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时候换的?”
三娘道:“咱们不要想是不是假的问题,万一是真的梅梅呢?咱们还是不要这么早下结论,等弄清楚了再说。王爷说得对,如果这个梅梅是假的,那真的梅梅在哪里?如果这个梅梅是真的,那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我们要确保梅梅真的无事。”
几人点点头。这确实是最重要的。
☆、(五十一)
云鹤依旧时常进宫,离歌笑借口和海瑞商量事情,实则暗地里打探小梅下落。三娘雨墨柴胡便肩负起了看住小梅的责任,几乎寸步不离。
三娘唯一喜欢的便是和小梅说笑,可是现在的小梅接的话跟以往大相径庭。雨墨和小梅谈论的只有医术,这一点小梅倒是更胜一筹。柴胡最近迷上了看戏,也不管小梅声音是否难听,时时纠缠他,让他扮相,可小梅一再推辞,借口嗓子不舒服。
如此几次,小梅似是烦了,又或者看出了什么。便时时关在屋里看书,话更少。有时云鹤进宫回来也去看他,故意接近,却次次被他以各种理由推脱,云鹤心里更加担忧。
三娘和柴胡也担心不已,急道:“我现在真的敢确定娘娘腔是假的了。”
“只是真的梅梅到底在哪里?”
“咱们现在还不能让他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了。”
“真可恶,到底是谁干的,他要干什么?”
“不知道,现在我心里也害怕,希望娘娘腔不要出事才好。咱们也去打探消息吧。老离一个人实在很吃力。”
“可是梅梅那里呢?”
云鹤进来,接过话:“这个小梅交给我。我还是有些不愿意相信,我想再试试。三娘柴胡,就麻烦你们尽快的找出小梅的下落,不管是真是假,我都要查清楚。这边我会小心翼翼的看住他,不让他察出破绽。”
“王爷你放心,娘娘腔是俺兄弟,自然会找到他。只是这个娘娘腔一样医术高超,你得小心。”
云鹤点点头:“我会的。”
三娘和柴胡借口去峨眉玩耍,离了醉生梦死。云鹤和雨墨便时时看住这个不知是真是假的小梅。
云鹤总有意无意的跟他说他们的过去,但是这个小梅似乎对这些不在乎,一步一步的失望让云鹤身心疲惫,愈发担心小梅的安危,离歌笑他们的查探总算有了一点点眉目,云鹤尽力忍住担心又激动且愤怒的心情,再一次与身边的小梅对质。
他端着心里最后一道防线来到小梅的房间,虽面色平和却还是有些惊慌。小梅见他这幅模样,倒是主动迎上来,温和道:“怎么了你?”
云鹤也温和笑笑,朝两个随从使个眼色,两人立即把手里的箱子抬进屋。他又回转身来,对小梅说:“没什么事,想起之前还有东西没还你,所以今天把它带来了。”
小梅转头看了一眼箱子,并无疑问,回过头说:“我又不急。对了,最近很少见歌哥,他去哪了?该不会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
云鹤一惊,随即平复下来。“连我都很少见他呢。总是神神秘秘的。”
说话间两人已进屋,小梅为云鹤斟了茶,云鹤有心试探,接茶杯时故意松手,茶杯落地,碎落一地。云鹤俯身去捡,小梅亦去捡,刚碰到碎片,云鹤手一抖,便使小梅的手被划破了一道口子。
“对不起,我太不小心了。”云鹤急忙道歉。小梅捏住受伤的手,轻轻□□了一声,勉强笑道:“没事,小伤而已。你把我衣兜里的药拿出来。”
云鹤照办,却不住看向小梅。还记得在欢乐镇,小梅炼药,因为怕疼,连自己的手指都不敢咬……他平复好心情,拿出止痛消炎的药,扶起小梅,给他涂抹。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你别那么担心。”小梅一如既往的温柔,云鹤只得让他自己动手。又问:“小梅,倾颜你放哪了?”
小梅也随口答:“你猜?”
云鹤愣了一瞬,他知道是什么意思吗?但立即靠近他,玩笑:“还很少见你这么顽皮。”
小梅抬眼看他:“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
“我什么样?”云鹤靠得更近。
每次都这样,一到气氛暧昧的时刻,小梅便转移话题,或是找其他事做。云鹤心里那一点点的希冀便随着小梅毫不在乎的态度一点点消失,直到现在,几乎殆尽了。他起身,走到箱子旁,边说边打开箱子:“小梅,以前你总让我还钱,而我也总借口没有钱来搪塞你……”说到这里,箱子已开,微弱的光线下,满满一箱银子散发着粲然的白光,似是要刺穿那朦胧的双眼。
云鹤再不动,静静地看着,看着那个有着熟悉的面孔却和他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人。
小梅直直望着那箱银子,微颤的眼帘早已让对面的眼睛看进了心里。
一切明了。
云鹤轻移两步,贴近小梅,始终细语轻声:“怎么了?你不惊讶吗?”
小梅闪烁着眼光:“很重要吗?”
“对,很重要。”云鹤再逼近,“重要到我所有的希望都没了。”
“你在说什么?”小梅语气渐冷。
“你知道的。”
“是,我知道。我又不是笨蛋,怎么会不知道?”小梅冷笑,冷言嘲笑,“你们做的那些勾当,以为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明白,我有什么值得你们怀疑的?”
“怪只怪你装的不像。”离歌笑冷声道。三娘柴胡也跟着进来。
小梅站住,嘴角扬起一抹媚笑:“我哪里装的不像了?”
云鹤答:“贺小梅从来不会把他在乎的东西丢掉,也不会像个狂魔一样去杀人,更不会偷偷摸摸的离开家。”
“就凭这几点就否定了一个人?你们也太草率了吧?”
三娘接道:“最重要的一点,梅梅永远不会用这种口气说话。”
“人都是会变的。”
“俺柴胡相信,就算娘娘腔变了,也不是像你这样。”
离歌笑严肃道:“我们既然敢来跟你对质,便是有足够的证据。”
小梅冷笑:“是吗?”
“你别在那得意,我们已经找到娘娘腔了。”
“恐怕还没那么容易吧。”
几人一怔,柴胡嚷道:“自己承认不是娘娘腔了吧?快说,把他藏哪了?”
真相一出,小梅也不再固执,厉声道:“我不是贺小梅又怎样?就凭你们还真找不到他。”说毕欲转身逃去。
几人分散各方将假小梅围住,这个假小梅依旧气焰嚣张:“你们再多人也不是我的对手。”手里的细粉一撒,阻隔视线,再回神,人已不见。
“快追。”离歌笑率先追出去,刚才若不是细粉有毒,定然不会让他跑了。
刚出屋却有十几个黑衣杀手将屋子围住。眼下找到小梅似乎更紧要,几人并不恋战,找机会逃了。只是再没见假小梅的影子,真的小梅又在哪里?
离歌笑只有一点点的情报,他后来再去找了君风老人,并没在近处见过他,按理来说如果真是师父,定然会见到小梅好起来才会离去,可是那个师父只给小梅解了毒,便着急云游。之后的小梅便一切不再正常,唯一的答案,小梅就是在师父给他治疗的期间被换了,而真正的师父并没出现,说明那个师父也是假的。
能如此熟悉君风老人形象又如此熟悉小梅的必然是与他们关系密切的人,可是江湖上没有听过此人,就连小梅是君风老人徒弟也是老人出现后才知道的。那么那个与君风老人或是小梅有着密切关系的人是谁呢?
云鹤紧紧握着扇子,徘徊于屋内。离歌笑坐在椅子上,也无话语。三娘和雨墨坐在一起,皆无话。柴胡再也沉寂不住,嚷道:“你们倒是想想办法啊,就这么干坐着也不是个事,老离,你不是查到娘娘腔的消息了吗?”
离歌笑答:“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对方是何等聪明的人,怎么会随随便便让我们找到,那是个假消息。”
云鹤接道:“我们要不要再去找师傅?”
“不行,先前的师父都是假的,现在一样会找到一个假师父。到时候我们就更无法找到小梅了。”
“可万一娘娘腔已经,不在……怎么办?”
“不会的,那人说了,不会让咱们这么快找到小梅,说明小梅还活着。没有大事,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给小梅用药什么的。”
“那情况不是更糟?”
“咱们现在还不能乱。得慢慢理清思路。看看能不能找出破绽。”
“首先得从你们成亲那天开始,小梅昏迷,然后我去找师父,再来是给小梅解毒,然后是小梅醒来……之间他没有破绽。醒来之后他出去过几次,咱们遇到几次偷袭,而且那些人全死了。也就是说他与黑衣人没有关系,而黑衣人咱们也查出是萧定明一伙——”
“错了。”离歌笑接过话,“他们就是一伙的,只是那帮人不知道和我们在一起的小梅是自己人而已,于是小梅把他们杀了,是为了让我们相信他就是小梅。目前我们只知道这些,要想知道小梅在哪,除非让他们自己说出来。”
“怎么说?”
一夜之间,满大街的皇榜,皆张贴者通缉贺小梅的皇榜。因有人亲眼目睹贺小梅杀了朝廷大臣。找到这个破绽还是假小梅离家出走的时候,在路上碰到了熟悉一枝梅的某大人,此人距京遥远,那个假小梅并没见过,于是双方交织起来,那位大人虽没死,但受了伤。离歌笑便是借此大做文章,向外界发起通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