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舟摩挲着那一小块皮肤,那个嵌在破舟里的Z,“原来我们这么有默契,原来你这么爱我。”
他形容自己是破船,而她也画了这么一艘破船。
她的意思其实是——
你是我的诺亚方舟。
柏舟拿开她的手,他的视角如神祇俯瞰人间,“宝贝,你很美,你也看看。”
孟水意已经深深溺在这两个字里,什么时候开始,他这样亲密地叫她。
她从未从这样的角度,端详过自己,也许它的确是极美的。
该多的,该少的,按照普世审美长得刚刚好,只是手脚过于纤细了,捏不出几两肉来,显得弱不禁风。
她莫名想到,他会不会像那些临摹人体的美术生一样,临摹过别人的身体。
“你画过别人吗?”
他好像一下就能猜出她心中所想,“画过雕像,没找模特。”
手幻化为画笔,她则是画布,他随心所欲,一点点地,勾勒着线条,涂抹着色块,仿佛找到了当年绘画的感觉,下笔如有神。
而被描绘的每一处,都留下异常的感觉。
孟水意眼尾都红了,沁出几滴泪来,催促他:“你别磨我了。”
柏舟手探到床头柜,摸到一盒,为图快,用牙撕开最外层的包装,三两下拆开一枚。
她不好意思直视他的动作,转移注意力地想:果然迟早要用到……
他俯低了,亲在她眼皮上,哄着:“宝贝,别紧张。”
“嗯。”
他的头发短,孟水意抱着他的头,摸到了头皮。没有哪一处没有冒出汗。
是暖气开得太热了吗?她难免想。
骤然间,又有哪户人家放起烟花,一瞬间,两人情不自禁地同时出声,被烟花爆破声盖住。
这件事,实在已经拉扯、拖延得太长。
当初,是孟水意主动,这次,似乎又是她。
果子挂在树上,经过阳光的洗礼,时间的培养,早已熟透了,可以采摘了。
所以除了紧张,她还有一种“尘埃终落地”的踏实感。
他和她两手紧扣,在她耳廓边呵气般地说着话。
“呜,我没有啊……”
她几乎是有些哽咽地说,泪盈于睫。柏舟无奈,耐心地,步步慢地,教她如何承纳,如何享受。
他是个好老师,她也是个好学生。教学相长。
朦胧间,听到他嗓音低沉地说:“我们一起颤抖,会更明白什么是温柔。”
半晌,她反应过来,是《红豆》里的歌词。
那一刻,他们真的在一起颤抖。
他们像匍匐在同一根绳上的蚂蚱,有人弹一弹绳子,连着地球、空气、时间,都随之颤抖。
屋里起了无声的龙卷风,卷走所有实质,唯留他们。
她的灵魂被震出来了,唯有这具凡胎,还滞留在人世间,对每一寸每一分细节产生感觉。
柏舟极致温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汗与泪,她仿佛蒸过桑拿一样,脸成了桃红色。
后来,孟水意被他放了下来。
她翻了个身,整个人像沙滩上搁浅的鱼,逐渐脱水、被晒干。
她似乎听到他在耳边叫着“宝贝”。
柏舟就这么用声音蛊惑着,让她陷在混沌里,不见天日。
孟水意微微眯起眼,有一种“初醒初开,天地初始”的恍惚感。
至于,他怎么喂她喝的水,替她清理,又怎么把她抱到客房,她也已经记不清了。
彻底陷入睡眠前,她脑子里只剩一个想法:还说没收拾,果然是诓她的。
作者有话说:
如果要问水意那个镯子多少钱,我之前看到一个冰种飘花的,400w。
第六十一章
◎次日清晨◎
第二天清晨, 还没天光。
孟水意是被烟花声吵醒的,她被柏舟套上了衣服,整个人蜷在他怀里。
她眯起眼, 抬起头看他,经过一夜, 他下巴生出青色的胡茬, 看着就扎手。
醒了, 却懒得不想动,蹭了蹭, 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继续趴在他胸口,又重新闭上眼,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再醒来,是感觉到柏舟在亲她。
孟水意觉得痒,伸手推他,咕哝:“好累, 你让我再睡会儿。”
他撩开她的头发, 露出她的脸,“今天不是要去路漫家吗?”
她挣扎了一下, 终于下定决心起床,不知道拉到哪儿了, 浑身都疼起来,“嘶”地吸冷气。
他替她揉按着。
她突然发现腕间空了,问他:“你摘了?”
“放在我房间床头柜上。”他按捏着她的大腿,“下次再做, 还是不要戴比较好, 会硌到。”
“……”
孟水意穿上昨天的衣服, 去洗漱,从镜子里看到他的身影,含糊地问:“你胡子刮了?”
“嗯,扎到你了?”
“那种手动的剃须刀,容易用吗?下次我想帮你刮。”
柏舟笑了笑,“行。”
她用温水冲着脸,最后用干净毛巾擦掉水珠,他牵起她的手,“走吧,我煮了酒糟圆子。”
“我还以为你守在那儿,是有什么话要说。”
“没有,就是想看着你。”
下楼时,柏舟说:“你拿我手机,就为了发条朋友圈?”
“你看到了?”
“早上才看到,被消息轰炸了。”
孟水意发的东西也很普通,也就是一句“新年快乐”。
问题在于,配图用得颇有心机。
当时看烟花,她拍了很多照片,还趁他不注意,拍他们脚下模糊的影子——是一对的。
明眼人一看便知。
她叹了口气,说:“你的情敌被我解决了,我的情敌依旧得我自己来解决。”
“这你可不能冤枉我,我从来没摘下过。”
他摊开左手,亮出他中指指上的戒指,那象征着订婚或恋爱中。
“而且,”他又说,“你可没有什么情敌,梁倩慧不是,其他人更不会是。”
孟水意故意捏着嗓子说:“柏先生,看来你在我出国的时候很洁身自好呀,需要奖励吗?”
“晚上再找你讨。”
“逾期不候。”
她说着要跑,柏舟把她捞回来,贴了下她的唇,“好了,我要了。”
柏舟盛了一碗小圆子,里面还撒了干桂花,碰碰碗壁,才递给她,“已经不烫了。”
孟水意吃着,说:“我要回家换套衣服。”
“好。”
她又问:“你准备东西了吗?”
“买了,放在车尾箱里。”
见她吃完,柏舟接过碗勺,拿去洗了,才和她一起出门。
今年大年初一下着冷雨,空气湿得,仿佛伸手掬一把,就是满手的水。
出门才一会儿,孟水意手脚的温度就开始减退,没一会儿就变得冰凉凉的。
柏舟想焐也很难焐热,她说:“可能是小时候落□□弱的毛病,一到冬天就这样,也不影响什么。”
他忆起旧事,“我妈刚生下我时,我身体也弱,经常去医院,她更是没坐好胎,才年纪轻轻就去了。”
路婉早年身体是不错的,为了生柏舟,遭了不少罪。
所以柏舟当初宁肯放弃前途,也要回西潼照顾她,他不能不说,她身体的衰退,与他有关。
他担忧地揉搓她的手,“年后找营养师,给你补补。”
“你才是,别那么熬夜。”
“今天抱着你,我睡得特别好,这几年都没有睡得这么好过。你以后监督我,行不行?”
孟水意猛地抽出手,打了他一下,“你真是换着花样地哄骗我。”
“我几时骗你?”
“你……”她想起凌晨时分的事,脸红了红,撇过眼,不接茬了。
他莞尔,捉弄似的问她:“我还没有问你,喜欢吗?”
孟水意不答,柏舟又追着问:“你还记得你昨晚叫我什么吗?”
她恼羞成怒地说:“柏舟!不准再问了!”
他揪了下她的鼻头,“你现在气得像只小河豚。”气鼓鼓的,又很可爱。
“你才像河豚。”
叫他什么?她又没断片,当然记得。
她一会儿叫他柏舟,一会儿叫他小舅,颠三倒四地说着求他的话,不知是让他快点结束,还是慢点。
凌乱地纠缠,又是凌乱地叫唤。
不堪回想。
路上,孟水意给路漫打电话,说:“妈,我快到了。”
“哎,好嘞。你叔叔已经把菜备好了,等你来了就可以开始做了。”
“那个……妈,”她的指甲抠着包上的搭扣,“我跟你说件事。”
路漫被她郑重严肃的语气一吓,心头也跟着一紧,“怎么了?”
孟水意看了眼柏舟,手不抠了,好像和路漫面对面地,正襟危坐起来,“我今天要带男朋友过来。”
“啊?”路漫愣了,“你什么时候谈的朋友?”
“上个月。”
“这才一个月呀,这么快就带回来了?确定是他了?”
孟水意越解释,问题反倒越多,干脆说:“待会你就知道了。”
柏舟听完她说的,笑了声:“怎么不直接说?”
她收起手机,有理有据:“万一她不让你进门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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