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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潮打空城 (金沙飖淼)


  凄凉就此涌上,一浪盖过一浪。白玉堂拍拍手站起来,笑说:“千里长亭,没有不散的筵席。猫儿,爷走了。你多保重。”
  展昭目中光芒一闪,随即敛去:“白兄欲往哪里?回东京么?”
  笨猫,以为爷有多喜欢东京。白玉堂摇头:“快中秋了,不回家大嫂要唠叨。”揪耳朵就不提了。
  展昭低头摸一下心形小叶子:“我会养好的。”抬头又看他,渐渐微笑:“白兄回家前,可否返东京一趟?展某也有东西给你。这几日找不到白兄,留在公孙先生处了。”
  白玉堂惊讶地望着他,心里一阵激动,一阵好奇。又穷又没情趣的猫,能送他什么。
  管它什么,他不是送了么。白玉堂好快活,又为这快活讥笑自己:爷风流天下,眼里装过谁。至于么。
  可就是快活,怎么办。
  快活得忘了走窗子。往门口去,白玉堂用了十倍的力气控着步子。才忍住终于没有回头。

  两日后开封府,公孙策将只巴掌大的小花猫搁到白玉堂手上,摇头说:“展护卫把它带回来,没说给谁。要问他留下什么,就是它了。”
  小猫喵呜叫着到处舔了舔,选中白玉堂一根手指抱住啃。一颗牙也没长,硌得猫头一歪一歪。
  陌生的蠢动连到心里去,脆弱温暖。白玉堂痴痴站着,百感交集。

第12章 第十二章 谁与独旦

展昭骑在马上,一肘稳稳托住丝绳络住的三只小花盆。少年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昭,你累不累?”
  展昭摇头微笑。这算什么,分量可忽略不计。
  少年又问:“若是遇到强盗,你端着它们怎么打?”
  展昭答:“先放在一边,打完捡起来。”
  少年跟他较劲:“强盗有意要踩它们怎么办?不是有意的,不小心踩上了怎么办?”不等他讲出对策,伸手说:“给我吧,放在车里。”
  展昭看着他,手肘往里收了收。
  少年差点笑出声来。眨眨眼说:“怕我虐待它们?我没那么幼稚。”
  展昭低头,望了望地上清晰的影子。阳光越来越烈了。他把花盆递过去。
  少年接在手里笑:“有可能睡着了不小心压到。”看他瞪圆眼睛,连忙又说:“不放心你就进来一起嘛,自己盯着岂不是好。”说完钻进车厢,将花盆一只只摆在脚边。
  雪白的瓷,比目鱼的暗花微微凸起,润泽如玉。他眼前浮起一双俊美身影。
  然而,少年无声的笑。将是我同你看它开花结果。只有我。

  行至深秋,依然山川苍翠。细雨中,少年把小花盆端出去喝水,趴在窗沿对展昭说:“昭,它们长大了。小花盆装不下了。”
  小东西竟长得这么快。暖热流遍全身,展昭遥目前方笑道:“快到郴州了。进城买几个大的来。”
  少年眼巴巴瞅着他:“那,小花盆给我吧?你留着没用处。”
  展昭收了笑,你莫非就有用处。望着他一叹:“王爷衣锦食玉,展某的少许粗陋之物,不堪登堂入室。”
  少年嘟起嘴巴:“就是不想给了。昭你从前不这么小气的。”
  展昭轻轻摇头:“既已知道了,你又何须执着。”
  少年脸上红了又白,低头半晌轻笑:“你怎么又执着。昭,别忘了执着是你教我的。”
  展昭怔住。再看时,少年已将面容隐到幕后。

  一路上地方官府前呼后应,邸报早传,南越迎接的使臣已抵郴州,恭候王驾。入城会晤,使臣大礼参拜,云“王爷生前时念少主,孰料天不假年,终是无缘见这一面……”待他叩毕举袖拭泪,永年问:“你叫于洋?可认得于泽?”
  于洋抬头,面带泪光:“卑职与他是同族兄弟。”
  永年又问:“那你们……都是父亲近侍?”
  于洋再躬身:“是。卑职一族原是家奴,蒙故老王爷开恩,自先祖脱了奴籍,子弟多入幕为官。王爷对于氏的恩典,卑职肝脑涂地,也难报万一。”
  永年走近一抚他衣袖,叹道:“于泽自幼侍我,永年向来以叔呼之。自今以往,我也叫你声于叔,如何?”
  于洋惊得又跪:“尊卑有别,这如何使得?卑职万万不敢当。”
  永年摇头:“有什么使不得。你肯叫我声少主,我却知道,南越上下只当我是来历不明的私生儿。莫说王权,便是这条性命,今时怕也由不得我做主。”
  于洋吓得伏地不起,一句不敢多说。永年搀他起身,笑说:“你放心,只是私下的称呼。多少人盯着,敢不谨言慎行。”携他行至展昭近旁,望向后者:“亲不亲,子不子,世上非稀;我亦不恼。永年只有今日,愿记取莫忘。”

  于洋出去后,永年问展昭:“你在堂上,怎么没有言语?再说也是朝廷遣来勤王的。”
  展昭沉默半晌,摇头:“展某乃是武人,本拙于言辞。况以王爷先前表现,也不需人插口。”
  永年往椅上一倒,沮丧道:“昭,你几时能不再气,不当成是我诓了你来。你也知道,这里没我的亲人。”
  展昭还是摇头:“王爷慎言。展某奉旨,怎敢说是被诓。”停一停又道:“亲人,王爷不是一来就找到了。将来也会有第二第三个。”
  他们谁能比得你。永年有点委屈:“方才不过冒死一试,结果是吉是凶,哪有半分准头。说不定今夜睡梦里就让杀了。”靠近他,让熟悉的味道围绕:“但有你在,就是去死,我也不怕。”
  那让他们杀好了,还笼络什么。展昭心里说了一句,抽身向外走去。
  永年赶快追上来跟着。展昭停步,心情复杂地望着他。
  永年扬起一个笑脸:“我和你去买花盆。”
  一脚迈入变幻莫测的境地,各自还有几张面孔。展昭垂目吸气。再回不到山里曾经的相处去。

  展昭将砂土捻在指尖,一丝不苟的细细揉碎,分层铺上盆底。侧转身,捧起根须抓满的盆泥轻放进去,嘴巴紧抿,神情专注。
  他眼睛在笑,夜黑的眸子温润欲滴。像深至根底的泉,让整个俗世,循不到源头将它熄灭干扰。
  像走进酷烈荒漠里孤身的人,枯焦的目光固执的锁定,那段行不到的飘缈绿洲。心和脚步,谁断定谁的坚忍更虚无。
  “昭。”永年停下痴望,轻声叫他。
  展昭转头面向他,握剑的手静置空中,质态和柔。
  永年一低头,酸楚漫过眼前:“让你快活如果这样简单,为什么不和我回山里去。”忘了沙漠,我愿为你种下整片绿洲。
  “再简单的快活,也不由别人给。”展昭摇摇头,继续手中的忙碌:“回到哪里去结果都一样。”
  “你在不在东京也一样?”永年挑起唇角问他,些微不甘心。
  展昭最后将叶子扶一扶正,退两步端详良久,抬头平静地说:“对。的确如此。”
  永年猛地扑到怀里去。展昭不防,闪了闪急忙伸手一抱稳住,少年柔软的唇已贴住下鄂。
  无比惊震中,展昭一推他肩膀,不自觉使出三分内力。
  永年踉跄坐倒,唇角荡下一缕血丝。咳两声低低笑起来:“这样就不一样了。是不是,昭?”喘息几下,他手撑地勉强站起,盯住展昭:“我会长高,下次就够得到了。”说完转身想走,却脚底一斜,靠着几案慢慢软下去。

  醒来望望窗外,对坐在榻沿的展昭说:“什么时辰了,你还不吃饭。我没事,死不了。”
  展昭不语,伸手扶他起来喂药。永年目光追着他,打趣道:“我病还是你病?你脸色快赶上死人了。”闭住气灌下一碗,皱眉说:“怪我学艺不精,你不用内疚。”
  展昭手臂一抽站起,让他跌回床上,磕得龇牙咧嘴。避重就轻,挨打是为学艺不精,还是用心不纯。他问不出口,只淡淡说:“教不果,师之过。惭愧当日,展某还妄想使你读书明理。”
  永年摸着后脑勺轻笑。后悔了?没付出你怎么会伤心。闭上眼慢慢说:“我喜欢你就亲你,怎么是不明理;你不喜欢,一掌打死我好了。不用前前后后想这些,让自己生气。”见他凝神不语,嘻嘻又道:“还是伤在我身上,昭心疼得吃不下饭?”
  未听完,展昭转身走出去。吩咐亲兵进去伺候,自己至晚不现。里外安排妥要睡时,方想起永年白天昏在自己房中,就近占了他的卧榻。只得另安住处,睡下想,今晚还不曾浇灌植物。
  未久听见叩门声,展昭一坐而起,提声问:“何事?”说时取剑。
  屋门应声推开,永年抱着三只花盆进来,放在桌面自言自语:“不看着它们喝饱了,你睡得着嘛。”
  展昭过来立在桌边,抚摸修绿的叶杆。默然一阵说:“叫个人送来就是。你伤没好,乱跑什么。”
  永年一瘪嘴:“叫个人,三棵草长到这么大,你让别人碰过么?跟它们比,我从来不算什么。”
  不管因为什么,到底是他伤了他。展昭目光软下来,叹道:“怎么这么说。还痛么?”
  永年低着头,表情空洞:“怎么不痛。推得那么狠。”转身松松环在他腰间,埋头说:“昭。别离我这么远。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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