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不行……那下次得试试看人。
傅礼臻洗完手转过来,就看到她蹲在地上,一脸的若有所思。
豆沙慢悠悠地甩着尾巴,撞开她的手又往外走。
“怎么了?”
容悄抬头看他,认真道:“我得做个实验。”
傅礼臻不解,容悄摆摆手:“不过这个实验我可以独立完成,所以没事的!”
“你别乱跑。”除此之外,傅礼臻对她没有别的要求。
容悄站起来,理了理衣裳后伸手碰了碰他带着水痕的手指,指尖传来湿意,她惊讶地举起自己的手放到眼前,水……沾在手指上了。
她连忙去摸洗碗池没干的水渍却依然被阻隔开来,这种感觉太玄妙,容悄转回来看傅礼臻垂在身侧的手,小心翼翼伸手握住,原本干燥的掌心也觉得冰冰凉凉,湿嗒嗒的。
太神奇了!
傅礼臻被她抓着手,面上的神情有些不自在。
悄悄的手凉凉的,又软软的。
这样握着……挺舒服的。
“咳咳!”外面传来一声轻咳,高格站在厨房门口,只是探了个脑袋进来,“我不想打、打扰你们的,但、但是能不能帮我点个网页,我想看、看个直播。”
容悄缩回手,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她居然伸手去抓了礼臻的手,还紧紧地握了好一会儿!撇开羞耻心不谈,她也踩禁区了,礼臻最不喜欢别人碰了……
难道又要冷战了?!
傅礼臻看了突然无精打采的容悄一眼,蹙起眉头。
三人一起回到卧室,傅礼臻坐到电脑前,一边移动鼠标:“怎么弄?”
高格指指浏览器的搜索栏:“直、直接搜索星秀直播间,然后在那个页面,输、输入房间号,对就是这里,房、房间号是54438,对……”
最终页面跳转出来,一个视频框一个聊天框一个坐席框一个礼物框,视频框黑了一秒之后也跳了出来,视频上的女孩化着精致的妆容,正对着麦克风深情地唱歌。
傅礼臻最先认出来:“关馒头的人。”
容悄仔细辨认后也认了出来:“是这个扰民的邻居。”
高格不好意思地笑:“这个是二橘,我最喜、喜欢的主播。”虽然对现实生活中看到的二橘很失望,但是心中却分外地想见直播间里那个活波不失温柔的二橘,最终还是没忍住,向现在的房主提出了压抑了很久的请求。
傅礼臻看了一下大闹钟上的时间,现在已经八点了,他算了一下时间:“你可以看到十一点钟。”
虽然二橘要到凌晨一点才下播,但是能够看一会儿也已经很好了!高格连忙点头道谢:“谢谢,谢谢。”
傅礼臻转身出门,容悄却对这个直播间充满了好奇,直播间……好像是很热闹的地方呢。
“悄悄,出来。”傅礼臻回头,蹙眉看着还站在原地不动的人。
他一发话,还处于冷战恐惧期的容悄立刻跟上了,两人一起回到画室,傅礼臻转身关上门。
他仍然蹙着眉头,这让容悄心中的忐忑加剧,不安地看着她。
傅礼臻拧着眉头想了很久,终于伸出了自己的手。
容悄看着面前这只修长如玉的手,一头雾水。
“你握吧。”
见她懵懵的,傅礼臻又补充了一句:“别不高兴了。”
容悄感觉他误会了什么……肯定是误会了啊!她是那么不知廉耻的人吗?!她会因为握不到男人的手就不高兴吗?!她是吗?!
容悄轻轻握住傅礼臻的手,红色一直从脸蔓延到了耳后根。
她是。
这样的掌心相贴,那点温度有种沉淀感,在容悄的心里不断下坠。
好像真的活过来了。
她正沉浸其中的时候,傅礼臻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好了吗?我要画画了。”
容悄:“……”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傅礼臻画完一副水粉画差不多才十点半,他从画板后面探出头来,视线停在了一个角落里。
容悄背靠着墙坐在地上,偏着头,似乎睡着了。
根据之前的两次经验,傅礼臻觉得她可能也没睡着。
她可能只是闭着眼睛。
放下画笔站起来,傅礼臻无声靠近她,然后蹲下。
他看了很久,那双眼也没有睁开。
原来是真的睡着了。
都能听到她的呼吸声,一道轻,一道重,并不均匀。
他轻轻点了一下容悄的肩膀,对方毫无所觉,似乎睡得更沉了。
容悄迷迷糊糊间觉得自己被挪动了一下,然后被叫醒:“悄悄,不要在这里睡了。”
她睁开眼睛,对上的傅礼臻蹙着眉头的脸,好像与平常并无不同,但又好像有点儿失意。
“我睡着了?”容悄站起来,肩膀脖子腿疼成一片,她小声叫了一下,终于挺直身板,疼归疼,只要挺直了就会麻木。
傅礼臻点了一下头,抿直了唇线,似乎在生闷气。
他去洗澡了,因为有高格在他都不泡澡了,只是花十分钟淋浴,然后仔仔细细的收拾卫生间,这个得花差不多半小时。
容悄没什么精神地靠着墙壁,听着卧室里传出来的声音。
“……你是我的妞儿你哪都别走,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妞妞妞妞妞……”
“谢谢淅沥沥哥哥,感谢大哥——”
“架子鼓这几天敲不了哈,得等几天~”
“接下来再给大家送歌吧,唱一首……”
她听着,也没有听出什么吸引人的地方来,歌唱的没有街上喇叭里放的好听,声音也没有服务员小姐的软和,人长的也并不是十分漂亮……
也许那个邻居有某种她察觉不到的独特的魅力。
傅礼臻从卫生间里出来已经十一点多了,他去画室又把高格的铺盖准备好,然后关了电脑把他赶到画室。
卧室的门从里面关上,傅礼臻看着唯一的一张床,转过头:“一人一半。”
容悄想了想,觉得自己躺在床上还盖着被子不会太舒服。
六月初的天已经有些热了,傅礼臻的被子也已经换成了轻薄的空调被,但是就算再轻薄的东西,对于容悄来说也是负担。
全部都是硬的,而且被那样一条被子盖着,她就像被嵌到了一个模子里,无法转身。
“我不睡。”
傅礼臻拧眉头:“可是你刚才睡着了。”
容悄改口:“那我不盖被子。”
傅礼臻想了想,觉得天气这么热,不盖就不盖吧。
他把被子往另外一边挪了挪,给她让出一个位置来:“你先睡,明天给你买新的床和三件套。”
容悄乖乖地脱了鞋,躺在了傅礼臻分出来的半边床上。
真硬啊,她宁愿坐着睡。
还有这个根本躺不下去的破枕头,这么躺一夜她的脖子都会断掉的吧?
傅礼臻看着她端正摆在床尾的那双精致的绣鞋,觉得这种事情真的很奇妙,这双鞋被单独脱下来了,能不能被人看到呢?
他从另外一边上床,一转头就看到了容悄脑袋底下没有丝毫形变的枕头。
傅礼臻:“……”
他伸手帮容悄压了压,手才缩回来,枕头鼓起来又把容悄的脑袋顶起来了。
还挺有意思的,容悄没心没肺的笑。
傅礼臻干脆帮她把枕头拿掉,虽然脑袋底下还是硬邦邦的,但是好歹不用担心第二天起来脖子断掉了。
傅礼臻打量了她身体底下的床很久,才问:“硬的?”
容悄点点头:“好像躺在玻璃上面。”
她叹口气,正想说没事的时候,一条胳膊伸了过来。
“那你枕我手臂吧,软。”
第39章
容悄醒来时傅礼臻已经醒了, 视线相对,后者动了动胳膊:“可以起床了。”
容悄赶紧坐起来,傅礼臻收回胳膊, 整条几乎都已经麻掉了, 没什么知觉。
昨天晚上,容悄就真的枕在他的胳膊上睡着了,而且几乎是立刻就睡着了。
对于两千多年没怎么睡过觉的容悄来说, 睡觉的时候就像那一段时间被直接挖掉了,闭眼之后的时间全部都不属于自己了。
想想也还有些不适应,觉得怪怪的。
看着拧眉头按着肩膀的傅礼臻, 容悄讨好地凑上去,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帮他揉了揉:“我帮你按一下。”
她的手法还算不错, 轻重有度, 一路从肩膀到小臂,没落下一寸。
按了大概有十分钟, 傅礼臻叫了停, 从床上起来,拉开窗帘。
现在才六点,外面的太阳遥远的压在天边, 光线还没有最直接地照射过来。
今天起得似乎有点早了呢。
傅礼臻把一大早就活波过分的四小只都拴上牵引绳, 换鞋出门。
“遛狗?”容悄疑惑。
傅礼臻不答, 出了院门之后稍微甩了甩绳子,四小只难得默契,朝同一个方向迈开了步子, 小跑起来。它们跑,傅礼臻就牵着绳子跟它们一起跑。
容悄跟了几步就跟不动了,必须用自己的脚走路就已经够累了,还要跑?她动不了。
不过礼臻这样,是在晨练吗?
真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