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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战红楼 (一只炮灰女)


  一行挣扎到拐向铁槛寺的侧道才算得救,侧道清静,且雪铲的蛮干净,一多半是托水月庵“香客”们的福。锄药索性令停,将骡们蹄上的冰坨换了。
  再上路算是轻松不少,至铁槛寺已过申时半(下午四点多)。
  当天没法回府了,用罢斋汤斋饭,锄药携年果去探替祖父母守孝的瑞秀才。
  这就是为何要派“学堂管事”前来的原故,平日有夏家看守,逢年过节宝司塾总要有点表示,得做给别人看对不?偏他前阵不小心忘了瑞大哥,琏二提醒才记起,所幸年前再次雪霁,于是很没良心地派心腹跋涉、咳,送铁槛寺蔬果才是顺带,年供早送了。
  却说贾瑞见锄药管事至,激动的两眼含泪。以前宝玉关照他,他竟有那么点理所当然的味儿,关入铁槛寺,总算沾上点佛性,明白世上没那许多理所当然。
  锄药哪只眼看得上瑞秀才,不过面上应酬,花言巧语哄了通,借口还有事告辞。
  这时往水月庵送银子的两个小沙弥已归来,带着回条向锄药管事交差。
  锄药注意到两只眉眼不对劲,也没问,掉头命拳脚厮悄悄将小的那只掳来。也不塞银子行贿,胆大包天刑讯。需知铁槛寺供奉甚丰不缺吃喝穿,又管得严,行贿不好使。
  这事要追溯到铁槛寺初建时,有国公爷旗下将士出家于此,将个寺庙弄的似军营。岁月流逝风气也没改,自有好清风的外姓权贵给铁槛寺撑腰,该寺早已不是老贾家一家之庙,故此贾珍之流不敢在此放肆。再则无论多混的古人,对祖宗也多少有点敬畏,没见珍蓉蔷真个在敬老爷灵前来场风~月~事。
  锄药的刑讯甚是“温柔”,将小沙弥的靴袜扒了,拿笤帚芯儿轻搔脚板。
  可怜小沙弥不过十一二,哪受过这个,没一会便眼泪鼻涕齐下,乖乖连底兜:他们没进庵门,在门口和守门僧交割银子(青~楼必有打手,水月庵也一样,守门僧便是打手,此外还有供淫~乐的清俊小沙弥也是男子),故此真没看到什么。
  没看到,却听到。打手僧们尽脏口,互言庵中来了些女道士,待她们与官爷们乐完,也可享用一番。又听到庵里的尖叫嬉闹声,有人高唱歌偈:“尼庵道观风光~好,女入空门全被~操!贫家女儿成妓~子,小姐诰命变荡~骚……”
  锄药急喝止小沙弥,后悔自己多事,有些话真个听都不能听。诰命夫人官家千金往尼庵道观烧香,尔后住上一宿,甚或住一阵祈福的不知凡几,这是一并污了。
  耳提面命了小沙弥一番,他又将听到此言的两个拳脚厮训了通。三只皆知轻重,指天发誓绝计不敢多口。
  是夜无话,次晨天未亮寺僧们便起身做早课,“仆家”的拳脚丁们也闻声而起晨练。话说冲着这三九寒天,就该警醒功夫一日不能拉,练完用过早点再回去不迟。
  天色渐明,可也明不到哪儿去,鹅毛大雪飘飘,锄药们却不能不走,已是腊月二十八,谁知明日天气如何,难不成在庙里过年?还得给琏二爷宝二爷回话呢。
  这厢赶着车欲出山门,猛然寺钟大响,僧众失声惊呼!锄药抬头一望,就见水月庵方向浓烟腾上半空,如此晦暗的雪天还能看得这等清晰,火势可想而知多大。
  铁槛寺跟水月庵不足三里地,林木相连,再是雪大,众僧也不敢视而不见,操起盆桶和刀斧(砍树)往那边奔。
  锄药小爷琢磨就这么开溜,回府怕是不好交待,于是将拳脚丁们一分为二,半数驱骡车逃难,半数随他去帮忙。你问不管瑞秀才和小夏氏?喳,自有夏家管!
  昨夜山径上的积雪未清,别看不过千余米,雪深,赶到近前用了小半个时辰。
  水月庵附近两个小村也陆续有壮汉赶至,却只能眼睁睁望着大火烧:兜了雪往火中泼,火势更猛!
  乡下人缺见识,雪扑不灭的怪火,令他们心惊胆寒。一些人跪在雪地磕头,喃喃“南无阿弥佗佛”,有人惊呼“天火”,却无人逃走,因为火势只集中在庵里烧。
  水月庵最高的七层阁位于庵侧,没被大火波及,第四层有红衣女轮番高唱歌偈:“尼庵道观风光~好,女入空门全被~操!贫家女儿成妓~子,小姐诰命变荡~骚!冲天烈火焚贼~窝,焚杀官场淫~乱獠……”
  雪大火猛烟浓,只能看到阁中红衣女们恍惚的身影。
  锄药听声辩音,认出其中有多次随净虚师太过荣府的智善智通等,还有一道长发飞扬的身影蛮眼熟,依稀是曾调~戏他、又大骂荣府爷们,而被婆子打耳刮的尤三姑奶奶。
  铁槛寺僧众中有见识高的,说这是地油火(石油),必得油尽火方灭。
  于是有胆大的汉子高喊:“里正在此!尔等有什么要说?”——衙门已封印过年,便是能找着官,今天怕也来不了,小村的里正便是最高官。
  便有红衣女高喊:“我等冤情尽在梅林血衣中!”又有人喊:“官死数十,官至从二品,量你们不敢瞒天过海!”等等。
  立时有人往梅林去,锄药等冲锋在前:不敢不去,那尤三姐准记恨荣府,她的冤情里一多半会扯上宁荣二府。
  “血衣”其实是裙,挂在梅树枝上,不是一条,约摸心存死志的每人一条。质地是可书字的白色锦帛长裙,故此字不是太大。裙分为前后片,前片血书法号、俗家名姓籍贯,如何入庵观的;后片是入庵观狎~玩尼道的官们名单,略一瞄,估摸有数百。
  锄药不及细看,悄命众仆寻找尤三姐的。他们运气好、错,是铁槛寺某僧找到了尤三姐的血裙,赶紧传给邹管事(锄药姓邹)。
  雪虽大,仆们皆壮丁,围一块以斗笠蓑衣合挡,火拆子一打,锄药疑目细看。
  得说尤三姐大有担当,一字未提宁府,也未提“暴打她致令她出家”的荣府宝二爷,只言思慕心上人不得,被贼尼净虚所诱入水月庵礼佛,落入火坑。下摆血字略大些:“闻二姐被三品将军孙绍祖奸~虐而亡,恨!恨!恨!不杀此獠誓不为人!”
  锄药松了口气,翻转再看,按品级排,还分文武,没费事便找到三品将军贾珍、五品龙禁尉贾蓉!字迹和前片不同,应不是尤三姐所写,这像是统一做的血裙:后片比前片的字体小许多,且是馆阁体,估计淫~官之名先写好了,冤情后书。不会个个赴死的尼姑道姑都识字,尤三姐识不识字都两说,或许是口述由别人代书。
  昧下此衣不敢且无用,宽宽的裙腰上写着此次赴死尼姑道姑的法号,件件都有。
  那头里正传命收血衣,锄药拖到最后,使劲儿记住一些。
  交罢血衣,他与铁槛寺武僧合计了一下,悄悄带着人手开溜了:他们本是多事跑来才倒霉撞上此案,若说一开始就赶着骡车走了,那也能交待过去。
  因有前一拨拳脚丁趟道,侧道上的雪不算深,锄药们走的算快。
  于是不幸中的万幸,上官道走了一阵后,他们才看到九门提督的人马旆旗猎猎奔来。后闻红衣女们直至官兵驾到,惨声呼冤后,方扔下火把点着楼下地油,焚阁而亡。而滞留当场的僧俗,统统就近羁押铁槛寺。
  却说先一拨回京的拳脚丁们,只知水月庵方向起火。
  因附近有村庄,琏、宝以为是村民不慎引发火灾。至于仆们看到烟势惊人,青头小子总是容易夸大其词,又或是习武的人眼神比寻常人利。再则十里不同天,京城鹅毛雪,铁槛寺那边未必,若只下小雪珠自是能看清楚。
  如此这般,二位爷没去告之贾母和邢王两夫人,眼瞅着过年,莫拿晦气事相扰。于是打发众仆回“仆家”,并命他们不得多口。仆家之仆都经过严训,门禁又严,故此后来风传朝野的风言没一句是从仆家传出的。
  锄药一行无骡马代步,虽是轻装奔行,到城里也过了未时(下午一点多)。入城便能雇骡车了,他将一众拳脚丁关入“仆家”,挑了口舌利落的朴明与他一并赴荣府。
  琏、宝正在抱厦东屋听下仆回禀杂事,获放风的贾兰秦钟坐边上见习:贾琏以巧姐儿亲父的身份,瞒着贾母赦老爷等订下了秦女婿,反正订亲文书不往官府备档也无妨。
  因锄药朴明脸色明显不对,琏、宝忙命贾兰秦钟学着理事,带他们入主卧说话:主卧有两间下仆上夜房,四侍守着外头那间,不会有隔墙耳。
  锄药朴明一通说,琏、宝惊变色,锄药记下的名姓是他有所耳闻的,又以和贾家有交往的为主,比如与荣府“相交甚契”的云光,此人是长安前节度使,今年秋后回京述职,尚未有新任命,腊月里还给荣府送来年礼。
  宝玉对云光记的最深的是他判金哥为“不祥女”,罚入水月庵。于是问锄药:“红衣女中有没有智缘(金哥)?”
  锄药告之不认识智缘。宝玉想起金哥只在元春省亲那会来过一次荣府,而凤姐插手金哥案被他和琏二联手搅了,旁人无所知。于是掩饰道:“智字辈都是净虚的徒弟,你再说一遍认出的智字辈。”
  锄药能隔着烟火雪辨认出来的,只有多次来过荣府的尼姑,尤三姐是因惟一的那次照面给他留下太深印象,她又在一众红衣女中格外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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