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领讨论的火热,计策已然定好了,偏领头的将领人选还没选好,两方人都在争着要去前线杀敌,南安王是想借着实际的军功,好将自己的人安排上去,魏家一方则是有些瞧不起南边来的主帅,想他在南边所经历的大小战事也不过是些地痞无赖组成的军队,哪里见识过着草原铁骑的厉害!
再说这两边地势气候皆不相同,南边来的这些人只怕会吃败仗!为着这个,那些德高望重的将领与主帅南安王一直争执不休,林墨替林琅收拾着行李,林琅却也没睡,听着外头调兵整队的声音彻夜未眠。
大约四更天时,外面总算是安静些了,林琅就听见魏小将军在外头说话的声音,高声道:“魏兄!我这儿没睡,直接进来吧!”
魏小将军打开帐帘,道:“你这是一宿没睡,还是刚醒了?”
林琅淡笑道:“魏兄来,怕是有事要与我商量吧?”林墨听这话,便识趣的出去守着。
魏小将军也就没再客气什么,直径走过去坐下,道:“你看你的样子哪里像是能吃苦的?这后方还有些条件可言,到了那前线那是真正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你还是去与主帅好生说说,与那李裨将换一个差事!”
林琅挑眉,凑近问道:“听你这意思,你没能带兵去前线?”
魏小将军撇撇嘴,将自己头上戴的头盔摘下,颇有怨气道:“主帅说我是魏家的独子,千万不能在他的手下出事,不然对不住我家中长辈,更无颜见我祖父!”
林琅轻笑一声,道:“原来是你去不得,怎么还不让我去?我父亲都把我调动到这儿来了,可不是让我躲在后头不做事的!你也别恼,我瞧主帅也不是那般小气的人,你在后方正好能帮我看着那位李裨将!”
魏小将军诧异的看着林琅,道:“你怀疑他?虽说他的官职不高,可在我祖父手下多年,也算是知根知底的,断不是那种出卖自己兄弟的人!”
林琅点头道:“你说的自然有道理,可我也不是无端怀疑他的,你祖父走前留下了一些文书与我,原我也一头雾水,不知方向在哪?可昨日战报传来,我瞧着他的模样,想着他应管的军务,着实有可疑的地方。你既在后方留守,暂且帮我看着,若不是他也总该有别人!”
魏小将军沉思了片刻,便答应了,林琅似是想到了什么,道:“我与你实在有缘,说不得还能像诗经里头说的那样,‘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魏小将军又是一楞,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惊道:“你你你,我我我,我不是那种人,你那个,我,咳,我不嫌弃你,真的!那个,我没这个意思,主要是。。”
林琅见他那么大反应,又说这种话,便知他是想歪了,无奈摇摇头,刚要开口,便听外头林墨说可以起行了,只能起身拍了拍衣服,道:“魏兄,你多想了,我不是那个意思。额,你还是有空多看点诗经,不然届时回京相看姑娘,只怕会闹笑话!”说罢拍了拍他的肩膀,拿起行李便出去了。
魏小将军徒留在原地,又是一头雾水。。。
☆、布局开始
原先林琅要走三天的路程,因战事紧急的缘故,大军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也不过是一天半便到了前线,不过粮草没那么快的速度全部抵达,因为有内奸的原因,南安王为保安全,将粮草分为三份,按不同的路线迅速运往前线。
只有一份是跟着大军走最快也是最危险的路,而这次随军出发的主将并不是南安王,而是先前魏老将军的得意门生徐将军。也是,南安王身为主帅,又是初来乍到的,就算是真的要来这里,怕魏老将军留下的那些心腹只会更加努力的劝阻。
同样是边疆,可后方与前线大有不同,若后方的百姓还能有一口热饭一件棉衣可穿,那战火纷飞的前线连一家齐全的逃亡都是一种奢求!林琅到了前线再没有端着自己的官架子,若说之前林琅或许还存着小心思扮猪吃虎,现下却是不必要了。
林如海并非是为了让林琅和徒毅两人分开些日子,就将自己的独苗扔到危机四伏的边疆来,就算只是做为一个文官,去了边疆也不是能百分百的平安归来。只不过,为了自己孩子未来能够好过,这趟边疆他是非去不可,若是真的折在苦寒的边疆,也只能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战事紧急,前来支援的援军根本没有稍加休息,直接就投入到战事里了,林琅没有和徐将军一起进主帐听那些武将商量决策,这不是他该管的事,调查内奸固然重要,但是眼前的祸事要先摆平才能有时间抓老鼠!
傍晚时分,大军回营,林琅没有理由再继续呆在自己营帐里,干脆和留守在营地的几位将领迎接凯旋的军队,对于遭受突袭损失惨重的驻地来说,他们需要这么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来振奋人心。林琅心思剔透,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提内奸的事情来扰乱军心,为了给驻地的将士们留下一个好印象,还特地挑了一件看着颜色鲜亮的衣服穿上。
几个将领看林琅穿着一件颜色明亮的衣服,脸上又带着明显的笑意,心里倒是改变了对林琅的看法,原先听闻是户部林尚书的独子,小林大人来这儿做监军,原本以为是个养在富贵温柔香的世家公子,又是个从小宠着长大的孩子,第一次来这儿,又遇见这种事情,只怕会被吓的躲在自己的帐子里面瑟瑟发抖。果真,到了这儿之后的一整天,这位大少爷真是足不出户的,不过此时看来,这位少爷怕不是这么简单的,至少他不会恐惧杀戮!
徐将军为了振奋军心,选择自己带兵出击,游牧民族奉信的战争策略就是打不过就跑,徐将军也是魏老将军手下的老将了,和这些蛮夷交战的次数不在少数,最是清楚他们的实力,打个胜战不在话下。
在今天,林琅甘心做一个不起眼的人,在外围庆贺今日的胜战,最开始徐将军也不想冷落了林琅,毕竟这位小林大人真的很和他们武将的胃口,做事丝毫没有拖泥带水,更没有文臣那些毛病,再加上魏老将军离开前特地要他们好好关照这位过路财神。
宴席没有林琅往日在京城里面吃的好,但对这些边疆汉子来说已经是难得的了。林琅没吃多少,便借口喝醉了要出去透透气,徐将军见林琅面庞红透了自然放人出去。
林墨寸步不离的跟在林琅身边,只见他家主子问了一群小士兵伤兵安排在何处,又客客气气的请人带路,林墨实在猜不出他家主子在想什么,虽是从小伺候的,可是随着长大,林琅越发难以估摸了,准确来说应该是越来越像老爷了。
被冷风一吹,林琅的脑子略微清醒了一点,只是还是明显醉着,越是到伤兵的营帐,林墨越是明白先前的入侵对这片土地带来了什么伤害,虽说赢了一次,可这些伤兵却是实实在在的失去了行动能力,上不了战场的士兵,就不可能再留在军营里头了。
林琅很清楚,这件事一旦做了,便再也回不了头,回到京城皇上再也不会将他试做孩子了,他也不再拥有一切特权,圣上会明白,他所想的那个人永远不会重新出现在另一个人身上,哪怕这个人是他的孙子!但是他还是要赌这么一次,拿自己的前途,林家的未来,去赌徒毅对他的感情是否可以平平淡淡的度过一生。
温水煮青蛙不适合现在的局面,林琅此刻想要速战速决,奸细呆在军队里头,稍有不慎就会害了无辜士兵,牵连到附近的百姓。去探望伤兵,其实只是为了单纯看看受伤的士兵,没有别的意思。林墨根本不相信自家主子的这套说辞,也就那些小士兵会相信这只狐狸的话。
伤兵营的气氛没有因为一次胜战得到好转,他们的命运不会因为一次胜利就得到改变,以后的日子还不知道要怎么过,凭着朝廷给的那些钱哪里够他们谋生?林琅自然明白这些士兵的问题,其实在路上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准备,并且和姓顾的那厮达成了合作。
顾家赚的钱永远不会嫌多,就像是人永远不会满足一样,他们家早就向往边疆以外的那片草原上的货物了,只是两国因为战事纷争的原因没有流通商品,之前顾家也只是偷摸着做走私的交易,只是油水不多。现下林琅有办法让顾家在草原得到最多的利益,帮他一个忙又有什么的?和长久的利益比起来,帮个小忙,又可以得到良好的商誉,这种事,顾家没理由拒绝。
初次慰问林琅基本上很满意,只是见到了一位老熟人。。。薛蟠!没想到他最后被流放到了这里,倒不是林琅记性好,记住了薛蟠的长相,这都多少年过去了,人是会变的,尤其是少年人的长相。经过风霜的打磨,薛蟠早已不是之前那副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的高傲面孔。
在两人对上视线,林琅想起这个陌生且又熟悉的面孔是谁之后,薛蟠便似乎是有事要说的模样。
林琅结束了短暂的慰问便出去了,临走前给了薛蟠一个眼神,果然,林琅出去后没过多久薛蟠就摸着黑出来了,林墨将人带到了林琅的面前,便离开替他们两人守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