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碧色的蝴蝶却突然飞进了这片蛊虫的乐园,沿着大树环绕了几圈又翩然的飞走。
碧蝶飞走后不多会,就有一个男人出现在了这里。
男人穿着一身苗人最为传统的服饰,盛夏的季节里,苗人都喜欢露出半边的胸膛,用以驱热和展现自己完美的身材。而男人露出的那边肩膀上面,则印着一个挥舞着大钳子的蝎子图案,张开的钳子一路蔓延到了男人的锁骨,显得有些恐怖又有些/性/感/。臂上和腰间的银饰随着男人的走动而叮当作响,这仿佛成了苗疆最常见的声音。
男人一直走到了水潭边上,有些漫不经心的将自己细长的虫笛拿出来把玩,一张被教中所有师姐们追捧的俊美面容上面挂着的是满满的玩世不恭。
一群碧色的蝴蝶男人后面飞了出来,然后再次朝着水潭中央的那颗大树飞去。
碧蝶缠绕的地方,层层叠叠的密叶突然动了一下,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翻动了一下身子。
玩笛子的男人嘴角缓缓的上扬,勾出一抹极深的笑意。收起了虫笛,男人背着手,一双茶色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那碧蝶环绕之地。
“小铃铛,再在这里睡觉的话,就要错过了今天的训练了”
毫无动静。
就好像男人是在对着空气说话似的。
他却不急,背在身后的右手仍然在把玩着那柄细长的虫笛,然后在心里面默数着:“一,二,三......”
一阵比之前更加剧烈的抖动在那块地方出现,然后,一颗蓝色的小圆球就被那块开了一个小口的密叶吐了出来,直直的朝着男人砸过去。
男人只是一个抬手,就准确无误的接下了那颗“暗器”,放在眼前仔细的看了看,然后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一个稍显稚嫩的声音从密林里面传了出来,还带了点儿少女的小情绪。
“冰蚕蛊给你了,只要你不把他们打死都行,不要找我,我还在生气”
男人却放声大笑了开来,爽朗的笑声将潭里的蛊虫们都惊的懵了。
四周的气温不甚明显的降低了一点点,蛊虫们都恋恋不舍的离开了舒适的潭水,男人却好像没有察觉似的,仍然在那里笑着。
碧色的蝴蝶也悄悄的离开了起先环绕着的那块地方,在它离开后,一个小巧的身影就从浓密的树叶里面钻了出来。在空中几个跳跃,带起了一道紫色的气流,然后便直直的朝着狂笑不止的男人砸去。
击向男人面门的是一只白嫩的小脚,脚腕上缠着一圈紫色缎带串联起来的银色铃铛,在空中与气流相撞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男人身体微微的往左一偏,就躲过了对方那一击,然后伸手一档,对方的另一只脚就击在了他的手臂上,凸起的铃铛与坚硬的臂骨狠狠的撞击在了一起,不分胜负。
挡过了这一击后,对方同样系着银饰的手也同时拍上了他的腹部,他只好抽出一直空闲着的右手,细长的虫笛替他挡住了这一击。
铃铛与虫笛的撞击声非常清脆,音落时,他已经端正的站好了。脸上笑意不减,淡色的嘴唇一张一合,一句微带戏谑的话便出口:“小铃铛这偷袭功夫不见长进啊,想来便是连日来的训练去的少了,这样可不行”
男人面前站着的是一个身形小巧纤细的少女,约莫十四五岁的样子,头戴一顶系带式的牛角帽。银制的小花均匀的缝制在了紫色的系带上面,正前方还有着两只弯曲的银质长角。少女身上的衣裳也是同色系的紫色,光着两支纤细的手臂,上身的衣裳只有半截,露出一个小肚脐。脖颈上面戴着一个银质的项圈,垂下许多精致的双生蛇吊坠来,与她右边手臂上面纹着的那个图案极为的相似。
而此刻,少女瞪大了一双黝黑的眸子,小巧的唇也紧抿着,一副怒火中烧的模样,活像和她面前的男人有着什么血海深仇似的。
“柳牧白,我告诉你,少来烦我。”
被叫做柳牧白的男人无奈的耸了耸肩:“我可是带着全体师兄师姐们的期待赶来的啊~~~可不能叫教中的师兄师姐们失望了”
少女瞪了他一眼,光着的脚狠狠剁了一下脚下湿润的土地,然后从腰后的兜里掏出一把的蓝色圆球来,一股脑的全扔给了他。
“拿去拿去拿去,全给你。什么训练,不就是要我给你们医蛊嘛!哼!我说了,对于你们欺骗我的事情,我感到非常的气愤,我决定不去训练......啊——”
还没来得及说完的抱怨被她合着灌进来的风给完完全全的吞咽了进去
。
在她还没有注意到的时间里,柳牧白已经接下了她扔出去的所有冰蚕蛊,并且以自己的行动成功的制止了这个一旦抱怨就停不下来的小师妹。
捞起她,轻掠上了一颗颗的树梢,以一种惊鸿般的姿态,朝着训练场飞去。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从小被他们以医蛊是五毒教最厉害的蛊术一般人学不会的,骗来修习医蛊的小师妹她......不会轻功......
☆、初见小将军
“陛下近日心疾复犯,宫中御医束手无策。高公公向陛下进言,道是苗疆五毒教有一蛊,足医死人、活白骨。陛下对此深信不疑,又因五毒教身在江湖,便将此事交由我天策府。云旗,你任宁远将军时日尚短,需得加紧立功,我做主将此事交由你,切莫辜负我对你期望了。”
“得令”
枣红色的马儿在官道上面呼啸而过,健硕的四只蹄子高高的扬起又落下,卷起一路的尘烟,惊飞了满山的鸟兽。
前面已经没有路了,脚踝高的灌木丛已经占据了这里,再往前,就是危险重重的密林。
马背上的男人双腿发力,夹紧了马腹,缰绳一拉,就将马头高高的提了起来。
“吁——”
一往无前且横冲直撞如疯了似的枣红色骏马发出一声高昂的鸣叫,在踏进长着尖刺的灌木丛的前一刻停了下来。
等到马儿停稳后,男人就利落的翻身下马,将缰绳扔在一边,也不系上。
男人黑色的皮质长靴试探般的往尖锐的灌木丛上面探了探,那匹枣红色的马儿就也好奇的凑过来,咧开的马嘴将一股热息都喷到了男人俊朗的脸上。
迎接它的是男人毫不留情的一掌:“逐月,走开点”
然后男人就踏进了灌木丛里,利刺被他的皮质靴底狠狠的折断,踩下。然后男人皱了皱他两条好看的剑眉,微微的发出一个咋舌声,再接着,便在枣红马儿不解的眼神中,收回了脚。
“要是弄坏了,大哥回去又得说我了,还是飞过去吧”
男人身形似火,暗色的劲装将他健硕的身材完全的勾勒了出来,然后一个发力,便轻巧的掠上了旁边的一颗树梢。又是几个闪身,就如雨燕般的朝着远方飞去了
只留下一脸失望的枣红色马儿。
五毒教中,和铃最喜欢的便是圣兽潭,可是无奈那里已经被精通寻人的大师兄给搅和成了她最不愿意回首的地方,于是,满腔怨愤的和铃便将下一个地点选为最为宽广的仙踪林。
“柳牧白啊柳牧白,我看你这回怎么找我”光着脚丫的和铃一脚踢开一只八脚的青紫色大蜘蛛,跟在大蜘蛛后面的一排小蛊虫也都迅速的拆开了它们的小队,让这位姑奶奶先走。
和铃毫无心理负担的大摇大摆的从它们中间经过,顺便折下一断细细的树枝桠,拿在手里抽鞭着脚边一些矮小的灌木。寄居在灌木中的小蛊虫受了惊,争先恐后的从里面爬了出来。
光是这样还不够,和铃愤愤的念着:“叫你们骗我,叫你们骗我。说什么冰蚕、蝶衣、生息是世上最厉害的蛊,你们都学不会。骗子!要是我再陪你们去训练,给你们疗伤,我就......”抱怨到这里的和铃有些词穷了,维持着那个慷慨激昂的姿势半天,脖子都有些累了还没想出来应该怎么样,只好转而将满腔的愤懑吼了出来:“啊——”
魔音刺耳。
距离她比较近的蛊虫都悄悄的远离了她,本来距离她比较远的蛊虫......离她更远了......
和铃吼出这一声后顿觉浑身舒爽,丹田里那股唯恐天下不乱的活跃又冒出了头,沿着经脉一路往上,就要占据她的大脑。
身后却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难听死了”
一个从未听过的男人声音。
虽然跳脱但是基本的判辨能力还在的和铃立马就感觉到了那股完全不属于五毒教的刚烈气息,从小被教育“中原人都是凶猛的野兽只有咱们五圣教的人才是温柔体贴,貌美如花碰见了外人都要先下手为强”的和铃拿出了她偷袭大师兄的速度,一把迷心蛊已经握在了手里,只待下一步的洒蛊、引蛊。
但是来人的速度更快,话音起,他好像还在十米开外,话音落,他就已经和铃的背后了。
所以和铃还没来得及转过身,就落入了男人的手里。
男人一只粗壮的手臂就横在她的脖颈处,只消一个用力便能将她的脖子拧断,另一只手则摸向了她紧握着的右手,微微使了一个巧劲将它打开。
六颗浅紫色的小圆球暴露在空气中,和铃能明显的感觉到紧贴着她后背的男人周身那灼热的气息更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