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
“你的速度,太慢了。”白凤拎起食盒,随后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把我抱了起来,“不然你的二师公只能喝冷汤了。”
公……公……公主抱耶!
我居然也被人公主抱了!
……师父只会用扛的,张三上次送我回来据说是用背的,难得有人公主抱……虽然是只骄傲的芦花鸡,但我也是蛮感动的。
有间客栈,距离小圣贤庄也有好几十里的路程呢,难道芦花鸡要这么一直把我公主抱过去?
我有点飘飘然了。
“你不要笑得像个白痴。”芦花鸡抱着我飞了一会儿,然后就将我放了下来,“到了。”
这才多远?糊弄人呢!= =
“嘎嘎嘎嘎嘎!”不对,不该是这种叫声。
“嘶嘶嘶嘶嘶!”好像也不是这种叫声。
“啾啾啾啾啾!”也不太像,该如何描述呢?
对了,就是“嘎嘶啾嘎嘶啾”这样的声音。
琴瑟忆之
好大一只鸟!
我此生从未见过这么大一只鸟,而大白鸟一见到白凤就立刻俯首称臣,一副乖的要死的样子。
没出息!
这么大一只鸟还怕一只芦花鸡= =
“这是白凤凰。”白凤解释道。
“哦。”我点了点头,又问,“那它的名字是什么?”
白凤凰是品种,那总该有个名字吧,就像我马术课骑的那匹马,就叫宝马,子羽的那匹叫大奔,子明的叫老慢。
“白凤凰。”白凤又重复了一遍。
“……你就不能给它取个像样的名字吗?”
“白凤凰这个名字怎么了?”白凤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似乎我是又触碰了他的逆鳞。
我猛然想起他的名字也叫白凤,我这样说好像也讽刺了他的名字不够有文化。
“……好名字。”白凤就该改名字叫芦花鸡!
“上去。”芦花鸡命令道。
“……哦。”我慢吞吞地爬上了白凤凰,为了防止掉下来,我揪住了白凤凰的鸟毛。明明我下手也不重,这白凤凰却故意装死地嚎叫了起来:“嘎嘶啾!嘎嘶啾!”
“我不是故意的,我怕摔……”看到芦花鸡冷冷飚过来的眼神,我赶紧放开了白凤凰的鸟毛。
芦花鸡的脸色这才好了一点:“……抱着白凤凰的脖子。”
“……哦。”多难看啊,那个姿势= =
芦花鸡倒是挺潇洒的,双手环胸,酷酷地往鸟背上一站,我就是一个猥琐地趴在鸟背上抱着鸟脖子的怪异姿势。
太坏了,拿我当衬托!
不过白凤凰飞向天空的那个瞬间,我竟然没有一点害怕,我慢慢地放开了手,也学着芦花鸡的样子站立了起来。
……嗯,蛮酷的嘛。
“白大侠,你这只鸟在哪里捉的?能不能替我也捉一只,那我以后早晨去书院就不用早起了。”
“你在做什么白日梦?”芦花鸡不知道又在生什么气= =
“要不你把它租给我吧。”
“不必,我以后会来送你的。”芦花鸡为什么会这么好心,肯定有诈!不过我是不敢当面说的,毕竟他脾气是我见过唯一比老人头伏念还大的,很不能惹……我还是静观其变吧。
没到半盏茶的功夫,白凤凰已经飞到了距离小圣贤庄不远处的树林里。老实说我这个人还是很爱慕虚荣的,很想将白凤凰骑去让子明子羽子聪他们开开眼,但是芦花鸡明显不会让我这么做。
“我先进去了,白大侠你在这里等——”我还没说完,芦花鸡又把我抱了起来。
o(∩_∩)o又是公主抱耶!
“带路。”芦花鸡言简意赅。
“哦。”我点了点头,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感受。
我总觉得,二师公又要被我坑了。
芦花鸡的轻功赞的没话说,儒家一群守门巡逻的愣是没有发现我们的半点踪迹,我们很快就到了颜路的住处。
屋内有袅袅的琴声传来。
我从不知道原来颜路也会弹琴。
唔……琴音还不错。
泠泠七弦,万木澄阴。
抱在我腰间的手明显地一颤,我好奇地仰起脸看着芦花鸡。他此刻已经敛去了全部的表情,看不出是忧伤还是愤怒,是高兴还是难过。
他只是在驻足聆听。
一曲罢,我听见颜路轻声叹息:“……阿茗,你最爱这曲《流水之川》了。”
阿茗?
阿茗!
是个女人的名字!
坏了!我的夫君一号候选人颜路路,看起来已经有主了π_π
“我们走吧。”红豆汤我还是自己喝吧= =
白凤没有理睬我,依旧神情淡淡,将我抱进屋后才放了下来。
屋内没有点灯,窗外清浅的月光,映着一室的落寞。
“子真。”颜路没有转过身来,只是停下了抚琴的动作,轻声道,“桌案上还有两块糖糕,可能已经凉了。”
“谢谢二师公。”我接过白凤递来的食盒,跑向颜路,“子真是来给二师公来送温暖的,是红豆汤。”
“子真有心了。”颜路侧过身子,点燃了明灯。
微弱的烛光,映着他儒雅的面容,少了一分明朗,多了一分寂寞。
“这位是——”
“流沙,白凤。”芦花鸡真是会自作主张,颜路留给我吃的糖糕,却进了他的肚子,还摆出一副“这味道勉强凑合本大爷将就着吃”的姿态。
我委屈地看着颜路,他却只是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明天还会有的,子真早些来,糖糕就还是热的。”
“二师公你真好。”可是再好也已经名草有主了,我很不甘心地指着琴说道,“可是二师公从来都没有弹琴给子真听。”
“二师公的琴弹得不好,怎敢献丑?子真若是想听,以后常来便是。”
“哦。”我闷闷不乐地点头。
“子真好像并不开心。”
“我来的次数也不算少,可是你从来都没有给我弹过琴,二师公偏心,对阿茗好不对子真好!”
“……子真。”
颜路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以为他会说出“以后二师公只对子真好”这样的话,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
“我们走吧。”白凤在一旁开口道,还没等我答应,就把我一把提了起来,“不要在这里无理取闹,给别人添麻烦。”
“我没有!”这是我的二师公,又不是你的二师公!
抗议无效,白凤一直把我提到了白凤凰的背上才松开手。我顿感凄凉,恨不能仰头大喊苍天待我太薄凉,来时公主抱,去时拎着走,我究竟犯了什么错?π_π
白凤将我送回有间客栈时,一句话都没说就飞身离开。正当我一边感慨世态炎凉一边去拿红豆汤夜宵的时候,又有人跳窗进来了。
这是本公子的闺房啊闺房,不是公共场合!
这次不管是谁来,我都要臭骂一顿他!
“小兔崽——小兔崽子拜见师父大人!师父大人吉祥!”我话锋转的太快,差点咬了舌头。
“阿真,你过来。”师父倒也不客气,径自坐到了我的床边。
“徒儿遵命。”我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满脸堆笑,“师父临门,未及远迎,礼数不周之处,请师父见谅。”
师父挑眉道:“在儒家待了一段时间,客套的话也学会了。”
“师父过奖,是伏念掌门教得好。不知师父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肩膀有些酸痛,你替为师捏捏。”
“……”
虽然我很不情愿,但是又不敢不从,只好替他捏起了肩膀。死郑音还挺舒服的,干脆睡在了我的膝盖上。
从来都只有别人伺候我,哪有我伺候别人?要是死张三敢这么命令我,我非得把他给拆了不可!
“坐忘心法学得怎么样了?”师父突然开口问道。
我一阵心虚,随后又面色平静地说道:“七八成吧。”
事实上这个劳什子的坐忘心法我一个字都没学,但我就是做到了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这还真的多亏了老人头伏念平时给我的历练。不过我心里还是很虚,担心师父让我给他讲讲坐忘心法,于是赶紧岔开话题:“师父,那个晚歌身体好些了吗?”
他突然睁开了双眼,手肘撑在我的膝盖上,慢慢地坐起身来。
“你也知道要关心他?”他的唇边勾起一抹讽刺的笑,随后冰凉的手指如同蛇一般缓慢地移到我的颈部,在那里摩挲了很久后,漫不经心地问道,“……玉坠呢?”
我已经毛骨悚然。
秋波流转
“上回洗澡时,玉坠掉进浴桶里,然后水倒了玉坠也没了。”我看着郑音,脸不红气不喘地胡诌着。
老实说,我是个很好色的人,我绝对相信我能对各类美男干出各种禽兽不如的事。
但是对象是郑音的话,我能够自觉做到六根清净,坐怀不乱。
这倒不是因为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之类的胡话,不然我还能肖想颜路?
“你见到白凤了?”他的右手移到了我的腰部,然后慢慢地抽出一根白羽,递到了我的面前,“下次记得清理。还有,不要试图对我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