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就那么傻傻的看着傅楚窈。
半晌,陈大牛才吭哧吭哧地开口问道,“我娘她……她咋了?是,是有啥病吗?”
傅楚窈斜睨着眼睛,用厌恶的眼神打量了陈大牛一眼,反问,“……你说呢?难道你还不知道?”
陈大牛一呆。
听了傅楚窈的话,他反而有些镇定了。
“我咋了?我关心我娘的身体,问一句又怎么了?”陈大牛理直气壮地说道。
傅楚窈微微一笑,“你这么关心你娘,那你不知道你娘有啥病?”
陈大牛一滞。
围观着的众人不怀好意地嘿嘿哈哈笑了起来。
“陈大这声娘可喊得顺溜!比喊他爹亲热多了!”
“就是,花寡妇也就比陈大牛大两岁,他也好意思喊娘!”
“嘿嘿你不懂,那个的时候,喊起娘来才带劲儿!”
“你说啥,那个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也不知是谁在人群里惟妙惟肖的学了起来,还气喘吁吁地说了声,“啊,啊啊……我滴娘,娘啊……你救救儿啊……”
众人顿时轰堂大笑!
“好了好了!谁让你们说这个的,这成何体统!”村干部六叔出来主持公道了。
众人这才平静了下来。
而陈建民父子仨却垂头丧气的,一声也不吭。
花秀莲却浑身抖糠似的,指着傅楚窈,惊慌失措地说道,“……胡说!你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你们自个儿知道!陈建民之所以会咯血,都因为你们根本就没有跟我说过这档子事儿……所谓人分男女、药有阴阳,也难怪陈建民拿着我开的方子去抓药吃了,可方子里的药物却坏了他的身体……”傅楚窈信口胡诌道。
可围观着的众人却一脸的恍然大悟!
有人为了显摆自己聪明,便着急地说道,“也就是说,好比老陈一共得了俩病儿,一是伤风高热,一是花柳病……可老陈去看诊的时候,只跟这小姑娘说他得了伤风高热,却没说他得了花柳……”
另一人急急地打断了此人,说道,“所以!这小姑娘开的药方子,虽然能治好老陈头的发热,却催发了他的花柳病?”
见众人如此上道的脑补,傅楚窈心中暗笑,面上却一本正经地点头。
众人便再一次嘿嘿哈哈吼吼、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的笑了起来。
这个中由头,还真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啊。
陈二牛老实憨厚,此时已经忍不住了,便开口说道,“大夫,那,我们还有救嘛?”
此言一出……
众人又是震惊、又是好笑……
陈二牛的这句话,岂不就证实了陈氏父子仨都跟花寡妇有染?
而陈建民、陈大牛与花秀莲已经摇摇欲坠了!
虽然很丢人,可陈二牛更担心地还是自己的性命,只得又加了一句,“……那个,我,我也没几次,一共,一共三次!”
花秀莲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傅楚窈看了陈大牛一眼。
她虽然讨厌这个人,但也不愿意砸自己的招牌,当下便说道,“你们误会了,花秀莲并没有什么花柳病……”
花秀莲顿时长长地轻了一口气。
而一颗心刚刚才放下,花秀莲又盯着傅楚窈,眼睛里泄露出了阴狠的光……
——既然她没得那种脏病,那这小姑娘为什么要引导众人误会她?
傅楚窈指着陈建民,一字一句地说道,“他得的本是热感伤寒,虽然病情拖得有些久了,但也不能什么疑难之症,我给他开了方子,他认真按着方子抓了药、煎药服下……三天就能扭转乾坤……陈建民我问你,昨天直到晚饭后、睡觉前,你应该感觉好了很多才对的。”
陈建民无法否决她的话,只得微不可闻地点了点头。
傅楚窈继续说道,“可是,你睡到了半夜,就跟你妻子行了房……而且还不止一次,我有没有说错?”
陈建民的脸顿时一阵红、一阵白的。
“而且还不止你一个人跟你妻子行了房,另外还有一个人……他,他……”说到这儿,傅楚窈有些说不下去了。
但要为了证明陈建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并不是她的医术出了问题……
傅楚窈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了下去。
“他还将他那一裤头的坏水,全部射在了你的枕巾上!”
此言一出,众人尽皆哗然!
“所以,你并不是被我给医坏了的!你是被……气得闭过了气去的!”傅楚窈一字一句地说道。
陈二牛傻乎乎地看看他爹、又看看他哥,然后又看了看花秀莲,问道,“爹!哥,昨天晚上你们……”
“闭嘴!”陈大牛怒喝了一声。
秘密被揭穿,陈大牛愤怒异常,“你造谣!你哪只眼睛看到了?”
傅楚窈冷冷地说道,“你为什么不看看你爹的枕巾?那上头不全是证据吗?还用我看?”
她这么一说,围观着的众人“呼啦”一下子就把陈建民都围了起来。
众人果然看到陈建民的枕巾上有已经干涸了的血迹,以及大块的精斑干涸的痕迹……
想想也对啊,如果那脏东西是陈建民自己的……那,那也角度不对吧?
“你们干嘛?干嘛?走开走开!”陈大牛恼羞成怒。他一边推搡着最靠近他爹的村民,一边忙不迭地将他爹的枕巾抽了过来,直接塞进了他自己的裤腰里。
陈大牛的举动……
毫无疑问,这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完美诠释。
很快,众人看向陈氏父子仨的眼神就变得有些不同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章精虫上脑(七)
见这场面变得有些不可开交,村干部六叔出面了。
“好了好了,既然不是人家小姑娘把你给治坏了的,那就不关人家的事!”六叔一锤定音。
然后六叔又转头对傅楚窈说道,“傅小妹啊,既然没事你就赶快回去吧,免得你奶奶担心。”
傅楚窈看了看陈氏父子,皱起了眉头。
她隐约觉得,陈氏父子的事儿……可能还真没这么简单,于是说道,“六叔,不管怎么说,建民叔也是我替他诊病在先的,现在他的病还没好,我还是替他把病治好吧!免得他留个病根……以后有了什么事儿还来赖我。”
闻言,六叔与围观的众人都打量了这个小姑娘一番。
这小姑娘的人品,与方才陈氏父子的人品一比较,那可真是立见高下啊!
几个古道热肠的村民们看不下去了,纷纷劝说了起来——
“小妹子,他家父子仨都不是好货色,你还是不要再趟这混水了!”
“是啊陈大刚才还打你的主意呢,小妹子你长点儿心吧!”
“这一家子可都是白眼狼啊,能离远点离点儿……”
傅楚窈微微一笑,说道,“那就要请大伙儿替我擦亮了眼睛……今天我能医好他,将来大家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我也一样能给大家看看啊!”
众人听了,想想也觉得有道理,只好纷纷说道,“你要这样,我们当然也不好说什么,以后你要是再来给这家人看病……叫上我们吧,好歹有人给你做个伴,千万别自个儿一个人来了,免得被陈大牛给……”
傅楚窈谢过乡亲,然后又走到回陈建民身边,先是给他把了一回脉,又看了看他的舌笞与眼睑,最后开了一张方子。
只是,她想了又想,却将那单子交给了六叔。
“六叔,要不这事儿还得麻烦您!您尽管让人拿了这方子去镇上的中药铺里抓药,或是问问中药铺里的伙计,看我这方子是不是有问题……以后我治好了陈建民,大家相信我,我也能更好的为人民服务嘛!”傅楚窈说道。
梁家村、陈庄、张庄这一带又远又偏,平时村民们病了,只能等游方的赤脚医生偶尔来到村子里时,才能用土方子给看看病;要是上镇上的医院,那又得花不少钱……
所以,凭是谁也不愿意得罪会医术的人。
于是六叔满口应下。
这事儿一了,傅楚窈背上自己的医药箱,转身就走了,压根就不肯多看陈家人一眼!
可等她回到家里,奶奶又不在。
灶上温着奶奶专门留给她的饭菜,旁边还有个字条,上面写着“我和你胖婶去西山采点儿草药,晚饭你做”的字样。
傅楚窈趁着余温吃了午饭,然后就回屋里去看书温功课去了。
再过一个月就要考试了……
老实讲,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傅楚窈都没有正正经经地学过文化,所以她还是很紧张的……也不知道到时候会怎么考试。
但是,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了,她计划要考试的四门专业课里,还有一整本没看过呢!
所以她是真着急了。
理智告诉她,她应该要认认真真地看下书……
可不知为什么,她就是觉是心里憋屈,捧著书本却看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