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族长肯定要来找你。”秦诺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皮,斜眼看向言霆。
言霆掐了掐眉心,一把抱起她往内室走:“我一会儿戴着帷帽出去,且族长心中有数,不会带不该带的人来。”
“最好是。”秦诺扁了扁嘴,伸手捏了捏言霆臂上的肌肉,然后又捏了捏自己的。
“喜不喜欢?”言霆将她安置好,握过她的手直直看着她的眼,带着她的手探到了自己的衣襟内。
“呸。”秦诺脸上发红,哭笑不得地往床里滚:“哪有你这样的。”
“我怎么了?”言霆松了她的手,任她向后躲藏,自己仍旧小心护着她的腰身,一点点把她·逼·到·床·角。
秦诺伸出脚·抵·在他的肩上,目中带着些讨饶的神色,却并不敢和他对视,眼里分明带着情意,却偏偏羞怯心慌,虽是推拒,却更牵动人的心肠。
“你可是王爷,一会儿还要运筹帷幄,掌握大局,怎么能白日……白日那个什么呢?”秦诺咬着唇,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有道理:“万一一会儿族长来了,你这样子怎么像话。”
言霆握住她的脚腕,低头温柔地亲了亲,秦诺下意识一抖,撑出的气势全没了,在这些事上头,她从来都不是他的对手,且天长日久的信任和依赖让她根本就难真正对他生出抗拒的心思。
“其实我有个很严肃的问题要和王爷说。”秦诺脸皮厚不过他,可她能制他的法子也多的是。
言霆看她这副一本正经的可爱模样就想笑,他把她的脚捧在怀里,觉触·手生凉,眉头下意识地便蹙了起来。
秦诺看他分明还没歇了心思,却能为着她脚凉便一脸认真地给她暖脚,方才升起的那一点捉弄的心思也散了。
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秦诺清了清嗓子,先把自己的态度摆起来。她扁着嘴往回收脚,言霆也便由得她坐了端正。
“我已经吩咐江澜从外集了些药材回来,方子是章先生开的,咱们每天一起喝,你也要注意身体了。”
言霆抬手按了按眉心,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气:“所以糯儿觉得我该补身体了?”
他一脸不敢相信的模样,难得露出了几分毛躁的表情。秦诺忍住笑,试探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不要讳疾忌医嘛,我不是说你虚……”秦诺看着言霆似笑非笑,隐约有些咬牙切齿的模样,很识趣地往后挪了挪:“是你照顾我太辛苦,鬓边都生白发了……”秦诺讪笑着住了口,觉着这回恐怕是真把人给惹急了。
言霆挑起她的下巴,不由分说地亲了下去,等把人亲的呜咽求饶了,他才摩挲着她的唇稍稍退开:“再说一遍,谁需要补?”
“我我我。”秦诺赶忙举起了手:“我需要补,定王身强体健,比狮虎还强。”她轻轻哼了一声,不甘地道:“不带你这样借题发挥的。”
“不用听章先生那一套,大夫嘛,他那习惯素来如此,没病也得弄点药来给人吃,也就你这个小傻瓜听他糊弄。”
“我看先生说得挺有道理的。”秦诺坐起身,一点点挪到了言霆的怀里去:“可你真的太累了,就算是陪我嘛,咱们一起吃一点,补药不苦的。”
言霆一腿微屈,低头刮了刮她的脸蛋儿:“你这是哄我?”
“对啊,我哄哄你,那你听话吗?”
言霆的指尖一点点描摹过她的眉眼,目中全是醉人的温柔:“就这么干哄?”
“那你还想怎么样,定王殿下,做人要知足哦。”秦诺张嘴咬住他的指尖,被他作弄得不住地躲:“你就想坏心思,一点也不听话。”
言霆被她逗得直笑,看她这一本正经小样儿,就忍不住想逗她。
“喝补汤也成,但这喝法就得听我的了。”言霆勾起她的下巴:“你答不答应?”
秦诺怀疑地看了他半晌,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红得像三月枝头的桃花。言霆眸光微动,抬臂让她靠近自己:“想什么呢,羞成这样。”
秦诺绷住了表情,紧紧抿着唇瞪他:“药得好好喝,不能……不能当玩笑,你是要和我白头偕老的,你忘了吗?”
言霆微怔,继而阖目无奈一笑。
白头偕老啊,这小丫头真是会拿捏他,只这四个字,就让他不能不收起所有玩笑心思,用最郑重虔诚的心思来对待喝补汤这件事。
“雪原茫茫,其实我知道你几番踌躇都是怕再往里走,不知深浅安危,我的身子会承受不住,对不对?”
言霆摸了摸她的脸,一时没有答言。
“章先生都说我的身子好多了,而且如今我能吃能睡,胎像稳固,已经没什么大碍,等崔济到了,咱们就依着原本的安排行事即可,你在我身边,我一定不会有事。”
言霆一生,从未尝过如此的软弱和惧惮,但如今,他权衡再三,都寻不到一个能全然护住她的法子。
“你我生死同心,即便……”秦诺认真地直视着他的双眼:“即便将来到了无可奈何之时,我也都无憾了。”
言霆摇了摇头,笑得很是难过:“那我怎么办呢?”
“我不会离开你的,就算……就算阴阳两隔,我也会一直跟在你身边。”秦诺不欲言霆难过,说了这话立刻亲了他一下,又振作了精神道:“况且我不信自己命当如此,我有你,有我们的孩子,如今还有活下去的机会,我不会认输的,你也不要再担心,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力,剩下的,但看天意。”
言霆看着秦诺一双眼明亮且满是希望,自己心口也仿佛被缓缓注入了一股暖流。他叹了口气,笑道:“我的糯儿总是比我勇敢。”他紧紧拥住她,纵容自己这片时的脆弱:“不许离开我,知不知道?”
“永远不离开。”秦诺轻拍着他的后背,支着身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可靠:“我是你的妻子啊,我们拜过天地的,星月为证,永不分离。”
江泠在门外徘徊多时,响动大的秦诺都有所觉。她像哄一头受了伤的大老虎一样抱着言霆摇了摇:“去理事吧,我估摸着是宛兰族长到了。”
离开温柔乡,言霆身上半点温和都不剩,宛兰族长活了大半辈子,如今见着这个小年轻,纵然不愿,也总显出了一股弱势和臣服。
“我已经说过,贵族献出雪玉兰,我会为你们解决族中之难,如今这些事,族长怎么说?”
族长自知这事是族里理亏,他长叹了口气,浑浊的双目中满是无奈。他从袖中拿出一个玉瓶,满目不舍地将其郑重递到言霆面前来:“这是数百年来雪玉兰所结的唯一一颗果实,我族将它炼成了这一点凝露,如今,我把它献给王爷作为赔礼,还望王爷救我族中数十人命。”
第120章 倾心 我一直爱你
言霆直到深夜才回到了他们的居所,秦诺睡得浅,一点响动就让她立时掀了被子起身出来迎人。
“你喝酒了?”秦诺扶过他,敏感地从他身上嗅到一丝仍带着水汽的酒味。
言霆已经沐浴过,见她仍能嗅出来,怕招她难受,便先扶她坐好,自己往后躲了几步,拿了浓茶来解味。
言霆并没喝醉,但秦诺总觉得他的眼里沉着一股极为深重的情绪,就连她看了,也莫名觉到了一股压迫和危险。
“言霆哥哥,你怎么了?”她心里急得要命,也担心得很,从她有孕,他几乎没碰过酒,今日却喝的一身酒味回来,那必是有不能排遣的烦忧。
今日宛兰族长来后,言霆便很快带人离开,秦诺本就猜测良多,这会儿见他如此,几乎是立刻确定他心里的事与自己有关。
“没事。”言霆笑了笑,目中的情绪似乎散了许多:“我去外头散散,过会儿就回来。”
“不许去!”秦诺有点儿恼火地起身去拽他,言霆忙将她扶好,无奈一笑:“怎么了,不喜欢我喝酒,生气了?”
“你今天遇着什么事了?和我有关,和……雪玉兰有关是不是?”
言霆片刻的怔忡已经让秦诺得到了答案。她缓缓呼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颇为轻松:“怎么了,是拿不到雪玉兰了吗?”
“自然不是。”言霆的话答得很快,眉头也微微锁着。秦诺抬手抚过他的眉心,叹了口气道:“你太紧张了,出了什么事,能告诉我吗?”
言霆喝了不少,但他心里想什么,脸上素来都看不出,眼下若非嗅到了他身上的酒气,秦诺也瞧不出这人已经喝过酒了。
“言霆哥哥,我们说过的,尽力而为,此生无憾。”秦诺心里酸痛不已,拉着他走到床边给他更衣擦脸。
“你坐,我自己来。”言霆半晌才回了神,将秦诺抱到被子里安置:“没什么,别担心。”
“我不担心。”秦诺等他躺进了被窝,方在他怀里抬起头来,摸了摸他的脸:“我不担心旁的,我只担心你。从来没见过你这样。”她笑得有些苦涩:“你在我心里是无所不能的大英雄,可我好像把我的英雄拉下云端,带给他太多的悲伤苦痛。”
“不是。”言霆低头亲吻她的额头,他手足无措,眼里是很深的伤心:“别这样说。”言霆抱紧她:“你后悔爱我,后悔来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