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环境下,杨广也觉得成为太子那是势在必得的事,从杨勇失去联络的半年之后,他就格外殷勤地与独孤伽罗套近乎,什么好玩的好吃的好用的好穿的,专挑精致又上档次的。因为摸着了独孤伽罗的喜好,他自然也就得着门路怎么讨她欢喜,然而到底还是功效不大,儿子死了,即便是拿金银珠宝来哄,那也比不上儿子的一条命。
所以杨广改变了策略,更花时间陪伴在独孤伽罗左右,给她讲好笑的段子解闷,在晋王府搭了个屏幕专门用来玩皮影的。
而杨坚见爱妻渐渐有了笑容,对这个花尽心思的二儿子也格外的器重。只是奇怪的是,不论左右大臣怎么提示立储的事,他就是按兵不动。
一年过去了,二年过去了,三年、四年过去了,整整四年!杨坚一个字都没提过立储的事,却让杨广做着他晋王应该做的事。
杨广自然是按捺不住,照理说立储那是燃眉之急,可看杨坚的态度,分明就没有往这方面考虑过。
到底是为什么?杨广百思不得其解,也愁了很长一段时间,要不是萧美娘出了主意,他也不会隐忍到今天。
如今独孤伽罗病倒了,正是绝佳的时刻,只要把独孤伽罗服侍得服服帖帖,让她在老爹杨坚耳边唠叨几句,就以宠独孤伽罗这点来说,他被立储那是迟早的事。
所以他不再慌张,而是一步一个脚印扎扎实实做,也为接下来的布局严谨摆阵,等着哪天派上用场。
对他来说,搞定独孤伽罗是上上策,所以他更加在皇宫与晋王府之间跑得勤了。
恪靖清楚他的心思,明着对他欢笑,暗地里却设了坚不可摧的屏障。
狐狸尾巴迟早是要露出来的。这就是她对李渊所说的话。
“你跟叔德都一样,牛似的,才打完陈国没多久就跑来跑去,也不知道歇歇,陪陪家中的妻子。”
杨广和李渊对视了眼,各自把目光调开。
说来也巧,本来攻打陈国一事,因为李渊砍杀了陈叔宝宠爱的妃子张丽华,让杨广很是气愤。这张丽华不但人长得美,而且也精通巫术,所以深得陈叔宝的喜爱。原本杨广是抱着一睹美人风采顺便捎回来当妃子去的,还让宇文化及去接应了,得到的却是美人香消玉殒的噩耗。
张丽华之死,即便是因为高颎一句“周武王灭殷商,杀死妲己。如今平定陈朝,不应娶张丽华”的话,执行者也是李渊,所以对李渊的仇视,那是可想而知的。再加上李渊在朝中声势渐大,又掌握一部分兵权,只有铲除他才能解心头之恨。
本来计策都已经想好了,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独孤伽罗病倒了,于是对杨广来说,李渊逃过了一劫。
可这并不意味着他输了,他还是坚信那宝座之位只有他才能坐,他更是为了那一天来到这个世界的。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他当上了天子,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呢?这是他的打算,所以接近独孤伽罗讨好她是第一步,一旦这个做成功了,接下去就再没有难解之事。
第九十七章九 :
那一瞥,令李渊心里发毛,他不知道为何杨广看他的眼神就想要把他捏碎了,那种无形中透露出来的杀气是那么的重,让他都觉得此刻的杨广就跟陌生人一般。
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他捂着心口纳闷。
“大哥,你怎么了?”恪靖见他的异样,凑过去小声问。
李渊摇头,笑道:“没事,被吓到了,估计是我想多了吧。”
恪靖抬起头看了李渊一眼,又快速瞟了眼和独孤伽罗轻声细谈的杨广,嘴角勾起,“大哥,你的直觉未必是不准的。”
听她这么说,李渊一愣,却不多言。
和恪靖长时间相处下来,他深知她不是一个随口胡说的女子,她的直觉可以说难以想象的准,有时他都不得不去怀疑她是不是有先见之明。所以方才她这么一句话,他不会加以怀疑。
只是……他摇摇头,甩去脑海中的杂念,看向杨广。
再怎么说也不会发生怎样的事吧。
从独孤伽罗那里出来,李渊因为有要事在身,就送恪靖到宫门外后回府去了,恪靖一手抱着孩子,正欲在车夫的帮助下跨上马车,就被身后的人叫住。
似乎许多次的离去都是这样的场景,还真是巧合得可以啊!
她冷笑着回头,腿弯了弯,“见过晋王殿下。”
面对她不冷不热的表情,杨广无所谓笑笑,上前一步说:“大嫂怎么对我这般生疏?好歹我们也是亲人呢。”
“生疏吗?”恪靖迎着他的目光看向他,笑道,“晋王说笑了,我怎么能对殿下您生疏呢?将来您可是要做东宫之主的人,我怎敢那样对您呢?”
杨广略微皱眉,随即又轻笑起来,突然逼近恪靖,低头凝视着她,轻声说:“那么大嫂是不是该为自己的后半生寻一条出路呢?没有男人的女人,再坚强也只是逞能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热气喷在恪靖的脸上,气息拂着她肌肤,她都能感受到那细微的绒毛被吹动。若说以前杨广是隐藏的话,那么此刻的他就是伺机而动的猛兽,随时等待着可以一口吞下猎物的机会。
她小看了他,他比她想象中还要厉害,原本她只是以为他的厉害是因为独孤伽罗的偏心,事实上不是。
纯男性的气息一丝不漏地窜进鼻子里,她身子向后倾斜,躲避那侵袭的威势,说:“对我来说,守寡是对太子的忠贞。”
杨广不疾不徐地凑过去,直视恪靖的眼,“忠贞?大嫂怎么知道皇兄愿意你为他守寡?就算你愿意,那么孩子呢?”
“那么……晋王殿下又是如何肯定太子已死了呢?”
前进的身子忽然顿住,杨广看着她,目光逐渐转冷,好一会儿才开口,“四年了,大嫂……你觉得依照皇兄顾家爱妻儿的性子,他会四年都不回来?父皇又是派了多少人各个地区地去找呢?大嫂,不要告诉我你还天真地以为皇兄还存留于世。”
恪靖垂下眼,不着痕迹地后退了步挺起脊梁,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宣告般,“如果我医治这么认为呢?”
语落,在她没有防备之际,腰突然被揽了过去,然后脸颊贴在一个宽阔的胸膛上,恪靖微恼,挣扎着后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大嫂你看你,你也不是贞洁烈女,不然也不会反应那么大,不是吗?”
这放浪形骸的动作着实出乎她的意料,有种被挑衅的感觉,又有宣战的意味。恪靖相信杨广对她早已产生了敌意,只是这动作又算作什么?
“母亲,暖暖饿……”
衣角被扯了下,恪靖低头,对上女儿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心头的不愉快瞬间被拂掉,恪靖弯下腰,伸手刮了下暖暖的鼻子,笑道:“好,回家母亲给你做好吃的。”
“暖暖要吃粉蒸肉!加上糯米最好吃!”一提起吃的,暖暖两只眼都亮了,好比那香喷喷的粉蒸肉就在眼前,馋的她都情不自禁地吸口水。
被她可爱的表情逗乐,恪靖都忘了杨广还在身边,只顾着和暖暖互动。日光照着她的侧颜,柔和的线条,流淌着母爱的眼神,杨广眯着眼,一口闷气堵在心头。
“走吧,暖暖,母亲带你回家。”抱起暖暖,恪靖几乎是头也不回地往马车那边走,至于身后的人,她觉得多说无益,倒不如直接无视来得好。
夜微凉,中原的春天还是有些冷的,然而即便是要用薄薄的棉外套来抵挡寒气的夜里,也抵挡不住一些人的热情。
晋王府外,一架四人抬的轿子从偏门里拐进去,走过蜿蜒的长廊朝着书房的方向前进,当轿夫停下的时候,一只被烛光照得红彤彤的素手伸出来,撩开门帘后整个人才钻出车厢。、
竟是穿道蓝色袍的尼姑!乍看之下,此尼姑还长得很娇美的,特别是那婀娜多姿的身段,每走一步扭腰摆臀、婷婷袅娜,即便只是背影就让人心驰神往了。
尼姑出现在晋王府,本该是极其罕见的事,可是那四个轿夫却跟没事人一样,一点都不为所动,更没有人表现出惊讶,可见这尼姑并不是第一次来了。
书房的门被推开,尼姑的前脚才刚踏入,就被人抓住手臂一把扯了进去,人还没站稳,就被对方抵在了墙上,滚烫的唇铺天盖地地淹没过来。嘴里满是浓郁的酒气,她皱了皱眉,偏过脑袋躲避,下一秒就被掰过来。下嘴唇被狠狠咬了口,她几乎能感觉到牙尖刺入肌肤的触感,酒味混合着血腥味在口里弥漫开,那是与以往的疯狂不一样的残暴。
“唔——”毫无预兆地进入,让干涩的甬道剧烈收缩,她皱紧了眉头,一口咬在对方的肩膀上,就像是要把她所受的苦楚全部加诸在他身上那般。
“嘶……”男人脑袋往后仰,脸上的表情像是欢.愉又像是难过,“你夹得太紧了。”
她看向他,昏黄的烛光照着她娇美如花的脸,即便戴了帽子,那眉那眼也是美得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