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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病弱摄政王(茶叶二两)


“是,我本该自裁谢罪,劳娘...亲自动手。”项开平握着匕首,用力地往自己的胸口插了进去,他痛苦地痉挛着,可眉目间却是难得的平静,“...我这就...下去找爹请罪。”
偌大的草场上,唯有风声呼啸而过。
许久,没有人说话。
最后,项锦书稚嫩的声音自裴醉的怀中闷闷地传来:“大人,你怎么抖得这么厉害?还有,我...我透不过气来了...”
裴醉慢慢地放开了小女孩,踉跄起身,牵着她的手,将她送到了范则的手中。
“夜晚恐有敌袭。先把她安置好,再去安排人手巡逻。”
范则不忍看,垂头说了一声‘是’,抱起了项锦书,捂着她的眼睛,一大一小的身影追逐着夕阳最后一丝光明。
裴醉目送他们远去,转身,走进了黑暗。
他垂眸,缓缓抬起手,指着项开平的尸首,声音被呜咽的风裹挟,在寒风中凋零。
“执行军法,悬城示众。”

承启离河安三百里。
若是打马加急,一日左右便可抵达;可大军押送粮草辎重本就走不快,还要提防流匪流民的趁火打劫,大约走了七八日才抵达河安。
二十二虽然急得跟个抓耳挠腮的猴子一样,却还是老老实实地一路护着李昀,没敢离开他半步。
他可知道,要是梁王主子少了一根汗毛,主子非得把他倒着吊起来打个十几次。
毕竟,梁王主子就是主子的小命呐。
“梁王主子!咱们到了!!”
二十二把李昀扶下了马,从腰间拿出狐狸毛护手,又在里面塞了一小只暖手炉,烘得热乎乎地攥在左手,右手取出了一只白狐狸毛帽子,毕恭毕敬地双手高举过头,挤眉弄眼道:“主子说了,这边关冷,让梁王主子千万好好保暖,不要因为过于思念主子一路跑过去,容易呛风还可能崴脚...”
就这么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等他再抬头的时候,面前已经没有了李昀的影子。
“梁王主子呢?”
“去见林将军了。”
“嗯?那我说了那么一堆...”
“梁王主子一句都没听到。”
“完了,我要被主子打死了。”
“我同意。”
没来得及顾上表忠心的二十二,李昀一路疾走,带着木小二和圣旨一齐进了军营。
没走两步,便碰上了等候在主帐门口的林远山。
林将军一身戎装未卸,敦文的脸上略显三分疲惫和憔悴,眼底乌青很重,一看就是几日都没有好好歇过了。
“恭迎梁王殿下。”
林远山抱拳,正要单膝跪地,李昀快走两步,托起了他的抱拳礼:“林将军不必多礼。多余的客套话本王便不说了,此行,我暂且带了二十万石米粮,还有一些神火营新制作出来的火铳与火炮,希望能对战局有所助益。”
林远山从李昀手里接过了那厚厚一本书折,展开折叠的纸张,入眼便是辎重与粮草的分配,概略得当,简明不啰嗦;再后面便是火器的名称,制造原材料几何,操作概要和心得等,端正的楷书洋洋洒洒写了许多页。
李昀牵过木小二的手,将他引荐给林远山:“木百户是神火营麾下,对火器研究颇有心得,若林将军信得过,可以让他同天字所将士一起研究火器,编组阵法。宣参将对此亦是精通,林将军可让他二人一同协作。”
林远山怔了一怔,似乎是没料到李昀对赤凤营编组颇有了解。
“是,末将这就去安排。”
李昀说得太急,冷风顺着喉咙滑了下去,呛得他深深地咳嗽了两声,眼角已经咳红了。
他用通红的手背抵着僵硬的嘴唇,勉强点了点头,还要强撑着继续说,一只熟悉的手蓦地轻轻将李昀冻僵的手握住暖着。
那掌心的热流让李昀身体颤了一下,心口跳得厉害,连咳嗽都忘了咳。
那只手缓缓覆在李昀的腰际,微微用力向后一拉,他整个人便被埋进一个极温暖极熟悉的怀抱里。
耳畔传来那人滚烫的呼吸,声音微哑,却含着极淡的笑意:“给你的皮帽怎么不戴?嫌它配不上殿下的尊贵身份?”
“当然不是。”李昀压下泪意,极轻地弯了弯清澈的眼眸,“我在等你亲手给我戴上。”
裴醉轻笑一声,扳着李昀的双肩,将他转向了自己,拉他站在两只营帐间的避风角落里,面前被懂事的暗卫围了半圈,权当做野外人形屏风。
他从哆哆嗦嗦的二十二手里接过了那只白狐狸毛帽子,极温柔极小心地将那柔软蓬松的帽子戴在了李昀的头上,还不忘护着李昀那端端正正的玉发冠。
“坐这么久的马车有没有晕?河安这么冷,能受得住吗?营地的路不好走,有没有伤到脚?”
李昀没有回答,一双清隽的眼眸微抬,视线牢牢地黏在裴醉憔悴不堪的脸上,眼圈一点点红了起来。
裴醉将李昀的耳朵塞进那暖和的帽子里,视线下移,却不期然看见李昀眼底闪动的泪光,先是怔了一下,后又失笑。
他用滚烫的指腹擦去李昀没藏住的一滴眼泪,声音低沉得很温柔。
“在边关流泪可不是下雨,那是下冰雹了,小云片儿。”
李昀单薄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死死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得太狼狈。
“你骗我。”李昀声音打颤,双手小心翼翼地触碰着裴醉削瘦到棱角分明的侧脸,仿佛在碰一件一触即碎的冰雕,“你一点也不好。”
裴醉眼眸微微低垂,眼神里是不加掩饰的思念与温柔。他猛地扬起右臂,素灰的披风在风中招摇,围出咫尺方寸的黑暗,将李昀的半身尽数盖住。
他用滚烫的手捏着李昀小巧的下颌,慢慢俯下身子,噙住了那双冰凉的唇。
李昀眼前一片漆黑,唯有唇上那滚烫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霸道而温柔地占有他全部的思绪。
他已经忘了大庭广众,忘了礼仪廉耻,满眼满心都是他的心上人。
他慢慢地闭上了眼,放纵自己沉溺于这阔别三月的一吻,流连忘返,直到微微气喘,裴醉才握着他的后颈,恋恋不舍地放开了那双柔软的唇。
“先欠着。其他的,今晚补给我。”
裴醉抵着李昀的前额,独属于他的干净凛冽的气息柔软地扫过李昀的鼻尖,声音含着酥酥麻麻的笑意。
李昀耳根烧得火红,可那人前额的温度明显更高,他叹了口气,没什么意外地说道。
“你发热了。”
“嗯,入骨相思,病入膏肓。唯有李元晦,可救我医我,也可杀我毒我。如何,你是要杀我,还是要救我?”
李昀听着这一如往常的胡言乱语,却像喝了一口陈年老酒,烫得他心尖微微一颤。
“胡说。两心相思非是入骨疾,又何来救与害,医与毒。”
他双手撑着裴醉胸口的护心软甲,慢慢踮起脚尖,双眼一错不错地盯着裴醉,眼中盛满极缱绻的柔情。
“再说,若你非要怪我让你害了相思,这话实在是不太公平。日夜辗转反侧,思君不得的,岂止是你一个人?”
李昀慢慢地将五指揉进裴醉的指缝间,拉起两人锁住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抿唇浅浅笑了。
“裴忘归,你是来困我的,还是来渡我的?”
裴醉喉结微微颤了一下。
他第一次知道,李元晦这温吞又文雅的情话竟然比刀剑锐利,比烈酒还刺骨,不过几句话,便能打得他丢盔卸甲,毫无招架之力。
他低垂着眼,用指腹轻轻描摹着李昀俊秀的眉眼。
“都不是。”裴醉扶着李昀的侧脸,声音沙哑而微颤,“除了爱你,我什么也不会。”
李昀眼眶承载不住眼泪的重量,一瞬间,眼角便淌下一行温热的泪。
“吻我,趁我还没反悔。”
裴醉轻啄着李昀侧脸划过的泪痕,又在唇上印下一枚湿润的吻,用压抑微抖的声音在他唇畔低语。
“李元晦,我想你想得快发疯了,你知不知道。”
这次,他的吻很急切。
如骤雨落下,狂风乍起,瞬间便夺走了李昀所有的呼吸。
李昀纤长的睫毛轻颤,眼眸微微张开一道缝,在极近的距离,几乎什么也看不清,只能看见裴醉眉间浅浅一道褶皱,仿佛承载了极沉重的痛苦。
他不知道忘归又经历了什么。
那人看上去心力交瘁,疲惫到了极点,原本就深邃的双眼近乎黑得要透不出光来。
李昀鼻尖一酸,什么也没有问,只是极尽所能地回应着他不断索取的亲吻。
林远山捏着那本书折,呆立在了原地。
饶是他见过无数风浪,性格又敦厚文雅有涵养,可这冲击性的画面,还是让他失去了语言表达能力和自主行动能力。
大帅说的家室,莫非是...
“老林!”萧秋月一路急吼吼地从主帅营帐狂奔出来,透过人墙隐隐看见裴醉和李昀模糊不清的耳鬓厮磨,他吓出了一身冷汗,生怕是裴醉的身份被人发现了。
林远山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萧秋月的手臂,勾住他的虎背熊腰,将他粗壮的脖子往远处的军粮军火处一拧,声音艰涩嘶哑:“同我一道收归入库。”
“大帅!”
“梁王殿下性格仁厚,两人‘手足’交情极深,大帅信他,你我不要过去添乱了。”
“可是!”
“不必可是了,走吧,收拾完还要议事。”
萧秋月几乎被林远山拎着衣领扯走,他震惊地瞪着一贯儒雅冷静的老林,几乎要把眼珠子瞪出来。
老林疯了?
李昀被裴醉塞进了自己的营帐,被压在堆满军报的榻上,喋喋不休地吻了个痛快。
直到李昀身体瘫软地倒在榻上,长发撒开,绕肩垂下,一双明眸水光潋滟,又染上几分迷蒙失神,定定望着裴醉。
始作俑者喉结上下滑动,几乎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目光从李昀的脸上移开,却看见了一双白玉小手正轻轻地扯着自己身上的轻甲,很轻,又坚持不懈地扯着。
于是,裴四公子又不得不将视线重新投向了梁王殿下的脸上。
明明那面容清冷端庄不可亵玩,却偏偏眉间的朦胧给那人平添了一丝魅色,宛若出水清莲,莲花瓣尖被一抹胭脂染了若有若无的红。
分外惹人心怜,又让人心醉。
裴醉万般无奈地轻轻捂住了李昀的眼睛,声音克制而喑哑。
“李元晦,虽然是我先点火的,可你不能这样肆无忌惮地添柴吹风纵着我,是不是,嗯?”
“有何不可?这里,并没有别人。”李昀声音也哑了,他撑着通红的耳根,将手臂缠上裴醉的脖颈,用力一拉,两人便将满榻的军报拨弄得满地都是。
或许是身体不适,裴醉的反应没有之前迅捷,他双臂撑着床,将李昀压在下面,有些怔愣地看着李昀涨得通红的脸,过了半晌,眉间的褶皱才慢慢地松开了几分。
他俯身,靠在李昀耳边,用沙哑低沉的声音说着什么,不过瞬间,李昀的脸已经烫到了濒临熟透的地步。
“裴忘归,你又胡说什么...”
裴醉闷声一笑,另一只手从李昀的左手里抠出一小袋安神散。他轻轻地捏着李昀秀挺的鼻尖,亲昵地摩挲着:“同一个计谋用三次,阴谋就是阳谋了,我的傻元晦。”
“我问过林将军,军中诸事已定,暂时没什么紧急军情。”李昀微微扬起头,倔强地坚持道,“休息半日,没事的。”
“敌袭可不讲道理,从来都是...”裴醉眼前忽得花了一下,一股极强烈的困倦感让他几乎睁不开眼睛。
“你...”
裴醉话还没说完,扶着额角,头晕目眩地倒在了李昀的肩上。
“声东击西,你教我的。”
李昀小心翼翼地将他翻了个身,替他解下身上的轻甲。
连日征战,盔甲印在皮肤上的青紫淤痕,还有肩头已经泛着黑的血色中衣,就这样触目惊心地映入他的眼帘。
李昀心口像是被人揪了一下。
他深深地呼吸,压下了喉咙间的酸涩,小心翼翼地替他盖好被子。
他坐在榻上,随意扫了一眼帐内简单的陈设,慢慢地走到角落里,将那已经熄灭很久的碳火重新燃着。又蹲在床边,将那些军报一本一本地捡了起来,轻轻拂过上面潦草的墨痕字迹,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听说李昀一出手就成功地将裴醉撂倒在床,天初立刻带着骆百草进了营帐,他望向李昀的目光里除了感激,还有一丝隐隐的崇敬。
这世上已经没几个人敢直接对主子来硬的了。
骆百草替裴醉仔细地号了号脉,叹气声就没断过。
李昀只看骆百草的表情,什么都不必问,已经开始头疼地扶额。
“那些陈年痼疾我就不提了,反正说了保养的法子小侯爷也不会听老朽的,只会说啰嗦、麻烦、不想做。”骆百草话里话外平添了几丝委屈,老大夫用长胡子抹了抹眼泪。
李昀低低地‘嗯’了一声。
“先生说吧,我来做。”
李昀接过骆百草写得密密麻麻的三大页纸,无奈地笑了笑。
“这...”
“老朽是认真的。”骆百草正色,捋了捋长胡子,“老朽的解药治标不治本,小侯爷若是真的再积劳成疾,熬干心血,到时再也压不住蓬莱毒性,恐怕就再也救不回来了。”
帐内一瞬安静得落针可闻。
骆百草沉了沉语气,极认真地看向李昀:“小王爷想必也能感觉到,小侯爷的情况并不好。”
李昀垂眸,看向了裴醉憔悴的脸色。
“是。”
“五内郁结,得让他把心口堵着的淤血吐出来。”骆百草头疼地揉了揉额角,“他又不愿意废功夫让老朽施针,也不愿意花时间养病,这...”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李昀将视线投向了天初,几乎一瞬间便抓住了事情的关键。
天初低叹了口气,将这些日子发生的所有事捡了几件关键的回禀了。
李昀抿紧了唇角,起身解下裴醉的中衣,又替他撩起了身后垂下的墨发,坦露出线条紧实的后颈与脊背。
“请先生为他施针吧。”
骆百草被李昀这说干就干的行动力惊了一下,微微怔愣了片刻,便下定决心道:“老朽知道了。”
他右手稳稳地将银针刺入大椎穴,又用双手替他按摩着后背的两条经络,连着半个时辰,直到额头上汗如雨下。
裴醉无意识地靠在李昀的肩上,后背被按摩出两道泛着紫的红痕,滚烫的身体却毫不退热,脸色仍是憔悴得令人心悸。
“慢慢来吧。”骆百草提笔写了个方子,正要差人去熬药,眼前忽得一晃,方子被一个湖蓝色的身影夺走。
“我去熬药!!”
方宁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骆百草望着方宁的背影,有些呐呐地问道:“这孩子的手...好了吗?”
李昀垂眸,轻轻地摇了摇头。
“方公子...拿不了针了。”
骆百草手僵了一下,过了许久,低低地回应了一句嘶哑的‘嗯’。
他拎着药匣子,嘱咐了李昀两句,便佝偻着身体走出了营帐,去伤病营帐继续照看病患。
天初蹲在李昀身边替他端水送药,任劳任怨。
李昀从他手里接过浸湿的白帕子,替裴醉擦了擦滚烫的脖颈和侧脸。直到方宁把药端进来。
“真是不怕半条腿埋进棺材里的病人,就怕忘归昏迷不肯喝药。”方宁忙不迭地把手里的药碗递给了李昀,像塞了一只烫手山芋似的,心有余悸地抚了抚心口,“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有殿下在,什么药都能给忘归灌下去。”
李昀抬眼看着方宁,轻声问他:“方公子,你还好吗?”
方宁身体僵了一下。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两个粗宽的缝合伤口,跟两只蚯蚓一般横亘在手腕上。
他立刻将两只手背在了身后,猛地摇了摇头,自欺欺人地倒退半步:“我,我去找军医聊聊天,好久没见了,哈,哈哈。”
李昀看着方宁的身影跟个龙卷风一般消失在帐内,他低垂了眼眸,轻轻地拨弄开裴醉被汗粘湿的几绺头发。
“他烧了多久了?”
天初声音低沉:“自那日起,高热反反复复,得有三四天了。”
“吃饭呢?”
“吃不下东西,基本每餐只吃几口。”
“睡觉呢?”
“.......”
李昀抿紧了嘴唇,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微微发颤:“我再晚来几日,他还能活着吗?”
天初攥着衣摆,沉默着,点点头。
“能。为了殿下,主子说什么都会活下去。”
李昀喉咙间酸得喘不上气。
“...你出去吧,让他好好睡。若有紧急军情,我会叫醒他。”
帘帐落下的瞬间,李昀的眼泪如决堤的洪水,一发而不可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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