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全京城都在通缉贺小梅,全民关注,肯定会有蛛丝马迹。藏起小梅的人也必然不会放松,所以只要稍有动静便可以知道小梅在哪。只是这样做的后果,也会让百姓误会小梅和一枝梅。不过为了小梅的安危,目前也顾不上许多。
皇榜前的百姓议论纷纷。
“这怎么可能呢?一枝梅是大好人,我不相信他会杀一个好官。”
“我也不信。肯定是哪个狗官故意陷害。”
“咱们不要相信,把这些皇榜都撕了,一枝梅才不是这样的人呢。”
“对,都撕了,咱们要把一枝梅的行踪保密,不让那些狗官找到。”
一众人愤恨难平,发怒撕下所有皇榜。
而在这人群中,却有这样一双眼睛,泛着冷冷的寒光,似是看穿了一切。嘴角扬起一抹媚笑,冷声道:离歌笑,别以为天下只有你是聪明人。
离歌笑云鹤三娘柴胡站在远处,看着愤怒的百姓。
柴胡直嚷:“这,怎么会这样?这不是适得其反吗?”
三娘也道:“是啊,现在百姓更不会透露了。”
柴胡又道:“我早说过了,这样自毁名声肯定不行。老离,你不听我的吧。”
三娘看着离歌笑:“现在如何是好。”
“不对。”云鹤沉思道,“百姓怎么会这么明白是非?”
三娘柴胡一齐看向云鹤。“这话什么意思?”
云鹤看了一眼离歌笑,又看看满怀愤怒的百姓,道:“我不是说百姓不明是非。而是人都在某些时候有一个弱点,那就是从众,甚至盲目从众。百姓定然知道一枝梅是好人,可是皇榜是何等权威的东西,人证物证俱在,他们定会声声讨伐,而不是极力维护。现在他们这么齐心协力维护一枝梅的名义,肯定有人暗中指使,在人群中散播类似的话语,可能还以金钱诱惑,让这些百姓撕皇榜闹事。如此一来便不会再有人透露一枝梅的藏身之处,我们也无法知道小梅的消息。”
一旁离歌笑抿嘴一笑,王爷就是王爷。
柴胡摊手问道:“这说了半天还是没有解决我们的问题啊?”
云鹤难得咧嘴笑笑:“咱们随便拉一个百姓就可以知道了。”
柴胡还是不解:“什么意思?”
三娘微微偏首,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说毕人已不见,不一会带了一个穿着长衫的中年男人过来。问:“这些话是谁教给你的?”
那人诧异的看着几人,三娘拿出一锭银子,那人立即道:“我也是别人叫我这么做的,那人说是一个很年轻的小伙子叫他这样散播。”
“你还记得叫你的人什么样子吗?”
“记得,咱们经常一起喝酒呢。”
“好这些银子都给你,但你不准跟任何人说。另外还得答应我们一件事。”
那男人答应,便让他先离去了。
离歌笑道:“咱们现在可是一刻都不能放松了。”
“等等。”柴胡嚷道,“你们打什么哑谜,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离歌笑耐着性子解释:“我让海大人帮我们申拟皇榜,根本不是为了抓小梅,我就是想看看对方会怎么做而已,果然不出我所料。有人在暗中煽动百姓,而我们只要找出这个煽动百姓的人就能知道小梅在哪里。”
“原来如此。”柴胡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这果然是一山还有一山高啊。”
“啊!”离歌笑一声惨叫,云鹤柴胡循声望去。三娘正怒气冲冲的收手。离歌笑怪道:“干嘛打人?”
三娘只拿一双凌厉的眼睛盯着他,一字一句警告:“离歌笑。我警告你,以后做事,不要给我自作主张。”
离歌笑愕然。柴胡却难得的理解不已:“三娘,我支持你。老离,你这特立独行的性子也该改改了,很多时候咱们都被蒙在鼓里。”
离歌笑无言以对,云鹤轻笑:“离歌笑,看来很多人对你不满了。好了,咱们还是赶快去找小梅吧。”
☆、(五十二)
几人默默跟踪,终于找出了煽动百姓的始作俑者,只是对方并不是个年轻人,不像那人说的,不管怎样,终究是查出了小梅可能存在的几个地点。是,几个地点,对方真是个太精明的人,最后都要让他们难以辨别。
云鹤早派了人兵分几路去察,而他却固执的凭感觉选了一个最不可能的地点——王府。谁会想到那座空空的王府会是囚禁小梅的地狱?他从没在王府住过,所以从来没有往那里去想过,只怪他太低估了对方。
皇帝赐住的王府的建造连他这个王爷都不曾知晓,找人专门画了地图才得以知道整个布局。进得密室,却还有重重机关,机关是建造的人设置的,他们自然能破解,只是最后那道铁质的走廊成了一个难题。
四周皆是光滑的铁壁,无缝隙,无痕迹,只有进来的唯一一个通道口。莫非是走到了死胡同。可只有这附近的一个密室没有打开了,其他地方全都无人。几人无奈只得用了最烂的方法,挨着挨着敲铁壁,看看是否会传出空气的响声。
不多时,三娘道:“找到了。”说毕开锁。铁门缓缓滑开。却嗖的一声飞来两把飞刀,快如疾风,锋利无比。若不是几人武艺高强,闪得快,怕是早已死在刀下。
这时铁门已开,三娘迅速打开火折子,微弱的光线布满屋子,可以模糊看见屋内情形。空空荡荡,只有一个倚于墙下的身影,长长的头发散落,乍一眼根本无法识面。
如此微弱的光线,屋内之人也下意识用手去挡住眼睛。
离歌笑停下,拦住众人,示意他们别冲动。
云鹤的眼光只看到坐在地上那个消瘦蜷缩并有些微微颤抖的身影,不知为何,心里的心痛油然而生,他确信那就是小梅。他疾步过去。
来人为何静下来?小梅甚觉奇怪,想放下手看个究竟,可那丝微弱的光像要刺瞎他的眼似的,他只能死死的遮住双眼。只是向他走来的那个人的呼吸,好熟悉。“云鹤?是你吗?”小梅轻轻发出询问。
云鹤轻轻蹲在他面前,轻声道:“是我。”
微弱的火光下,小梅一身单薄的衣服,戴着铁链的手遮住双眼,蓬松的长发垂落两边,本就消瘦的身体更加骨瘦如柴。云鹤不忍,想看看这张许久没见的脸,小梅却死死遮住,小声哀求:“把火灭了。”
几人一愣,三娘随即把火灭了,摸索着解开锁住小梅的铁链。云鹤紧紧抓住他的手,轻轻扶他起来。刚碰到,小梅便瑟缩不已,不知是不是太久没有被人拥护的缘故。云鹤只觉他怀里的人单薄得不像样子,感觉他只要一松手,怀里的人就会被风吹走一样。
“快走。”离歌笑提醒,柴胡早已去外面查看情况。三娘帮着云鹤扶住小梅,刚要出屋,云鹤却道:“等等。”离歌笑和三娘正诧异,云鹤道:“小梅在黑暗里呆的太久,外面的光线肯定无法适应。”一边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帕子把小梅眼睛遮住。
三娘愣了一瞬又同云鹤一起扶着小梅前行。
柴胡把四周情况打听完毕,在王府门口接应他们:“没有可疑人,咱们快走吧。”
突遭烈日,小梅难以适应,头脑昏沉,全身发冷,似是要倒下一般。云鹤急问:“怎么了?”
小梅缩了缩身子,颤声道:“冷。”云鹤不假思索便把自己外套脱下与他披上,扶着他迅速离开。
按理来说他们的身份早已暴露,再回醉生梦死无疑是自寻死路,可几人却只道越熟悉的地方才好制服敌人,于是直往醉生梦死走去。
路程刚行了一半,小梅却突然停下来,正色道:“有人跟踪我们。”
几人当即停下,小心戒备,谨慎观察,却寂静无声。柴胡悄悄移到小梅身旁,小声道:“没有人啊。”
离歌笑等人虽也怀疑无人,但还是小心前行。又一小段路,小梅再次停下,提醒他们:“别动。”几人站住,戒备四周,小梅只静静站住,聆听。一面小声与云鹤说:“把你的飞刀给我。”云鹤将飞刀递与小梅手上,刚接过便朝树梢掷去,听得“啊”一声,从树梢落下一人来。隐于四面八方的杀手也在这一刻齐齐落地,明晃晃的长刀直指各位。离歌笑三娘柴胡迅疾与之交起手来,云鹤在原地紧紧搀着小梅,却也神色紧张的看着几人打斗的场面。
这段日子追杀他们的人越来越多,根本不知道对方什么来头,甚至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是得罪了什么人,平白无故就招来这杀身之祸,当真不解。趁着空隙,一人从小梅和云鹤右边偷袭,还没等云鹤回过身,小梅已拨开云鹤,刺向那人,等云鹤直起身来,偷袭之人早已倒地。
云鹤只看了一眼那人又回头看着小梅,只觉不可思议。那一边离歌笑等人全力应战根本没有空闲的余地,但好在对方并不是几人对手,不多时已被打倒在地。只有一人,寻了空子,欲逃去,却不料小梅手腕一转,飞刀已然准确落在他膝盖关节上。逃走之人吃痛倒地,几人急忙过去,本想问话,哪知他早有准备,洒了一把毒粉再次逃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