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了!
“不过话是这么说,”小沙扶着我慢慢地走,“我也没抱什么希望啦。”
“咦?”
“你想啊,”小沙给我数,“鹤师兄肯定要占一个吧?樊师兄肯定要占一个吧?你以前给我说过,苟利以师兄也很厉害,那他也得占一个吧?总共就评一二三等奖,那我们还有个毛机会。”
我安慰她:“话也不能这么说。事在人为,只要我们足够投机取巧,失败就追不上我们。”
“投机取巧?”
我给小沙说我的分析:“咱们的比赛目的是什么?是为了给金主秀肌肉,让金主知道我们所才是正儿八经做学术的,是有实力把钱用好的。可是金主看得懂我们的论文吗?你给他说哈贝马斯他也不知道这和毛里求斯有什么区别啊。”
“可是审论文的不是金主,是咱们所的老师啊。听说是匿名审查,一人一票,最后取平均数的。”
“哎呀,”我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匿名不重要,关键是他们的选文标准。一看就很老道的,会选;那行文流畅看上去逼格很高,实际上偏科普,能让半个外行的金主读得开心的,难道就不选了吗?”
“哇!好厉害!但你怎么知道金主会读什么开心呢?”
我其实有点儿好为人师的毛病。平时看不出来,但那是没人肯搭腔。这下终于遇到了一个人,小沙还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我,怎能让我不得意?于是当然是满嘴跑火车:“去查一下仇金主大学时的专业、公司的主要经营方向不就行了?不过最关键的还是看仇金主最近在关注什么。”
“但我也不懂商业啊,怎么办啊。”
“又没说非要按照经济学的原理来写,而且我们是学文学的,再写也写不过正儿八经学经济的,要真按照彼之长来写,肯定要被笑话东施效颦。但微经宏经这些不懂,政治经济学你总看得懂吧?政治经济学说白了是一个偏结构主义的东西,和文学社会学逻辑差不多。逻辑相同的前提下,文学社会学、结构主义这些理解起来又不难,再做的实证些,符合金主的阅读习惯,这事儿不就成了?”
小沙击节赞道:“对呀!你怎么这么聪明啊小册子!我真的服了!”
我得意洋洋地笑,感觉腿都不疼了。
我正被拍得飘飘然在云端,忽然听到小沙对我说:“我没想到樊师兄居然真的没骗我。”
听到樊殊,我心里咯噔一下:“樊殊说什么了?”
小沙笑嘻嘻地说:“樊师兄说你其实是个扫地僧,是我们所隐藏的大top。”
“啊?”
“我昨天问他论文怎么写,他说不知道的话可以去问问林册,我当时还不信,没想到,啧啧……果然是男朋友,了解的就是深。”小沙狡黠一笑,“谢了林册!我就按照这招写了!”
糟了!
我怎么得意忘形之下,把底裤都抖出来了!
我忘了小沙现在不是我朋友,是我竞争对手啊!!
我大惊失色,连男朋友之类的都没空和她争辩:“喂!小沙!小沙!”
小沙早就一溜小跑到天边,留下我一个腿脚不便的半残人士在远地跳脚:
“放心吧!我一定会保守秘密,不会外传的!”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有点晚了
明天出榜单,不知道能不能申到。我个人其实不报希望
还是好好写文吧
另:最近太忙,只能保证隔天更,频率确实有点低。但我可以拍胸脯保证隔天一定能看到文。像今天文里说的那样,这也算是另一种规律吧~
顶锅盖跑掉
☆、算账,算总账
“放心吧!我一定会保守秘密, 不会外传的!”
早在四年前,狗师兄就用实际行动给我上了一门课:秘密总会以“我有一个秘密你不要告诉别人”的方式香飘十里,且屡试不爽。
这次果然也是这样。
于是当我在文学专业学生最喜欢去的五楼看到了至少八个熟人手上拿着《资本论》,又在借书处看到了两个文艺学学生为了仅剩的一本布尔迪厄差点扯破头花的时候, 我就知道, 我又用亲身经历证明了狗师兄的远见卓识。
奇技淫巧之所以为奇技淫巧, 就在于一个“奇”字。它需要一个所有人都不知道还能这么做的前提,否则就不叫投机取巧, 而是自取其辱。
现在整个所都在弄文学政治社会学,我还投机取巧个毛啊。
在又看了一天资料毫无头绪之后, 我越想越生气, 感觉自己膝盖上红彤彤的伤疤都要跟着一起燃烧了。
不行,就算再怎么告诉自己“莫生气”,还是鬼火冒!
要不是某个始作俑者, 我现在就该优哉游哉走捷径了, 何必还在这里绞尽脑汁走正道?
我怨气深重地站起来, 惹得旁边的同学看了我一眼。
去算账!
我蹦到电梯口, 摁下六楼。到了六楼之后,我走到了某个位置面前,那里正有一位同学在勤奋苦读。
我敲敲他桌子。
那个人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黑夜一样的瞳孔, 目空一切的气势,吓得我立刻就萎了。
不行,吵架要的是气势!我定定神:“跟我出去。”我居高临下地命令他——其实也没有居高太多, 因为他太高了。
那个人耸耸肩,放下书,无可无不可地跟着我走了,貌似被我吓到了的样子。
我眼尖地看到他正在看的书是《理智与情感》。
这都什么时候了, 还在看小说,也不好好写论文,这也太狂了吧……羡慕嫉妒恨。
“你叫我出来什么事?”
“啊?”我回过神,发现樊殊正抱着胸,倚在图书馆楼梯间的墙上,冷冷地望着我:“快说。”他的声音冷结成冰。
真是奇了怪了!我来之前明明是气到一种“豁出去算了不活了”的状态,我来找他算账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的!可是为什么他一说话我就怂了?
啊!林册!你到底是在心虚什么鬼!
我说:“你为什么要坑我?”
樊殊嘲讽地勾了勾嘴角。
我强迫自己回忆刚才一个人时的那种愤怒:“是!我是在电话里骂了你,诅咒了你!但是你也不能害我啊!”
樊殊依然没有动,只是高深莫测地看了我一眼:“我怎么害你了?”
“你给小沙说我是扫地僧,别人小沙问你征文的事,你让小沙过来找我要答案,你还说你没害我?大哥!你是不是见不得我拿奖啊?”或许是樊殊的表情太过于冷酷,以至于我的情绪都回来了,“我感谢你夸我,但是第一,我不是扫地僧,第二,你有这么恨我吗!你知不知道现在整个所的都知道了我的方法,至少有百分之六十的人在照猫画虎!你害死我了!”
是的!其实对小沙我都没这么气,除了她立刻就给我道歉了之外,我也知道她就是这种性格的人,嘴上没个把门的。
我就恨樊殊!他怎么能帮着别人算计我呢?什么叫我是扫地僧啊,要不是他提醒,小沙哪儿会想到找我套话!
他这就是祸水东引!
我说完之后,就气鼓鼓地看着他,想看看他会怎么回答。他要是说他没说过,那我就给他看截图;他要是心虚了,我就乘胜追击嘲笑他;他要是承认错误给我说对不起,那我就……那我就算了。
我想了一百种他的应对策略,没想到他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我。
我被他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看、看我干什么!”
樊殊放下胳膊,抬起脚步,慢慢地走向我。空无一人的楼梯间里,他脚步的声音堂堂踏踏,犹如鬼魅。
我被逼得连连后退:“喂!你!你别过来啊!”“咔”得一声,我感到后背接触到了一片冰凉。
楼梯间本来就不大,而我已经被逼到了墙角,退无可退。
我眼睁睁地看着樊殊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的脸也随之越来越清晰。我看到了他毫无瑕疵的光洁皮肤,看到了他深邃的眼窝下的丹凤眼,还看到了他红宝石一样的嘴唇,那唇的形状很好看,唯一的缺陷就是干纹有点多,很明显是喝水不够的结果……
我靠!这都什么时候了我到底在想什么啊!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像是案板上的猪,瑟瑟发抖地听候着庖丁先生的发落。
“你在想什么?”有人在耳畔说,毛茸茸的感觉,像是小猫在耳后轻轻地挠。
我睁开眼睛。
樊殊正在从我耳边离开,带起了一鼓风。现在轮到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了:“你刚刚闭上眼睛之后还撅起了嘴。林册同学,你在陶醉什么?——你难道以为我会吻你吗?”
我条件反射地捂上嘴:“你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你可以扪心自问一下。”
肯定是他在骗我!我绝对不会做这么沙雕的事!
……我不会真做了吧?
我一边拼命回想我刚才到底有没有噘嘴,一边又在想要说什么话才能不落气势,正在激烈地天人交战的时候,樊殊忽然笑了:“骗你的。”
“……”
“你没噘嘴,你嘴闭得像是拉了拉链。”他轻飘飘地说,“你猜我现在有没有在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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