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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哄 (青茜)


  陆长史也不和她卖关子,问道:“娘子与抄这书的人是什么关系?”
  思夏喉头涌上一股心酸,强自镇定道:“父女。”
  她说了这句话后,眼眸氤氲。陆长史早在看到她脸时就怔了怔,都说儿肖母,女肖父,这位娘子的容貌确实很像谌松观。他又问:“小娘子找大王有何事?”
  思夏咬了咬唇,怕还没见到端王就被这个长史赶出去,只得压下紧张,硬硬道:“妾见到大王才能说。”
  陆长史居然被这个十几岁的娘子给将了一军,当下翻了个白眼。左右端王与谌松观熟识,这位自称是谌松观女儿的小娘子大约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便也不耽搁,将匣子捧给一个内侍,叫他去催端王。
  端王其实并不懒床,但近日心情压抑,昨晚和陆长史吃了酒,此刻睡得昏天黑地。被人硬叫起来,那滋味别提多难受了。
  他梳洗穿戴后,就去见人了。
  屋内设了障,思夏只听有脚步声传来,眼瞅着一人在纱质描青山的屏风后坐下。她看不清容貌,也不敢多想,立马跪地,稀里糊涂道:“妾谌氏,拜见大王。”
  屏风后的人颇为小心地翻看着,每一个字都好,每一笔他都学不来,只好又放下,隔着屏风询问:“小娘子找孤有何事?”
  是端王。
  思夏叩首,表明来意:“妾厚颜求大王救张郧公!”
  坐上的端王还没完全精神,尚是一幅惺忪睡眼,他先想了想谁是张郧公,哦,以前一起骑马时,那混账偷偷松过他的缰绳,赛马时害他险些从马上掉下来……
  他努力眨了眨眼让自己清醒,又问:“他怎么了?”
  思夏稳了稳心神,缓了口气争取不让声音哽咽而过分失态:“昨日,张郧公因废太子之事下了大理寺。”
  然后将来龙去脉一交代,端王听后就坐不住了,陆长史也铁青着脸。
  端王在屏风后转来转去,老半晌却是吃惊地问:“小娘子怎和他相识?又知道得如此细腻?”
  这就说来话长啊。但救人要紧,她言简意赅:“张郧公曾照拂过妾,昨日恰好看到了这桩事。”
  端王心领神会,以前确实听说过有小娘子赶着往他身上扑的,只是在他困难之际还不忘报恩的便是屈指可数了。端王就要被这种事感动了……
  他本就因废太子之事几天几夜没吃好饭,废太子被关在宗正寺时,他差点崩溃,偏偏在他所管的宗正寺里,废太子殁了,这叔侄俩关系一向不错,得知废太子殁了,又被朝臣说成畏罪自裁,端王气得当场掌掴了那个朝臣。
  他要查明此事,然而朝廷里那群混账左一条右一条地参他,到现在,他就只剩在家陪王妃的份了。
  他已经几天几夜睡不好觉了,昨晚喝过酒后,睡了一整宿,体力有所恢复,却又冒出了这种事。
  他听说,东宫压胜一事已经有了眉目,一个东宫的内臣说是受人指使,三司使忙不迭地去追查,竟查到了几句描雪的诗上,这实在是糊涂。
  端王隔着屏风看不清思夏身边的东西,然而好奇心催促他绕出了屏风:“那是什么东西?”
  思夏便呈上了所带之物:“张郧公献给东宫之物。”
  端王被她搞糊涂了,献给东宫的东西怎么会在她手里?
  陆长史也疑惑,连忙将画接过后,徐徐展开。
  端王没什么大本事,但生在皇家,对高雅之物还是有品鉴能力的。他疑惑地皱了眉头,又疑惑地道:“从前听圣人夸赞过慕之的丹青,今日一见,此画……看上去并无精神,至于这字,倒还凑合。”他看向思夏,问道,“这真是出自张郧公之手?”
  “大王高见。此画确非张郧公所作。”思夏坦白,“这是妾拙笔描摹。”
  端王又着重看了那首诗,当那个“静”字时进入视线时,不免扎眼。他想了想方道:“张郧公真的只是照拂过你?”
  思夏打了个突。
  不待她回话,端王又道:“这上头的某个字是何人名讳,你必定是知道的吧?”
  思夏慌乱地回话:“是,妾知道。”
  端王的脸当即冷了下来,声音中多了几分轻蔑:“孤还以为你高义,原来嘴里也有假话!”
  所以,端王明白她的意图了。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
  思夏再次叩首,她豁出去了,甚至可以说是丧心病狂。如果所托非人,叫端王拿她去邀功,那也死而无憾了;如果端王应允,便是将他一道交了投名状。
  她只是期盼着端王的答复。
  端王却给了她一个“不自量力”的嫌恶眼神。
  屋内静得瘆人,思夏跪伏于地,整个人又慌又急。她迅速呼吸了几次,争取让声音保持镇静,然后,开始吐露嘴到擒来的谎话:“妾来时已告知了人,若大王不肯援手,必会有人会弹劾大王与张郧公共谋此事!若他有事,大王必受牵连。”
  就是死,她也得垂死挣扎一番。
  陆长史恨不得一脚踹死她,居然敢在亲王府邸威胁亲王!
  他不顾身份地上前一步,挡在端王面前:“大王,这位娘子疯了!她疯了!”又高声唤人进来,令道,“这贱婢冲撞了大王,快,把她嘴堵上!连同跟着她的人一并打死!”

  第七十九章

  
  陆长史一句话,端王府的人便去门外捉宝绘,幸而墨玉担心事情有变将她提前拉走了。
  端王的近侍领着人推门进屋,毫不费力地将思夏的嘴堵上了,两三下将拼死挣扎的她按在了地上。
  思夏动弹不得,眶中泪水逼出,喉咙里的话呜呜咽咽。陆长史一个眼神,她后颈传来钝痛,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端王遗憾地看了看那晕厥的人像条死狗一样被拖出了屋,终是无奈地道:“住手。”
  瘫软的思夏被丢回了屋中。
  陆长史茫然无措。
  端王脑子里就是一团糟,他抬手扶了扶额,心说是不是昨晚吃酒吃多了,脑子还没醒?
  陆长史心慌地看着端王,现如今他的日子也不好过,为了给废太子证清白,他甚至被人说成与废太子共谋登顶之事。此时他该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别是再生出什么乱子才好。须知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万一圣人真恼了他,岂非冤枉还没处诉。
  端王却是重新展开那副画,又仔细看了看。
  陆长史显然是被皇帝废了太子的做法给震慑住了,又被端王举动惊得一阵颤栗。
  端王平静地将画轴递给近侍,令道:“裱好,再做旧。做得隐蔽些,不要让人发觉。”看他微有愣怔,立马就吼,“快去!”
  内侍领命退下,陆长史却跪地道:“大王,近来之事过于蹊跷,宜静观其变。大王要三思而行,切不可冲动啊。”
  端王不动弹。
  陆长史紧紧抓住端王的衣袍,几乎是涕泗横流:“此事与大王无关,大王不该趟这浑水。今日能见她,不过是看着谌公颜面,可她欲陷大王于不义,更是口出狂言,实在可恶。——臣这就写折子,左右她人在这里,画也在这里,都是现成的。有此人此画,大王如今之困可得解脱。”
  端王将他托起,之后自己于榻上做了,还唤了两个婢女进来,指着思夏道:“和王妃说一声,劳烦她照看好这位小娘子。”
  两个婢女虽是口上称喏,然而却不大明白这地上昏迷的人是何方神圣,端王连个侧妃也没有,和王妃感情甚笃,怎的今日冒出个小娘子来?
  她们大约是体味到了屋内气氛不对,不敢揣测,只是闷着头将趴在地上的思夏扶起,拖着她悄声退了出去,才一出门,就不住地打眼神官司,猜测着一会儿王妃会不会因此吃醋。
  陆长史关好了门,端王冷笑了笑:“你好歹也是见过我那阿姊数面的,却并不知道阿姊名讳。今日来了个十几岁的小娘子,她却知道得清清楚楚。她刚刚说什么来着,‘张郧公曾照拂过她’,照拂到连他母亲名讳都告知她了?我竟然不知谌公的女儿是个厚脸皮的人!”
  思夏将事情来龙去脉说得清楚,郧国公府的人被金吾禁了足,她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拿到张思远献给东宫的描本,就不单单是张思远曾照拂过她这么简单了。
  他们认识许久了。不光是许久,还是十分亲密。
  天胜五年,谌松观卒,端王念及谌家人丁单薄,谌松观女儿年幼,想施以援手,后来派人去太原时,听说他女儿被人接到了京中。那时他以为女娃娃被接到她外祖家了,后来也没再细问。然而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她该是被纯安长公主接到身边了。
  端王此刻不想思考为何谌公的女儿被纯安长公主接到身边,为今之计想个破局之法才是正经事。
  那位谌小娘子是想借改动的“静”字洗脱张思远的嫌疑,毕竟那是他母亲的名讳。张驸马和纯安长公主先后离世,张思远一直素衣素食,就算是孝期已满,他也依旧食素,为的是祈盼他的两亲能在天上无病无灾。这种不避生母名讳的事,他做不出。
  世人避天子讳、避长官讳、避长辈尊者讳等,法子无外乎缺笔、留白,亦或是找意思相近之字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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