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杨过很受用,他道:“那你真是太幸运了,我穷小子出身,养我很容易。”
郭芙忍不住回了他一句,“哪里容易了,还要被你气。”她挣脱了杨过的胸怀,说起了以前的旧事,“你忘了你小时候经常编故事骗我?亏我还那么信你,你就没一句真话!”
“哈哈……”杨过也想起了桃花岛的事情,其实从小到大,他也只在逗郭芙的时候最开心。
说到以前的事情,郭芙倒是想起了一件压在心头多年的小事,“对了,你以前不是讲过一个玉蟾蜍的故事么?后来,那个浣纱女到底做了什么决定呢?”
杨过早就忘记这件事了,他仔细想了想,一时竟不知道郭芙提的是什么。郭芙只好将那时候听到的故事又复述了一遍。杨过听完,笑得差点捂住了肚子,一边笑一边道:“难为你记了那么多年,可这个故事真的是我编的……连我都不知道结局……”
“啊?”郭芙怎么没想到是这样,她捶了一下杨过,“哼!我就不该听你胡说八道!我不管,你得给我一个结局!”
“结局啊……”杨过忍住了笑,回想了一下,说道,“这种没结局的故事,你自己想就好啦。我小时候没人跟我玩,都是跟自己这样玩的。”把鸡鸭鹅编排了故事,玩累了就烤了它们。他靠近郭芙,问,“芙妹,若你是那位出身贫寒的人,会怎么做?”
郭芙想了想,嘟起嘴道:“切,如果是我,对方不喜欢我便罢了。我大不了拿着玉蟾蜍换了钱,好好过日子去好了。”
她这个答案,杨过并不意外。郭芙本来心气就高,让她去争一个不确定喜欢自己的人,那才是怪了。若是他自己,只怕做出的决定和郭芙并无二异。他想到此处,便笑着又将郭芙抱住,道:“你以前不也说,什么我的妻子呀,你的真命天子呀,那又是什么?”因为这些,他以前还以为郭芙是个疯疯癫癫的傻丫头。
郭芙心里的疑惑升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那些事情了。以前是信,现在是怀疑或是不信。她摇摇头,道:“被一个梦骗了罢了。”说完,她又觉得神奇,若梦是假的,为何后来的许多事情,又好像是梦中人告诉她的一样呢?
借着星光,杨过看见郭芙迷迷糊糊的模样,觉得可爱,忍不住低下头,亲吻着她柔软的唇。
郭芙一愣,闭上眼睛迎合了他。
唇齿交融,紊乱的气息间,暧昧升温。
夜好像不凉了,两个年轻人的心都砰砰地跳动,再没人担心明天的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几个人就结伴要前往襄阳了。天色灰茫茫的,好像要下雨一样。而郭芙都在马背上,感觉自己的头晕沉沉的,稍稍一推掉倒下一样。
“芙儿,你没事吧?”黄蓉发现自己的女儿不太对劲,有心想要停下来休息一下。但是襄阳城就在眼前,再停下来就浪费时间了。
郭芙蹙眉,最近这几天心里和脑子总是不太对劲,但自己又说不什么原因。她摇摇头对黄蓉道:“大概是前几日太累了,等回到襄阳,休息几日便没事了。”
回到襄阳之后,郭靖看自己的妻女以及杨过都没有事,满是欣慰。当天便和襄阳的守将们一起庆贺。席上的时候,郭靖本想提起杨过和郭芙的婚事,然后黄蓉见女儿精神不振,便暂且将这件事压了下来。
既然回到了襄阳,郭靖便带着杨过等人安心守城。听说忽必烈大病了一场,因此近日襄阳并无战事。黄蓉便想借此机会来操办杨过和郭芙的婚事。好事将近时,襄阳城去来了几位熟客。
两个是程英和陆无双,她们早在一个多月前便得知杨过中毒的消息,也曾去绝情谷打探消息,过谷中只剩公孙绿萼一人,得知杨过毒已解,姐妹俩便又来到了襄阳。
见到自己的小师妹,黄蓉当然得问起黄药师的下落。知道自己的父亲安然无恙,且正逍遥自在,黄蓉是高兴多于遗憾。外孙女的婚事在即,外公却在外游玩,不过也符合他黄老邪的号了。
程英得知杨过和郭芙好事将近,不免黯然神伤,不过还是藏起的心事为他们祝福。陆无双表面上也是这样,只不过她的个性和郭芙有点相似,快人快语,毫无遮拦,“没想到杨大哥还是娶了那个任性的大小姐!”
没想到她说这句话,被大武听了去。大武虽然放下了对郭芙的痴念,但至少还将她当做自己的妹妹,万不想别人说了郭芙的坏话,两人打闹了起来。陆无双的功夫比他差了许多,打闹中,大武便看出她的路数,原来是古墓一派。这世上真是巧了,他们刚报完仇便遇到了李莫愁的徒弟,两个人停下来后,到便说起了李莫愁的事情。
陆无双听大武讲述之后,捂着脸居然哭了起来,她这几年遭遇辛苦,又因为瘸了脚,受到不少诟病。如今不能手刃仇人,快意恩仇,是遗憾多还是伤心多,自己也分不清了。
大武原来不知道陆无双的身份,经过程英一说,才知道两人小时候的过往。只是他们兄弟更幸运,陆无双却被仇人抓了去,不禁对她同情万分。两人几天之内,便有惺惺相惜的感觉。
另一行人,耶律齐兄妹和完颜萍三个。耶律齐本来碍于身份不愿意到襄阳来,无奈妹妹因为在路上和小武有了情分,拐弯抹角的想到襄阳来。到了襄阳之后,耶律齐听说郭芙和杨过即将成婚,便在城中买了贺礼,到郭府祝贺。
此番再见,耶律齐和完颜萍两人比先前更亲近了。耶律燕打趣着他们:“反正杨大哥和郭姑娘要成婚了,不如哥哥也顺便娶了萍姐姐吧!”她这话当然是开玩笑,不过耶律齐当下默许了,让完颜萍也高兴了好几天。
一下子好友齐聚,又因为无战事,几对新人一起,襄阳城出现了许久不见的喜庆气氛。
郭芙和杨过常在一起,谈论起以前的旧事,有时候高兴起来,还像小时候一样打闹。然而郭芙发现,在没有人的时候,杨过经常独自叹气。她还会胡思乱想,以为杨过不愿意娶她,思前想后,便和黄蓉提起了这事。
黄蓉了然:“他心里还在想着他父亲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o(T﹏T)o
☆、芙生若梦
郭芙道:“我也差点忘了这事儿……”杀父之仇不可能一下子就忘记,何况杨过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表面上虽然不说,但心里一定很矛盾。郭芙更难过的是,她只想着自己的事情,竟然忘记了杨过的心事。“那现在该怎么办?”
毕竟是上一辈的事情,她也不好去跟杨过说“放下”二字。
黄蓉想了想,杨过聪明过人,其实自己也应该想着去调查过去的事情。虽然旧人都已去世,但在世的许多人也多少知道点什么。他不肯去调查,可能是碍于他们的面子,又或者心中有所怀疑。黄蓉想罢,对郭芙道:“毕竟我和你爹,与你杨大哥父亲的死有关,我们两个人来说,竟有些不合适。”她顿了下,想了想又说,“这样吧!你们的婚事,可以推两天,让你杨大哥去调查一下从前的事情。”
有些心结,还得自己解开才行。光是旁人来劝说,是没有用的。不然一灯大师也不会开解裘千刃十几年,却没有见效,反而在绝情谷中,裘千仞自己领悟了前尘往事。
郭芙从黄蓉那里回来之后,将这件事告诉了杨过。杨过思考一天之后,决定听从黄蓉的意见,整理行装告别了襄阳城,准备得到真相之后再回来。
杨过一走,襄阳城对于郭芙来说便是冷清。若是以前,武氏兄弟还会会找她玩着解闷。不过武氏兄弟现在各有心上人,也不好再来走动。
半个月之后,柯镇恶接到了黄蓉的书信,得知郭芙居然要和杨过成亲,气得不轻,便从桃花岛一路赶到了襄阳城。经过郭靖和黄蓉的劝说之后,他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柯镇恶的来访,对于襄阳城来说也是一个喜讯。他这次从桃花岛上,还带了一些旧东西,郭芙小时候的玩具。黄蓉心里暗笑,可见他表面上不喜欢杨过,将这些旧物带上来,其实心里应当早就接受了。
柯镇恶将这些旧物用竹篓装着,带进郭芙的房间,郭芙玩着小时候的玩具,听柯镇恶絮絮叨叨的声音,心里荡漾出一丝幸福感。她从竹篓里翻出了一幅书画,还没翻开,心里有一些疑惑,他小时候可不是那么爱画画的,怎么这边会有一个卷轴呢?
好奇之下,她将那卷轴打开,已经发黄的画纸上面,俨然写着“三戒”二字。
“啊!”郭芙发出了一声惊叹,“我又忘记这东西了。”
柯镇恶眼瞎耳聪,听到声音,便知道郭芙拿起的是什么。他嘿嘿笑着,苍老的声音如同穿破了时空一样,说道:“还记得你小时候,因为那个奇怪的梦,吓了好几天,大公公为了骗你专心读书练功,还说了一些话,你可还记得?”
那些话对郭芙的打击很大,郭芙怎么可能忘记呢?她点点头,笑道:“大公公的威力太大了,芙儿可吓坏了,怎么可能忘记?”
柯镇恶开心地笑了起来,任凭眼前的丫头即将为人妇,在他眼里,还是个喜欢打闹任性不听话的小丫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