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腿就好像在地上生根了一样,在对方那个反感非常的眼神中,再难得前进一步,只能任由那扇门在眼前关闭。
铃铛抱着瓜,眼圈通红,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戳中了一般的疼,滚烫的泪珠顺着她弧度完美的眼眶就直接溢了出来,眨眼间便糊了满脸。
她哽着嗓子,脖颈高昂,像只炸毛的猫儿似的,对着紧闭的房门吼道:
“杨云旗我讨厌你——!”
言罢,转头便跑。
在她走后,那紧闭的梨花木房门内,靠窗的桌边,攥着一支细毛笔的男人抬头望了一下窗外,似呢喃一般的,说出一句话来。
“嗯,我知道。”
我知道你讨厌我,我也觉得我很不招人待见,但是抱歉,我不知道怎样才算对一个人好。
我没吃饭,你送瓜给我,我很高兴,可是你却只是受人之托。
我不收,你又说你讨厌我,我知道你讨厌我啊......
可是我要怎样才能做到让你不讨厌我呢?
作者有话要说: 当当当当~~~~今日,由作者君为大家解说此章(扶眼镜)
首先,已知两人都是傲娇。
其次,铃铛已经作死的明确表示了她的喜恶了嘤嘤嘤(虽然是口是心非)
蓝后,小将军觉得很桑心,觉得自己尊的不要再去打扰铃铛或者勉强铃铛(大概)
蓝后,两人之间就产生了矛盾。由此可延伸到多年以后:
某天,英俊的卖瓜郎挑扁担回家,却被小媳妇儿拒之门外。
小媳妇儿说:多年以前,你拒我于门外,今天,你不把没卖完的瓜吃掉,就别想进门。
卖瓜郎默默地看着箩筐里的一片瓜叶,然后转身去菜地里摘了几个瓜,洗干净,蹲在门口啃了起来。
媳妇儿我尊的不是故意的嘤嘤嘤~~~~
打门前经过一个/袒/胸/露/乳的/妖/娆/毒/哥!!!!!!
:哟~吃瓜呢?
卖瓜郎:.......
吃的也是媳妇儿的瓜!
连媳妇都没有的滚开!
☆、阿蛮其人
所有天策府无忌营的人都知道,他们将军和之前盛传的那个柔弱小少年闹矛盾了!
这一闹就是个把月,在众人的有目共睹之下,两人说话的字数十个手指头数的过来。
这是将军喜新厌旧了呢?还是少年被残忍抛弃了呢?
说到底,都是将军这个渣男!
一部分人这么想着,于是他们就更为关爱这个小弟弟,譬如伙房牛大爷。
然而也有一部分人不是这么想的。
他们想的是,这个靠抱大腿上位的人终于倒了大腿,上头没将军帮衬了,那不就是代表着可以欺负回来了?
于是他们又开始了各种排挤行为,刚开始还有点儿畏手畏脚,等到将军某一次发现,却没有给予他们很严厉的惩罚后,他们内心的小火苗一下就窜的很高,准备放开手脚干。
可是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他们已经摸不透那个瘦瘦弱弱的小少年了。
有人在晨跑时用计绊倒她,后来居上的人想趁机踹她几脚,却被她反踹了命根子,现在那人还在药庐的李大夫那里,不知道这命根子还保不保得住。
又有人在她的弓箭和马上动手脚,结果被她从那人身上搜出一整包巴豆粉灌了下去,在茅坑里蹲了大半个月,一朵娇嫩的小菊花算是毁的差不多了。
还有人想在训练时正大光明的欺负她,结果被她三两下揍到了训练场外,还没有用武器。
据说此人从此以后就患上了梦游症,夜夜要来训练场奔丧似的干嚎两嗓子,大大的扰乱了军营的秩序,没多久就被遣送回家了。
还有诸如此类的事情,直到大半个月后才被人总结出来,至此成为了无忌营流传下来的一段传奇。而这个时候,整个特训队已经没有人能够打得过和铃了,她彻底成为了一颗长歪了的柚子树,统领了整个特训队,其名甚至传遍了整个天策府。
对此,铃铛只能说,咱天生就是吃这口饭的。
丫丫的,本姑娘不动真本事,还真当本姑娘好欺负了?
没下把毒就是对你们这些人最大的恩赐了!
至于为何芯儿坏的铃铛直到在无忌营训练了大半年后才逐渐的暴露她的本质......
每一个途说的人都十分默契的伸出一根手指头,比在了自己唇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不可说,不可说。
这天,铃铛下了训练场,叼着一根枯草,正大摇大摆的走在去伙房的路上,顺便感叹一下这北国的冬。
身后却突然冒出一句声量极大的:“小白——”
这声音还有点熟悉。
叼着枯草,吊儿郎当的和小铃转过身,就看见了一个高瘦的青年,正端着个菜盘子,兴高采烈的向她跑过来。
这哥们儿是和铃的马术固定搭档,她刚开始住集体房时,头一个向她抛出橄榄枝的也是他。
等到他跑的进了,和铃才发现,他手中端着的菜盘子上共有两荤一素、一汤,外加一碗饭。
和铃挑眉:“饭菜蛮丰盛啊,牛爷认你做干孙子啦?”
青年干笑两声:“我可没你那么大本事,这饭菜不是我的。”
“哦~”和铃凑过去闻了闻,做出个垂涎三尺的表情:“可惜了。”
青年瞪了她一眼,又将菜盘子收的进一些,道:“将军今日又没有来吃饭,这是牛大爷叫我给他送过去的。”
和铃闻言,瞬间变了一张嫌弃的脸,让开了一点儿身子,道:“那你走吧。”
青年无奈的笑着摇摇头:“我可不是这么个意思,今天找你,是想让你帮忙的。”
他边说着,边把菜盘子往和铃面前递了递。
和铃垂眸斜瞥他和他的菜盘子。
“这是什么个意思?”
青年又往前一步,将手里的菜盘子硬塞给了她。
“我今儿个射箭测试又没有过关,现在要去训练场再训练一下。好小白,你就帮我一回,好不好?”
和铃抿着嘴,皱着眉,站在原地不讲话。
青年又双手合十,做了个拜托的手势,眼神无比的可怜。
和铃:......
“好......吧.......”
青年闻言,双手握拳行了个江湖之礼,然后撒丫子就朝训练场奔去了。
留下铃铛纠结的看着手上端着的菜盘子,深深的叹了口气。
一个多月前,被那厮拒之门外的尴尬和委屈还历历在目,她气还没撒完,怎么好就去主动见他呢?
可是都已经答应别人了.......
敲了门就直接放门外就好了,反正我送了,吃不吃是他的事,饿死活该!
这样一想,心情顿时愉悦了的和小铃端着盘子就回了小将军和他的房舍,至于想好的要去吃饭......送完了再去嘛~
铃铛这边刚端了盘子进院门,只一抬眼,就看见一个小兵,正好打开了小将军的房门进去了,手里还拿着一叠的白纸。
她估摸着该是有什么事要找他,黑黝黝的眸子转了几圈,红润的嘴角扯出一抹名为“奸诈”的笑意,踮着脚尖,猫儿似的窜到了小将军的房门口。
这时,里边正好冒出一句话来。
“将军,这次梨园入军表演,天策府七营中,独挑中了将军的无忌营。”
门外的和铃差点儿尖叫,又怕惊动了里面的人,只能将菜盘子卡在手与腹之间,空出一只手来捂住自己的嘴巴。
大惊喜呀!
门内又有了声音。
“刚好要举行年度测试,就都压在那一天吧。”
这个声音的来源,很明显是小将军。
然后又有人道:“要与其他营队分开吗?”
“嗯。”
“等等,这次梨园带队的,知道是谁么?”
小将军那个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问出了一个和铃最感兴趣的话题。
“是谢教习。”
“姓谢?”
“是,名谢阿蛮。”
然后就是久久的沉默。
里头再没人说话,外头的和铃却是兀自高兴,要不是情况不允许,她早就高兴的一蹦老远了!
阿蛮阿蛮,不就是春花他们讲的,那个酷似她师姐的人么?
苍天有眼啊!
她这边还没激动完,就听见房内再次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
“退下吧,我知道了。”
和铃赶紧收了她的得意忘形,猫着腰往旁边的小树林里一窝,瞧着那小兵出了房门,又走离了院门,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才从她的藏身之处出来,干咳两声,压制住自己满脸的喜悦。走到小将军的房门前,抬手,敲了两下门。
里面的人道:“进来。”
和铃遂推门,提步跨过门槛,然后就与那刚好抬眼过来的小将军撞上了。
一黝黑,一琥珀的眸子,在数十天后,终于得以触碰到彼此。
铃铛端着盘子的手微抖了一下,然后快速的偏转过了头,心脏在胸腔里不甘寂寞的高歌着。
将军的呼吸亦漏了一拍,面色一白,手握着那支细长的毛笔,也不禁加大了一分力气。
“你来,干什么?”
和铃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托着自己手里的餐盘子,往小将军的方向举了举。
“如你所见,送饭的。”
“放桌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