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闪烁跳跃着的名字是‘严医生’。
严桓之这个时候打电话给她,做什么?
谢清瑰犹豫片刻还是接了起来。
“谢天谢地,你可算接了。”对面严桓之的声音像是重重松了口气,连忙说:“谢小姐,麻烦您赶紧来医院一趟吧。”
谢清瑰皱眉:“我为什么要去医院?”
“你不是把沈季屿打伤了么?缝了好几针呢。”严桓之无奈地叹息着:“这足以构成刑事案件了,你还是过来跟他好好商量,解决一下吧。”
谢清瑰怔愣片刻,冷笑一声:“他要报警抓我么?随意。”
那正好她没地方可去,警局一游也不错。
已经做好刚到底的准备,谢清瑰可谓是破罐子破摔了。
可这种大无畏,却在听到严桓之的下一句话时就忍不住破防了。
“谢小姐,屿少要是报警的话,警察抓人可会先去你家里的。”严桓之顿了一下,徐徐道:“要是让你的家里人担心就不好了吧?”
谢清瑰一愣,下一秒钟就气得忍不住把自己的嘴巴咬出血。
淡淡的铁锈味儿弥漫在口腔中。
沈季屿深知蛇打七寸的道理,确实,她的软肋就是梁敏菁。
就算她极度不想去医院见他,但更不想的还是打扰到梁敏菁那里去。
没有继续回话,谢清瑰狠狠地挂了电话。
她如今都有些后悔之前去严桓之那里看病了,现在看来,的确是一丘之貉的走狗,披着医生的皮也改变不了什么。
谢清瑰狠踩着油门一路狂飙到严桓之的私人医院。
像是做足了准备等着自己,她之前见到过的那位沈季屿的私人助理正守在门口,见到自己就笑盈盈地点头:“谢小姐,屿少让我等你。”
什么都没说,谢清瑰冷着脸和他一起走。
三楼的一间vip病房,谢清瑰推门进去就看到背对着她坐在沙发上的沈季屿。
男人本来干净的衬衫还沾着一点已经干涸了的血迹,他听到门的动静,立刻回过头,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
“清清。”沈季屿迅速起身走向她,脸上的神色有些怯怯的同时却也忍不住试探:“你来了。”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先干巴巴地问候这么一句。
“你是要我赔钱,还是报警,都可以。”谢清瑰扫了一眼他额角被纱布贴着的伤口,淡淡道:“别闹到我妈那里去。”
“我本来也没想闹,让严桓之给你打电话,其实只是想见你。”沈季屿倒是坦荡承认自己刚刚是指使人威胁她了,有些无力地抬了抬唇角:“我觉得我们不能这么憋着气不见面。”
“清清,不分手行不行?”
谢清瑰瞳孔微顿,半晌才缓缓地转头看他。
“你没闹,但你或许一直觉得我是在闹。”她轻轻笑了笑,像是觉得很滑稽:“沈季屿,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我已经决定分手,你同意与否不重要。”
她真的觉得他很滑稽,沈季屿确实是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
她刚刚说了那么多,他竟然好像一句没有听进去的样子。
沈季屿勉强维持的笑容一僵,眼睛里灰败的情绪犹如泼出来的墨。
浓的化不开,又阴郁,又脏。
“严桓之说这里会留疤。”他点了点自己的额角,唇间溢开轻飘飘的苦笑:“对不起,我骗了你。”
“但能不能看在这个疤的份上,再给我一次机会。”
“沈季屿,我不会再给你机会。”谢清瑰面无表情:“给你的第二次机会,是我做过最糟糕的决定。”
如果能一直保持之前的距离,冷漠,哪怕只是故作若无其事,她也不会像今天这么难堪。
沈季屿面色一僵。
她这几句话不光是毫不留情的拒绝,更是对他们交往这段时间的全面推翻。
“你…”他声音一顿,刚缝好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痛得他连手指都不自觉地蜷缩起来:“你真觉得我们这段时间的交往很糟糕么?”
“是。”谢清瑰看着沈季屿抬起手摁着自己的伤口,眉目抽搐阴郁的模样,今晚第一次感觉到舒心。
她报复似的开口:“特别糟糕。”
“沈季屿,我无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都特别后悔遇到你。”
“谢清瑰,我知道你生气。”
沈季屿额角的青筋都在乱跳,他唇角的笑意近乎是狰狞的,偏偏还要故作温和大方:“我不介意。”
“气话说过了就说过了,我们都不记得行不行?”
“你……”
谢清瑰皱了皱眉,刚想继续说,声音就被门口骤然推开的响动声打断。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向门口看起,只见穿着一身valentino的汪慧冲了进来,她高跟鞋‘咣咣’砸在地砖上,跑到沈季屿面前,大惊失色地看着他。
“阿屿,你哪儿受伤了?啊?”她手上下摸着,着急地看来看去:“说啊,告诉妈。”
“……妈,你怎么来了?”乱糟糟的事情堆到一处,沈季屿只感觉更加头皮发麻的烦躁,有些不耐烦地问:“谁告诉你的?”
“谁告诉我的这是重点吗?啊?”汪慧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你受伤了都不告诉爸妈?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身份了?你是不能受伤的,还伤在脸上!”
她此刻已经发现沈季屿在额角的伤口,心疼地看来看去,忙说:“走走走,赶紧跟我回家。”
谢清瑰听得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似笑非笑地看着男人为难的模样。
她嘴唇无声地张合,说了一句话:快回家吧,好儿子。
他们交往的时候,有的时候谢清瑰觉得发出的声音太羞耻,就经常和他在床上玩儿这种读唇语的游戏。
久而久之,两个人都无意识地练就了这项技能。
沈季屿此刻读懂了她说的话,气得脸色发白。
但他却不能不走,谢清瑰现在本身就是个一点就着的状态,要是强行留在这儿,追知道她和汪慧会不会发生冲突。
沈季屿只能把这口气咽下,暂且作罢。
他甩开汪慧的手向门口走去,女人急急忙忙地跟着,全程都未曾正眼瞧谢清瑰一下,就好像根本没发现她这个人。
但实际上,她是认识谢清瑰的。
只是比起自己儿子的安危,她的存在不值一提。
病房安静下来,谢清瑰孤零零地站了一会儿,也折身走了出去。
刚出去,就看见正靠在门口等的严桓之。
后者看到她,微微笑了笑。
谢清瑰全当没看见,冷着脸直直的继续走。
“谢小姐。”严桓之却叫住她,声音中带着戏谑:“你不想知道是谁给屿少妈妈打的电话么?”
谢清瑰脚步顿住。
“是我。”他走到她面前,直视着女人明亮的双眸,耸了耸肩:“当补偿你的吧,毕竟我拗不过沈季屿那家伙,帮着她打电话把你叫来的。”
谢清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说呢…沈季屿身边都是一些行事作风颇为诡异的奇葩。
“严医生,你很诚实。”谢清瑰回过神,实话实说:“但你用不着为了我冒着得罪他的风险。”
他说是‘补偿’,可她并不想领情。
“哈,其实也不全是因为今天的事儿想补偿你啦,有人叫我帮你一把。”严桓之笑了笑:“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谢清瑰一愣,疑惑地眯了眯眼:“谁让你帮我?”
“这个…”严桓之卖了个关子:“暂时不能说。”
“无所谓。”都是人渣。
谢清瑰也并不在乎,她木然地回了一句,转身继续走。
第46章 顽
开车回家的一路, 汪慧都在不停追问沈季屿头上的伤怎么搞的。
后者修长的手指攥着方向盘,渐渐地,脸上已经是掩饰不住的不耐烦。
男人长眉紧蹙, 立挺的眉骨压着眼睛, 勾勒出来的阴郁肆无忌惮,仿佛下一秒,就能伸手砸碎方向盘的阴云密布。
汪慧看着看着,也不敢再说了。
毕竟在沈家, 谁也不敢轻易惹沈季屿。
只是她虽然不正经, 也不管事不着家, 但多少还是有一点母亲的本能的,还是忍不住地担心。
“阿屿, 你确实不能受伤, 你忘了自己有凝血障碍症么?”车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汪慧才能说这件事, 她叹了口气, 声音像是在焦虑中滚过的无力:“幸亏这个伤口小, 血能止住, 万一……”
“万一你出事, 血止不住,闹到沈家那群亲戚耳朵里,可怎么办?”
沈季屿有凝血障碍症这个病是件极隐秘的事情, 除了汪慧和沉江河,没有其他人知道, 哪怕是最最亲密的下属, 他们也不敢透露半分。
毕竟沈家老爷子虽然打小就最看好沈季屿这个孙子, 但如果知道他有这种虽然不致命但也会造成凶险的病, 以他的性格,也很难会百分百地把企业交给沈季屿来掌管。
为了徽铭董事长的位子,为了能成功拿到老爷子那儿的所有股份,从沈季屿七岁那年检查出来有病的第一天,就注定这个病是得瞒到死的。
少年从懂事起就知道自己需要万事小心,且不能在外人面前展现出来‘小心’的一面,要像个洒脱的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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