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千尺命公孙绿萼将她推回房。公孙绿萼有些哀怨地回头看了杨过一眼,又摇摇头,似乎在为自己的母亲求情。只是杨过一心担心郭芙,连反驳裘千尺的心思也没有了。
裘千尺走了之后,郭芙才床地上爬了起来。黄蓉和杨过早就知道郭芙并没有事,只是方才虚惊一场,还是让周遭的人都捏了一把冷汗。裘千仞微微惊讶,然而经过了一场大彻大悟,他似乎也不愿计较什么了。
一灯大师欣慰地笑道:“黄帮主果然是聪慧过人。”他更多感叹的是黄蓉的处变不惊,随机应变。
黄蓉问一灯大师:“大师,您怎么来这里了?”
一灯大师简略解释了一番。原来,天竺僧人接到襄阳城的请求之后,一灯大师在做打算了。他带裘千仞来,就是想要提杨过求得解药,顺便了结了裘千仞对仇恨和罪恶的执念。解释最后,一灯大师问起了天竺僧人的下落。
黄蓉说道:“我已经知道了他的下落,请大师跟我来吧!”原先她让耶律齐脱离队伍,就是为了找寻武三通三人的下落,此刻这消息正好派上了用场。
一行人又走出了大厅,他们按照原先耶律齐所找的路,来到了另外的一个地方。杨过对这个地方比较熟悉,便领着他们在谷中穿梭。终于来到了一出石室,有几个绿衣弟子看守,石室外头还锁着锁链。
那些绿衣弟子早就得到消息,所以保持着十足的警惕。杨过来了,他们也并没有打算听他的话打开牢房。有个人说道:“如果主母已经答应你们的话,那么应该把钥匙也给你们才对。”
这些弟子知道杨过的功夫好,并没有马上出来跟他对打。
几个人正在焦急的时候,杨过抽出玄铁剑,一下子将锁链都劈开了。绿衣弟子怕报复,四散开去,有几个跑得更远,可能回去禀报裘千尺去了。
石室内,武三通早就听到了动静,看见他们进来,高兴得握住了两个儿子的手。而朱子柳正怡然自得地坐在地上写书法字,看起来心情还不错,天竺商人则躺在地上,看起来情况似乎不好。师兄弟两人拜见了一灯大师,而天竺僧人依旧一动不动。
一灯大师指着地上的问道:“我的师弟怎么了?”
武三通和朱子柳两人将事情的经过讲了出来。原来他们来这里以后,裘千尺知道他们来寻解药,便使计谋将他们关在了石室内。他们的师叔为了解开情花毒,便以身试毒,如今却昏迷不醒。
几个人听完,对这位医僧敬佩十足,又都感慨几句后,杨过率先道:“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出去将这位师父救醒好。”众人当即附和了他的话。
然而,等他们走出石室的时候,外面却围着一大丛情花,因为杨过已经中了情花毒所以深知这个东西的厉害之处。然而,公孙止也深谙阵法之道,所以这些弟子将情花也摆成了阵法,如果贸然冲出去的话,那么很容易被这些情花扎伤。
武三通发现,对面的弟子正拿着渔网,看样子好像要用渔网网住他们一样。他警惕地说道:“大家要小心了,我和师叔就是这被这东西给弄住了才会被困在这里。”
郭芙说道:“不如我们防火烧了这地方好了!”
“不可!”显然杨过觉得这个主意不好,“谷中到处都是古怪,我们现在呆的这个地方叫做火烷室,如果放火烧的话,不知道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
就在杨过等人被困在情花丛里面的时候,公孙绿萼出现了。虽然她性情温和,但是谷中的弟子还是会听她的话的。在她的命令之下,谷中的人将情花丛移开,让杨过等人走了出来。
杨过感激道:“多谢公孙姑娘。”
公孙绿萼看了一眼被扶着的天竺僧人,对杨过道:“杨大哥,如今这位师父已经这样了,你的毒已经不能再拖,而我娘又不肯给你解药。”她话还没说完,就开始落泪了,她擦了擦眼泪,又道,“事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我也中了情花毒,这样娘就会拿出那半颗解药了。”
郭芙听了这话,目瞪口呆,她推开杨过,直接打了公孙绿萼清脆的一巴掌。这动作让所有人都愣住了,杨过也十分意外,却听郭芙骂道:“你是他什么人!竟要为他死!”其实郭芙想得不过是方才裘千尺要将女儿许给杨过,现在公孙绿萼这样说话,更像是讨欢心一样,着实让她不爽。
公孙绿萼脸红得很,她捂着脸,委屈极了,她看着杨过关切的眼神,内心又勇敢起来,“杨大哥这样的人,死了太可惜,我为他死,心甘情愿!”她说着,又哭了起来,“只盼着杨大哥和龙姑娘百年好合。”先前小龙女在绝情谷遭难,她看得出小龙女对杨过的情意,杨过又为小龙女中毒,便以为二人情投意合。
这话让郭芙更来气了,她瞪了一眼杨过,杨过便赶忙解释:“公孙姑娘好像误会,杨某人的意中人并非我姑姑。”
他看向正气在头上的郭芙,公孙绿萼便明白了,她惊诧地问:“既然如此,郭姑娘又为何不让我救杨大哥?郭姑娘不喜欢他?”
郭芙脱口道:“他死了,我大不了不嫁人!他要是娶了你,还不如让他死了好了!”这话半真半假,郭芙本来就将儿女情长放于大义之下,又觉得杨过没那么容易死,便也有点口不择言了。
杨过听完这话,胸膛一抽疼,又觉得有些好笑:芙妹某些方面可真是始终如一。
公孙绿萼戚戚然又道:“你放心,我不会让杨大哥娶我的。”
郭芙更不解,“那你做什么这样?”
黄蓉在一旁摇摇头,自己的女儿果然傻,还好杨过足够聪明,互补得来。她上前说道:“公孙姑娘是个好人,如果以命换命,你可问过儿答应不?”
杨过自然不答应,“公孙姑娘的好意,杨某人心领了。”
这番话是为她好,然而公孙绿萼中心却想:我果然是世上最没用的人,爹那么坏,娘又只想着报仇,为别人死,他又不愿意!我活着有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头痛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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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怨情仇(1)
杨过不愿意接受公孙绿萼的好意,正是为她着想。好在郭芙又说:“你为一个你不熟悉的男人愿意放弃自己的生命,却不想自己生命的可贵。我方才也是冲动了,在此与你道歉。”她说的话也并不高明,却正好触动了公孙绿萼的心。公孙绿萼捂着脸哭了起来,完颜萍看不下去,便递了一个手帕过来。
众人看着她哭了一会儿,多少有些尴尬了。公孙绿萼哭了一会儿,抬起头,对他们说道:“那你们说,我该怎么做才能救了杨大哥。”
黄蓉在一旁早就有了一点想法,只是碍于公孙绿萼的身份,不好意思说出来。现在对方这么问,黄蓉便上前道:“如果公孙姑娘愿意配合,那么过儿的解药就有办法了。”
公孙绿萼见事情有些转机,二话不说就答应了。黄蓉在她耳边说了这样那样的话,之后笑道:“这样既不伤害公孙姑娘,也可以救了过儿。只是有点为难公孙姑娘。”
公孙绿萼点头,“如果这些可以消除我爹娘的一点业障,那受点委屈,又能怎样?”站在一灯大师一旁的裘千仞听了外甥女的话,心中有不少动容,他双手合十道:“你能有这样的觉悟,竟比我好上千倍。阿弥陀佛。”公孙绿萼回礼,心中舒坦,再没有先前的愁云惨淡。
公孙绿萼走后,郭芙问:“娘,你跟她说了什么?”
黄蓉轻轻摇头,“这位公孙姑娘可惜得很,我只是让她弄了点小法子,让她帮忙拿解药罢了。届时我们在断崖处汇合。”若是谷口的话,未免裘千尺有所怀疑,到时事情就优点难办了。她思虑了一会儿,转身拜了一灯大师,“大师,现在裘千仞的事情已了,这位天竺师父的毒也是难办……”
一灯知道她担心什么,便替她说了:“你放心,我师弟虽属医痴,也是会有分寸的。我这就带他离开这里,以免给你们添负担。”
“大师言重了。”黄蓉俯首又行礼。众人看着一灯几人离去,唯有武三通留下,准备帮助黄蓉。黄蓉会意,几个人便跟着杨过来到了断肠崖崖口等待公孙绿萼的到来。断肠崖处,风景幽然,郭芙好奇地向崖底张望,深不见底的山崖云雾缭绕,看着有些渗人。耶律齐兄妹和完颜萍倒像得了好处一样,默默地感叹着这绝妙风景。
约莫一个时辰后,公孙绿萼捂着胳膊朝他们走来。郭芙主动上前扶住了她,“你怎么了?”
公孙绿萼脸色苍白,拿出一个小药丸,对着郭芙说:“别说话了,这是解药,先给杨大哥服下吧。”
郭芙听话,转身将药给了杨过。见杨过服下,公孙绿萼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扶着自己的左手道:“我按照黄帮主的意思,骗我娘说被你们打伤,又中了情花毒。虽然和情花类似的无毒花梗好找,但不能轻易瞒过我娘,所以……”
郭芙皱眉,“所以你自断一臂?你怎么那么傻……”她总算明白了公孙绿萼的心,这姑娘意志坚强,着实令人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