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樱道:“既是无关,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铁心兰的脸竟不觉红了起来,道:“我跟他是什么关系,与你没关系吧?反正你就是不许动他,伤他!”
苏樱挑了挑眉,她不用猜,用看就知铁心兰与小鱼儿的关系匪浅,不然她干嘛要脸红呢?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个人的声音,那声音太过熟悉,不待苏樱变脸,花无缺已袖袍一拂,轻飘飘的离地而起,拉着单琉璃一起掠入不远处坐落着的一间屋子。那是一间宽大而舒适的屋子,四面都有宽大的窗户,没有窗户的地方,排满了古松书架,松木在风的吹拂下散发出阵阵清香,书架上有间隔,有大有小,上面摆满了各色各样的书册,大大小小的瓶子,有玉,有石,也有各种不同的木头雕刻。
这些玩意摆满四壁,初看之下似有些凌乱,再看却又觉得雅致非常,就算是个俗人,走进这间屋子,也会被洗去几分庸俗之气。
屋子里除了这些外,竟只有一张椅子,那椅子既不像普通的太师椅,也不像寻常闺阁中女子所坐的那一种。那椅子看起来就像一个很大很大的箱子,四四方方的,只不过中间有个凹陷的一块,人坐上去吼,就好像被嵌在里面似的。
屋子后一人怪叫道:“苏丫头,苏丫头,一个人喝酒没意思,我要你陪我喝酒!”
屋子四面花香鸟语,浓荫翠绿,但屋子后却有一处与这幽谷相当不称的地方。
那隐在山坡下的是一个山洞,洞里灯火亮如白昼,布置摆设比那大户人家的少女闺房还要舒适几倍。但看似舒适,实则却是一个金丝鸟笼。洞口有道铁栅,铁栅比小孩的手臂还粗。此刻,这洞里坐着个人,只见他蓬头赤脚,身上穿这件有宽又大,一点都不适合他的白袍子,那模样看着滑稽极了。
他侧对着他们,从洞口看也看不清他的面目,只听他不住大喊道:“姓苏的丫头,你还不来我就……”
话语未说完,单琉璃便笑道:“哈哈哈哈,小鱼儿,你这是被人豢养了吗?”
那人一怔,掉过头就看到站在铁栅前的单琉璃和花无缺。“你,你们?你们怎会在此??”跳起来,赤着脚跑过来,他撩起乱蓬蓬的发,赫然露出那张虽有刀疤,却丝毫未损其魅力的那张俊美的脸。
单琉璃伸手掂了掂那足有好几斤重的铜锁,大笑道:“看来,你在这里的日子过得比我们都要舒服好几倍啊。”
小鱼儿摸了摸鼻子,憋屈道:“要不,咱们换换,你待这里试试。”
单琉璃道:“不要,这姓苏的姑娘要的是你,又不是我。”
小鱼儿道:“嘿,小璃子,你这是在幸灾乐祸吗?”
单琉璃点了点头,道:“看你现在的模样,我的确挺乐的。”
小鱼儿:“……”
花无缺听着他们俩的对话,在边上忍不住闷笑着。
半晌,小鱼儿看了看花无缺,又看了看单琉璃,道:“你们怎么会找到这里?”
花无缺回道:“多亏了黑蜘蛛。”
小鱼儿道:“他也来了吗?”
单琉璃道:“怎么可能?那家伙正在照顾他最亲最爱的慕容姑娘呢,哪有空跑到这里来救你。”
小鱼儿蹙眉道:“慕容九?慕容九不是一直跟着江玉郎吗?”
单琉璃道:“江玉郎?那家伙都被荷露给咔嚓了,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痛哭呢,哪有空继续逮着那慕容姑娘为非作歹呢!”
小鱼儿怔了怔,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看向花无缺,道:“被荷露咔嚓了?江玉郎那混账小子死了?”
想到当时的情景,花无缺面色微微一红,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江玉郎的惨状,但觉得还是要知会小鱼儿比较好,于是说道:“没,他没死,不过……被荷露给……”阉割那两个字怎么也无法从口中说出来,花无缺结结巴巴的模样,可急死小鱼儿了。
边上的单琉璃撇撇嘴,回道:“不就是被阉割了吗?有什么好难以启齿的。”
阉割那两个字有那么难讲出来吗?
花无缺:“……”
小鱼儿瞪大眼睛,嘴巴张得老大,他觉得自己肯定是幻听了。
就江玉郎那一肚子坏水,鬼心眼不在他之下的家伙竟然被人给轻易阉割了?这,这怎么可能?
“真割了?”不甘心地又问了一遍。
单琉璃很认真很用力地点了下头,道:“当然是真的了,比珍珠还真呢!当时,我和无缺都在,虽然我没看到全过程,但结果我看到了。”
小鱼儿:“……”没看到过程,就看到结果已经不错了好吗?他什么都没看到,多没意思啊!
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小鱼儿可惜道:“早知道就跟你们一道儿了,这不少看了那么精彩的画面。”
花无缺:“……”你是多想看江玉郎被阉割的画面啊?
单琉璃听罢,也一副很惋惜的模样,道:“唉,我啊也挺想看整个过程的,可惜了,无缺不让我看,等我想看的时候,过程都结束了,荷露都把他给咔嚓完了呢!”
小鱼儿道:“你都看到结果了,有什么好可惜的。”
单琉璃正色道:“没看到过程啊!”
小鱼儿:“……”你一个姑娘家到底多爱看男人被阉割的画面啊?
花无缺沉声,道:“你就那么想看江玉郎被阉割吗?”
单琉璃侧头,嗫嚅道:“……没,也没多乐意,不都这个样吗?”
花无缺笑道:“这个样?琉璃,你到底想看什么呢?”
单琉璃缩了缩脖子,道:“也没想看什么,不就好奇吗?”
花无缺道:“好奇什么?”
单琉璃嗫嚅道:“好奇……呃,也,也没什么好奇的,反正男人都长一个样,不是吗?呵呵呵……”呵了好几声,她都不好意思呵下去了,不情愿地嘟起嘴巴,咕哝道:“不看就不看,就算想看,现在也没得看了,好奇一下下都不行,小气。”
花无缺冷笑了一声,道:“小气?”
低气压散发,单琉璃赶忙后退了一步。
花无缺看着她,凉悠悠道:“看来为夫努力得不够啊。”
单琉璃用力摇头,紧贴着铁栅,一副很委屈的模样缩到角落去了。
小鱼儿看了看花无缺,又看了看单琉璃,表情古怪道:“我怎么感觉我错过了很多事?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到底发生了哪些有趣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注:以上部分片段摘自古龙原着《绝代双骄》第八十四回意外之变。
☆、第四十一回
小鱼儿大笑的时候,单琉璃的心情很不好。看着自己对面关在铁栅里的家伙眼前摆满美酒佳肴,自己只能喝白开水啃着干馒头,谁的心情都不会很好。就算单琉璃对好菜没太多的执着,但她真见不得谁在她面前炫耀自己的酒有多好喝。
好吧,她贪杯,将途中备好的酒全都喝了,没酒喝也就罢了。可凭什么现在有酒在眼前却不让她喝?更可恨的是,花无缺自己倒是跟小鱼儿畅快饮酒,两人在她面前逍遥快活。要说这家伙不是因为刚才那句话生气故意的,鬼也不信!
哼,不就是唠叨了句没看到江玉郎被阉割的画面嘛,不就是说他小气嘛,至于这么狠的严禁她喝酒吗?此时此刻,幽僻的山洞内,就她,小鱼儿和花无缺三人,偏偏小鱼儿还向着花无缺,递酒出来时,就给了一个杯子,显然这杯子不是给她的。
手撑着半边脸颊,单琉璃面色阴沉地看着花无缺和小鱼儿……手里的酒。
小鱼儿拿了酒壶递给花无缺,却不想手刚伸出去,就已经让单琉璃一把抓住手腕。“你们俩真当我死的是吧?”
眼眸瞪大,小鱼儿错愕地看着单琉璃道:“这你不是该找你家相公的吗?抓着我的手作什么呢?嫂子。”他这声嫂子叫得尤其响亮,整个山洞都能听到回声。
“不该找你吗?”单琉璃狠狠瞪了他一眼,道:“酒壶给我,不然……哼哼……”语落,手指搭在他的腕脉处,猛一运力。
小鱼儿闷哼一声,手腕一没力,酒壶从他手中脱落,正好给单琉璃抓个正着。迅速收回自己的手,小鱼儿骂道:“该死的小璃子,你想废了我是不?不就是个酒壶吗?你要我给便是,干嘛下那么狠手?”
单琉璃抬了抬下巴,故意哼了哼道:“对付你这条油腔滑调的鱼,绝对不能用寻常的法子。”
小鱼儿捂着自己的手,翻了个白眼,道:“果然,嫁了人的女人都是母老虎,你也不例外。”
单琉璃眯了眯眼,压低嗓音,道:“小鱼儿,你想变成死鱼,是不?”
小鱼儿往里瑟缩了一下,他对成为死鱼没兴趣,真的!
单琉璃将拿到手的酒壶放到自己边上,接着她将自己的手伸进铁栅,道:“小鱼儿,把你的手给我,你的脉象有些奇怪。”
小鱼儿皱着眉,却没拒绝,他乖乖地将自己的手重新递给了单琉璃。抓着小鱼儿的腕脉,单琉璃眉头深锁,脸上的表情严肃极了。见她如此,花无缺有些不安,轻轻问道:“小鱼儿怎样了?”
单琉璃摇摇头,放手往前一抓,将离铁栅本就很近的小鱼儿猛地一拉。胸膛贴在冰冷的铁栅上,看着单琉璃肆无忌惮地扯开他袍子的前襟,看他胸前的伤口,小鱼儿抽了抽嘴角,道:“小璃子,好歹你也嫁做人妇了,男女有别,你能别那么大喇喇地扯我衣服,看我胸么?别忘了,你丈夫还在边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