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牛听了,又打量了傅楚窈一通……
见她生得身段婀娜、肌肤如玉,陈大牛顿时就起了邪门心思。
“老二,去,把村干部和队长叫来!这小姑娘也是个爽快人……那咱们就、好好把这帐算一算!”陈大牛盯着傅楚窈青涩的、略微有些鼓起的胸脯,色眯眯地说道。
陈二牛走了。
傅楚窈也不怵。
她打量了一会儿这个院子,然后走到了一个小矮凳旁坐了下来。
很快,陈二牛就领了几个村干部和生产队长过来了。
当然这些人一到,围观的村民就更多了!
傅楚窈见时机成熟,不由得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一个戴着蓝色工作帽的村干部皱着眉头,看了看站在院子里的傅楚窈,又问陈大牛,“大牛,你爹咋了?昨天不还挺好的嘛,怎么二牛又说……你爹死了?”
陈大牛看了傅楚窈一眼,嚎了起来,“六叔,你得给我爹做主哇!”
六叔喝道,“有话好好说!大老爷们的,怎么说哭就哭的?”
陈大牛假惺惺地抹了把并不存在的眼泪,这才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
——他爹陈建民真是命不好哇!陈大牛兄弟俩还小的时候,老娘就病逝了,陈建民是一把屎一把尿地将二人给拉扯大了……后来好不容易把这个家给撑了起来,眼看着俩儿子也大了,陈建民这才娶了个寡妇,又想着将来给儿子讨了媳妇、分了家以后,他也算是忙到了头。
可没想到,陈建民还没来得及给俩儿子说媳妇儿呢,就这么倒下了。
直到这时傅楚窈才明白,原来那个花衣女人本是寡妇,孩子也是跟前夫生的,只是后来丈夫死了,她才带着孩子嫁给了陈建民的。
陈大牛继续往下说——
前几天他爹感冒咳嗽了,本原请了个胡大夫看着,倒也还好,可这些天不是换季么,忽冷忽热的……所以他爹的病情也跟这天气一样,反反复复。他爹性子急,听说邻村的方婆婆医术高超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找方婆婆看病去了……
没想到哇!
方婆婆不肯出手替他爹看病,却让个小孙女给他爹看病,还开了莫名其妙的方子?他爹倒是很认真地按着方子去镇上抓了药煎来服用,没想到……
今天早上,陈建民的老婆花秀莲才发现,陈建民已经喊不醒了!而且枕巾上还呕出了一大滩的血!
花秀莲这才急了,连忙去告诉了陈大牛,然后陈大牛才带上兄弟去了方婆婆家。
现在方婆婆的孙女儿傅小妹也过来看过了陈建民,也承认陈建民确实不好了……
所以,现在这事儿怎么收场?
众人的目光齐齐聚焦在了傅楚窈的身上。
傅楚窈听了这话,也是一怔。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过来……原来在她替陈建民诊治之前,已经有其他的大夫替陈建民看过诊了吗?
想了想,傅楚窈问陈大牛,“……那你想怎样?”
陈大牛迅速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然后胸有成竹地开了口,“小妹子我来给你算笔帐吧!”
“你看,我爹可是个能干人啊!他一个人,一天能挣十五个工分……你们别吵!我爹就是挣过一天十五个工分的!别吵!哪,小姑娘你算一算哈,这一天挣十五个工分,那一个月就是……三五一十五、十五加三十等于四十五……嗯,他一个月挣上五六十块钱,一点问题都没有!”
“你再看看,我爹他还正年轻,对吧!以他的身子骨,起码能再干三十年!这一个月六十,一年就是七百二,三十年就是……二万一千六!怎么样,这帐我没算错吧?”陈大牛得意地说道。
傅楚窈面无表情地看着陈大牛。
——每天挣十五个工分?而且陈大牛还打算让他爹干三十年?这是把自己的亲爹当成黄牛来使的意思?
陈大牛看着眼前漂亮的小姑娘,心里这笔帐越算就越高兴!
“小姑娘,我再跟你算算……我爹这么一死啊,这出殡入葬要不要花钱?做白事请人情要不要花钱?啊?这些七七八八算下来,怎么也得三千块钱吧?慢着……还有呢!”
“……还有哇,我爹这么一死,我和我兄弟、还有我爹新娶的媳妇儿、以及她带进门的那个小兔崽子……我们还要不要生活?现在虽说我爹他一个月能挣到四五十个工分一点问题都没有,唉,可我们家的日子,还是过得紧巴巴的啊!”陈大牛开始倾起了苦来。
傅楚窈怒极反笑。
她突然明白了,为啥这个家……会穷成了这样。
陈大牛又道,“所以,除了那二万一千六,还有那三千,我和我兄弟,花秀莲和她的那个小兔崽子,我们生活……不得花钱啊?就打一人两万块钱吧!我们四个人,那也要八万块钱啊……这加在一起儿,至少也得陪我们十三万块钱吧?”
第一百四十七章精虫上脑(四)
听到陈大牛狮子大开口,围观的村民们开始议论纷纷。
但很快,众人就将目光纷纷投向了站在陈大牛家院子里的这个漂亮少女。
啧啧,这陈大牛可是个五毒俱全的人哪!这么水灵的小妹子沾上了他家的麻烦,还脱得了身嘛!
傅楚窈也觉得这个陈大牛挺有意思的……
十三万?
生产队出工、务农,靠的记工分,到了月底年底才有粮食分。普通老百姓平时连粮票都难得一见,就更别说是钞票了!且就算见着了钞票,也是一分两分和五分的居多,能见到十块面额钞纸的人都算是见过大场面的……
现在陈大牛说十、十三万???
不得不说,也许这个陈大牛不识字儿,但他还是很会算帐的嘛!
只是,……
十三万这个数字,大多数村民们连想都不敢想!
“我家没有钱。”傅楚窈低了头,老老实实地说道。
陈大牛看着少女光洁的额头,水汪汪的杏仁眼,那形状优美又红润的嘴唇、以及瓷白细腻的肌肤……忍不住贪婪地吞了一口口水。
“你家没有钱?”陈大牛看着动人的少女,两眼迸出了饥渴难奈的火花。
他桀桀怪笑,“没有钱……那也不要紧!就、就要看,你家什么最值钱了!”
“没有钱,就把你的房子赔给我!你奶奶不是会医术嘛,让她去当游医,挣钱还我!你么,就留在我家……给我当几年媳妇,再给我生几个娃娃……等到你奶奶什么时候把欠我的钱给还清了,你想走也成!”
顿了一顿,他又色眯眯地说道,“嘿嘿,我就怕啊,到时候你知道了我的好……我赶你走、你也不走呢!”
围观着的众人见他表情言辞下流,不由得纷纷议论了起来。
傅楚窈勃然大怒!
——原来这人竟存了这样的龌蹉心思!
只是,想着这一家子爹不爹、娘不娘、儿子不像儿子的……傅楚窈忍不住就看了陈建民的老婆花秀莲一眼。
花秀莲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周围旁观的村民们也议论纷纷了起来——
“哎哟这个小妹子要糟!被陈大看上了她还能脱身嘛……”
“陈大牛这小子当年他害死了他娘,又祸害了他爹一辈子,现在又想来祸这个小妹子!”
“但是话说回来,建民要是真被这小姑娘给医死了的话,怎么看都是她理亏嘛!”
“可惜了这个小妹子,长得这样好,诶……”
“大牛的娘也是他害死的啊?”
旁边有个老人一边抽旱烟,一边说道——
“嗯,你们年轻,不懂……二十年前吧,陈大小时候皮,跑到密林里去玩,引来了一群狼,他就逃嘛……然后把狼群引到了村东头陈金福家,结果他逃了,陈金福的那个又老又病的娘就被狼活活咬死了。”
“陈金福是出了名的孝子,为了侍候他那病了几十年的老娘,四十多了还没说媳妇儿,结果老娘被狼群给啃得只剩下了一堆骨头!他不跟陈建民拼命啊?你们别看建民壮实,当年金福可比他壮实多了!那几拳头砸下来,陈建民差点儿死了……”
“最后没法子,陈建民的原配老婆四香就跟陈金福说‘我跟你走,你娘得了个媳妇儿,你娘地下有灵也不生气了’……陈金福一听,也对啊!”
“就这样,四香就跟着陈金福走了。过了好几年,好像是陈金福死了吧,四香就抱着个小孩儿回来了。本来陈建民还挺高兴的,想着老婆回来了,虽然带了个野种回来,可老婆总是原配的好嘛……”
“谁知道,陈建民没说啥,陈大却不乐意了,嫌他娘给他爹戴了绿帽子,又嫌他娘带了个拖油瓶回来……就一天到晚地在家闹,最后把他娘和他那异父弟弟给逼走了。前些年,不是有人说在密林边上看到了被狼咬坏的人头嘛,估计就是四香的……”
老人摇头说道。
有人骂道,“真是个畜生啊!他也不想想,当年他娘是在替他赎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