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绵·绵·的声音从耳朵一直钻进心口,她在推拒他,偏偏又用了这样惹人怜爱,惑人痴魔的姿态。
言霆撑起身来,一手轻轻细细地抚过她的脸,至唇边方将将停住:“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他的声音低沉,偏又带了让人骨软的沙哑。秦诺偏过头去看着他置于自己脸边的手,一张脸红得如烟似霞。
“没有。”秦诺无比地后悔自己方才的矫情,他那时候好像只是单纯地问一问,是她想多了,想岔了,才把事情掰到了这个地步。
二人夫妻多时,他某些时候的神情和语气她已经极为熟悉。这会儿她想乖乖和他好好说话都晚了,他便是不舍得真正碰她,这样逗她疼她一回也让她很有些受不住。
“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决不能瞒着我,知不知道?”
秦诺忙忙点头:“没有了,再没见红了,你别担心。”她抿了抿唇,两手轻轻·抵·在他的·胸·口:“我困了,想睡觉,等下午蜜糖百合做好了你再叫我起来。”
“只有这种时候你才会乖。”言霆到底忍不住亲了她的嘴。他托住她的脖颈,大拇指轻轻摩挲着颈上细嫩的肌肤。他常年弓马,武茧粗糙,这么碰在她最脆弱的地方,让她整个人也忍不住跟着轻轻打颤。
看她挣扎着要躲,言霆红着眼轻咬了她一口,而后又温柔·狎·昵·地耐心哄慰。
“好乖,宝贝好乖。”言霆伏在她颈侧,不教她看见自己此时凶狠狰狞的目光。纵然未看到,他也知道自己在这种时候,在抱着她时会是一种什么模样。
言霆想起章岳今日的叮嘱,好容易才从血气上头的昏涨中找回了些理智。他苦笑一声,侧首吻去她眼角泪光。
无论两人如何亲密,他总是仍嫌不足。他要这个人,不止迷恋她的身子,更贪恋她的魂灵,贪恋她的生生世世。
他想看她为他神魂俱失,迷乱颠倒,看她为他哭,因他笑,想让她只能依赖他,片时都离不得他。
他知道这种念头已然不只是心动之情,男女之爱。他对她生了偏妄,生了痴魔,他为她入了魔。
言霆将她包在被子里,自己侧身轻轻搂住她。
他爱她,所以可为她痴狂难抑,也可为她收敛疯狂。
秦诺的脸仍是红的,连着耳根,烧成一片,半晌也未见消减。
其实方才他并没做多么过分的事,比起从前,今日的亲昵的根本算不得什么。毕竟从前大多时候,她都觉得自己要被他一口口吃了。
可他方才望着她的目光一直在她脑中挥散不去。他连句过分的话都没有说,但那种目光却让她羞窘的承受不住。
“言霆哥哥,你要不……要不去那里睡。”秦诺侧头躲开他过于灼热的气息,她心里有点慌,又有点心疼他:“离我远点就好了。”
言霆覆额无声苦笑,动也不敢多动一下。
“我们还有多久才能进京?”秦诺尽量寻着正经事来说,她绞尽脑汁,一时也想不起几个自己能说清的正事。近来过得太过糊涂,脑袋还晕晕乎乎,除了吃和睡,她一时也寻不出个要事来帮他转移心神。
“我这次上船还能喝安神汤吗?要是到时候太难受,孩子不会有事吧。”
“走水路,转陆路,秋尽之前可至。”言霆呼了口气,到底是觉着平静了些许:“没事,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
秦诺见他似乎是没什么异样了,便松了口气,卷着被子往他身边·蹭·了·蹭:“其实我想吃山楂。”
言霆无奈地张开手接住这个稀里糊涂的小宝贝,自己也不敢贴她太近:“先吃葡萄酸杏这些好吗?”
秦诺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很无理,可这会儿她就和着了魔似的想吃山楂,用糖卤出来,酸酸甜甜的,再稍冰一冰,想想就要流口水。
“可我想吃。”秦诺只露出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可怜巴巴地和他撒娇:“就吃一颗,求你了。”
若是旁的,就是上山下海言霆也要想办法给她弄来,可孕子之时本就不宜多食山楂,更别说她如今的身子比普通孕妇更加虚弱。山楂这种东西,他实在不敢教她尝。
“那要不你吃了然后让我尝尝……”秦诺着急起来便口不择言,说完了才窘得把脑袋藏回了被子里。
前些时候她实在想吃些言霆不教她碰的东西,言霆为着哄她,自己吃了,骗她亲过来尝尝味。
这个小馋鬼还真上当,亲过来一通胡闹,只是后头把言霆·撩·拨得不轻。
“你个小坏蛋。”言霆抱住她起身,顺手提了一壶凉茶灌了满嘴。好歹是把喉间心口的燥意平了平,才伸手去刮了刮她的脸蛋儿:“今晚我们宿于下一个镇上,到时就给你尝。”只要这小宝贝到时别哭就好。
第93章 软肋 她总能轻易让他……
一路都是天朗气清,无风无浪。许是做了母亲,下意识地便要保护自己的孩子,除了开始几日略有难过,这一路上秦诺对水的恐惧已经消减了很多。
如今这艘船的华丽舒惬算是秦诺生平仅见。原本为着安全,他们是应当一路轻装简行,避免为人注意的。可如今定王入京,再有意隐匿消息也总是不免引各方注目,言霆心急赶路,索性便将架势摆足了,让人不敢冒犯,如此,也能更好地保护秦诺和他们的孩子。
秦诺知道这一路不会十分太平。饶是这天下王侯都忌惮定州言氏的权势,可功名富贵催逼,他们是不会消停歇心的,一旦他们一行露出丝毫破绽,虎狼豺豹便会一拥而上,饮血吞骨。
江面开阔,青山夹岸,过往的阴霾渐渐离她远去,游山玩水的舒惬安谧也便渐渐转了回来。
秦诺凭栏而立,面上看着镇定,两手却紧紧抓着言霆的衣袖,僵着身子动也不敢动。
“有我抱着你,不会掉下去的。”言霆自后拥着她,好笑地低头在她耳朵上亲了亲:“往下看看,没那么可怕。”
秦诺深深呼了一口气,咬唇微微垂目往下瞧。先时尚好,可盯着那江水久了,她便觉心口发闷,慌得厉害,仿佛有什么狰狞可怖的东西要从这看似平静的江水中破流而出,吞人噬骨。
“有我在,糯儿不怕。”言霆抱紧她,与她十指相扣,一遍遍亲吻着她紧闭的眼:“都过去了,没有任何人能再伤到你。有我在。”
他的怀抱安稳可靠,这温暖由骨及心,渐渐驱散了她心口的冰凉恐惧,让她慢慢暖和了起来。
那些黑暗绝望终究只是昨天,她不会再困于往事心生忧怖,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
见她慢慢放松了下来,言霆才搁下了将她抱回船舱的念头。他拥着她慢慢后退,离长栏远了,方哄着她睁开眼睛:“我们慢慢来,今天这样已经很好了。”
秦诺缓了口气,回身偎进言霆怀里。等她平复了心绪,才抬眼道:“你今后一定是最好的爹爹。”
言霆挑眉看她,拧了把她的脸蛋儿。
秦诺笑嘻嘻地躲了躲:“定王殿下又耐心又温柔,哄孩子肯定更加拿手。”
言霆叹了口气,虽然皱着眉,脸上的笑却藏不住。他的确会爱他们的孩子,可他此生所有的耐心和温柔都只能用在她一人的身上,旁的,他着实没有那么大的心思。
他自知薄凉,唯有面对着这块心头肉,才有着超乎寻常的偏执和疯狂。
“王爷,王妃,后头有船跟上来了,船主是袁通。”
听到这个名字秦诺下意识地觉得不舒服,她皱了皱眉,把自己使劲往言霆怀里挤,等觉得自己十足地温暖和安全了才道:“他还活着呢,命挺大的。”
当日定州之乱多半与袁通有些干系,纵然言霆一直瞒着她,可她还是知道了些关于袁通的事。
袁通与人勾结,意图投·毒·搅乱定州,也因着这药毒,秦诺旧疾复发,才落得如今生死一线的下场。只凭着袁通的丧心病狂,言霆就不会轻易放过他。
言霆向船后看了看,显然对于袁通能够逃得命来同感意外。
侍卫明显没把话说尽。言霆没有再问,而是笑着低头想把秦诺先哄回房间再议其他。
“你们又要背着我嘀嘀咕咕了。”秦诺噘着嘴一路嘟嘟囔囔往回走:“你总蒙我,我难道看着很傻吗?”
言霆被她的表情逗得笑出声来,眼见着要把人惹得炸了毛,他才握拳抵唇掩住了笑意:“这些人的事杂乱纷扰,都不干净,我不想让你听。”言霆说着轻轻抚了抚她的肚子:“况且我们的孩子已经慢慢长大了,对外界有所感知,你想让他也来听听这些事吗?”
秦诺鼓了鼓脸斜眼看他:“可你前几天不是这么说的。”
言霆一怔,继而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事。说到这个,他轻轻挑眉,弯腰把她抱起大步回了房。
“你那时候说孩子还小,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的。”秦诺扯住他的脸,不高兴地和他翻旧账:“你就骗我吧。”
“那时候不同。”言霆抱着她直接坐到罗汉·床·上,拿了块奶香蜜饯来喂她:“那时候天晚了,我们的孩子也睡了,而且我们说话都轻轻的,他怎么会听到,他更不会知道那是爹爹在疼他的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