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每天都在吃醋》作者:何堪
文案:
曲思远后知后觉自己居然有个追求者,追求者还是个醋精。
醋天醋地无所不醋,偏偏还不承认。
曲思远:你喜欢我?
江远路:不可能!
曲思远:吃醋了?
江远路:做梦!
“您叫远路?我就叫思远呀!钦慕已久,三生有幸!”
父亲突然离世, 曲思远被迫回乡创业,
见缝插针地拍投资人马屁。
不料,却惹上一生都甩不脱的麻烦。
(管天管地投资人vs桃花眼创业小老板)
一句话简介:又吃醋了!
立意:青春不离乡,振兴正当时。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曲思远,江远路 ┃ 配角:霍见深,曲毅,李浩然等 ┃ 其它:滑翔伞,扶贫,乡村振兴,新青农,逆风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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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吃醋了!
“曲思远,花心遭天谴!”
那顶草绿色的单人滑翔伞上天之后,伞衣上鲜红的大字就清晰地显露了出来。
风自对面吹来,吹得伞衣鼓胀而舒展,也吹得那行大字张扬狰狞。
在起飞坪上等着试飞体验的客人们纷纷掏了手机来拍照,就连拿着自拍杆的带飞教练,都忍不住悄悄拍起了小视频。
曲思远活了二十多年,也不记得自己惹过什么桃花债,学长李浩然人又不在这儿,面上装得毫不在意,嘴角甚至还噙着笑。
不就是个小玩笑嘛,她开门做生意的,难道还哭给人看?
再说,可能只是巧合嘛。
人一旦脱离了地心引力的束缚,飞了起来,就特别容易做出格的事。
上天求婚的有,上天控诉渣前任,也非常正常嘛。
就是好死不死,被骂的人渣和她这个小老板重名了!
那位头顶绿油油的滑翔伞飞行员,技术是真不错,飞了老半天了,还在半空中不高不低地飘着。
左飘飘,右飘飘。
飞过了水库,飞过红树林。
好不容易靠近降落坪了,借着风力和技术又回到了靠近起飞坪这边。
三百六十度不间断无死角地展示着那行大字,跟举横幅蹲人门口控诉似的,迟迟不肯落地。
我的面子事小,你的生命无价啊!
曲思远倒不介意他在发泄一会儿,就是怕人出事。
即便他签了免责协议,即便没带自己基地的装备——这也是一条人命不是。
她越看越是心焦,最后终于憋不住回头去找自家仅有的三个带飞教练的头头——总教练兼大股东江远路。
“小江哥,能不能先把人劝下来,太危险了呀!”
江远路刚随着运客的车子上来,摘了帽子、墨镜、头套,面无表情地看她:“你心疼?”
“不是,他在上面飞了一个小时了啊!”曲远路不得不把事态的紧急给他阐述一下,“这要闹出人命来,可不是开玩笑的!”
江远路把东西一样一样整理好,收进背包里。
曲思远无奈,自己找了个扩音喇叭,举着冲到悬崖边开始喊话:“金志杰先生,金志杰先生,爱情固然美好,生命更加珍贵,您先下来,我们好好聊一聊……”
江远路侧着头听着,手指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手里的墨镜盒子。
光是听着,就觉得不能忍受。
但他偏偏还没有生气的立场,负责开车的曲毅没心没肺地感慨:“还、还是你们城、城里人会玩,女、女孩子都这这么潇洒!小曲老板平、平时,完、完全看不出……”
不知是风向改变飞行条件不允许了,还是曲思远的喊话终于起了作用。
那绿伞到底还是慢悠悠地,落到了降落坪附近的草地上。
落地太急,伞衣飘落到了前方,和一从矮灌木缠在了一起,看着萎靡而凄惨。
曲思远松了口气,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
但等她回过头,却意外地发现,除了两个等着试飞体验的客人,自家的带飞教练们居然全都不见了。
“人呢?”
她莫名其妙地往游客中心走,屋里屋外走遍,也没一个人影。
曲毅哭丧着脸进来:“别、别找了,江、江远路把人都带走了。”
曲思远:“?”
“他、他说……你这么花、花心,做事也不靠谱,懒得管你了。”
曲思远:“!!!!”
第2章 缘起(一) 呵呵
事情,还要从一年前说起。
彼时父亲曲建设车祸刚刚去世,他在峒乡投下的近千万也还没回收任何利润。催债的人,却源源不断地开始登门。
曲建设是典型靠知识改变命运的农家子弟,大学毕业后就娶了城里姑娘程芸,靠着互联网起飞的风口,成为了S市成千上万的高级码农之一。攒下家底之后,年纪也大了起来,社会责任意识觉醒,辞了工作,在老家峒乡注册了一家创业公司,花了一大笔钱搞滑翔伞基地、生态农场、和茶文化疗养中心。
峒乡底子差,他大部分钱还都投在铺桥修路上,压根没开始盈利。一朝大厦倾倒,差不多就成了个空壳公司。
这笔钱里,既有他们家多年的积蓄,也有他向朋友、同学乃至银行借的款。
曲思远和母亲不得卖掉了房车还债,操办丧事不过一星期,还钱路却似漫漫无期。
这天下午,尖锐的门铃又一次响起。
母亲程芸苍白着脸,惊惶地看向曲思远。
曲思远见母亲站都快站不住了,劝道:“您好几天没睡了,去休息吧,我去应付。”说完,推着程芸进了主卧。
她等卧室关紧了,才走到玄关,透过猫眼往外看。
门外的人非常高,穿着普普通通的T恤牛仔裤,帽檐压得极低,遮住了大半张脸,显得阴沉而寂寥。
门铃一声接一声,规律而执着。
曲思远瞥了眼鞋柜上方的网球拍,隔着门问:“您找谁?”
“这是曲建设家吗?”
得,又是来要钱的!
抱着万一之一的希望,她糊弄道:“他人不在。”
其实也不能算撒谎,人去世了,当然也就不在了。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她们也实在被逼得太紧了。
只要再多给一点时间,再多给一些缓冲……曲思远胡乱想着,外面的人终于抬起头,露出半张苍白的脸。
“我知道他不在了,我是他朋友,叫江远路,想来探望一下他家人。”
他的鼻梁挺拔,嘴唇很薄,眼睛仍旧藏在帽檐的阴影里,下巴被走廊声控灯照着,仿佛某种出鞘的利器,又像水田里过季的茭白。
了无生机,却执拗难缠。
江远路!
那个借了他爸三百万的大债主人!
曲思远吓了一跳,赶紧把门拉开:“您进来坐,外面热。”
江远路跟着她进了屋,在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摘了帽子,露出一张好看却阴郁的脸,刘海很长,几乎遮挡住了眼睛:“出事的时候,我人在外地出差,没能赶上江叔叔的葬礼,你们节哀。”
“谢谢您关心。”曲思远答得熟稔,神经却再一次紧绷了起来。
都是这样的开场白,再接下去就要询问她们孤女寡母的生活了。
“阿姨不在家吗?你们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忙吗?”
然后,该开口催钱……
“峒乡那边的情况,我倒是知道一点,你们……”
咦?!
曲思远惊讶地看向他,对方低着头,没什么表情。
但那姿势,无端让她觉得有些哀恸。
她这几天见惯了人情冷暖,早已经草木皆兵。虽然觉得对方不似作伪,但感情向来是容易消耗和变味的——借着他这一刻的脆弱,她眼珠子一转,趁机问道:“峒乡那个旅游项目……您感兴趣吗?”
江远路听出了她话中的暗藏的解脱感,心里不由自主地有些发冷,黑幽幽的视线隔着刘海看过来:“怎么?”
人走茶凉,连家人也要放弃曲建设的那些努力了?
曲思远却没留意到他语气里的寒意,她天生有股压不到的乐观劲儿——前几天被一堆陌生男人围着时,背脊全汗湿了,她也没按错U盾的付款码,甚至还记得把欠条一张张收回销毁。
如今见人肯坐下来同她好好商量,语气便不自觉带了点儿讨好,倒豆子似的把和母亲一起商量过的心思倒出来:
“我家的情况……房车都卖了,账户里现在也没剩下什么钱了,这套郊区的小房还是外公看不过眼腾给我们应急的,产权也没我们份,处置不了。我爸爸那公司在峒乡投了一千多万,虽然大部分用来修路了,路……也是修在项目所在区域内……而且场地租金还免了三年,您如果感兴趣,直接可以在这个基础上发展……欠您那三百万……我、我们就直接把公司过户给您抵债,成不?”
她语气真挚,额头却不断沁出汗珠,连按着膝盖的手掌都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江远路沉默。
几分钟之后,他站起来了身:“那咱们先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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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S市到峒乡,一共三百五十四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