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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哄 (青茜)


  她噘嘴,轻轻吹了几口气,这样应该他会好受些吧。
  张思远静静看着她,思夏垂着眸,认真做事的样子真精致。她的动作很轻很柔,吹气时微微抬头,睫毛密如刷子,撅起小嘴,鼻尖接了一抹烛火,实在是……他又想亲她了。
  他闭上了眼,不看她会好一些。然而,他错了,不看她时,他心里痒,可看她时,他心里躁。
  深深吸一口气,压了压这股情。
  “阿兄忍着点儿。”思夏又换了一块棉布,重新倒了酒,这次才是真的要清理伤口了。
  张思远五官皱在了一起,想亲思夏的冲动瞬间偃旗息鼓,连呼吸都不能平缓了,他咬着牙,憋了一口气。
  如此三次,思夏看到有鲜血流出来,才往上面洒止血药,白色的粉末混着红色的液体,糊成了丑陋的妖怪。
  “疼得厉害吗?”思夏轻轻问。
  张思远慢慢吐出一口气来,摇了摇头,疼到了顶峰,接下来就不那么疼了。
  思夏“嗯”一声,催道:“衣裳,脱了!”
  “……啊?”张思远感觉自己被抛到了万丈高空之上。
  “只露肩,怎么裹布?夜里翻身可能会碰到伤口。”
  张思远从万丈高空摔了下来:“哦。”
  说是脱衣,就是再多露一整条胳膊,让布从肩这头,经腋下再饶回来。
  思夏动作利索,饶了三圈,问他:“勒得慌吗?”
  “啊?”他装傻,不想这么快就结束。
  思夏又问:“这样子紧不紧?”
  “……不紧。”再耽搁他就是真傻了。
  打了结,完事。
  思夏又问:“阿兄的干净衣裳在哪儿?”
  “我不清楚,应该在柜子里,你去找吧。”他也没说“要不你问问绀青放什么地方了”,他怕绀青进来坏了这好气氛。
  思夏擦了擦手,就去翻柜子,没有。她又去找另一架柜子,方从里头取了一件干净中单,还随手取了一件茶色圆领袍。
  张思远故意磨蹭,一会儿让她揪揪衣领,一会儿让她抻抻衣袖,总之就是想跟她近距离多待一会儿。
  思夏看他齐整了,叫绀青进来收拾,才反应过来这屋里又剩他俩了,顿时生了种夺路而逃的念头。于是哗啦啦往漆盘里收拾瓶瓶罐罐,收拾完了赶紧溜。
  “哎,你帮我把带子系上啊。”
  思夏往漆盘里放瓶瓶罐罐,头也不抬地道:“大晚上的,还系什么带子!”
  “大晚上的,我不系带子干什么?”
  她就是想说反正不出门了,吃完饭就睡觉,怎的这话让他一问,她听出一股浓浓的暧昧味道来?
  头是她起的,跪着也得圆回去!
  思夏重重地把那几块沾血沾酒的棉布砸在漆盘上,转身去衣架上取回带子,饶到他身后给他系,勒不死他!
  张思远被她拽得气息不顺:“你、你系第三个孔!”
  思夏就不照办,硬是给他系到了第四个孔上。
  张思远低头看看腰间的衣服褶子:“你这是照顾人吗?”
  思夏翻了个白眼,端起漆盘就走,到了外间,绀青忙接了过来,又看张思远出来了,他说要团扇。
  绀青一脸茫然:“正月里要团扇?这、这屋子里就一个火炉,也不热呀!”
  “屋里憋得慌!”他说。
  他憋得慌,思夏却憋着笑。
  绀青无奈地摇了摇头,将漆盘递给一个婢女,她就去箱底翻团扇了。
  张思远坐下时,腰间越来越紧,于是他不坐了。
  待绀青取了团扇回来,思夏却一把夺了过过,大风扇得呼呼响。
  绀青实在看不下去了,知道他俩又闹别扭了,正琢磨着打岔,李增过来了。
  他今日出门去巡田庄了,到院门口时看到一个婢女端着药,才知张思远受了伤,走近时问了两句,又看他气色还行,这才放下心来。
  他憋着气,脸微微红,气色当然好,好到思夏用团扇给他降温。
  李增看思夏干活儿,绀青杵着,就要训话,思夏已率先道:“阿兄饿了。李翁让人传膳吧。”
  就是让他坐下,勒死他!
  张思远不舍得解开思夏亲手系的带子,就忍着。但他也不能这么顺着她,让人在罗汉床上的小几上摆了饭菜,这样他垂着腿坐,高一些会稍微舒适点儿。
  小几上饭菜减半,李增要给思夏留个荤菜,张思远说他不想见荤菜,思夏便摆了摆手,让人撤了,反正少吃一顿肉又不会死。
  这还不算完,他说左手端不动碗,又不想失了体面用嘴去够碗,更不想不端碗直接舀勺子往嘴里送……反正他需得人喂。
  思夏让绀青喂他。
  张思远看了绀青一眼,绀青一拍脑门,歉然道:“婢子得去看看药,别糊了才好,糊了就是毒药了。”
  思夏攒眉,她知道,除了绀青,婢女没一个能近他身了。李增也不在,即便他在,六十多岁的人了,总不能让他去喂。
  那么,就剩思夏了。
  她舀了一勺百合莲子粥,递到他嘴边,他张嘴,思夏却又将手收回来了,低头吹了吹,故意不给喝。
  “你磨蹭半天,累的是你自己。”
  思夏道:“喂个粥又不会累死。”多勒着你倒是不错!
  张思远道:“那你就天天……”
  勺子递到他嘴边,思夏催:“赶紧喝!”
  喝了一口,他咳了两声,捂着胸口表示呛到了。
  思夏甚无语。她掏帕子,作势给他擦嘴,却将手停在他嘴畔,拉着脸道:“要吃就好好吃!”
  张思远眨眼以示同意。
  思夏端起粥,又舀了一勺,他却得寸进尺,一指小几:“菜!”
  思夏忿忿,说喝粥,喝一口就吃菜,纯粹是整人!
  张思远意味深长地看着思夏,提唇笑笑:“你这么乖,不知日后会便宜了哪个郎君……”
  思夏夹起一筷子菜,塞到了他嘴里。终于把这位伺候好了,让婢女收拾了碟碗,她就往卧房而去。
  那扇门却关不上了。她两只手用力关,张思远一手用力阻……最后当然是思夏输了。
  两人之间有三尺之距。思夏瑟瑟发抖起来,颤颤巍巍问:“阿兄、阿兄要对我做什么?”
  张思远挑了眉。
  “前几日是我不好。”思夏道,“我……是我糊涂了,说了一些混账话……”可你也不该做混账事呀!
  这个笨蛋!张思远暗自叹了口气,她到底在想什么?到底是他不知羞,还是她不知羞啊?
  她居然这么怕他!
  半晌,他说:“你放心,你不同意,我不会越雷池!”
  昨晚的事,他就不道歉了,亲都亲了,他不想搪塞什么“无礼”的理由,即便他确实失了礼。
  思夏忐忑地看着他,张思远又道:“我说的是真话,没有骗你。”
  确实是真的,他不敢了,怕她受了刺激,所以,他愿意慢慢等她。
  思夏依旧耸着肩,不能放松。这些日子,她不仅知道了自己已经有了年岁上的增长,外头的事更是逼着她的心迅速长大。
  她孤身一人,唯一能信任的人就是他,可她的信任都化成了虚无。
  京城的小娘子们喜欢他,可她没有。说到底,她是在乎他的,可她只是敬重他,希望他好。如今,这份敬重都被他的俯首亲吻给搅碎了。
  “我只是、只是想和你说说话。”张思远后退了几步,走至罗汉床前,“你坐下来好不好?”
  思夏小心翼翼抬头,看他一身的清风皓月都变成了可怜巴巴的祈盼。
  是了,他何尝不是孤身一人呢?到现在,她竟然是他最亲的人了。
  她咬了咬唇,慢慢走过去,坐下来,试图化解尴尬,拎起壶,给他也倒了一碗姜汤,推到他跟前,却依旧不敢说话,又默默垂下了头。
  张思远抿嘴一笑,只是摸着碗,并不喝,愣了一会儿,他问她:“你总低着头,脖子不酸吗?”
  思夏挪了挪,靠在软枕上,抬首,看到他后又垂下眼。
  张思远无奈地笑笑:“好了,不为难你了,你去歇着吧。”
  思夏便起身,“嗖嗖”跑回了卧房。
  张思远笑了笑。之后那笑容便僵在了脸上。
  他想起今日在外头看到的那片鸟衔花草纹。准确的说,是雁衔花草纹。

  第五十一章

  
  雁衔花枝飞翔的图案是相王妃最喜爱的花纹。发现的这些花纹,雁的右翅不如左翅顺,因为上面有缺痕。
  听闻当年还未出阁的相王妃去曲江池游赏,不小心从台上掉下来,跌折了右臂,被相王救下,之后她描了鸟衔花草纹的一种,自己做了这个图案,一直戴在身上。相王宠爱王妃,也时常佩戴此物,还将这种花纹赠给亲信。
  相王周宪,是个从宗正寺剔除的人。这位相庶人,是当今圣上的兄长。先帝嫡子是太子,太子因病而魂归奈何桥,慧娴大长公主做主,推先帝的三皇子周赟为新太子,而是让先帝的二皇子周宪去了封地,成为了富贵的亲王。
  那是十八年前,也是旧历八年,相王私自壮大了兵马,打着逼慧娴大长公主还政今上的由头,从蒲州起,速破潼关,直逼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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