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水意笑笑说:“我是你叔叔的女朋友。”
他们又看柏舟,童言无忌:“叔叔之前的女朋友不是你啊。”
她顿时有点尴尬,柏舟替她解围:“那个是假的,这个姐姐才是真的,记住了吗?”
“哦。”
仿佛是破窗效应,越来越多的人过来,和她打招呼。
柏舟始终在她身边,不是搂着她,就是将胳膊搭在她背后的沙发上,一副护犊子的姿态。
他们哪见过他对别人这样?即使是梁倩慧来了,这两人也是各坐各的,似亲密似生疏,稍一深想,也知没感情,纯粹做面子功夫。
于是,他们纷纷打量着她——美则美矣,只是不知,她身上有什么,值得柏舟这般护着,生怕人碰似的。
没多久,柏衡便回来了,和孟水意聊一些家常的,不咸不淡,看不出他的态度。
程喻茵对柏舟也是素来冷淡的,别提对孟水意。
柏玊撑着手杖,由宋时晴扶来客厅。在这个家里,他大概是与柏舟打交道最多的,他主动伸了手,“你好,我是柏舟的大哥柏玊,你随他叫便是。”
柏玊是典型中年人的模样,发福了,一双腿却显得羸弱。
她和他浅浅一握,“大哥好。”
这样一来,是带头承认了孟水意。
孟水意从来没觉得应付人这么累,如若不是柏舟提醒,她连人都不知该如何叫。
他们也许顾虑到柏舟在一旁,问得有所保留,只问到她年龄、学历之类。至于她是不是名门望族、富贵家庭出生,在柏舟的眼神压制下,也不重要了。
柏提香是这一辈最大的女孩儿,她对孟水意兴致尤为浓厚。
“小叔母,你比我大几岁啊?”
孟水意看柏舟一眼,他替她回答:“四岁。”
“好小……”柏提香感叹。
所谓“小”,指的是她对于柏舟来说。
孟水意问:“你现在读大几呀?”
“我大三了,明年毕业。”柏提香又说,“原本我也想去美国读伯克利,我妈不让,说不放心我一个女孩子,我爸就听她的。”
“你是音乐专业?”
“对,我从小学钢琴。”
她们一来一回的,倒挺聊得来,柏舟拍了下柏提香的肩,“帮忙顾着点她,我去去就来。”
“好的,你放心把小叔母交给我,我不会让她受欺负的。”
柏舟去柏衡那边,总归要跟叔伯们寒暄几句。
柏提香看了眼他们的方向,对孟水意说:“小叔母,我们到偏厅去吧。”
“我们年龄相仿,你叫我名字就好。”
偏厅小得多,有沙发、书架,还有一个小酒柜,摆的都是名贵葡萄酒,红白皆有。地上趴着一直边牧,它走过来,在柏提香腿边蹭了蹭。
她撸了把它的脑袋,拿了一瓶贵腐,问孟水意:“你想喝点吗?”
孟水意摇摇头,“我酒量不好。”
“那算了,”柏提香说,“万一你喝多了,小叔会找我算账。”
“你很怕他吗?”
“有点。私底下,小叔不爱笑,话也不多,我不太敢和他搭话。”
孟水意颇有同感,“我第一次见他,也觉得他挺冷淡的,不知道怎么和他相处。”
“那后来你们怎么在一起的?”
“我比较厚脸皮吧,他赶不走我。”
柏提香略感惊讶,她想不到面前的女生会主动追人,孟水意想她是误会了,解释说:“我们没有谁追谁,就是处久了,慢慢就在一起了。”
柏提香看她明艳的脸,有妆容的加成,也不可否认,她本身就生得漂亮。
但她想不到的是,柏舟会选择她这种乖乖女相的,而不是梁倩慧那种女强人。
不过在她看来,孟水意和柏舟更配,他们之间有一种磁场,让人看了,就会知道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两人就着话题聊下去,年龄不大的女孩,不知不觉便熟络了,还加了微信。
柏提香性子比较文静内敛,也许受到宋时晴的影响,她身上没有大小姐的娇纵之气,她对孟水意也很有好感。
没多会儿,柏舟寻来,孟水意说:“你那边忙完了?”
“过来陪你。”
柏提香心想,小叔这么黏人的么?片刻也离不了似的。
再看,他坐到沙发扶手上,单脚踩地,孟水意的肩被他搭着,仰着脸和他讲话。
旁边开了暖黄的装饰灯,柔柔的橘光形成一个半透的罩子,将他们与世隔开。
她在一旁,霎时成了多余的,悄没声地走了。
晚餐宴设在大厅。
长条的餐桌,足够容纳一大家子人。
上菜形式采用西式,每隔一定的时间,送来一道,从前菜到主菜,再到甜点。
脍不厌细,柏家将每道菜都做得艺术品一样,装菜的碟子用的白瓷,描了金边,刀叉俱是纯银制,奢华非常。而桌上众人,刀枪舌剑,你来我往,比菜色精彩。
哪怕孟水意试图降低存在感,她身边是柏舟,注定不会无风也无浪。
她成了焦点,话里话外,无不是揣摩他们的关系。
真假,远近,近又能近到什么程度。她寻常的家庭,如何攀上柏舟的高枝,又如何让他这般死心塌地。
话音粉饰过,揭开来,却是面目可憎。怎么听,都像在映射她勾引的柏舟。
孟水意如若是接不住,柏舟便出声,挡回去。
也有为她说好话的,比如柏提香。
她状似无意地说:“小叔母和小叔感情真好,小叔好福气。”
柏舟举了杯,遥遥一敬她,“你说得对,我何德何能,是我三生有幸。”
孟水意在桌下挠了下他的大腿,可别把她捧得太高。
他垂下眼,握住她的手,“以后水意和我们都是一家人,她就是我。大家看在我几分薄面,别吓到她了。”他笑了笑,“把我媳妇吓跑了怎么办。”
话音掷地有声。
他眼风一扫,笑意不改,然而,眼神却凝成冰镞,尖端直指他们每一个人。
也没人再明目张胆地找孟水意的茬了。
饭后,柏舟把孟水意带到花园暖房躲个清净。
暖房很大,天花板吊了线,悬挂着几盏灯泡,架子上的盆栽里种着各色花卉,连着专门的滴灌设备。
里面有木椅,有桌子,漆成暗绿色,和谐地融入周围。
孟水意吐了口闷气,“天呐,我感觉快被他们吃掉了。”
柏舟显然习以为常了,“我父亲是二哥,爷爷奶奶还有大伯去世了,每年过年他们都是来这儿。”
他们肩并肩地坐在长椅上,他又说:“他们那些人,明里笑着,背地满是算计。”
“一家人也这样吗?”
“就是一家人才这样,觉得肥水不流外人田,谁都想来分一杯羹,嫌自己少,又嫉妒别人多。”
偌大的家产,树大招风,不仅招外人眼红,自家人缠斗得更厉害。
“你们躲到这儿来了?”说话的是柏舟一个堂哥,他路过听到人声,一路找过来,“来,陪我们打两圈。”
柏舟问孟水意:“他们要打牌,你一起去,还是留下来?”
“我跟你去吧,万一再在这里碰到谁也尴尬。”
作者有话说:
小小的两更合一
明晚11点更
第六十章
◎一起颤抖◎
他们到一个房间里, 中央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摊开一副象牙制的麻将牌。
男人要抽烟,柏舟叩了叩桌面, 他们反应过来,把烟盒、火机收起来, “噢噢, 忘了有女士在了。”
“弟妹会打吗?”
孟水意摇摇头, “不太会。”
柏舟说:“想上去玩两把吗?输了归我,赢了归你。”
那堂哥怂恿说:“来吧弟妹, 我们打得小, 输了也不用心疼。”
这么的,孟水意莫名其妙就坐上了桌,每人手边都摞着一堆筹码,她小声问柏舟:“一个筹码是多少钱啊?”
“二十五十一百都有,你随便打吧。”
她看了一下数量,咋舌, 这一晚的输赢, 最小也是五六位数,这还不小?
柏舟坐在孟水意旁边, 手里拿着打火机,咔哒咔哒地开合着, 孟水意摸了牌,整齐码成一排。
她临时补了下规则,是祁州本地的打法,以前在高宴家的清澜阁看人打过。
牌小, 花纹暗刻, 涂得漂亮, 与普通的麻将手感都不同。
孟水意知道几种做牌的方法,但不太熟练,出牌前都要思忖片刻,柏舟并不予以指导,一副放任自流的做派。
打两圈下来,孟水意旁边的筹码“哗哗”少了一大半——一把一把地推出去。
有人笑说:“弟妹这是来当散财童子了。”
孟水意窘迫,她没有新人的好运加持,斗不过这群老狐狸,她拽了下柏舟,“你替我吧,免得被我输光了。”
“老幺的钱要是被你输光,也是一种本事了。”
无论他们怎么调侃,孟水意是不肯再上了。
“宝贝,你去找提香吧。”
“好。”
柏舟在她脸上亲了亲,既是抚慰,也是给他们看,他有多重视她。
孟水意和柏提香几个年轻的小辈待在一块,电视在放春晚,桌上摆着水果、糕点、零食、茶水,足够她们吃聊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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