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什么?”她到底还是虚的,也可能下床突然,猛然受他这番力道有些头晕目眩,两脚重心偏移,直往后退,背脊贴到冰冷的墙壁用力推开他,语气不耐,“剁下来检查?”
徐仑再三保证他和小敏只是朋友关系,相识微时,后来见她有困难,带到艺术馆做做,看看能不能把她带上正途。他说他就是看她可怜,做男人胯下玩物,这种不三不四的活就是青春饭,非长久之计,他帮个忙只是顺手,都是老乡。
很好笑。这些自诩成功的男人总以解救风尘女为己任,搬出的借口也无比正直,他们试图用自己的君子做派为盾牌,对女人的婚姻道德枷锁进行防护,殊不知,秦苒手机里有几十张他与小敏的亲密照片。
只是工作,别无私心。狗屁。
没有捉奸在床,但情愫爆棚是板上定钉。
她经历过,知道仅是眼神与呼吸,都足够婚姻里有色心没色胆的人高潮。
“你剁。”徐仑说着就解裤子,翻出抽屉里的瑞士刀,“我一切都是你的,每块肉都是你的,红的白的,每一滴都是你的。”
要不是亲眼所见,秦苒不相信男人为了证明这种虚无的“清白”会说出这么多可笑的话。
她双眼布满血丝,在这场婚姻车轮中耗尽了精力。换作以前,她肯定就原谅了吧。
这些出轨男人在求和时死缠烂打一如追求你,你当时怎么中招,现在还是怎么投降。
今天她真的割了他一块肉,但伤敌八百自损三千。“晚了。”
“宝宝。”他几乎在恳求。秦苒此人文文静静,犟起来十头驴都拉不回,他了解她,所以此刻真的什么方法都想求她原谅,“我真的没有,我不敢,”他掰开刀片往她手上递,“你看我哪儿不舒服就撇哪儿,真别这样。”两眼无神,一潭死水,他看得心疼。他借着酒劲使劲抱她哄她,在她脸颊嘬上重重的吻。
“不如你撇了我吧。”秦苒苦涩地冷笑出声来,两行眼泪扑簌簌凄楚流下,“我才真的想死呢。”
*
薛尔惜下班,经过小区门口,发现前几天装修的门店解开了施工布,正在测量灯牌宽高。
是一家宠物店。
她上前问正在做清洁的男人,店做宠物美容吗?
老板很热情地说主要做美容,也会看看病。“新店酬宾,办卡优惠。”
“谢谢,有需要我来。”
温柏义与薛尔惜还住在他爸妈名下的老房子里,因为离他们两人单位都近,所以婚后迟迟未搬入装修好的婚房。老房子的构造总是古怪些,客厅有一半朝北,不见阳光,如果不开灯,晴好天气也暗沉沉的。
此刻家里没人,冷冷清清的。
她打了个电话,温柏义术室的巡回护士接的,说小温正在手术,今天是他们组的手术日。
打开电脑工作了会,想起那宠物店,怕自己等会忘了赶紧拿出张便利贴,写下【小区门口开了家宠物店,洗澡还挺方便的。】
附近中大型犬洗澡的店在1.5公里外,因为不远,每次都带它走过去,洗澡费劲,走回来它就有些体力不支。
她是从来不惯泼皮,走不动就拖,路上跟一只闷狗吵架。
温柏义好声好气,走不动就抱,以致狗洗个澡,他湿成汗人,六十多斤的狗,说抱就抱,后来听到要洗澡,泼皮必须要他带着去。她说过他好几回,狗都养得这么娇气。
思及此处,她为自己没有耐心陷入失落,现在想抱抱那只胖狗都没机会了。
当然,她从来不会像温柏义一样,沉默地任自己沉浸在无用情绪里,她飞快掀页,开始加班。
温柏义和同事在办公室吃完了手术餐,回家九点多,今天没有急诊但也比较晚了,匆忙洗漱,房间里有健身操的背景音。
他看了会文献,等到睡前吃安眠药,去厨房取水,终于看见了那张便利贴。尔惜用去日本旅行时买的冰箱贴,将便利贴贴在了醒目位置。
温柏义站在厨房,兀自发呆,高大的身影把半盏厨灯的光都遮了去。
他想到秦苒想去本州岛,而这个冰箱贴就是在秋叶原买的。
“干嘛!”尔惜由房里出来,看他捏着纸条,狭长的单眼用力剜他,“这纸条是我写给泼皮的!”
温柏义将它叠起来,“行,我今天梦里捎给它。”
她见他终于开起玩笑,松了口气,嘴上倒不饶他,用力一哼,“昨天还不理人!”
薛尔惜额角的汗直往下淌,温柏义伸手帮她揩汗,“跳得汗涔涔的。”
“汗涔涔?”她嫌弃地拍开他的手,“温柏义,你现在很有问题,这种词你哪儿来的!”
他表情一僵,舌尖打鲠,“看书……看到了……”
“什么书呀。”下一秒,尔惜担忧地捧起脸,左看右看不对劲,“你不会后面要出家了吧。”
温柏义盯着她,欲言又止。
是夜,无眠。
温柏义翻身时吵到了薛尔惜,她迷糊咕哝,“你的睡眠药不管用吗?”
他抱起被子,往客房去了。
第20章 04 奔驰
秦苒的朋友圈多是日常, 逛花市、喝咖啡、扫荡文具店以及买书。有几张她的先生露了个身影,没有结婚照或者纪念日的庆祝。
只从朋友圈能看出她是个幸福且低调的人。她在南澳岛的一系列名牌高奢,均没有在朋友圈的照片中刻意展示。
凌晨两点, 她通过了温柏义的好友申请, 跳出对话框时温柏义刚跟主任发了条消息,说早上交班请假。这个点发消息, 理由也不需多言。
【睡不着?】他想了想,发去问候。
【肚子痛。】术后医生说会有几天疼痛, 且不建议她驱车回家, 离开时她自觉身体无不适, 此刻深夜袭来, 倒也不意外。一波一波,忍耐着, 把小腹想作是沙滩,迎接浪涌拍打,如此, 痛竟也挺美好。
在微信上收到私聊温柏义的对话框,颇有些惊奇。但承了这么大这个人情, 还不加好友, 她自己都说不过去。
【痛得厉害吗?】
【还好。】
温柏义翻阅相册将秦苒缺席的那天——南澳小分队的照片发给她, 【缺你。】
秦苒将每一张面孔放大, 惋惜道:【可惜。】巨大的风车在7人头顶旋转, 远处的风车小小成只, 像幼童手里的玩具, 俏皮地猫在染料打翻的烟霞里。每一个人都笑得很开心,除了明明和温柏义。明明他笑起来牙丑,少年虚无的自尊心迫他摆酷脸, 温柏义倒是反常。
【你说的对,没有人去了南澳岛会不爱上那里。】秦苒反复看这张照片,涌上温暖,腹痛都缓解了不少。
发出之后她思量到不妥,掩耳盗铃地撤回了。温柏义眼睁睁看着那句话弹出又消失,犹豫片刻后没有回复。
城市对人类天性的规训之深,几乎渗入一字一句一撇一捺。他们都找不到在南澳岛自由呼吸的感觉了,其实在离开之前就意识到了,只是温柏义没有想到自己产生了挣脱的欲望,他突然想回去,看看太阳也好。城市的日出日落,是片状的,需要找各个角度拼凑,实在没意思。
又吃了一颗睡眠药,刚陷入昏沉,天就亮了,尔惜在客厅清零哐啷地收拾东西,感觉脾气起来了。
“开庭?”他揉着眼睛打开门,“又什么东西找不到?”
“啊?你醒了?”她闪过不好意思,又着急道,“我真的是疯了,我那支口红找不到了!”她出庭的lucky玫瑰。
“上次什么时候涂的?”他将茶几的竹篮端出,丢在台面,一个个小物什翻给她看,拎出两只口红举到她眼下,“哪个?”
“天哪!老公我爱你!”尔惜老高一个人,一下蹦到他身上,用力亲了他一口。“真有你的!我怎么会有这么贤惠的老公!”
温柏义木着脸点头,“知道了,去吧,一切顺利。”
“你今天休息吗?”尔惜涂上口红,用手指点开抹匀。
“晚点去。”
他如常走回房间,看着陌生的床铺造型,才想起自己在客房睡的。离开主卧时,瞥见了她的纸条,喉头颤抖了一下,一拳头砸在了那张桌上。
门砰地合上,震得老房子墙缝都开大了些。
她倒是还记得泼皮,泼皮临终无法进食进水的那阵,她和那个律师感情极速升温,整夜加班,夜不归宿。由于信任,他没有问过。
温柏义能感觉到他们都在的时候,泼皮心情好一点,眼珠子也动得活泼些,便催她回来。
直到在宠物店门口撞见他们,他才知道尔惜为什么变了。
她当然爱泼皮,那是他们一起买的、养的狗,但是她却在它最后的时光里,一刻都挨不住,疯狂地要和那个男人在一起。
火化后,骨灰装在小瓶子里,他和她从那家泼皮洗护的宠物店一路走回家。
路上,他突然开口问她,“十岁那年你爸出轨,没给你过生日,你和你妈坐在蛋糕前哭,你跟我说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稍作停顿,“还记得吗?”
“啊?”她没想到他会提这件事。
温柏义转身,硬成石头的心在看到她猩红的眼睛时,又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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