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为古调查员那些年(石头羊)

饭后，老师父接着给吴所谓讲入门。
远远的，古山龙路过，听到屋里的某狗子在神发言：“师父，我不想做好人，也不想做坏人，我觉得世界上的好人都有一种懦弱心理，他们总在自我安慰，好像我是好人，别人站在我的对立面就是干坏事，或者想着好人不会对付好人吧，然后自己一次次对世界失望……”
古山龙把毛巾一甩，故意没搭理，他和丁师兄刷掉了碗，坐在土地庙门口聊事。
面朝黄土……
他们谈到了之前的时空穿梭和火车理论。
古山龙来了一句：“其实我知道那辆神秘火车的起点站台是位于哪里，它真的有可能存在。”换句话说，那个在物理学上能解释时间概念的‘神秘物品’不是一个理论。
“存在又如何？”丁师兄耷拉着脸，抽了一嘴的烟，他说实话也想过找到自己身上的真相。可看到是一回事，对相对平行的时间而言，你根本不知道无意中被改变的是你，还是全世界，万一你回到过去，发现那里已经存在一个你，那时，你会杀死那个你，取代他么？
古山龙知道时间诅咒这事对任何人是难以抹消的。
他把一切看在眼里说出自己的所见：“在南波，我所知道的1号患者张四金亲眼见过那辆火车，我有三个朋友也说自己听到过火车开来的声音。这说明这辆火车直到此刻还在世上朝前开着。”
丁柏年粗暴打断了他。“古默，如果你想找到这辆火车，回到过去，或者去往未来，我劝你不要，这还是在擅自窥探。”丁柏年师兄说完抽出了火柴刨着地，“师父几十年前就说过这辆火车肯定是存在的，但他早警告过我，这个火车，你越想看到，越碰不到，它只会被那些没看过时间秘密的人偶然在世上撞见。还有一些不法分子，官方不是没遇见过此类案子。”
古山龙马上明白了：原来……黑八仙干的事，不是没人知道。
那辆火车到底会去哪儿。
它是否会被人类再有幸目击一次，目前是一个谜。
但这事的背后绝对涉及政府不对外泄露的最高机密之一。
“不，我从来没想过改变过去和未来。”古山龙不是那种想法简单的人，从他拿到恐怖照片，得知神秘火车的事开始，他只有一个念头。
不是改变？那你要干嘛？丁师兄这次没忍住问了，他看着古山龙，见他说出了一个世人可能从未好奇过的问题。“其实，我更想知道，火车上的生命们现在可能是什么状态，它有司机么？有乘客么？当第一次时间穿越发生时，车上肯定坐着很多人类，但无数次‘旅行’产生后，这些人被迫穿越宇宙空间，经历了亿万年的轮回，他们的身体还能被称作‘人类’么？世上有人还记得他们？或者，我能救他们么？”
古山龙说这些话，丁柏年愣愣的，有点难以形容自己听完的感觉，这念头是真的……很古怪，它超越了一个人类最正常的理性思维，但这个人的大脑并非被任何古神支配，他的坚持一定还会引发许多人身上无穷无尽的蝴蝶效应。
古山龙：“这是不是又不懂易了？”
丁柏年斩钉截铁：“不，我觉得这是一位传奇调查员对时间的一场拷问，你非常让我尊敬。”调查员，你一定能走下去。
自此，这半年开始了。
来时，张水牛给第二阶段的古山龙出过一道题。
老地仙说，我们当地目前有九十九个百岁老人。这些老人熬过了期颐之年，多数会拥有更深层次的大脑感应，越老越刁是说他们这种人。
古山龙要在高考前一步步理解每个百岁老者大脑里的所思。
才是对易学的探索之路。
12月。
他第一次做到了前五十个老人的要求。古山龙清楚这些老人们在下一年的大脑感应能力一定还会增加。可转眼到新春，老地仙告诉他，中国传统新年的夜里，剩下的四十九个老人一次性走了四十个，他们知天命，也会死。后来的九个百岁老人，古山龙马上快去参加考试了，有点没空应对难题。
张水牛存了半题给他说：“你先高考，我猜到你接下来有事要出去，到你进入地星，我给你打电话。”地星，是原丹的第二阶段。
他一走，吴所谓肯定一起了。
暑假后半段快来临，一封即将改变多数参与者人生的录取通知书寄到了‘古默’的户口落脚地。
新来的快递老哥喊麦：“古默！今年复读的古默！恭喜你考上大学了！703！你是我们半省今年唯一能去天城大学的！”
……那封被手高高扬着的录取通知书校徽乍一看很奇特，它左边是阴阳八卦，右边是一把奥卡姆剃刀。这枚校徽象征着华夏神话文明的真相至今在现代人类世界里深度隐藏，古老的中国易学和天体宇宙也将在这所神圣学府内碰撞。
“没人？一个人暑假出门旅游了……舅姥爷的，难倒得我掏钱转寄回去，对了，还有这个……”
还有一件事，在古山龙高考之后找上了门。
快递小哥从尕酒窝里抽出网戒所的催缴信件。
挠挠头……这个外省来的包装明显诡异多了，看名字是一个叫林三鹿的14岁女孩子给她哥哥古默写的。
快递哥把两个包裹转寄走了。
不久之后，这个信，有人收到了。
“古默，你还没挂掉么。‘林三陆’昨晚把我们的教官吃掉了。”
“有个叫医生的东西说我的精神分裂和妄想症好不了，我不知道这些奇怪的物体在说什么，我要和她从网戒所出去，你没死，过来带我们走吧。”
作者有话说：
哈哈哈哈哈古子的第四卦来了！
这位妹妹非常刺激，只有古子才能拥有这样的妹妹（
大学生古子！你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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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未来的夺声者同样也在找古默。
马胖, 按他在名片上的吹嘘，这位老哥目前干的是蹲点小旅馆抓中年老板房事的活，兼职是给人调查一些神秘学事件。
他自称是个懂一丁丁丁点……魙的人。
在他无人问津的工作室, 有电脑、一张1.2米的军用折叠床、监听器和热源探测仪, 安了一面解密黑板。
无数个早上。
睁眼，马老哥不急着放水。
他会穿上拖鞋，透过特殊渠道, 搜罗全国每时每刻的秘密坐标, 接着往国内地图上标记各种大小事。
少有人知, 他大脑落下过病, 不这么干，情况会更糟。按照人体代谢规律, 他在7：30左右对某些非正常磁场的感应最强。去趟厕所, 感觉就没了。
所以，房东老太咳痰了、楼下打娃了……
人到中年的马侦探准一个人在辛苦憋尿。
“湘西。”
“桂林。”
“罗布泊。”
“西羌。”
“观落阴。”
“双头人。”
“活佛。”
这些没头没尾的新闻和案子……马侦探天天在寻找, 但永远找不到真相。那些坐标，各个闪烁着未知而诡异的色泽，呈现出人类双眼看不懂的不可名状。
在所有调查员的宇宙里, 总有一个活的不耐烦的私家侦探、记者、艺术家和教授。传说，他们爱好奇, 信科学, 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面前一次次高举自己的党员证，热爱对抗种种超自然现象，是群神经病。
神经病——马侦探每次也是想：“太巧合了，为什么, 所有事一定会一起发生, 但它们总会被正常人类当做巧合忽略。不, 它们不是巧合，它们正在同时秘密发生，可魙点呢，那个主导一切不合理因素的人是谁？”
死掉前，他能成功么。
“我真想知道一次真相，求求来个人吧，快告诉我！”楼下的邻居听到后见怪不怪。“那个死胖子老马，脑子被车撞过。”
后来，在大排档喝多了被问，胖子，你怎么得这怪病的？他会骂人，说你也不懂。搞得世上只有他懂。
马老哥人穷，志不穷。
他要坚持再干十年。
这么硬气的人，上半年欠前妻200和房东的600，还有脸跑遍了全国。
他管这叫执行洞察计划。
“可不是，马胖。”电话里的前妻戳戳美甲，“我十年前如果洞察到你是头猪，我早成了老家剧团的著名小花旦，哪会人老珠黄。”
“到90岁，你也是我女神。”马侦探使劲赞美这个好女人。前妻听腻了，只想要钱，马侦探换了个招数。
他直言，自己在跟踪一个人。
这个人，他能初步断定，对方是从那个世界来的。
“他的名字叫古默，是个无父无母的男孩，去年一个人消失在罗布泊。”马侦探妖言惑众：“我目前掌握了他的行踪。”
前妻一个字不想听。
把初中生儿子叫来说：
“马胖犯病了，快劝他住院。”
儿子等妈一走。
捶捶脑壳说：“马胖，200的事我会悄悄用早饭钱替你还，你别骚扰我妈了。”
马侦探鞠躬给他千恩万谢：“小马哥，你没课，那这个人的恐怖之处，我再和你说说吧！”
儿子……是真的好烦，他拿神经病没办法。
儿子：“这有啥好恐怖的。”
马胖：“我能确定古默去年死了。你猜怎么着，有个叫古默的人现在又活过来了。他这个月做背包客跑遍大半个中国，没在任何一地停留超过一晚，一个人瞎逛，他去了昆明，还去了抚仙湖。”
为了加剧事件整体的诡异感，马胖给儿子发来了照片，来自他在各地的线人。两边地点，分别是昆明的某眼科医院和抚仙湖当地的民宿。
带墨镜的人一直是一个人。
乍一看，这个古默真的普通。
结果，他后来摘下脸部遮挡，露出了几次带近视美瞳的瞳孔。
儿子仔细一看……真怪。
他好像突然听懂了马胖的意思，照片上的人，脸上很多表情和眼睛里的真实情绪不符，像寄居在一个假壳子里的另一个灵魂。
儿子：“他去两个地方做什么？”
马胖：“做了一次眼科手术的术后观察，后面那次我也不知道。”
儿子：“会不会是重名？或者是不法分子为了越狱整容了，你可以先打个110。”
马胖：“不，儿子，你爹我没证据，警察肯定不管这事，他和古默很像，又说不出哪里不太像。奇怪的是，我发现不止我一个人在跟踪他，他再度回到世上，每到一处，他用手机随手拍下的旅行照，都会多了七八伙人。这些跟踪者有日本的，有越南的，竟然还有和尚，古默一开始继续走，渐渐的，可怕的事情来了，除了我，他们全从世上消失了，我查了失踪者的面孔，这些人不是在景区失足坠亡，就是在深山被野生动物袭击，全是意外身亡。”
哦。儿子快听困了。这想说明什么？古默不是人类，是贞子？
他爸不是想说这个。
而且，这玩意儿应该叫神秘。
马胖说：“有些调查者会用一种叫莫尔条纹的密码术来传递消息。今天早上，我突然失去了目标的行踪，可我的电脑屏保变了样子，是我自己在家时的照片，旁边多了一张解密卡。”
儿子：“是假古默？他在警告你？”
他爸可顾不上会不会被奇怪的活死人宰掉，“对，确实是古默，是他给我留了一句话。”说着，马胖拿起照片，用莫尔条纹去扫过，侦探看到了死亡秘密和几个死者的名字。
[“侦探，收起你的好奇，你会对我这个世界的真相感到害怕。”]
[“那些事是我干的，我正在逃离一个组织。”]
[“我不叫古默，我是蓝采和。”]
……正常人收到这份大礼和自我介绍肯定是吓死了。蓝采和是谁？你是怎么假扮成古默的？太不可思议了……
马胖独居。
没人会发现他死了。
儿子觉得他该想想报警了。
马胖没采纳。
正相反，他决定主动找一次死。“真正的古默有一个没血缘关系的妹妹，前两年出过事，后来，她哥哥给她做了精神鉴定，妹妹从此住在网戒所里。”
“网戒所？她哥哥真不负责任。”他儿子小，对这事肯定一点没好感。他爸敢这么干，他一辈子不认。
“可当初，古默就是把钱给妹妹全部用来赔偿了，才会一个人到罗布泊打工的，最后离奇死亡的。”马胖道出了原委。儿子看看电脑网页上那张眼珠子很大的女孩脸：“林三鹿她干了什么？”
马胖：“她被怀疑是凶手。本来是一场校/园/暴/力，她是弱势方，但被几个同学带到当地的一个山体公园时，所有人一起失踪了。其他几人至今下落不明。林三鹿说，她只记得自己迷路了，肚子很饿，其他不太记得了。”
马胖还上网查过了，这小姑娘的生日是盂兰盆节，传说中的佛欢喜日，也是鬼节。
今年的盂兰盆节会在三天之后。
马胖怀疑有一个冒牌货要去接人。
马胖：“林三鹿是古默唯一的亲人，她会知道哥哥以前的遭遇，所以，我想亲自去找人，假古默如果带走林三鹿，我在后头跟。”
……这个人没事吧？
儿子很早熟：“他会解决所有知情者，包括你，他可能是受人指使来掩盖真古默死因的。”那些变成意外事故的死者是最好的证明。
马胖摇摇头。
“不。”
……应该不会。
侦探捏着证据，看照片上那双奇怪的绿色眼睛，甚至有了一种非去不可的心，“我觉得，他在故意留下线索，像蛇咬尾，他要寻找和自己一样长蛇尾的同类。他是来告诉我……古默的死因的。”
兜了个大圈子，古默本人想干什么还是个谜。
但最后他去到目的地时带了一封录取通知书、从云南过来的行李和一对迪士尼正版公仔。
买两只玩具。
是因为买一送一。
清理尾巴一路，这回没人跟着他。
他在秘密提货点取走了沿路花重金雇人托管的一只黑色旅行袋。
之后，信件中提到的封闭网戒所迎接了这个客人。
一个女教官走进了食堂。
一路上，有人一直带着墨镜。
大白天，他从头到尾是黑，像煞星似的，一句话不说。
女教官觉得，这个哥哥和他妹妹是一个类型。
之后，他们聊着。
女教官得知他马上快去天城大学报道更钦佩了。
她相信古默是来接林三鹿走的，自己必须多帮帮女孩，她需要爱。“我是洛雅，林三鹿在吃饭，那个人群里唯一爱穿花裙子的就是她……很多人总说她……不好，可她不生病时，真的很可爱，你要相信她。”
正说着。
前方有一条花裙子姗姗来迟了，她背对着他们，好好在走路，不小心被人撞掉了盘子。
在黑和灰里。
小女孩的打扮本来既单纯，还可爱，但被弄脏了。
空气凝固。
洛雅的表情明显写着紧张……
古山龙看着这位也要买一送一的妹妹，还没说话。这时，旁边有个影子打开电棍，‘滋啦’一声警告她。
“林三鹿，女疯子！神经病！”好多人一起说：“你哥早不敢来接你了！”
14岁的林三鹿上去就是一脚。
连教官也被打了。
还是未成年人的小女孩像老巫婆一样尖着嗓怪笑。
她撕扯头发，满嘴脏话：“都去死！快给我死光吧！说了八百次，我不叫林三鹿！我现在是你妈！”
作者有话说：
哈哈哈哈哈，妹妹变成这样是有原因的，大家不要怕，她其实很兄控哈哈哈哈，至少不打古子（

下了好几次雨。
外墙这么老旧封闭, 光线越发如老鼠洞穴一样阴冷，室内一片惨惨的白，大家全像纸扎人似的惊恐。
古山龙并不在内。
离开上个落脚地。
迎来新的一年。
他在假期的前后无意中接受了这场和自己完全不相干的命运。
他一来, 被14岁少女的病情给当场折服。
他是一个目睹过地狱、天宫和尸妖的人, 当小女孩出现，他手指上的翡翠扳指几乎马上亮了。
小绿：（“……小侯爷！大事不好！这有妖孽！小绿我闻到了前方好强的一股魙力！”）
都过去一年了，小绿终于能和他正常说话, 他总算知道这枚扳指随时插播的样子有多吵了。
想想最初吸引他来看一看古默妹妹的家属信……
便宜哥哥的心情不咸不淡。
把玩着墨镜腿。
他用新样子越过女教官的肩头, 嘴角一提：“洛雅姐, 我妹她怎么了, 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