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道尊化敌为gay[剑三] 完结+番外 (明韫)
舒遥反问一句,倒是奇怪起来:“天道对我不见得好,也没特意出过手针对我想让我活不过去。不过是将我当作芸芸众生间一个对待。我偶有时运不济,也是自己倒霉。”
舒遥下了定论:“比起天道,我还是更相信我自己的主观能动性。”
又是熟悉听不懂的词汇。
让雪天大笑起来。
他此时的情况,其实已经支撑不起大笑这种动作,笑得很吃力,一声笑隔着一声咳的。
却笑得很畅快。
收了笑声,让雪天方道:“破军说得不错,实则是皆空故意诱导于我,引我入的孤煞。”
堂堂魔尊,声名仅次于日月照璧,竟也一不留神被人抓住了弱处,成了人手中刀。
破军心有戚戚:“我就说,老万那个不靠谱的样子,怎么可能代表得了紫微星意志?说不得紫微星要先被他气死。”
让雪天:“……”
万川和知道你这么说他吗?
看起来修孤煞也不是没有好处。
至少和贪狼破军这两个人摆脱了百年关系。
舒遥冷静道:“我看未必。就紫微星那个模样,说不得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紫微星:“???”
不敢说话。
让雪天闭了闭眼,从未有一刻如此清晰感受到过生机在他体内流逝。
大乘不惧寒暑。
他也很久没有感受到过这冰雪严寒,沁入心肺。
少年时总是热血沸腾的,有满腔意气,一身傲骨,严寒酷暑自可一概论之。
而等做了魔尊以后,那样高的位置,也沾不到地上的四季轮回。
让雪天说:“无论如何,七杀那个宗门的魔种出现得始终诡异,我怀疑也是六道寺手笔,所图不小。等我大约知道是皆空布局后,我便想杀他。如今看来是杀不了了,你们自己小心罢。”
还有——
“对不起。”
许是让雪天终于支撑不住,这一声道歉声音很低,几乎可以被掩埋在呼啸风雪里。
但他终究是一声道歉。
破军的扇子掉在雪地里。
那把扇子为他本命法器,陪伴他百年,与他的意义,较之寒声寂影于舒遥无异。
可是破军顾不上去捡。
他只是僵立在雪地里,仿佛什么也不会做,什么也忘了做。
“我会杀了皆空。”
舒遥对着让雪天说了最后一句话。
他驻着梅枝,慢慢地站了起来。
舒遥挺直脊背的一瞬,让雪天闭上了眼睛。
舒遥一步步往前走,雪地里脚步蜿蜒。
他走得很慢,又有无可撼动的坚定,头也不回道:“破军,我们去深渊。”
破军:“???”
不是兄弟你疯了吗?
就你这个身体状况去深渊?
要我回来给你们两个收两条尸,两任魔尊同时风光大葬惊动魔道吗???
可惜舒遥一句不听。
******
深渊底下的胜负已定。
大家一样是大乘巅峰,到了这个境界相差的不过是毫厘,玄和峰主那方人数显著的多,以多欺少,当然胜得很轻易。
玄和峰主人如其剑,剑如月光
月光静美,而玄和峰主人瞧着也是仪容秀丽,谈笑不羁,毫无杀伤性的。
然而明月高悬天际,怎可能泯然众人?
玄和峰主为月出昆仑剑主,于剑道上怎可能是平凡之辈?
她的月出昆仑,轻薄莹润如一弯月光,抵在皆空方丈的喉间,旁边有玄山掌门掠阵。
而另外一边的不空和尚,被江长星、江云崖与院长三人团团围住,无法腾手。
任临流专心对付雷霆。
无尘方丈专心抱白鹅。
在如此尽占下风的情况下,皆空方丈也显得不慌不忙:
“诸位出来这两日,莫非不在乎门内弟子安危吗?”
这话说的,笑里藏刀。
玄和峰主就听着不高兴了:
“你以为我玄山是你六道寺?护山大阵抠抠索索地留着不用等困着仙道众人做幻境?”
玄山掌门缓缓接口,“我们离开门派之时,便启动了玄山大阵。两任魔尊彼此拔剑为敌,魔道为魔族精锐尽出,魔族被拦于仙魔屏障之外,寻常人等,自是无法破我玄山护山大阵的。”
“寻常人无法破。”
皆空重复了一遍,点头微微笑道:
“那不知道宗内的人如何呢?”
院长目光如电,锐利扫过他师徒两人,喝问道:“你说什么?“
皆空方丈慢悠悠道:“院长问得好。”
“据我所知,院长的大争书院学风最自由,于魔道上,便有诸多争议。有温和说天刑孤煞不应一视同仁的,也有极端激进,区分对待的。
若是极端激进的受我鼓动,对学院其他学子悍然出手,院长当如何?”
院长的脸色刷一下铁青下来。
皆空方丈的目光不紧不慢在他们几人中间转了一圈,笑道:“诸位不会是以为倒悬剑山的分裂仅是意外,自己宗门能侥幸逃脱吧?”
“倒悬剑山那位余长老,对三百年前金翠羽出手,不是为了那个可笑的炉鼎借口,只是他受我煽动,觉得应当灭绝魔道。”
“而金翠羽所在之地,又恰好倒霉地在仙魔屏障之处,为日后仙魔屏障的开启,须得疏通人口去他地,所以余长老不得不找了一个拙劣借口而已。”
皆空唇边浮上志得意满的微笑:“而这样的人,绝不止倒悬剑山里有,六宗中皆是不缺的。”
“等于说诸位的弟子门人全在我手中,诸位当真要和我下狠手打?”
信息量太大,听得众人一阵窒息,脑子险些当机。
玄和峰主大约是众人里窒息的最厉害,脑子最卡的那一个。
她月出昆仑的剑锋抖了抖,往皆空脖子上擦出两条血痕,欲言又止,不敢置信:
“你说七域主名字叫金翠羽?”
皆空:“???”
这是重点吗???
偏偏院长还一本正经,仿佛这真的是个重点般的煞有介事道:“名如其人,这名字金碧辉煌,和七域主当真相配。”
江云崖很赞同。
玄和峰主提炼了一下皆空方丈言语重点:“所以说是倒悬剑山余长老在三百年前,驱赶七域主家人在先,后来被七域主报复回去的。”
皆空应下。
他有点欣慰。
看起来玄和峰主终于是认识到,他六道寺同盟是多么强大,如星火点点,绵延不绝,甘愿为所想达成而不择手段。
玄和峰主感慨道:“是我误解倒悬山主了。”
皆空方丈:“???”
院长也深有同感:“倒悬山主确实不容易。”
江云崖擦了一把辛酸泪:“太难了。”
无尘方丈因为有伤在身,被迫与时代脱节一段,在一边抱鹅安静吃瓜。
玄和峰主:“原来七域主和倒悬山主的故事,不是霸道域主,多金邪魅,纯良山主,为宗卖身。”
皆空方丈:“……”
他觉得自己的耳朵受到了污染。
这都什么跟什么玩意儿???
玄和峰主:“是为自己多年前惨遭欺压的心上人有理有据地讨回公道。哎,难,太难了,我不该因为玄山和倒悬剑山始终不绝的敌对而歧视倒悬山主的。”
她下定决心,诚恳悔过:“等我回去,我就效仿玄山秘史那位笔者,亲自下笔写一段倒悬剑山秘史,为倒悬山主和七域主之间的爱情做澄清。”
皆空:“???”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所以你的弟子难道就是养来打牌的吗?连个眼神都吝啬给。
任临流渐渐地,被雷劈出了经验。
他能在雷光电雨之间穿梭自如,游刃有余。
当然,骂这个剑主不讲道理是要骂的,动静也是要眼观六侧,耳听八方的。
任临流很是喟叹:“老头,不想多年不见,你是越活越回去,手段越来越下作,竟连威胁他人弟子门人这等法子也想了出来。
不空扯了扯嘴角一笑,全将其当作赞誉:“无奈行事而已。”
任临流话锋一转,言语里就有了一点由衷而高扬的庆幸:
“果然还是佛修了解佛修,你看人家无尘方丈,心思就多细密,早料到你们会来那么一处,把我的大白给我带来了。”
任临流沐浴在雷光里笑道:“若是大白在你们手上,我说不得要让太乙,让阿微为难。”
“可大白如今好端端的,能吃能跳能跑,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大白鹅耷拉着眼皮,无精打采。
不,一点都不好。
自从知道这村子里有许多鹅以后,就和能吃能跳能跑没有缘分了。
玄和峰主:“……”
玄山掌门:“……”
真的,师父您前半截可以不用说出来的。
那您还是我们的好师父,我们还是师友徒孝的好师门。
******
深渊底下,皆空方丈他们在说七域主和余长老的事。
深渊顶上,舒遥也在和破军说七域主和余长老的事。
他简略提了两句,道:“我怕不止是倒悬剑山有余长老这样的人物,六宗宗主尽出,余下的大乘虽不少,能挑大梁的终究罕见,我怕他们经不起这样的内乱闹腾,不如你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