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真的是他脑子被毒出毛病以后作的梦吗?
他竟然作了这种匪夷所思的梦……
竟然梦见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地主动钻进他被窝里抱着他不放……
作这种春梦也就算了,竟然还在梦里给找了个那么烂的“借口”……
他从前怎么不知道自己是这么衣冠禽兽的一人……
啊,不,何止衣冠禽兽,根本是禽兽不如……
天策府的威名和节操就这么毁在他的春梦里了……
他闭着眼躺在那儿,内心里对自己这个人伦尽丧的“梦”进行了深刻检讨。
然而落在叶昙眼里,根本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只觉得他好像又没反应了,也不知他是睡着了还是又昏过去了,不知他这醒了又睡的到底是好是坏,又是焦急又是害怕,忍不住便在他耳边念个不停。
“沈默?你觉得好点了吗?”
“还难受吗?”
“你怎么不说话了?”
“沈默……?”
“你睡着了吗?”
“沈默?”
“沈默?”
“沈默?”
……
沈默觉得头有点疼。
其实,作为一个素来禁欲克己的成年人,偶尔做点春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至少说明他还是身心健康的。虽然春梦的主角是叶昙这事对他刺激有点大,但是……为什么这个春梦这么吵呢?!
既然只是一个春梦而已,就不能有一点正常春梦的走向吗……?!
当然并不是说他在期待跟叶昙继续“正常春梦的走向”——好吧,反正只是个春梦而已,那诚实一点大概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他其实还是挺期待的——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现在头真的很痛。
叶昙还不停在他耳朵边上聒噪。
“你别出声。”
沈默终于忍无可忍地伸手捂住那张絮絮叨叨的嘴。
温暖柔滑的触感,立刻清晰地从掌心传递过来。
哦,终于有点“正常春梦的走向”的意思了。不过……这个梦手感还挺真实啊?
沈副将困惑地收回手,看了看自己的掌心。
今日头疼,忌思考。
叶昙还趴在他胸口上,鸦雀无声地望着他,像只惊慌无措的子猫,双眼潮湿。
沈默追着那双慌乱游移的水润眼眸,不知不觉间眼底闪动的光已犹如黑暗中追捕猎物的野兽。那种正常成年男人都很熟悉的感觉缓缓从心口溢出来,沿着每一寸亲密贴合的肌肤蔓延向下……
思绪骤然断点一瞬,空白以后,沈默发现他已经收紧双臂将叶昙反搂在了怀里。
看来他这回是真中毒不浅。
不,打从他认识叶昙那天起,他就已经毒入骨髓病入膏肓了。
他一手搂在叶昙光滑的腰侧,另一手按在颈后,迫使叶昙不得不直视他的眼睛。
“你确定这真的是做梦吗?”
急于藏羞的少年点头如捣蒜。
沈默深吸了一口气。
“那你再亲我一下……”
【—兔必肯踢牛—】
☆、(50)
这要求提得好突然。叶昙怎么也没料想到,怔了老半晌,彻底脸红到脖子根。
方才那天策忽然醒过来,他整个人都吓呆了,脑海里一片空白,等醒回神来已经该说不该说得都说完了。
但沈默竟然要他再亲他一下。
叶昙憋红着脸看着天策,直恨不得立刻挖个地洞躲进去。
而此时的沈默已浑然无法觉察出自己的思维究竟在哪里出了问题。
“你再亲我一下,如果你三师叔没突然冲出来揍我,我就确定这是个梦。”他看着面前小蒸虾似的少年,全然是在自言自语,“或者我亲你一下……”
“沈……”叶昙只来得及呼出这一个字,就被结结实实堵住了嘴。
这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亲吻。不再是少年生涩稚嫩的试探,而带着毫不掩饰地占有欲,轻而易举地便撬开了少年轻颤的唇齿,每一下吮吸舔舐都如此清晰且强烈,全然无法招架。
叶昙觉得已忘记了该如何呼吸。脑袋里晕乎乎得似有熔浆沸腾,沿着血脉经络瞬间席卷了四肢百骸。那种酥麻难耐得感觉,叫他腰软到浑身无力,只能顺着天策双手的牵引,任其予求。
更令他羞怯难堪的是,他发觉自己的身体有了明显的变化。
以往的某些清晨,也偶有这样的事发生。初时他曾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生了什么怪病,哭着去找三师叔求救。三师叔哄着他,教他冲个凉去院子里练一路剑就好了。
后来这事被师父晓得了,捶胸顿足笑得满地打滚。
师父说,这是好事,说明他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
他好奇地问师父为什么。师父便悄悄把他拐到没人处附耳笑说:“下次你再生这个‘病’,别听你三师叔那没趣儿的,你自己用手摸摸那儿试试。”
那是他第一次朦朦胧胧地知道那地方原来还有别的用处,还能带来别样的感觉。
后来年纪稍长了一点,在些语焉不详的描述中避重就轻地知晓了男女之事,他便知道这事是与心爱之人有关的。
啊……所以,他果然是很喜欢这个天策的……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仅仅一个拥抱一个亲吻也叫他雀跃不已。
叶昙在喘息的空当里努力撑起半身,定定看着沈默。脑海里早已丢盔卸甲一片混乱,再也容不下几多思量,只剩湿润眼眶泛着红潮,激动得几乎要涌出泪来。
沈默也感觉到了。少年萌发的欲望正精神活现得顶着他,撩得他也心猿意马得抬起头。尤其,那少年还用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望着自己,就像一颗尚带朝露的花苞,散发着欲说还休的邀约气息。
天策只犹豫了一瞬,便将手贴着柔嫩肌肤滑下去,不轻不重一握。
【—听说有人看不到这里发生过什么—】
“沈默,我……我喜欢你……”
【—听说这里也有bad bad的东西不能被看见—】
沈默静了一瞬,沉声应道:“我知道。”
叶昙身子明显颤了一下,微微仰起脸,困惑地望住天策。
他没想过会得到这样的答复。
他原本以为他的那些爱慕情愫都只是他一个人的小心思,能说出口已超乎所想,从没奢望过沈默竟是知道的。
可沈默既然知道,为何还要撵他走?为何还要那样躲着他对他避而不见视若无睹……?
“那……那你喜不喜欢我?”
叶昙焦躁地咬住了嘴唇。
沈默伸手,轻抚过他湿软唇上那些新鲜的齿印。
“我不敢喜欢你。”
“为……为什么?”叶昙几乎要当场跳起来,“你还是把我当小孩子吗?我已经不小了——”
他急急想要辩解。
沈默一把按住他,平稳将他搂回怀里。
“因为我是天策,是军人。我的人生太危险了,不该把你牵连进来。”
说话时,天策始终温柔地抱着他。他似乎听见天策喟然叹了一口气。
叶昙忽然怔住了。
他觉得自己不太懂沈默在说什么。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从来就没觉得这竟然也能成其为什么问题。他不明白沈默为什么要这样想。
“……我不觉得这是‘牵连’啊!”他困惑地抬起头,睁着那双水润晶莹的大眼睛望着沈默,“你要出征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啊,我可以给你帮忙,还可以保护你啊。我们山庄的剑法很厉害的!虽然我现在还没有那么厉害,以前我在剑冢里待的时间比较多,还又贪玩偷懒的……可是我已经开始努力练剑了——”
他一气儿说了许多,直到天策再次捂住了他的嘴。
“别说了。别让我更喜欢你了。”
沈默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有些懊恼。
“可是我想要你喜欢我啊……!”不假思索,叶昙已脱口而出,“沈默,你喜欢我好不好?不要推开我好不好?”他反用力抓住天策,就好像一松手那人就会立刻逃走了。
沈默无言地看着这焦急不安的少年,良久,哑声问:“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啊!”叶昙一脸认真。
“你……会后悔的。”沈默无奈苦笑。
这天策眼底总似有深不见底的黑潮,好像随时随地都会翻涌上来,吞噬一切。叶昙看不懂那是什么,他只知道,这样的沈默让他很难过。甚至是愤怒。
“我不会后悔的!”
他气鼓鼓地吐出这句话,如同赌咒发誓。
天策神色复杂地望着他,张口似还想说什么。
但叶昙却什么也不想听了。
他不想听这人再胡扯出什么奇怪的大道理。
身体抢先意识一步,他已负气地低头狠狠在天策嘴唇上咬了一口,甚至磕疼了彼此的门牙。
天策只震惊地睁大眼瞪著他看了片刻,便再次吻了他。
“你这不给自己留退路的笨蛋……”
他终于翻身将这少年压在身下。
“我才不笨——”
叶昙还想偷空还嘴,却已被铺天盖地的亲吻吞没了。
【—咦你们是不是又看不到了—】
【—兔必肯踢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