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留在床上的丁丁:“……”好闷,有人会把被子盖住脸上的吗?!快给老子掀开啊喂!
再说花懒这边,她原以为哥哥大人和夕凉已经回去了,却没想到两妖在现世游玩了一圈,现在准备回家,这才来跟花懒道别。
自从花懒成为的场静司的式神后,丁丁就很少跟在她身边了,他封印已除,又是丹良一族的首领,自然不会跟的场静司这个除妖师走太近。
花懒见到丁丁还是很开心的,虽然他们是天敌的种族,现在又因为身份缘故不能像以前一样形影不离,但彼此的关系并没有变淡,基本上有空的时候,丁丁就会来看她。
不过的场静司的脸色的确不太好就是了,想来也是因为当初丁丁擅自将他带回本家的缘故。
的场静司已经为她准备好闭关的地方,花懒想着等告别了影宿与夕凉,就和丁丁商量闭关的事,妖怪修炼的方面,丁丁懂得比较多。
“哥哥大人,嫂子,久等了。”
花懒拉开门,影宿和夕凉已经落座,夕凉一如既往的腻在影宿身上,的场静司也在,坐在离另外二人稍远的地方旁若无人的喝茶。
不算和谐,也没有出现想象中的剑拔弩张,花懒暗暗松了口气,打了招呼便到影宿面前坐下,路过的场静司时,朝他眨了眨眼睛。
的场静司对花懒的各种小动作习以为常,见正主已到,便起身离开要把空间留给他们三个。
夕凉趴在影宿肩膀上,看见这一幕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换做之前,那除妖师可没这么体贴。
花懒却把的场静司一把拉住,强行把他按下来坐在自己身边。
“让小静留下来没问题吧?”花懒抱着的场静司的胳膊笑眯眯说道。
影宿不置可否,夕凉则翘起嘴角,暗含深意的眼神扫过的场静司,后者自然是岿然不动的淡定,甚至还冲夕凉笑了笑。
这个人类倒是很有胆量。
夕凉心里有了计较,便不再关注的场静司,转而同花懒说起话来。
如花懒所想,影宿和夕凉的确是来道别的,主要还是夕凉在走之前想来见见她,花懒以前在春木之里时便和这个嫂子关系很好,夕凉体弱,因她也懂治愈术,偶尔还会为夕凉治病。
影宿的话不多,基本都是夕凉在说一些近年来的琐事,花懒一直笑着听她说,偶尔插上两句,夕凉的声音很好听,是那种偏中性的,极富韵味的嗓音。
“对了,我们此次前来,还有一件事。”夕凉稍微坐直了一点,但还是靠在影宿身上,神情变得有些迟疑。
“是流音的事。”影宿接过话头,面上仍是万年不变的淡漠,手指温柔的抚摸着夕凉的头发,“我们怀疑,流音并没有死。而且,他可能一直在现世。”
夏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响起,屋内一片死寂,窗外聒噪的蝉鸣声便显得尤其刺耳。
的场静司不知道流音是谁,他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但他一直关注着花懒,并看到少女在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变了脸色,她面上没有一丝表情,眼神冷的可怕。
的场静司下意识的握住花懒的手,她的手犹如寒冰,却毫无所觉似的盯着影宿,半晌后,才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被握住的手,开口时声音古井无波,丁点情绪也溢不出。
“为什么这样说?”花懒毫无起伏的说道,额前的碎发在眼角投下一片晦暗不明的阴影,看起来说不出的沉冷,“流音当时死在面前,外婆打散了他的元神,整个过程是我亲眼所见。”
影宿对花懒的表现倒是有些意外,他以为对方会更震惊或者着急一点,毕竟流音是花懒在春木之里关系最好的妖怪,不过所幸与他无关就是了。
伸手为自己倒了杯茶,水流撞击杯底的声音异常清脆冰冷,他稍稍抿了一口,似是对味道不太满意,眉心微折。
“流音是猫妖,而且我说的是没死,没死不代表还活着。”
在花懒耐心快要告罄的时候,影宿才慢条斯理的说道。说完便搁下茶杯,杯底碰在木质桌面上的声音很轻,却仿佛按下了花懒的某种异样。
她冲眼含担忧的夕凉笑了笑,又和影宿了解了大致情况,整个过程平静的不可思议,好像刚才那点失态从未出现过。
没有说多久,夕凉的咳嗽又犯了,影宿要为她治疗,花懒和的场静司便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个,走时的场静司还吩咐属下不许靠近这个房间,神色自若,丝毫没有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样子。
待二人回到平时工作的书房后,的场静司才放开花懒的手。
“流音是谁?”
对于对方开门见山的问题,花懒已经有所准备,最初的惊讶过后,留下的只有一种意料之中的倦怠感。隐瞒没有任何意义,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
“还记得你小时候想要杀我的那次吗。”花懒轻轻叹息一声,嘴角的弧度略微放下几分,“那时你问我介不介意,我是怎么回答的?”
的场静司一顿,他没有想到花懒会忽然提起这件事,那时他刚认识她不久的时候,因为惧怕自己的变化,不想沉溺在妖怪的温柔之中,所以想要杀了她。
他怎么会不记得,他当然记得,因为她不在的那些年里,午夜梦回时,他总会一次又一次的回忆起与她共度的时光,反复咀嚼那些过去,季节更迭也不曾褪色,反而愈发深刻,每每触及都痛不欲生。
黑发青年的表情有些凝滞,但因事关他想知道的秘密,不得不回到:“你当时说,你介不介意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在最后一刻收了手。”
说完这句,的场静司便沉默下来,他想起来了,少女接下来的话是,他应该为自己的理智感到庆幸,因为她以前也有个弟弟,大概也是在他这么大的时候,想要杀了他,最后却死于非命。
那时她站在门口的身影落寞萧瑟,眼睛明明看着他,却又仿佛穿过他,在看其他什么人,这种情况在的场静司年幼时出现过几次,虽然随着他长大逐渐消失,但他永远忘不了每当她露出那种眼神时,自己心中几乎肆虐而生烦躁。
原来花懒真正的弟弟,她曾经透过他看到的……是那个叫什么流音的吗?
的场静司面色森然的盯着眼前的桌面,仿佛那桌面跟自己有什么血海深仇似的,手指却轻轻摩挲着桌角,像是在抚摸自己的情人。
花懒从不知道的场静司还是个精分,看着面前人诡异的表现,她竟然奇迹般的明白了他的心思,心中略有些不可思议。
花懒哭笑不得,又像发现新大陆般的,怀着莫名的新奇感试探道:“小静你该不会是……吃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的一卷开启了,这是最后一卷~
流音是个很早就埋下的暗线,
估计大家也忘得差不多了orz
他对结局还蛮重要的
最后祝大家新年快乐噢!!新的一年身体健康,天天开心!
☆、花懒的过去
要说的场静司为什么吃醋,花懒是真摸不着头脑,难道是因为得知除他以外自己还有个弟弟?可这件事他早知道了不是吗。
不管怎么样,该说的还是要说清楚,她可不想再跟小静闹别扭了,这人哄起来实在比跟丁丁打一架还麻烦。
“流音的确是我弟弟,我第一次见到你,便觉得你和他有点像。”花懒说完,的场静司笑的更诡异了,花懒感觉有点冷,抱着膝盖搓了搓手臂,才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不过和你不一样,我一开始很不喜欢流音。”
的场静司的眉心稍稍舒展,花懒感慨了一句男人心海底针,古人诚不欺我。
原来流音最初,并非春木之里的妖怪。
他是束樱从现世捡回来的猫妖,全家被杀,只剩年幼的流音在血泊中哭泣,束樱将带到花懒面前时,小家伙身上还沾着血迹。
流音生的很好,发色如雪,肤色白的几近透明,因为本体是波斯猫的缘故,整个人看上去精雕细琢的精致,又因他自小沉默寡言,身上总带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
流音不是木族,除了束樱的宅邸范围哪也不能去,花懒作为祭品被看管的很严,就连每次出门去看影宿哥哥,也有许多妖仆跟着,久而久之,她也很少再出门了。
束樱作为族长,每天有许多事要忙,偌大的宅邸里除了那些妖仆,就只剩下丁丁和花懒,后来有了流音,花懒无事可做的时候,经常会看到流音。
流音总是很安静,花懒每次在树上睡觉,透过稀疏枝叶交叉的空隙,都能看到小小的波斯猫,坐在圣泉边呆呆望着终年死寂的泉水,一动不动的,整日整日坐在那里,像一尊雕塑般毫无生气。
花懒一开始很不喜欢这个小猫妖,因为他总是阴沉沉的,自己同他说话也没有反应,只是眼神空洞的望着她,花懒当时年纪还小,又不是那么好耐心的人,几次下来,也不再试图和流音交谈了。
就这样过了几十年,花懒也慢慢习惯了流音没日没夜的发呆,只是偶尔她被束樱操练的死去活来,浑身是伤的被绑在树上时,流音会坐在不远的地方,就那样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每次都把花懒气个半死,概因对方的模样太过淡定无辜,好似在嘲笑她的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