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逾期 完结+番外 (岁见)


  卫泯无可奈何地笑了笑,从水房那边路过,温辞排在接水的队伍里,扭头看了他一眼。
  少年步履匆匆,目不斜视。
  远处蓝天白云,又是好时节。
  五月的最后一个周五,一班的体育课照旧,安城入夏后的气温忽高,课前的八百米热身煎熬又漫长。
  温辞跟林皎连走带跑,赶在最后一刻迈过终点线,两只腿像灌了铅,重得抬不起来。
  体育老师吹哨解散。
  她和林皎还站在跑道边缘,不远处过来几道身影,停下来跟班里男生打了招呼。
  林皎很奇怪:“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卫泯人缘还挺好,谁都认识,杨峥现在都跟他成兄弟了。”
  “是吗?”温辞看着那道身影笑了笑。
  “喂喂喂,我没有夸他的意思啊。”林皎揪着草坪上的塑料草,“其实我到现在想起来还会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感觉你们是完全不同的人。”
  温辞想了很久才说:“在没有认识他之前,我也觉得我和他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如果说卫泯是野蛮生长的荆棘,那温辞就是被花匠按照科学精确的数据培育出来的花朵。
  在她过去的成长认知里,一朵花该长成什么就该是什么样,它不会突然从一朵五瓣的花变成六瓣的花。
  也不可能从一朵红色的花变成一朵蓝色的花。
  但卫泯可以。
  他可以是荆棘,也可以是荆棘里开出的花,甚至是荆棘上的刺,他活得肆意、野性,不受拘束。
  “他让我很向往。”
  温辞向往成为卫泯那样的人,说爱是爱,说恨是恨。
  林皎怔怔地看着温辞,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话。
  隐约有一瞬间,她好像突然能理解为什么温辞会被卫泯这样的人所吸引了。
  因为没有,所以渴望得到。
  她发自内心地祝愿:“无论喜欢,还是自由,我都希望你能得偿所愿。”
  温辞笑着靠在她肩头:“谢谢你,皎皎。”
  不过在当下,温辞并没有想过改变和卫泯之间的关系,她原本是想等到高考结束,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开口。
  可偏偏人生处处是意外。
  温辞还记得那天,下午的时候天空忽然阴了下来,远处一声声闷雷,狂风乱作。
  卷子被吹得乱飞。
  她起身去关窗户,却不防夹到了手指,很重地一下,痛得她没忍住长嘶了一声。
  温辞起身去外边冲了冲手指,走到客厅拿出急救箱打算做个简单的包扎。
  柳蕙和温远之突然从书房走了出来。
  “手怎么了?”柳蕙走近了,很快判断出伤处的来源:“被门夹了?”
  “不是,是窗户。”
  “你那房间的窗户是有点涩了。”柳蕙跟温远之说:“回头你去看看。”
  温远之:“知道了,手没大事吧?”
  柳蕙说:“没什么大事,也没伤到骨头,喷点药包一下就行了。”
  温辞坐在那儿任由柳蕙操作,屋外的风更大了,从阳台吹进了客厅,温远之起身去关了窗户。
  窗户合上的那一刹,温辞听到了外面的闷雷声,低头一看,手上的伤已经包扎好了。
  柳蕙却还握着她的手没松:“小辞,爸爸妈妈有事跟你商量。”
  风声呼啸,带着诡异的声响回荡在客厅里,温辞蜷起手指,默默将手收了回来:“什么事?”
  柳蕙看向温远之。
  温远之跟着道:“爸爸学校的汉语言专业,明年上半年有自主招生的名额,我跟你妈妈觉得你既然都要读师大,不如就提前走自招,压力也不会那么大。”
  雨还没落下来,温辞却好像已经站在了暴雨里。
  她张了张唇,第一下竟然没发出声音,忍着异样咳嗽了一声才说:“这是通知,还是商量?”
  温远之笑:“当然是商量。”
  “那如果我说我不想参加呢?”温辞看看温远之,又看向柳蕙:“你们答应吗?”
  柳蕙唇角一抿:“不管怎么样,你都是要考师大的,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区别?”
  温辞扣着手上打着的结,没有说话。
  “是不喜欢这个专业吗?”温远之试图商量:“要是真不喜欢,等考进去了,大二也可以再换专业。”
  温辞只是摇头。
  柳蕙突然怒了,站起身说:“那你到底要怎么样?爸爸妈妈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你还要怎么样才算满意?”
  “什么是为我好?”温辞感觉自己被柳蕙点着了,她忽地站了起来,不受控制地说道:“你们问过我的意见吗?我满不满意你们又什么时候真的在意过?你们只不过是在打着为我好的旗号,去填补自己内心的恐惧——”
  “啪!”柳蕙的一巴掌彻底打破了母女俩之间摇摇欲坠的平静,她整个人都在颤抖:“这事由不得你选择。”
  “我不会去的。”温辞的半边脸已经肿了,却还是倔强地看着她:“就算你把我绑进考场,我也一个字都不会写。”
  “你——”柳蕙急促地呼吸着,眼眶通红:“那你就给我待在家里哪里也别去!一天不想通,你就一天别想去学校!”
  温辞咬紧牙关,感觉一口气压在心口,她忍了又忍,最后头也不回地回了卧室。
  关门的刹那,窗外雷声滚滚,暴雨落了下来。


第19章
  暴雨断断续续下了一周。
  柳蕙也真如她所说的那样, 将温辞关在了家里,她以为温辞会哭会闹,逼急了也许还会用绝食来反抗。
  他们已经做好了应对她的任何准备,可柳蕙没想到, 温辞不仅不哭不闹, 甚至一日三餐都比平时吃得还要多一些。
  她只是不说话了。
  不主动开口要什么, 他们问什么也不说,只是点头或摇头, 像突然哑巴了一样。
  “你这样是给谁看?”柳蕙没把她逼急, 自己倒先受不了,“你以为这样我们就会不管你了吗?”
  温辞还是沉默地喝着汤, 这几天她虽然吃得多,可人却明显见瘦, 气色也不比平时。
  温远之到底是更容易心软一些,拉着柳蕙进了书房。
  温辞听着他们刻意压低的争吵声, 胃里忽然有些犯恶心,起身跌跌撞撞跑进了卫生间。
  椅子倒地的声音惊动了柳蕙和温远之, 他们匆匆开门走了出来,听见从卫生间里传来的呕吐声,两人都愣住了。
  “小辞?”温远之走近了,敲了敲门板。
  温辞拉开门走了出来, 脸色苍白, 神情也有些木然, 也不管柳蕙和温远之, 拖着疲惫的脚步回了卧室。
  她也没休息, 只是跟往常一样坐在书桌前写试卷。
  温辞没想过用损耗自己身体去达到目的, 那是最不理智的行为, 她一样的吃饭、睡觉、休息。
  可情绪是无法控制的,生理反应也是无法控制的。
  她还是不可避免地消瘦了。
  那天,温远之在温辞房前站了很久,看着女儿倔强的背影,他在恍惚中好似看见了温仪的影子。
  那也是他用心疼爱过的孩子。
  可是最后,她还是走了。
  温远之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做了,这么用心地爱着难道还不够吗?
  他惶惶地站在那儿,忽然看见温辞好像拿了什么在手上比画,心头一阵大乱,“小辞!”
  温辞被父亲突然地出现吓了一跳,手上没注意,小刀在食指上划了一下,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嫣红的血滴在黑白分明的试卷上,像是地狱里开出的一朵花。
  “你……”温远之走近了才看见她是在削铅笔,可心头却始终盘旋着一团恐惧的阴云,“快出来,爸爸给你处理下伤口。”
  温辞没有反抗,也不想说什么。
  柳蕙被温远之地动静惊得从卧室里跑了出来,看到温辞手上的伤口,她眼眶立马就红了起来。
  温远之抢在她开口之前说道:“怪我,没看到她在削铅笔,吓到她了。”
  柳蕙不知是信还是没信,偏开头抹了下眼睛:“我来吧。”
  温辞像个布娃娃,由着他们摆弄,伤口淋了酒精消毒,温远之忽然抓住了她另外一只手,安慰道:“别看,一会儿就好了。”
  前年夏天,温辞跟褚让去爬山,意外中暑摔伤了腿,当时在医院处理伤口的时候,温远之也是这样抓着她的手安慰。
  温辞忽然鼻子一酸,却始终紧抿着唇没吭声。
  伤口不深,只是很巧,跟上次被窗户夹伤在同个位置,柳蕙依旧打了一个小结。
  “小辞。”柳蕙看着她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忽然也有些累了:“你要一直不跟我们说话了吗?”
  温辞垂着眸,依旧是沉默。
  柳蕙像走进了死胡同,前后都是绝路,她跟温远之有同样的恐慌,也有同样的茫然。
  温仪是她没法愈合的心病。
  温辞是她恐惧会发生的新伤。
  她忧心、焦虑,最终积郁成疾,彻底病倒了。
  温辞的心不是石头做的,看到柳蕙这样,她也不好受,整日整夜在床边照顾着。
  柳蕙抓着她的手,在睡梦里还在流泪。
  温远之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给温谨之夫妇打了通电话,没讲几句那边就要挂了说现在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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