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绿萼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微笑道:“一臂能换取杨大哥安康,也是值得的。”
一声尖叫从他们后方传来:“萼儿!你居然骗我!”众人向后方看去,几个绿衣女弟子扶着裘千尺的轮椅,裘千尺正怒得满脸通红,嚷道:“你居然和外人一起骗你娘!”她本来很担心女儿,让女儿休息后,却听弟子们说女儿私自出来,跟出来之后,才发现女儿根本没有中毒,所谓被打伤也只是编排给她听而已。
裘千尺在鳄鱼潭的洞里待了那么多年,除了报仇雪恨之外,公孙绿萼便是她的牵挂。没想到女儿也和她父亲一样骗她,无论是什么理由,都是不可原谅的。恨意在她的胸口中燃烧,她恶毒的眼神对准了杨过一众,“都是你们挑唆了我的萼儿!”
公孙绿萼痛苦地上前蹲在母亲面前,“娘,不要再恨别人了,我们好好在谷中过,平平安安的,不是很好吗?”
“走开!”裘千尺一把推开了公孙绿萼的,“你已经不是我女儿!再违背我,我连你一起杀了!”
裘千尺说出这样的话,公孙绿萼便绝望了。她了解父母的个性,这种话绝对不只是说说那么简单。
“哈哈哈……”又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谷中响起,一身黑衣的公孙止从大岩石后面走了出来,指着裘千尺道,“你这泼妇,居然连女儿也要杀!”
所有人都惊了,公孙止什么时候躲在石头后面,居然没几个人发觉。公孙止本来是进谷看看有什么办法能够回来的,他经营绝情谷多年,绝对不会甘心这么被赶出去。只是□□难耐,看到黄蓉他们几个进来,各个貌美如花,便起了侵犯的心思。不过他在黄蓉那里吃过亏,便不敢贸然行动。现在有了裘千尺作为挡箭牌,他便出来了,又笑着对黄蓉一群人道:“黄帮主,各位姑娘,先前是老夫不是,在此跟各位赔罪了。”
裘千尺嘿嘿冷笑两声,揭穿了公孙止的心思:“你想要笼络他们来对付我?别做梦了公孙止!”她说完,口中接连吐出两个枣核,公孙止轻巧地躲过,抽出腰间的刀,就要和裘千尺拼命。
绿衣弟子从前便听从公孙止的调遣,这时候却不知道要护着谁,只好各自散开。公孙绿萼因为手受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公孙止砍向裘千尺。刀尖碰向裘千尺的时候,她将轮椅歪向一边,躲过了公孙止一击,也正好抓住了公孙止的破绽,枣核一发,公孙止后背受损,不禁哀嚎一声。
“别打了!”公孙绿萼坐在地上,哭着哀求着。
公孙止想夺回绝情谷,裘千尺想要活命,两个人都打了眼红。黄蓉等人在一旁看着,自然是不可能出手。两个人扭打着又分开,口中都开始骂起不能入耳的脏话,不一会儿,两人打到了崖边。公孙绿萼见状,只得劝着:“你们别打了!求求你们了!娘,爹!”
公孙绿萼喊完这一句话,裘千尺又射出了一个枣核,公孙止想要躲过这一击,脚下一个趔趄,一下子摔下悬崖。他攀着崖壁,心中害怕极了,对公孙绿萼嚷道:“萼儿救我!”
“哈哈哈……”裘千尺移动着轮椅来到山崖前,“这就是报应啊!你给我去死吧!”
“你休想!”公孙止突然伸出了手,在裘千尺袭击他之前,将轮椅抓住。裘千尺一下子不敢动了,她失色嚷道:“你想做什么!要死你一个人死就够了!萼儿救我!”
两个歹毒之人,在临死关头,却只能想起自己的女儿。
“爹娘,你们等我!”公孙绿萼撑着一只手,艰难地从地上起来。她还没站稳,崖边的石头松动,公孙止和裘千尺两人一齐掉下了悬崖,惨叫连连,扎眼的功夫却又寂静了。
“爹娘——”公孙绿萼绝望地跪了下去。
即使这两人十恶不赦,这样的场景却让众人唏嘘不止。郭芙见他们这样的惨状,忍不住靠在杨过怀里,为公孙绿萼难过,也为杨过感到庆幸。
公孙止和裘千尺都死了,谷中的戾气似乎消散了一大半一样。杨过等人在谷中休息了一天,等他们再见到公孙绿萼的时候,她已经穿上了孝服,谷中也开始布置灵堂。断肠崖深不见底,她的父母是找不回尸首了,只能用他们平时的物件代替尸首。公孙绿萼虽然伤心,但是神情却比以前要坚强许多,知道杨过他们要走,便来送他们。
杨过抱歉道:“公孙姑娘,节哀顺变……”
公孙绿萼摇摇头,惨然微笑道:“其实,我父母这样,我早就知道他们会有这样的下场……我叔伯是什么样的人,我娘是什么样的人,我都清楚。所以,我心里不怪黄帮主,也不怪你们。”她说完这句话,语气突然变了一个样,整个人精神起来,“只是,这谷中从此以后便只有我一个人,他们再怎么样也是我爹娘,这里是他们经营的,我不会让绝情谷毁在我手上的。”
众人为她的变化感到高兴,郭芙上来握住她的手,由衷道:“公孙姑娘,你是我郭芙敬佩的第二个女人,以后若有机会,我们可来看望你吗?”
公孙绿萼轻轻一笑,“谢谢你,我心里已经把你们当做我的朋友了。只是……”她又摇摇头,不再说话。
郭芙不解地看向杨过,有些不懂她什么意思。杨过伸手,怜爱地捋着郭芙的头发。他当然懂公孙绿萼的意思,他们毕竟是和她父母的死有关,无论什么理由,都不适合再踏入绝情谷了。
武三通和儿子低声说了几句要学习之类的话后,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上前对公孙绿萼道:“公孙姑娘,我师叔原本打算在谷中拿些情花回去研究,只是先前忘记了,不知现在是否方便?”
公孙绿萼应允,让弟子去拿了一带情花包好给了武三通,又嘱咐道:“情花现在已经包好,若是来得及,十天之内种下还是可以存活的。不过你们要小心,情花就算是干枯的,也是剧毒,谷中已经没有解药了,你们千万小心。”她再三嘱咐之后,便要将一众人送出绝情谷。
众人走出绝情谷时,公孙绿萼在谷中挥手告别。郭芙回头看过去,脑中闪现了一个奇怪的画面,只是辨不清,只觉得那画面充满了离别感伤。她回过头,看看杨过和黄蓉,又觉得自己在胡思乱想。
杨过发现了郭芙的异样,问了一句:“芙妹,你有心事?”
郭芙摇摇头,“可能,觉得公孙姑娘有些可惜吧?”
黄蓉笑道:“公孙姑娘为人坚强,以后说不定也是女中豪杰。你不必替她担心了。”她看向前方,又问耶律齐一群人,“耶律公子,此次多谢你帮忙了。不知以后你们要去哪儿?”
作者有话要说: o(* ̄︶ ̄*)o大家周末愉快~
☆、恩怨情仇(2)
耶律齐知道,他们了结了杨过的事情后,便会回到襄阳。以他的身份再跟过去就不方便了。他抱拳道:“此次借黄帮主一行,又多了解了中原一处奇山异水,当是我们感谢你才是。”
黄蓉发现,他这话和刚认识的时候有些不同,多半是这一行让他有了一些领悟。双方道别,耶律齐和完颜萍并肩走着,唯有耶律燕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小武,便再也没有回头,跟着自己的兄长离去了。
郭芙看着他们远去,又看看小武失落的表情,忍不住打趣道:“小武哥,怎么还在看着呢?不如你跟着他们走好了?”
小武低下头,不想让他们看见自己害羞的模样。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和耶律燕早就心意相通,只是碍于其他人,并没有表露出来。他倒很想将耶律燕追回来,不过父亲在这里,不能表现得太不庄重。
武三通看出儿子被郭芙说中了心事,心中未免有些遗憾又生气,他对着两个儿子说道:“现下你们师父在襄阳奋战,有国才有家,儿女情长的事情,也等以后再说吧。”
武氏兄弟应了,武三通不再说什么。他前几年疯癫,后来得知儿子们在桃花岛,也没有管他们,如今黄蓉在此,若再说教就不合适了。
这个插曲一完,几个人又打算往回走。武三通已和黄蓉说好,过一两天,他便要往大理赶路,去寻找一灯大师和天竺僧人。
谁想,他们在山村中找到一处小店入住,隔天清晨,武三通在马厩里牵了马,就要和黄蓉他们道别,却正好在店外的茶寮里碰见了一对熟人:李莫愁和她的徒弟洪凌波。
李莫愁本来抢了黄蓉的孩子当做杨过的孩子,得知抢错了人,却被黄蓉又夺走了。虽然黄蓉当时没有杀她,却让她养了很久的伤。等伤好了之后,早就不知道小龙女的下落了。原来当时终南山被蒙古人围攻,杨过师徒虽然帮了忙,但全真教并没有说出这件事,以至于李莫愁也不知道小龙女回了古墓。她听说杨过中了情花毒,便又来到这里,看看能不能找到小龙女。
武三通想静观其变,然而武氏兄弟拿着准备好的情花刚从店里走出来,便看到了黄衫李莫愁,小武指着李莫愁嚷道:“好你个李魔头!今日真是碰巧了,我兄弟二人今日要为我们娘亲报仇!”
楼上郭芙几个听到了打斗的动静,纷纷下楼,武家三人早就和李莫愁师徒开打了。在李莫愁眼里,武氏兄弟就是废物,不过她吃过武三通的一阳指,又见他几次中了冰魄银针不死,对他还有些忌惮。等黄蓉杨过他们下来,李莫愁见到之后,与武三通立马分开,跳到一旁去。她盈盈笑道:“黄帮主上次说不趁人之威,难道这次要以多欺少了吗?”武家三人她可不怕,不过她怕黄蓉和杨过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