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人附和道,“呸!有娘生没娘养的,说的就是陈大牛这种人!”
还有人提出了疑问,“……咦?不对啊,他嫌弃他亲娘带了个拖油瓶回来?可花秀莲嫁给他老子,不也是寡妇带着个拖油瓶吗?那陈大牛咋就不嫌弃了呢?”
这人将心中疑问一说出口,周围的众人立刻就嘿嘿哈哈呵呵地怪笑了起来。
老人淡定地抽了口旱烟,意味深长地说道,“后生仔啊,等你娶了媳妇儿你就懂了……”
听到这儿,傅楚窈心里已经有数了。
可陈大牛却并不准备放过她。
“小妹子,这事儿可就这么说定了哈……从现在起,你就不能再离开这儿一步了!只要我爹一咽气,你就先跟我圆房,怀上了我的娃娃再说……免得你心思大,要是怀着我的娃娃跑了的话,我上哪儿找你去?”陈大牛色眯眯地看着傅楚窈。
“陈大!你怎么说话的?”村干部六叔皱眉道,“你爹还没死呢……你就想着讨媳妇儿?”
听了这话,陈大牛不干了,“嘿!六叔!我爹他是真不行了啊!他吐血吐得哇哇的……至少也有六七碗血!你们说说,人的肚子里……能有多少血?啊,都吐了六七碗那么多出来了,还能活着?除非是现在赶紧上天找王母娘娘要个蟠桃,或者向太上老君要颗仙丹来……不然,没得救!”
六叔训道,“破四旧立四新才是党的方针政策,封建迷信的话你少说!”
陈大牛一愣,这才讪讪地闭了嘴。
可他却将不怀好意的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的傅楚窈,开始细细打量了起来。
殊不知,他越看她,就越觉得……自己怕是要发达了。
这么漂亮的小美人儿要是归了他,恐怕夜里他都舍不得睡了吧?
陈大牛快活得笑出了声音。
第一百四十八章精虫上脑(五)
见陈大牛笑得猥琐,众人皆用同情的眼光看向了站在院子里的傅楚窈。
傅楚窈却不慌不忙地说了句,“你所做出的一切猜想与假设,都建立在……你爹已经死了的基础上。可我想说一句,如果陈建民还没死,你就想要追究我的责任,会不会早了点?”
见六叔等几个村干部想要开口说话……
傅楚窈举起手,示意他们噤声——
“陈建民的身体情况到底怎么样,是不是我把他给医死了的……不如让陈建民自己醒过来跟大家说一说,怎么样?”傅楚窈问道。
村干部与围观的村民们齐齐一怔。
陈大牛怒道,“小丫头!你还狡辩个啥?我爹躺在屋里已经快要死了……他哪还能说话?”
傅楚窈的目光扫过了以六叔为首的一众村干部。
“陈建民是不是被我医死的,还有他的病其实另有隐情……六叔,各位叔叔伯伯,要是陈建民真出了什么事,那就是人命案子了,你们就不怕被上级调查?”傅楚窈沉声问道。
六叔等人面面相觑。
“这事儿必须要调查清楚!”六叔一锤定音。
顿了一顿,他又问,“小姑娘,依你看,怎么个查法?”
傅楚窈微微一笑,“我不是说了么,让陈建民自己说出来啊……”
“我爹快死了!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你想逼个死人开口说话?”陈大牛气呼呼地说道。
傅楚窈说道,“六叔,他们那屋子我看过了,太窄,也容不下这么多人。我的意思,把建民叔给抬到这院子里来,然后我让他开口说话,让他亲口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儿,成吗?”
六叔与众村干部对视了一眼,均点了点头。
“狗剩!瓜皮子、小满、南瓜仔,你们几个进去,把你们建民叔给抬出来。”六叔说道。
几个大汉应了,朝陈家里屋走去。
傅楚窈连忙又来了一句,“直接把他家床板子抬出来就成!”陈家穷得叮当响,陈建民的床,其实就是一副床板,上面铺了些稻草而已。
不大一会儿,几个大汉果然把床板上的陈建民给抬了出来,给放在了院子的最中间。
陈建民仍然处于昏迷之中。
傅楚窈放下了一直背在肩上的小药箱,从里头拿出了自己的针包。
她抽出钢针对准陈建民头顶的神聪穴,一针就扎了下去……
众人顿时屏息静气!
哎哟哟,用针戳啊……
这,这……
片刻,陈建民突然“唉”了一声。
众人齐齐瞪大了眼睛!
“建民叔,我是方婆婆的孙女儿阿窈……你还记得我嘛?”傅楚窈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而且还一边说,一边轻轻转动着那几根插在陈建民头顶上的毫针。
陈建民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嗯”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傅楚窈把毫针一一收回。
陈建民缓缓睁开了眼睛。
围观着的众人不由得纷纷惊呼了起来……
而陈大牛却瞬间倒抽了一口凉气,同时脸色煞白。
陈建民的老婆花秀莲也被吓得一个激灵!她惊恐地喘了两口粗气,想要趁机溜走……
可傅楚窈却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了花秀莲。
花秀莲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想挣脱……
傅楚窈虽然尚未长成,可长年的劳作使她体格强健,又因为平时的运动量大,所以她不胖,个子也不高……看起来就有些文弱。
但她手下的力气可不小。
被傅楚窈这么一拉、一拽的……
花秀莲“啊”的惊呼了一声!
众人的注意力顿时被花秀莲给吸引住了。
就连刚刚才悠悠醒转的陈建民也被陈二牛给扶了起来,愕然地盯着她。
也不知为什么……
现场一片寂静。
于是,所有的人都听到陈建民用虚弱到了极点的声音,愤怒地骂了一声,“……狗男女!贱人!”
众人一看……
陈建民用手指向花秀莲的方向,手指还不停地抖,显见得是被气坏了。
而花秀莲的脸则一阵红、一阵白的,当时就咬着下唇哭了起来,“……你,你还好意思说,我,我还不是……”
可她只说出了这几个字,就被一阵鬼哭狼嚎的叫声给打断了!
“爹!我的亲爹啊……原来你还活着呀!我以为你死了哇!爹啊!你可不能死啊……以后我还要给你养老送终的哇!”陈大牛嚎啕大哭了起来,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
陈建民似乎想到了什么,顿时一呆。
他那方才还愤怒地指向花秀莲的那只手,此时无力地瘫放了下来……
“你,你们,你们……”陈建民看看花秀莲、又看了看陈大牛,突然猛喘了几口粗气,“哇”的一声,又呕了一滩血出来。
傅楚窈暗恨陈大牛对自己的觊觎与龌蹉心思。
从发现花秀莲想逃开始,她就一直抓住了花秀莲的手。
而在这期间,花秀莲一直都想挣脱傅楚窈,就拼命地用指甲去掐傅楚窈的手……
傅楚窈虽然力气大,但被花秀莲这么一折腾,手疼也是一回,关键是吃力。再加上之前陈大牛的所作所为也让她很不高兴……
于是,傅楚窈一手强行掰住了花秀莲的手,另一只手则准确无误地搭上了花秀莲的手腕……接着,她便凝神皱眉听了起来。
见了傅楚窈的举动,花秀莲明显觉得有些不妙,便颤声问道,“……你,你干什么?”
众人又齐齐看向了傅楚窈与花秀莲二人。
半晌,傅楚窈看了花秀莲一眼,突然扔开了她的手。
“你们!还有谁和她行过房?”傅楚窈沉声问道。
花秀莲的脸先是一红、继而一白……
围观着的众人皆尽惊呆!
花寡妇一向风评不好,大家都知道。
可是,傅楚窈这个小妹子看起来……也就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肯定还是个黄花闺女。
但一个黄花闺女在大庭广众之下把“行房”二字坦坦荡荡地说了出来……
众人皆尽石化!
一些围在人群里的小孩子们纷纷好奇问了起来,“……啥是行房啊?”
第一百四十九章精虫上脑(六)
话说众人已经被傅楚窈所问的那句“你们还有谁跟花秀莲行过房”的话给惊吓住了。
年纪大点儿的、见多识广的……大都已经猜到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了;而年轻一些的,不懂世故的,则竖起了耳朵还一脸的好奇。
虽说医生能断人生死,但这小姑娘的医术也太神奇了吧?把个脉,就能知道人得了什么病?
可众人也不会医术……
这小姑娘说得这样笃定,难道说,她真的诊断了出来?
而众人傻站了半日也无一人说话。
除去一方面是觉得这小姑娘可能真有两把刷子之外,众人也害怕自己一开口,就等于间接承认跟花寡妇行过房……
于是,包括陈家父子仨在内,久久的,无一个人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