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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绝代双骄3]经年 (客气)


  扶他躺下,他撑着身子想要开口。
  “我没事,”我抢先一步答,“没有受罚。”
  他点点头,闭起眼睛。

☆、第八章

  逃脱,重陷囹圄……牢狱生涯出现小小波折的江无缺,应当说他的心态也有了一些转变。
  当可以毫不避讳揭开肩头血衣,给我看清他肩上兴致所致的几个刻字——移花宫走狗江无缺!
  赫然而刺目,他手指摩挲过伤处,显得平静自嘲。
  我明白殿主的手段为何一日比一日残忍,只因死过一次的江无缺,忽然之间变得沉静,却并不消沉,令恨他的人愈加切齿。
  只是我也见过他手指无力地于地上摸索,想要去捡一件铁器,用来划花肩头刻字。
  五指收拢,手腕因无法承受负荷而轻颤,当许多年后,许多人仍带着憧憬的心情去回忆那个高高在上的无缺公子,如今的他,却连一柄铁制的刑具都无法执起。
  我也听他说起过昔日的移花宫,没有太多积怨与愤懑,只是单纯地描绘出绣玉谷间的景致芳华,钟灵毓秀。
  他答应我要找一日讲一讲身为双骄之一的趣闻,话题每每始于受伤之后,疼痛,忍耐,诊治,闲聊……平复。
  殿主是刻意的,将所有能够减轻痛楚的草药抽起,施针麻痹穴道的方法早已失效,幸好江无缺是我见过最配合的病患,痛得面无血色、指尖抠入地面,仍能勉强吐纳令自己放松。他真的很会忍耐,但是会忍耐并不代表不痛,一个能忍住千刀万剐的人、与一个连针扎都会喊痛的人,他们只是忍耐力不同而已,痛并不会有任何区别。
  我在每一次缝合伤口、为其处理各种血肉模糊的外伤同时,嘴巴便忙个不停,想出种种话题引他分散注意,有时越了界,我与江无缺,竟可以像两个相熟的人一般产生分歧。
  他认为我不该阳奉阴违,违逆仇皇殿主并没有好处,就算出于同情,在做出诸如偷放囚犯如此重大的决定之时,至少应该顾及一下自己的安危。
  而我却总认为他过于听天由命——“你觉得自己是在保护解星恨吗?”有一次我问,“但为何我总觉得你一直以来的态度,对解星恨而言很残忍!你在把他往你昔日的旧路上推——只是他与你不同,他不能在这条路上感受到任何乐趣!”
  “乐趣?”江无缺失笑,“你说我将自己堪比笑话的一段人生……视作一种乐趣?”
  “但你并不讨厌移花宫不是么?当身处其中之时,你眼中所见景色美不胜收,最终的无缺公子温柔体贴,而不是像解星恨那样,每一日都在问自己由何处来,他才八岁,眼中却只有仇恨,一刻也开心不起来,甚至自己令自己变得寡情冷血,这难道就是你想要的?!”
  江无缺闭了口,没有再反驳什么。
  我知道他并不会与我深入地探讨何为对错、什么该做、什么不该……身为当局者,他比我更明白自己经历了什么,他也该一早知晓殿主的身份,为何会有人千方百计要他生不如死如此度日……许多我不懂的事,江无缺并不能解释与我听,但至少有一点——他在试图保护我,从一开始,他已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不至拖累我……
  而作为回报,我希望能够为他做点什么,虽然三言两语,并不能令一个受尽牢狱之苦的人坚持。
  ……
  某日出囚室,我一路在思索:到底一个人有多大的恨意,用了那么久的时间,无法放过自己与别人。
  心无旁骛之时,出其不意地与一个人擦肩而过。
  我是后知后觉意识到情形不对的,穿堂里,脚步声恰恰停在身后,我恍然地记起前一刻映入视野的红色面具,下一刻听到三个字,背对我、没有高低起伏的声调——“孙盈余。”贸贸然便被点了名。
  一惊后回身,恰好对方回头看向我。
  我绝对没有想到自己会与殿主有任何交集,但他站在穿堂另一侧,轻而易举道出我的名姓,一个小人物的名字,出其不意被一殿之主记挂,因此诧异之余,更多的不是荣耀,而是恐慌。
  恐慌地对视那道平静审视的视线,面具上的纹路如火焰盛放,边缘只遮到脸颊一半,其下是苍白无一丁点儿血色的嘴唇,忽而以手掩嘴,我震惊地看着众多殷红的血水自那人的指间向外溢出……
  “殿主!”不自觉便已跨前一步,同一时间,也弄清了他将我叫下的用意。
  “扶住我。”靠近时,手还未完全伸出,手上便已一沉,他将自己完全交由我支撑,原来这个人并不如表面看去的镇定自若与平静,至少他勉强的若无其事,已令自己的衣袍被冷汗浸透。
  “扶我去无人之处。”
  我抬起头,他用衣袖擦去唇边血迹,“去你房间。”仍是命令,不容置疑。
  ……
  回房。
  将人扶至桌前落座,转身麻利地关窗闭门,听到身后掺杂了威胁的吩咐:“今日之事,不可泄露半字。”
  “是。”我低下头走回,守立桌旁。
  殿主闭目运功,余光中见他脸色忽青忽白,不多时又是一口血水喷出,伴随我心跳猛一阵起伏,“殿主请用。”我自动自觉地将一块干净方帕递出,对方接在手里,抬起眼,向我看来。
  戾气极重的眼神,眼睛的形状阴柔细长……
  “有话要说?”他问,已看出我欲言又止的犹豫。
  “是……”我踌躇,明哲保身吧,我不敢保证他会否伤势恶化、最终昏死在我房里,自告奋勇吧,我不愿,也不觉得自己有能力为其断症。
  “有话便说。”他已闭目,看来是准备再次运功。
  即便我不懂武功,但好歹是个大夫,以一个大夫的眼光来看,他经脉闭塞,内伤郁结,此种情况下想要强行运功打通脉络,无异于自寻死路,伤上加伤事小,怕只怕……
  “请让属下为殿主诊脉。”我一咬牙,道出请求。
  “哦?”他轻应了一声,“我死了,你不该额手称庆么?”
  微愣,我没想到他会如此开门见山,当然这话并不只针对我一人,在他眼里,即便是亲信手下,深心里或许都巴不得他早日死去。他本就不信任何人,也不觉得任何人是真心为他着想。
  我自然也不是出自仇皇殿下属的一片赤诚,更多的考虑,是为了在顾及对方的同时保住自己一条小命,他不会如此轻易死去,但他若在我眼皮之下重伤发作,那么失职的便是我,是何下场可想而知。
  手腕已平摊放在桌面,我探出两指搭上其脉门,转头看他。
  望闻问切是医中入门,面具遮掩下我无法看清他的面色,倒是唇边未擦净的血迹,赤色转淡,却仍觉得刺目。
  脉象急促絮乱,若不是面对面与他近在咫尺,我无法相信这样一个病入膏肓的人,可以安然无事地四下走动,可以每晚流连于囚室,去关照他最为在意的囚犯……这样的脉象,早该瘫倒在病榻之上粥水不进,而当我皱眉看他,他以毫不动声色的目光回望,我想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的身体,而他竟可以……忽然觉得指尖一颤,我仓惶地收手。
  “怎么?”染过血的嘴唇微微开合,“脉象如何,教你怕成这样?”
  他的声音略微发哑,喜怒无常的殿主,连想要置人于死地之前都可以保持一贯轻薄的嗓音,我深深为自己的莽撞后悔,若是发现殿主重伤本身是一项大罪,那么当你亲口判定对方死刑,即便对方没有传闻当中凶残成性,也一定不会让我活着见证他死去。
  “诊断呢?”他问。
  “殿主内伤深沉,”我无法隐瞒,“若是不及时救治,恐怕……”
  “命不久矣?”他替我接口下面的话。
  “那该如何救治?”又是一问。
  “属下……”我握拳,“属下不知。”
  “呵。”殿主终是一笑出声,“你主动请缨为我诊脉,诊后告诉我应当及时救治,却又不知该如何救治,那你说,”他好笑地看我,“我该如何答复你?”
  “属下,属下可以为殿主治标……”
  “够了!”忽地声音转厉,本搁在桌上的一只手遽然扬起,动作之快我根本来不及反应,整只手掌瞬时便来到眼前,夹着掌风,向我额心拍来。
  我闭起眼,五官挤成一团,这一掌所带起的强大压力,令我窒息。
  在这一霎那,我的思绪完全空白,只等着他一掌下来,该是如何便是如何。
  然而我没有预想中的脑浆迸裂,等了片刻,张开眼睛。
  他竟然收手,而那只本该将我送归黄泉的手,此刻抵在他自己胸前,跟着下一刻,一大口血喷将出来。
  一大口血,全溅在深棕色的茶案表面,鲜红慢慢转深,变褐,触目惊心。
  “还愣着做什么?”其时用手背擦去唇边血迹,他冷声道,“不是说可以治标吗,还不快治!”
  “啊?是!是……”我唯唯诺诺地凑上前,想搭他脉门,又想脱去其衣衫为其施针,一时间竟也有了千头万绪,手伸出又缩回,几次三番,陷入行医以来前所未有的慌乱。
  “够了!”殿主终是不耐,猛地抓过我手腕,而我慌乱中被抓,一惊之下差点要将他整只手掌摔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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