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项目,仰卧起坐、铅球、跳远、百米短跑、3000米。前几个项目已经结束。只有最后的3000米……
林栖一眼看见,重深也若无其事地和蔡健说话。看来,他的身体真的恢复得很好了。前面的几个项目,一定问题都没有。好吧,别担心了。还是准备好自己的项目吧。景瑞一指看台,林栖顺着看过去,是胡珊在那里招手。重深也挥手。
胡珊说的什么两个国家的中学生比较,看起来不像是瞎掰的。因为确实看见她拿着笔和本子在记录着什么。国外的学生,相对来说还是自由发挥余地大吧!重深望见了胡珊,却感觉背后,有一道目光。回过头,是林栖。
“如果感觉不舒服,一定要停下来。安全第一!”说完她就离开,回到女生考试场所的地段。
胡珊在看台上,喊着:“加油,重深哥哥!”
男生们发出哄笑,都拿暧昧的眼神聚焦重深。重深却大大方方的,并不解释,也不脸红,只是回以一句:“我会的。”
景瑞哼了一声:“这是考试,不是比赛!”
林栖和景瑞交换了一下眼神。换了是她们,绝对不会这样大胆地给一个男生加油。即使是林栖,以女友的身份,也是做不出来的吧!在这个方面,真的落后在胡珊背面。
监考老师三人一组,鸣枪!一个一个人记录分数,轮到重深这组了。蔡健同重深一组。重深深呼吸一下,蹲下身。老实说,身体确实没感到什么异样。真有点怀疑,是不是比常人不一样。包括偶然回去的复诊,林教授也是说的完全没问题。关于身体这回事,应该感谢父母吧!
枪响了,硝烟一吹而散。
以前没发觉,原来围绕体育场跑一圈,是那么的远……3000米,就是三大圈……要在五分钟以内算是优秀。之外的,难说了!其实还有老师的印象分,纯粹属于他的自由裁量权。
呼吸渐渐艰难,风灌输进衣服,耳朵,头发都在飘扬,蔡健似乎在自己前后几米内,他大概是照顾着自己的意思吧!熟悉的体育场,变成了线条形状的各种色彩,失去了本来面目,模糊了。为什么,连意识有点模糊了?两腿出自本能地在奔跑,大脑却像是在小时候的身体里!像是小时候坐在什么东西上,在飞翔一样!
飞翔的四周,一片彩色,然后飞到海洋之上,那里有光线浓密的云彩,有夕阳,飞行着,越来越低,几乎贴着海面。然后回到了地面,“轰”,变成了一片空白!全世界都是空白,连自己也消失在空白之中了。听见哄然的声音,然后哄然的声音也消失了。
转醒过来,重深看见的人,是胡珊。所处位置,还是白色的环境。不过周围是齐整的物品。自己已经不在体育场了吗?这是在?
你好啊!熟悉的老太太。是在学校医务室。
那么,重深明白了,只有一种情况下会这样。
“我跑着跑着,晕倒了吧?”
胡珊的面孔全是紧张:“是的啊!把大家都吓到了。”
“重深哥哥,好没用!”
“不是,不是的!只是跑得太辛苦了。”
“他们呢?”
“谁啊?”
“蔡小贱?”
“你是说蔡健哥哥?他背你来的。然后回去重新考试!”
重深抓紧了胡珊的手。这个时候,他的掌心里,只有胡珊的手。林栖在哪里去了?不是说,她曾经与自己不论何时,都在一起的吗?不去想了!头还在疼。在自己晕倒之前,不,也许不是晕倒。而是narcolepsy根本没有完全根治。或者,不是像自己以为的那样,手术之后恢复得非常好!在突然的昏睡之前,自己的脑海里,似乎飘过一个疑问。但是,现在没有痕迹了。如同漂过天空的白云,不见痕迹。究竟是什么问题。重深皱紧眉头,苦苦回忆。绝对是无比重要的问题。为什么一点也没有线索了?汗水仍然从额头冒出。
“不要这样辛苦了,休息吧!考试过不了就算了。大不了去国外念私立大学!”
老太太插嘴了:“丫头,家里有钱所以就不用功了吗?”
胡珊扁着嘴巴,不回话了。老太太走进重深,拿手电筒检查重深的瞳孔。
“重深做过手术,肯定是身体还比较虚弱,可恶,该死的考试制度。”胡珊恨恨的。
“手术?”
胡珊对老太太说:“是的。”她指指自己的脑袋,表示那里是手术部位。
她简直什么都知道。关于重深的事情,无所不知的样子。老太太重新检查了一下,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我看还好,不过,去你接受治疗的医生那里复诊,这样比较稳妥。”
雷夏喻要求约见林教授,但是,跟着林教授的研究生,也是助理。却这样回复,林教授出国开学术会议了。至少需要等待两个星期。
不过,研究生助理告知:“常规身体检查,不用等林教授的,直接过来就是了。”
雷夏喻的心,并没有完全放下来。即使手术之后的一段时间,完全没有出现反复。现在出现了反复,她忽然觉得,像是放下心上一块石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她自己也说不上来。检查的结果全部出来,已经一天过去,天色黄昏了。重深的身体,很正常。
在运动场上,大量运动缺氧产生昏倒,也不是很特别。缺乏运动的学生常常在骤然参加剧烈运动时候,出现情况。所以,不鼓励平时懒惰,考试时候直接上。胡珊一听,刚好又可以批评这种制度了。
林栖等在门口,等着夏喻和重深出来。她没有理睬胡珊,而是直接走上前:“阿姨,重深还好吗?”
“还好!”
“我没事!”重深也附加着回答。
“会不会是narcolepsy,没有完全根治……”林栖担心地问。考试场上出状况,证明她的担心,不是多余的。
“要等林教授回来了!”雷夏喻说。
“我看肯定不是。只是临时运动过量。对吧?重深哥哥!”胡珊说得很有自信。
景瑞也赶过来了,考试完毕,她和蔡健一道叫的出租车。
这群孩子之间似乎有很多话要说。雷夏喻笑笑:“重深,我先回去了。记得回来的时候,让大家陪你一起。”
“阿姨放心,交给我!”蔡健很豪爽地拿拳头捶捶自己的右边胸口。
“找个地方坐坐吧?”景瑞提议。
翠蓝小馆。
“医生真的说不要紧?”蔡健问。
“真的!”重深笑一笑,很感动。有他们的关心,他总是容易感动。要紧的,是找到那个问题。可惜,他们都帮不上忙。
景瑞欲言又止。重深偏过头:“怎么了,景瑞要说什么?”
“现在不方便说。”
“为什么?”
“有不合适的人在场。”
“怎么会呢?你们都是我的朋友,至于胡珊,是我家的妹妹。”
胡珊反而直接说:“我承认是我不对。”
重深惊讶了:“你做什么了?”
“今天你昏倒,我不该抢着把你送到医务室。”
“这没有什么哦,小珊关心我啊!”
“希望林栖姐姐不要生气哦,我把你关在医务室外面。”
什么?关在外面。重深愣了一下。林栖一笑:“没关系,有人在旁边照顾就可以了,不一定非要是我不可。”
景瑞起身,一拉林栖:“算了,我们走吧,回家吧。某位同学现在根本不需要你的照顾!”
“景瑞……”
胡珊哼了一声,把头扭转到一边,看窗户外面。林栖还是被拉起来,两个人往外走去。蔡健抓抓脑袋,看看重深这边,看看已经走到门口的景瑞。
重深说:“蔡小贱,你去跟着她们吧。两个女孩子,不安全。”
“好的!”
第二天,大家见面,无人开口先说话。昨天晚上的不欢而散,显然已经分出阵营。重深看看胡珊:“小珊,你还是应该道歉的。”
“我不要!”
“是你不对嘛,干吗要把人关在外面!”
“不道歉!”胡珊说哭就哭了。活生生被人欺负了的无限委屈。
重深拉拉胡珊,被甩开。
蔡健想了想,一拍重深:“你啊,就是罪魁祸首。大家都是因为关心你。不过人多,不好意思道歉呢。让她们女孩子去解决吧!我们闪开先,好不好?”
两个男生走开。小树林里只有三个女生。景瑞低头默然想了一下,抬头:
“林栖,你也去上课吧!我想和小珊说话。”
“那好吧。”
林栖觉得自己,不擅长在这样的氛围里说话。
“你让她有机会单独和重深哥哥说我吗?”
“你要这样想,我也是不介意的。”景瑞一笑。
“别以为我不知道哦。”
“知道什么?”
“其实你是喜欢重深哥哥的吧?可是你认输了,放弃了!你是个胆小鬼,你只好找个代替品,找蔡小贱。哈哈!”
这个漂亮如天使的女孩子,居然犹如恶魔一样笑了。
“住嘴!”景瑞扬起了手。在扬手的瞬间,景瑞忽然看见了自己。是的,在胡珊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当年疯狂地要揭开林栖的阴暗,发传单到全校,企图伤害林栖,然后打败她、取代她,成为重深的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