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取当时很惊讶,问的场也有想守护的东西吗?
他以为他不会回答,但的场静司却说,现在没有了,我没有任何要背负的东西,什么也不想守护。
名取周一却总感觉,那时说着不想背负任何事物的场静司,对什么失望了。
他说现在没有了,那是不是表示,他曾经也拼尽全力,守护过什么人呢?可能后来那人不在了吧。
名取周一没有问,即使问了,的场静司也不会回答。
后来他们渐渐走上不同的路,连工作都很少有交集,名取周一从未见过什么绿发绿眸的妖怪少女,也就慢慢忘了这件事,直到他看见花懒,看见的场静司牵着她的手,眼底再也不是终年不变的冷漠。
那一瞬间,所有事情都有了答案。
原来除妖名门中最强的除妖师的场静司,竟然爱上了一个妖怪吗?
名取周一想了很多,纵然有千般感慨,也仅仅只发生在一念之间,很快他便想起当务之急是要解决那个大妖怪的问题。
“夏目,你先把大家带出去,我去试试封印那个妖怪。”名取周一起身要走,被夏目拉住。
“我也要帮忙。”夏目站起来,坚定的看着他,“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
……
再说花懒这边,出了山洞后,的场静司就一直没有说话。
花懒低头看看还被他握着的手,他没有放开的意思,她也不想挣扎,就是不明白对方怎么莫名其妙的心情又不好了。
难道在生那个女咒术师的气?不应该啊,她都发完火不生气了,的场静司还气什么?更何况他从来都不在乎那些不相干的人。
花懒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她已经学会了应对的场静司变幻莫测的心情,他跟苍月果然是亲兄弟,这俩都是变脸跟翻书一样快的人,只不过苍月会表现出来,而的场静司全部掩饰在无所谓的笑容之下。
总结下来,花懒的策略就是,他抽任他抽,他疯任他疯,发作完了就好了。
花懒正心不在焉的左顾右盼,手忽然被拽住,的场静司停下脚步。
“不是工具。”
“诶?”花懒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的场静司垂眸看着比自己矮了一截的少女,深红的眸底黑黑沉沉仿佛翻滚着许多情绪,最终却化作一片寂静。
“那个女咒术师说的话……你不要听,你不是工具。”
不管是人还是妖怪,能利用的就利用到底,的场静司可以不顾任何人的感受,不在意任何人对他的看法,唯独花懒不行。
即便是两人关系降到冰点的那几年,他也没有想过利用她,甚至在强迫她签订契约的时候,心里想的也只是要将她留在身边而已。
对于他来说,花懒从来就不是那样的存在。
以前的他或许不会解释,但现在花懒已经回到他身边,他太了解这个妖怪,虽然表面上总是一脸无所谓,心里却总是想很多,他们都一样。
没有人知道,刚才听到那个女咒术师这样说花懒,说她是工具的时候,的场静司差点控制不住杀了她。
“小静。”
的场静司一怔,少女的声音及时唤回了他的理智,的场静司沉默片刻,再看向花懒时神色已然恢复如常。
“小静,我知道的。”花懒轻轻微笑,“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现在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
的场静司人生的二十多年当中,从未有人对他这么说。
他眼神复杂的看着少女:“之前在房间你对夏目说的话,我听到了。”
花懒愣了愣,随即想起自己说的那些话,一时间也不知作何反应,只得摸了摸头:“唔。”
青年依旧是那副无所谓的淡漠表情,只是眼底有一丝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柔和,见她不敢看自己,淡淡笑了笑:“花懒,即使没有你,我也会走上今天这条路。”
所以,她不是一切的根源,不是罪魁祸首,他会变成今天这般,仅仅是自己的选择。
早在多年前他就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了,畏惧也好,排斥也罢,无论别人用何种眼光看待他,的场静司都不会动摇,但有人愿意怀着善意去理解他,而不是一味地敬畏或恭维,感觉并不坏。
花懒被对方少有的温和态度弄得略微无措,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她还是不要告诉他,她说那些话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忽悠夏目了。
“话说回来,里面怎么办?”花懒果断转移话题,“那个大妖怪你用不上?”
的场静司说到这个也有点失望:“嗯,它不能回应我,无法定下契约,而且还有强烈的毒气。”
那个真的不是毒气,那绝对是口气啊!
花懒默默腹诽完,又想起什么道:“那怎么办,它的封印已经解除了。”
的场静司回头看了一眼毫无动静的洞口,微微勾起嘴角,也不知是觉得有趣还是嘲笑:“那个妖怪还没有出来,看来名取正进行封印呢。”
花懒无所谓的点点头,她对除妖的事不感兴趣,正想说回去,忽然皱了皱眉:“名取?刚才和夏目在一起的那个人类,是名取周一?”
作者有话要说: 名取和的场静司是高中同学,这个漫画里有提到。
小花看起来很悲催,但她的心态一直比较好,
小静是彻底长歪了,他其实受了很多苦。
☆、吻
若那人是名取周一,花懒反而不想走得这么干脆了,自从成为式神,她就再也没见过小白,据说对方已经被名取收作式神,她倒想看看,这个名取周一到底怎么样,能让小白对他念念不忘这么多年。
“小静,他们能应付的了吗?”花懒偏了偏头问道,虽说夏目少年妖力不错,但终归是个普通人类,名取周一好像也不是非常强大。
“那个妖怪妖力很强,想封印可能要费些功夫。”的场静司看着花懒兴致勃勃的样子,眯起眼睛笑道,“你问起名取……你对他很感兴趣?”
的场静司眼神微寒,花懒该不会是对除妖师这个职业有天生的偏好吧?
“想什么呢?”绿衣少女翻了个白眼,“我认识一个妖怪,被苍月的式神追捕时她帮过我,听说她现在成了名取的式神,我就有点好奇罢了。”
的场静司这才收起一身低气压,他原本也打算进去看看,凭名取和夏目两个,又没有式神在身边,估计很难解决。
花懒知道的场静司嘴上说的冷漠,但不会真的放下名取和夏目不管,满脸笑容的跟上去。
走回洞内,情况果然不太妙,名取周一在地上画了封印之阵,夏目拿自己当饵想将妖怪引到阵中,但就在他快要跑到阵法中时,却被妖怪抓住了,大妖怪张开满是毒气的嘴,眼看就要将夏目吞入腹中——
“喂喂,你妈妈没教你吃饭前要刷牙啊!”
电光石火之间,花懒一把抓过的场手中的弓,弯弓拉弦,箭矢带着符纸破空而出,正好命中妖怪的眼睛。
这一箭射中,大妖怪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抓着夏目一动不动。
的场静司双手合十,低沉神秘的声音蕴含着某种难以言说的力量:“长眠于地,锁之持有者,应召唤而来,毁岩间之彼物,乃非人之物,回归尘土哉——”
花懒一怔,便见那大妖怪被射中的地方爆发出一阵强光,大妖怪的身体自那光开始逐渐分崩离析,很快化作一片白色尘埃,消散在空气中。
的场静司使用的不是封印之咒,而是毁灭。
“何必对没用的妖怪费工夫,直接消灭就好了。”的场静司站在高处,笑容凉薄到了极致,“虽然妖怪和那个女人都无所谓,但让你们死在这里,还是很麻烦。”
的场静司的毒舌病又犯了,没看夏目和名取的眼神都快冷的掉渣了吗?
花懒对自家首领拉仇恨的本领又有了新的认知,明明救人的是他,又非要说招人恨的话。
花懒对他的为所欲为见怪不怪,转而想起自己的目的。
“名取周一?”
花懒扬起标志性的笑脸来,轻轻一跃跳下高台,落在名取和夏目面前,动作潇洒轻盈。
被点名的名取莫名感到一股寒意,来自……在场的另一位除妖师。
努力忽视掉某道犹如实质的锋利视线,名取周一定定神,心中对这个让的场重视的妖怪又好奇又戒备,面上却不显,只不解的看着她。
花懒不知他心中所想,露出她那一脸人畜无害的笑来,亲切的打招呼:“你好,我是小白的朋友,小白最近还好吗?”
“小白?”
“嗯……就是你新收的式神,戴个白色面具,这里有只角。”花懒指了指自己的脑门,她表现的自然大方,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连名取周一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少女就算作为人类也一定很受欢迎。
“你说的是柊?”名取周一终于明白她说的是谁,可柊刚来的时候就说已经忘记了名字,从未提过小白这两个字,再说这名字也太过随便了吧?
花懒听了挑挑眉,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哦?她现在叫柊啊……今天怎么没见她?这么危险的工作,没有式神在身边可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