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双目盈盈,泪光如星。
徐图之温柔地说:“是啊,晓涟,天舟说的对!你现在不该操心这些事,你操心也没用。这些事就交给警察去办吧。我们先回医院,好不好。”
小夏听话地点头。
徐图之又说:“天舟,还得麻烦你送我们!”“行!”纪天舟说,“车在那边,你们稍等,我先开过来。”
纪天舟去停车场取车,剩下三人站在原地,木桩子似的。
片刻沉默后,那个小夏说:“今天谢谢你救了我,我叫岑晓涟。你叫什么名字,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别人主动打招呼,左鸢不能再装聋作哑,她笑笑说:“举手之劳,不用客气。我叫左鸢,左右的左,风筝的鸢,浪潮新闻网的记者。”
岑晓涟说:“这不是举手之劳,这是救命之恩。你很勇敢!我很佩服你,也很羡慕你,真的。”
第100章 第100章
纪天舟的车子驶过来, 他冲三人喊:“上车!”
徐图之拉开后座的车门,让岑晓涟先进去,然后自己也进去。副驾驶当然是留给左鸢的位置。
这时候, 陈敬谦的车也驶过来了。左鸢忙挥手示意停车。陈敬谦的脑袋伸出来。“啥事, 大记者?”
“你不是说今晚要去找小可的吗?赶紧去吧, 时候不早了。”左鸢一边说, 一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去了。
陈敬谦的求生欲很强, 他冲纪天舟说:“我先送左记者回家啊,我给你打电话啊。”左鸢一拳头捶在他的肩膀上。“快开车。”
陈敬谦和纪天舟先后驶离警局。
徐图之看看岑晓涟,又看看纪天舟。“天舟,左记者是你女朋友吧?”“啊!”纪天舟说,“是的!”
一股微妙的气氛在车内蔓延。
“什么时候认识的?”徐图之问, “没听你说过啊?”“认识大半年了!”纪天舟说:“没机会告诉你说。”
“才认识半年就在一起啦!够快的!”徐图之又问,“是不是有结婚的打算?到时候可别忘记给我们喜帖。”
夏霁打开车窗, 冷风猛灌,她抵不住咳嗽了几声。纪天舟忙关了车窗。徐图之脱下自己的大衣,想披在她身上。夏霁说:“我不冷。”徐图之说:“你现在是病人,听话。”
陈敬谦把车开得飞快。左鸢说:“你这么着急见丁小可啊!注意安全!”陈敬谦说:“别阴阳怪气的, 我是为你好, 带你逃离尴尬的境地。”左鸢说:“尴尬?我有什么好尴尬的!”
陈敬虔就是要逗左鸢。“你为什么要坐我的车?我的车香吗?”左鸢被人戳破心事,气急败坏。“你停车,我下去!”
陈敬谦一听这话,忙收起他的不正经。“别别别, 我向他承诺平安送你到家的, 我必须完成任务。你饶了我吧!”
两人静下来。陈敬谦又无话找话说:“岑绮绢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你问我?”左鸢说, “这事怎么也轮不到我管吧!”
“刚才审讯的时候,我就想这事还真得你管。”陈敬谦说,“如果米执所言属实,那么被岑绮绢控制的人绝对不止一个胡娇,不止一个左淼。岑绮绢的势力范围也未必限于政界。可是怎么查呢?突破口在哪里呢?我觉得,从左淼开始,是最好的选择。”
左鸢沉默。
陈敬谦又说:“米执所言,的确匪夷所思。但是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岑绮绢的公司真的还在运作,不知道还要害多少人!”
左鸢仍旧沉默。
陈敬谦继续说:“我知道左淼是你叔叔,如果你把胡娇的实情告诉他,对他一定是沉重的打击。但是如果他愿意揭发岑绮绢,对他也有好处。”
左鸢说:“岑绮绢是纪天舟的阿姨,纪天舟从小就认识她,两人关系亲密。”
“你放心,我了解天舟,他不会徇私的!”陈敬谦说,“再说了,米执公开挟持岑晓涟,又在审讯室坦白这些事,他纪天舟想隐瞒,他隐瞒得了吗?”
左鸢说:“我不想回去了,你送我去我婶婶家吧。”“现在?”陈敬谦惊讶地问。左鸢反问:“难道还等明早,刷过牙,吃过饭,慢慢过去?”
陈敬谦加速,左鸢闭目养神。
陈敬谦说:“你别怕那个姓岑的,她不是你的对手。我和天舟是大学同学,上下铺,我们还曾在同一个派出所工作。我和他有过命的交情,我了解他。”
左鸢的心思动了动,故意说:“我不信,理由呢”
陈敬谦说:“眼神!他的眼神!他看岑晓涟的眼神是愧疚和同情,看你的眼神是爱。”左鸢说:“眼神而已,只有大眼睛和小眼睛的区别,你别过度推理。”
陈敬谦说:“信不信由你。他是男人,我也是男人,而且还是一个善于观察眼神的警察,我不会错的。等你们结婚的时候,把伴郎的位置留给我,伴娘的位置留给小可。”
左鸢问:“左鸣呢?我弟弟呢?他怎么办?”
陈敬谦说:“你要是记得我今晚的话,你就应该帮我,你就应该大义灭亲站在我这边!我跟你说,小可不适合左鸣,真的不适合。”
到了婶婶家,果然婶婶和左鹂都睡了。左鸢按好久的门铃,才有保姆来开门。
婶婶起来了,左鹂也起来了。左鸢说:“不好意思,婶婶,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向琼瑜瞪着左鹂说:“去睡觉!”左鹂撅着嘴回卧室了。
向琼瑜看了陈敬谦一眼。左鸢说:“婶婶,这是陈队长。上次我爸生日……”向琼瑜冷冷地和陈敬谦打招呼:“陈队长,好久不见。”
左鸢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竹筒倒豆子似的都告诉向琼瑜。 “婶婶,我叔叔是不是还有事情没交代?别隐瞒了,都交代吧。”向琼瑜问:“你深更半夜过来,就是为这件事?”
左鸢说:“我知道叔叔还有事情隐瞒,都交代了吧,都交代了才可以将功赎罪。岑绮绢是不是承诺以后会给你们好处?她现在躺在医院,植物人,自身难保!”
“植物人?”向琼瑜惊呼。警方只公布岑某被刺伤,并未公布岑绮绢的现状,她当然不知道。
陈敬谦说:“没错,基本上以后也没有苏醒的可能。今天下午,有犯罪分子在医院挟持她的女儿,要求曝光她的丑事。我想,如果左秘书这边不行动,消息一旦传开,说不定有人会赶在左秘书前面主动坦白,将功赎罪。”
向琼瑜的脸色由红变青再变紫最后又变红。
陈敬谦接着说:“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应该相信自己的侄女!她不会骗你的!其实左秘书也是受害者。岑绮绢织了一张网,无论是左秘书,还是胡娇,都是网中的受害者。具体情况,我不方便说得太明白。我以前在派出所工作的时候,受过左秘书的恩惠,我不希望他有事。”
左鸢和陈敬谦离开向琼瑜家。左鸢问:“原来你早就认识我叔叔?”陈敬谦笑说:“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左鸢说:“你勾起了我这个记者的好奇心。”
陈敬谦大学毕业,分到江城某镇派出所。初来乍到,除了份内工作之外,有些杂事也由他负责。那时候左淼还不是左秘书,他挂职副镇长。
一天,左副镇长等人来派出所指导工作。陈敬谦负责端茶倒水。会议室里,他拎着热水瓶给左副镇长的茶杯添水,也不知道怎么的,那热水瓶突然爆炸,热水和碎瓶渣子喷在左副镇长的身上。左副镇长旁边的两个人,一蹦三尺高。
陈敬谦吓呆了。所长说:“怎么搞的?你存心的吧?毛巾呢?还不去拿毛巾。”“哦哦哦!”陈敬谦手忙脚乱团团转,情急之下,找不到毛巾。
“没事,没事,别吓着年轻人!”左副镇长慢条斯理地摘下眼镜,用手抹着发红的脸和脖子,“我这身西装,穿好几年了。我老婆总要给我换套新的,我不同意。今天回家,她该高兴了。你这个年轻人,做了好事嘛。别怕,别怕!”
众人安静几秒钟,终于确定左副镇长真的没有生气。于是,在所长的带领下,大家集体哈哈大笑,纷纷称赞左副镇长,不但业务能力突出,还很有幽默感。此事就此过去。
陈敬谦说完,左鸢也哈哈大笑。陈敬谦问:“你笑什么?”左鸢说:“我想象你当时的样子,一定很好玩。”
“好玩?”陈敬谦说,“我当时吓得,背上全是冷汗。其他的我倒不怕,要是把人烫伤了,那我怎么办?幸亏所里的热水瓶是伪劣产品,常年不保温。”
左鸢又笑。陈敬谦问:“你又笑什么?”左鸢说:“对不起,我的笑点低。”陈敬谦说:“好了,别笑了,我送你回去。这会儿老纪肯定骂了我八百句了。”
陈敬谦送左鸢回到春熙湖畔,就走了。这么晚,他不敢骚扰丁小可,虽然他有点想骚扰她。左鸢也不知道纪天舟是否回来了,反正他没联系她。
左鸢很累,洗了澡,倒床呼呼睡。次日早晨,她刚起床,向琼瑜来了。
向琼瑜说:“我在家里找到一些东西,可能对你叔叔有帮助。我今天想去见他,你陪我去吧。”左鸢问:“能见到叔叔吗?”向琼瑜苦笑说:“有这些东西,应该能见到。”
敲门声响起,丁小可开门,进来的是纪天舟。“你们吃过了吗?我买了早点。”丁小可热烈欢迎地说:“好啊,好啊!学长,太棒了!”
左鸢一动不动。丁小可发现情况不对,忙又说:“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吃过早点。要不你先放桌上吧。等我刷好牙,我想我应该知道我是否吃过早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