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萌失败,杨珞撇嘴:“什么嘛,这么凶……”
她摆摆手:“好啦好啦!我会注意的,真是的哪个神经病还报警,真有病吧!”
民警告诉她:“事实上关于你们这里的报警电话我们在前后两分钟接到了两个,我们出警之后也许还有第三个、第四个。”
杨珞抓狂:“敢情这全小区都是神经病吧?!多大点事儿啊就报警报警的,这邻里之间还怎么和平相处?!”
借此机会民警对她展开了严厉的批评教育:“同志,邻里之间的和平共处是需要相互理解的,你看你制造了噪音,人家先是打电话让物业上门过来协调,然后才打电话报警的,你要是早能考虑到他人的感受,在被投诉之后把声音关小,那你们邻里之间不就能和平共处了吗,你说对不对?”
“还有啊……”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杨珞以屏蔽状态听他们叨叨了半个小时,终于送走他们的时候发誓,这些个邻居王八蛋,最好这些人和自己没有交集,不然一定要他们好看!
热情满满的高格被两个人无视之后也冷却下来,只觉得这俩太没有好奇心,根据他这几天的观察,这俩人的生活就过的跟死水一样平静,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过下来的,又这样过了多久。
像情侣好像又不是情侣,奇怪的两个人。
第二天起来依旧是大晴天,阳光正好。
傅礼臻挨个儿把四小只抓进卫生间洗澡,四只都洗完了,他浑身也湿透了,容悄捂眼睛:“哎呀都看到了都看到了。”
傅礼臻抬起狗浴盆,里面的污水都顺着浴室地上开的下水口流去:“不好看。”
容悄偷偷看了一眼,捂着红红的脸:“嗯……还行吧。”
他用刷子和清洁剂仔仔细细地打扫了一遍浴室之后,才拿了换洗的衣服冲了个澡,四小只在院子里翻滚晒太阳,又糊了满身的灰尘,一只只毛湿漉漉又灰扑扑的,更脏了。
所以在傅礼臻洗完澡出来后看见它们的样子,简直都傻眼了。
他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挨个儿给它们洗完,现在看起来还不如不洗。
“要不把院子修整一下?”容悄忍笑提议,“在两边都铺上草坪,中间留的过道也铺上石砖,这样以后给它们洗完了澡,也能干净一些。”
傅礼臻觉得她的这个提议非常可行,转头时余光瞄到趴在墙头眼巴巴望着对面的房子的高格,皱了皱眉头。
今天是一季度一次经纪人过来拿画的日子,十点钟的时候经纪人准时抵达,看见房门大开着就没有按门铃,站在院外直接大喊:“傅先生上午好啊!我来拿画了!”
傅礼臻出来给他开门,经纪人识趣地并不跟他说客套话,只是简单地跟他汇报了一下画廊最近的经营情况,然后就跟着他来到了画室,看到堆放着的一堆画纸时他感到非常绝望:“傅先生您这一段时间还是没画油画啊?”
傅礼臻是画油画的,不是画水粉画的,画画这种东西虽然可以触类旁通,但是油画和水粉画之间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傅礼臻的油画一绝,水粉画却才起步不久,后者并不好卖。
经纪人四处瞄着,墙角竖着一幅画引起了他的注意,上面还用布严严实实地遮盖着,他刚想伸手去揭开来看看,就被傅礼臻喝止:“不要动!”
经纪人回头,傅礼臻重申:“不要动这个,你挑一些水粉画带走。”
“傅先生啊,您的水粉画不好卖啊。”经纪人苦了脸,画廊里除了几幅不卖的油画,几乎只剩下水粉画了。
傅礼臻不在意:“那就便宜卖。”
在这种事项上,经纪人无法跟这个完全不懂商业运营理念的画家交流,还是跟林玉交流起来比较痛快。
“那也得有几幅油画才行啊……”
傅礼臻蹙眉思索了很久,才道:“那你去二楼吧。”
是的,这一片的房子都是两层小楼,只不过二楼对于傅礼臻来说,基本就是个仓库,他自己也已经有快两年没有上去过了。
经纪人欣喜若狂,二楼简直是财宝库啊!前几年傅先生可是非常高产的,画出来的作品非常之多,画室那个小角落里放不下,就被他放在了这里。经纪人快乐地蹦跶到卫生间后面,从那里隐藏着的小小楼梯往上,打开大门的时候猛地呛了一口灰。
他一边后退一边拍自己的脑袋,怎么都忘了呢,他也有好长时间没有来过了。被布遮盖着的画架许许多多,他捂着鼻子掀开几幅,随意搬了一些出来。
时间有些久了,经过处理的画上的色彩却还依旧鲜艳。
他笑容满面带着一身灰下楼来,却遭到了傅礼臻的嫌弃,于是他赶紧抱着画溜走:“傅先生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啊,您这地板麻烦您自己整了哈。”
容悄挺喜欢这个经纪人的,很上进又不啰嗦,对待礼臻的态度也没有一丝异样,在必要的时候,热脸贴人冷屁股这事儿也得心应手,无论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大概都属于非常优秀的那类人了。
在傅礼臻打扫走廊的时候,馒头看着敞开的院门,小心地迈出了前往新世界的关键一步。
等傅礼臻清扫完走廊发现经纪人没有关上院子的门也已经晚了,包子们还在追逐嬉戏,馒头不见了。
“馒头!”傅礼臻喊了一声,原本总会屁颠屁颠跑过来的小狗却并没有出现,看来是跑远了,没有听见。
他焦急起来,连着喊了两声还是没有得到回应,终于确定那不省心的小东西就是越狱出去了。
“不要紧张,馒头不会跑太远的。”容悄安慰完傅礼臻,回屋问了一下在院子里待了很久的高格,“高格,你有看到一只小狗跑到哪里去了吗?”
高格全部注意力都在对面房子上要不然就是发呆,哪里注意得到这么小一只狗,而且他在院子里的时候,院门都还没打开呢,完全帮不上忙,两人只好自己分头寻找,同时祈祷小区里不要有喜欢虐狗或者吃狗肉的人存在。
容悄找到隔壁门口,发现对方的院门是敞开着的,房门虽然关上了,但院子里还挂着湿嗒嗒的衣服,还有一件衣服好像是在非常仓促的情况下挂上去的,褶皱都没有抖开。
她在外面找了一圈没有发现,却好像听到有叫声从房子里面传来。
容悄绕着房子找了找,终于在二楼找到了一扇开着的窗户,她费力地飘上去从窗户里钻进去,馒头的叫声更清晰了一些,还有女人说话的声音。
“……你不要叫,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就关你几天,你好好的待在这里……哎呀跟你说不通,反正你必须在我这里待一段时间,我会给你肉吃的!”
杨珞安抚了一会儿就没了耐心,把小狗往卫生间里一关自己回到楼上房间里。
容悄在楼梯上差点和她正面相撞,贴着墙壁才躲开。
看她的样子,馒头那只傻狗似乎没有遭受什么虐待,容悄安了心,也就不再继续深入,打算直接返回,然而先她一步的杨珞进了房间后啪嗒一下就把门关上了,也就彻底隔断了那扇可以出去的窗户。
容悄一下子就苦了脸,她不想穿墙或者穿窗户啊,太难受了。
不得已在房子里饶了一圈,除了知道包子被关在卫生间里还是没找到可以无痛苦离开的地方,她狠狠心,找了走廊后方的一扇窗,深吸了一口气。
速度快一点,才一扇窗而已,没有墙那么厚应该不会太难受的。
她快速伸出手,指尖的触感从无到有,冰冷而坚硬,无法突破。
糟……糟糕了。
第37章
傅礼臻没有找到馒头, 回到房子里的时候又发现悄悄也不见了,一下子家里的成员就丢了两个,他的心真的要着火了。
“她应该只、只是去远一点的地方找、找了, 你不用担、担心吧?”高格小心翼翼劝道, 傅礼臻眉头一挑,他就瑟缩着退了一步。
傅礼臻再度出门去找,灌木丛里、垃圾桶后面、各种杂物的阴暗角落, 高格也帮忙把整个房子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结果。
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傅礼臻几乎把全小区又翻了一遍, 还是没有结果。
如果说馒头被关起来那还合乎情理,悄悄为什么也还不回来?
也被关起来了吗?
上次说让自己不要找, 她会自己回来的。
但她真的会自己回来吗?
容悄坐在那扇窗户前, 仔细地思索对策。
她放声大喊过,但礼臻可能是出去找人还没有回来, 所以没有听见, 她得隔三岔五再喊一喊。
刚才也尝试着去开过门,然而她用上了全部的力气也没能把门把手下压任何一点距离,理所当然地失败了。
她也尝试着拍过门, 拍过窗户, 她都觉得手疼但依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仿佛她和这些物体之间都存在着一个无形的壁障,她可以被阻挡,却无法改变它的任何一种状态。
不过想想也是, 如果她能开门能发出被人听到的声音,那她不就变成人了嘛,但她怎么可能变成人……等、等一下。
变成人?
话说她现在的确越来越像个人了,从原来的自由自在飞来飞去变成了之前飘得很吃力和穿墙憋气,再到现在脚踏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