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道尊化敌为gay[剑三] 完结+番外 (明韫)
那里平日里一片空阔,环绕自身的,唯独寥寥云气,清而旷。
此刻却被剑修的衣袍佩剑铺张挤满,两相对峙,剑拔弩张。
引长烟先前山路走得愈难,此刻便愈镇定。
只是仿佛一种归宿般的宿命感,让他在内心叹了一句,终于来了。
他拔剑。
剑光破长空,剑气如秋风。
倒悬剑山剑修识得这是山主佩剑,不可轻忽。
剑修本能让他们哪怕是在箭在弦上的对峙时刻,依旧漠然如冰,一言不发,以嚣张剑气,代替无谓口舌争端。
剑修们纷纷后退一步,白衣擦过地面,自两侧为引长烟让出一条空路。
引长烟做了一件让所有人始料未及的事情。
他抬手,扬袖,从魁剑在他手中化作了一道流光,直直钉在倒悬剑山最高处的一株古松上。
树荫如盖,树枝如云,巍然峻挺,森然竦立。
从魁剑钉在其上,好比倒悬剑山不倒的那面战旗。
众人搞不懂引长烟想要干什么。
他最大的依仗从魁剑已然脱手,却一个人也没有伤到。
没有立威,也没有震慑全场的开头。
他还能干什么?
能拔剑。
引长烟抽出明珠出海。
这才是他的剑。
剑修所能依仗的,唯其佩剑而已。
引长烟低眼望剑,笑道:“从魁剑固然爱,打起架来,论得心应手,我还是更爱明珠出海。”
剑如其人,秀美而锋利。
剩下他的三个同伴呆立在原地。
江素问捏着倒悬剑山秘史,沉吟发问:“我们现在该怎么讲述倒悬山主与七域主的故事,让他们心服口服?”
“讲个屁。”
顾迟笔反手将秘史扣在他头上,难得爆了一句脏话:
“现在当然是先打服他们,再讲服他们。”
她身影连动,出手如电。
顾迟笔笔下人物妖精打架时花样百出,让人高呼会玩过瘾。
她自己手上打架时,利落,干脆,能一招解决的坚决不再出第二水。
顾迟笔掐住一个剑修脖子,将其抡臂甩开,冷笑道:
“魔族现世,大敌当前,满脑子想的居然是你们长老那点事,我看你是要去大争书院读两年去去脑子里进的水。”
剑修:“……”
即使他的小命被捏在顾迟笔手里,他倔强的剑修本能,仍是忍不住呐喊出:“不…不要…”
我不要读书!
“我明白。”
顾迟笔再给了他一拳头,拎着他衣领如捏小鸡崽,在交错剑气中穿梭自如:
“所以我才苦练打架。为的就是能先打服你们,再让你们好好听我讲道理。”
剑修:“???”
不是?朋友?兄弟?
那么噩梦的吗?
被揍已经很惨了,为什么还要受听你讲道理这种酷刑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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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悬剑山重地,不容外人入内。”
山门处冷冰冰交错两把剑,拦住破军的脚步。
破军停下脚步,挽了挽袖子,笑道:“虽然说罢,按我的修为,不应该和你们小辈计较的,以大欺小,跌份。”
熟悉的破军节奏。
熟悉的叭叭不停。
破军说:“但是今天不一样。我死了一个过去的朋友,眼看着另外一个现在的朋友也在生死边缘挣扎,我赶时间。”
连话说得也少了,惜字如金起来。
破军扇子无声撂倒两个剑修,他绛红衣摆消失在青翠竹木之中,只留下一句叹息:
“况且引长烟他们四个很好。”
像两百年前他们年轻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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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军口中那个在生死边缘挣扎的朋友情况也没有他说得那么糟糕。
舒遥揉着摔得酸疼的肩胛骨,理智分析了一下,发现自己跳深渊这一回,竟没摔断几根骨头。
他跌跌呛呛地站起身来。
仍是四下无人,黑不见指,只有远处的一处微弱光源闪烁。
舒遥顺着光源所在走过去。
他看清楚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原因无他,因为那把剑对舒遥来说,曾是这样熟悉到骨髓,又陌生得完全不敢触碰。
是寒声寂影。
不是他的寒声寂影。
哪怕是小心翼翼的试探,依然减缓不了舒遥压低的兴奋:“寒声寂影是你吗?是你吗?”
寒声寂影剑身光辉亮了两下,如同回答。
是寒声寂影。
不是你的寒声寂影。
是要什么都懂了。
他有了大胆的猜测:“我说我分明是带着系统穿的,怎么除了武学页面和背包,就没有剩下其他的。”
寒声寂影的光亮忽地暗了下来,无精打采。
舒遥呼一口气,说出了他大胆的猜测,势在必得:“所以说系统是你吧,你一定是那个让我穿越来异世,又不见踪影销声匿迹的剑三系统吧?”
“……”
寒声寂影气到自闭。
看来是太久在深渊不曾外出,连自己主人是什么一副死德性都忘了干净。
它不再犹豫,一脚把舒遥踹倒一早准备好的环境中去。
前尘往事,也该到揭开谜底的时候。
第96章 倒计时五(番外在作话)
该赢的都赢了, 该揍过的也揍过了,玄和峰主顿觉神清气爽,扬眉吐气。
人呐,在神清气爽,扬眉吐气之后,自然不缺空闲去关心旁的。
譬如说玄和峰主现在,就对着仍在雷雨中穿梭不停的任临流,抱有十分的同情:
“师父, 咳,不是我说, 我们与两个秃驴的一架都打完了, 连揍都揍过好一顿, 你怎么还在一直挨雷劈?”
这雷霆剑主,是不是有点问题?
大白发出幸灾乐祸的嘲笑声:“嘎嘎嘎。”
老天有眼,背着它在外面有了别的鹅, 活该天打雷劈。
说完它就扑棱着翅膀,伸长着脖颈,唯恐自己将这精彩一幕看得不够仔细,以解心头之恨。
玄和峰主还以为是大白鹅见不得任临流被雷劈,想冲出她怀抱。
当即大惊失色,快准狠地掐住了大白脖子:“不行!大白你不能去!你去了我怎么和师父交代!”
任临流乍听之下, 心中憋闷一扫而空, 感动道:“关心还是大白最关心我。”
同时他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
看起来,大白定然是不知晓他在村子里, 养了许多别的鹅的。
任临流又是放松,又是惭愧。
大白如此一心待自己,等此间事了以后,一定要去什么北冥什么东海,抓几条鲲鱼熬油,给大白好好地补一补羽毛。
大白被玄和峰主掐住自己最脆弱的脖颈,又见自己如此被误解,当即气得嘎嘎乱叫几声,翅膀尖挥舞之间,几乎擦过玄和峰主的脸颊。
它不是,它没有,别瞎说!
玄和峰主抱得更紧,苦口婆心:“不行大白,听我的,不可以。”
任临流更感动:“这天下间,再没有比大白更挂心我的了。”
玄山掌门:“……”
行吧。
大白:“……”
它气得一双圆圆如黑豆的眼睛不住倒翻,连翅膀都挥不动了。
“这雷霆…”
玄和峰主皱着眉头,因为剑与紫薇秘境息息相关的缘故,无论是任临流,或是他人,皆不敢胡乱还手反击。
这不妨碍玄和峰主的怨言:“当真顽固,秃驴都死了大半了,雷霆还在这边劈个不停,不知道剑主是个怎样的坏脾气。”
俗话说饱暖思淫欲。
这话放到玄和峰主身上也不差。
她一闲下来,就有功夫胡思乱想:
“我记得,皆空方丈与上一任魔尊有一段恩怨纠葛的过去,也正是这段过去,让他因爱成恨,誓要灭绝魔道,来换得上一任魔尊的另眼相待。”
哪怕是身受重伤,心有余而力不足,不空和尚仍是以严厉的眼风扫过皆空方丈,眉梢眼角里都透露出来了想要清理师门的意思。
皆空方丈:“……”
不…不是这样的。
难道他堂堂六道寺掌门人,竟是连一个尊严有体面的死法,都无法奢求了吗?
人,活着,真的好难。
人,死去,也真的好难。
说来说去,都怪这丑恶污浊的世间。
这丑恶污浊的人源头,不但不愧疚反省,反而越说越兴高采烈,意图把世间搅的更丑恶污浊一点:
“这把剑和秘境仿佛一体,想来剑主也是紫薇秘境诞世那会儿的人了,正好和六道寺的那位小沙弥前辈时候对得上。”
皆空不空,后背齐齐一凉。
玄和峰主:“剑必定是继承剑主意志,这把剑如此偏帮着六道寺,莫非是曾经与那位前辈,似皆空和上一任魔尊一般,有一段感人泪下,相爱相杀的爱情?”
江云崖赞同道:“玄和言之有理。”
院长轻声叹息:“情之一字,竟误人至此。分明是私情,却险些造成生灵涂炭。真是可怜可恨。”
无尘方丈心中不详的预感攀登到顶点。
让他求生欲极强地闭了嘴,一言不发,安静聆听。
皆空方丈:“……”
行吧,虽然他和小沙弥有欺师灭祖旧怨在先,清理门户新仇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