五盏灯笼,他家、二叔、三叔、四叔一家一盏,还有一个给了颜君齐,这会儿两盏凑过来,照明正好。
路上人越来越多,都是挨家挨户拜年的,许多人缩着膀子恨不得头都缩进棉袄里,瞧一瞧,都是一膝盖的土,小孩比大人兴奋,这时候到哪家也能得点零嘴儿,条件好的还会给他们压岁钱。
小孩尤其爱去里正家,里正过年挨个发钱,哪怕外姓外族的小孩,也给孩子塞一两个铜钱。
他们还没走到四叔家,已经有好几波小孩问卢舟和腊月去不去里正家拜年了。
卢栩很高兴弟弟妹妹的好人缘,童年有小伙伴多好:“你们先去吧,一会儿我们就去。”
有小姑娘问:“腊月,一会儿我能去你家玩儿吗?”
腊月:“好呀,不过要下午来,中午我要在爷爷家吃饭。”
小姑娘被她娘牵着走了,边走还边和腊月招手:“好!我们玩儿过家家!”
文贞问:“我也能去吗?”
腊月:“可以,不过你要当来买糖吃的小娃娃。”
文贞毫不犹豫:“好!”
他们玩过家家最常见的内容就是娶媳妇、逛杂货铺,逛杂货铺还十分逼真,商品都对着卢爷爷的铺子来,卢家卖什么,他们就卖什么,只不过用树叶石块当钱,泥巴、雪、木头、石头等等当商品,经常发生一块石头一会儿是鸡蛋,一会儿是糖,一会儿是银子的混乱局面。
这时候就需要记性好的大孩子来主持大局,从前卢文最爱干这个,后面他忙真生意了,就轮到几个靠谱的小姑娘,而文贞这样的小萝卜头,就只能指哪打哪,常常担任没人愿意演的角色,要么是娶媳妇故事里总是哭的孩子,要么是杂货铺的小客人,至今没能晋升成新郎或是杂货铺里卖货的老板。
三叔三婶也带着卢辉卢文他们到了,小雨小满今天也是一身新衣服新鞋,布是三婶从县里带回来的,三家分别给小女儿做了花棉袄,腊月一到,三个小姐妹你看看我,我摸摸你,牵着手蹦蹦跳跳玩。
小夏和寒露是大孩子了,穿的是茜草色的新棉衣,料子和花纹都是她们自己拿工钱到布店选的,她们还偷偷跑到县里的成衣店看店里师傅是怎么做衣服的,学着店里,袖口领口都做了反色。
寒露还偷偷买了胭脂,拉着小夏去她屋里抹胭脂。
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正是豆蔻年华,怎么穿都可爱好看。
卢栩不吝赞赏,还道可惜了不会画画,不然把她们俩画下来,两个小姑娘原本正被哥哥弟弟嘲笑涂妆抹粉,正在不好意思,卢栩一来,这一通夸,给她们俩夸得心花怒放。
寒露不想着要不要去洗掉胭脂了,挺胸抬头怼卢轩:“你自己听听,大哥是怎么说话的,你是怎么说话的,就你那张破嘴,还想做买卖!”
卢轩要和她掰扯,被卢栩拽去给爷爷拜年。
他这好强的倒霉弟弟哦,直男审美有什么资格打击刚开始爱美的妹妹!没眼力!
卢轩:“你瞧她脸跟猴屁股似的……”
卢栩:“哪有那么夸张,脸色红润点显健康!你嫌这个颜色不好,自己赚钱给她买个好的不行了吗?就你话多!”
他边走边跟卢轩嘀咕,一个完整的化妆流程应该怎么样怎么样,卢轩越听越震惊。
“珍珠?蜂蜜?敷脸?”
卢栩:“你以为呢,最不济也得用点黄瓜片吧。人家化妆这个粉那个粉的,十几、几十种,你连根眉笔都没给寒露买过,还敢嫌弃人家胭脂不好看,又没花家里的钱。”
卢栩看看小夏头上戴的绢花,继续刺道:“小文还知道给小夏买个头花呢。”
被大哥用“你还不如卢文”的眼神瞧着,卢轩挺委屈,主要是,他们家寒露从小就跟个野小子似的,小时候爬树比他还快,会喜欢这些?
他忍不住瞧一眼,又瞧一眼,见三个小的都围着寒露要涂胭脂,寒露一个个给她们涂,眼睛都亮亮的,忽然发觉,妹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成个大姑娘了。
腊月第一个涂好,欢欢喜喜跑去给娘看,给哥哥看,给爷爷奶奶看。
卢爷爷也道:“我瞧着好看。”
卢奶奶我说:“就是,这胭脂颜色多好看,咱们家丫头白,涂胭脂都好看。”
卢轩的审美地位被爷爷奶奶亲自否定,寒露更眉飞色舞了。
见卢轩看她,寒露下意识一缩脖子,“看什么看?”
卢轩懒得搭理她。
到了拜年环节,儿孙两代除了卢锐姿势不对,全齐齐给卢爷爷卢奶奶拜年,再换孙辈给元蔓娘,二叔,三叔三婶,四叔四婶他们拜年。
今年家里赚钱,压岁钱都比平时给得多,一圈拜下来,小荷包都鼓鼓的,二叔给得尤其多。
家长们给完了,寒露还惦记卢栩说过要给她发红包,不时瞧瞧卢栩,对他鼓囊囊的衣服望眼欲穿——怀里不正常鼓起来那块,肯定装着钱!
果然,卢栩从怀里往外掏,一模一样的粗布小荷包,都装得鼓鼓的。
卢栩掏出来,弟弟妹妹挨个发,“来,你的,新年快乐,说祝哥哥新年发大财!”
头一个拿到的卢福,人懵懵地接过去,懵懵地重复:“祝哥哥新年发大财。”
卢栩:“也祝你新年长高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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