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公主眼眶一红,母妃怎么能这样说她!“他不是奴才!”说完就抹着眼泪跑了出去。
蜀王也不同意永安要嫁白霆,白霆为人不错能力也还可以,若是还在禁卫军时当然值得一嫁,如今不过是宁国公主府的统领,身上没实权,家族又扶不起来,永安公主嫁了他并不能给蜀王带来什么助力,他还指望胞妹给他笼个好妹婿呢!
永安公主见母兄都不同意,又不敢告诉皇帝,只得自己谴了身边人偷偷去打听。静妃早有准备,将她身边人都拘了起来,永安公主没法,只得装作放弃,安分了好一段日子。静妃也渐渐放松下来,永安公主便打算自己亲自出马,从郡主那边抄捷径,最起码先让白霆从宁国公主府先出来。
郡主也不乐意永安嫁给白霆,不说白霆人不错,配永安糟蹋了,就说白霆尚了永安,还怎么做她的统领,再找一个多麻烦。
一日太傅精力不济,下午郡主早早便放了学,思衬着永安之事,便带着白霆去了护城河边上溜达。
“白统领今年有二十六了吧!怎么还没成家?”郡主不习惯弯弯绕绕,向来是开门见山。
白霆盯着郡主看了一阵,道:“未曾立业,不敢成家。”白霆因为守孝年纪拖大了,本来在禁卫军任职前程似锦,还是有许多人家想结亲,后来到了公主府做统领便有许多人淡了心思,虽然也是官身,可和宁国公主府成了所属关系,日后应酬起来便要低人一等,哪家大家闺秀受的了这个。而且平远伯府实在糟透了,白老夫人还健朗,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分家,摊上这样一家子得受多少委屈。白霆人再好也经不住这些外在原因拖累,想和他结亲的都是些破落户,白老夫人又觉的那些人家配不上儿子,白霆也没有成家的意思,因此成了京里的大龄剩男。
郡主却以为白霆埋怨自己,羞愧道:“是我误了你的前程。如今公主府的府卫已上了正途,你想去哪里任职?我跟外公说说。”
白霆意识到郡主误会了,忙解释道:“不不不,我哪里都不去,公主府极好,我很喜欢这个差事。”
郡主听白霆语气诚恳不似作伪,愈发觉的他负责任有担当,不能被永安拱了,遂朝他招手让他倾耳过来,附在他耳边说了这事。
白霆一阵惊诧,道:“末将已有意中人,这事还是算了吧!”
郡主的八卦之眼立刻亮了起来:“是哪家姑娘?可通了气?要不要我帮你做媒?”
白霆避而不答,却问郡主:“你以前和公主说想要个父亲,想要怎样的?”
这话问的就像你中午想吃鱼,要清蒸还是红烧?郡主想了想:“我想要一个负责任有担当的,文武都要懂些,长的还可以,对我娘和我都好。就这样。”
白霆眼神清亮嘴角弯弯:“郡主觉的,末将如何?”
正文 准父
夜色似一张大网笼罩着京城,万家灯火朦朦胧胧星星点点密布着,皇宫里却是五步一灯十步一火亮如白昼。
玲珑阁里公主母女正在用晚膳,郡主不时偷窥母亲并傻笑着,看得公主有些莫名:“你笑什么呢?有甚开心的事说出来给我听听。”
郡主嬉笑道:“我今日放学早,白统领带我去护城河边上走了一圈,心里高兴着呢!”
公主倒没说什么:“大白天去走走没什么,以后放学晚可不能乱逛。”
郡主点头如捣蒜:“知道知道。娘,小姨母都要成亲了呢,您什么时候给我找个父亲呀?”
公主夹菜的手停顿了一下,放下筷子道:“宝宝,你还惦记着这事?和我在一起不好吗?做什么非要找个陌生人来呢?”
郡主见母亲如此排斥再嫁之事,心里为白霆默哀了一把,想着要常带着娘出宫制造些机会。当务之急却是永安公主。永安公主能亲自来找她,只能说明静妃和蜀王都不同意这事,要不然这婚姻大事哪要她一个闺阁女儿家出头,但也要防着她找皇帝说事。郡主决定先下手为强,跟皇帝通好了气,再制造机会让公主娘和白霆单独相处,要实在不来电,她也没有办法。
想起今天和白霆的谈话内容,郡主心头还澎湃着。
“末将思慕公主已久,我知我身份卑微才疏学浅,但愿意凭己之力护公主郡主周全。我家中有些麻烦,我都会处理好,绝不叫你们烦忧。若你们愿意,我随着你们住公主府,我定待公主一心一意不纳二色,对郡主你也视如己出。希望郡主给我个机会。”白霆一番话说的诚恳,郡主和他相处已久也知他为人,不是油嘴滑舌会说甜言蜜语的。
“你何时对我娘起的心?”
白霆俊脸微红:“末将也说不清何时有了心思,公主高贵美丽,末将向来是一心瞻仰。那年,林四爷拦了公主到茶楼一叙,末将见他们郎才女貌,心里有些不快,事后才反应过来……”
这事有些时日了,这白霆也是个闷骚的,喜欢公主又不说,就这么静静守着,这次要不是永安公主生事,还不知道白霆要等到什么时候。不过郡主对此更加满意,古代这么痴情的男子可不多见,难得被她娘碰到了可不能放过。
“你既喜欢我娘,为何不说出来?或是谴人提亲,或是表白心意,你怎的甚行动都没有?若只是嘴上说说,就算了吧!”
白霆低沉道:“公主天人之姿,我等俗人如何配得上。且公主似无再嫁之意,末将想着就这样守着也好,她不嫁我也不娶,能常见到她便好。”
果然是个痴情种,郡主心头感动,面上却不以为然:“你都没试过,怎么就知道我娘不愿意?你也是习武之人,怎么于感情事上如此畏缩?若是你再见我娘,可敢向她表明心意?”
白霆被郡主一激,又有永安公主之事横在前头,若再不说万一失去了可就追悔莫及,遂信誓旦旦向郡主保证,再见公主必要表明心意,若公主愿意他便三媒六娉向皇家提亲。郡主心头大喜,只说让他自己把握。
公主还不知自己被女儿算计着,见女儿又谈到了这个敏感话题,安慰了几句便岔开了,用过晚膳便早早去安置,她实在不知要如何回应女儿。
公主披衣坐在床头沉思,女儿从没享受过父爱,很羡慕人家父母双全,所以她不喜欢林家人,却常去国公府二房。林二爷夫妇伉俪情深儿子孝顺,郡主极爱他家的氛围,常说琛哥儿要是她亲哥哥就好。公主不由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她再疼女儿,没有给女儿一个完整的家庭就是对不住她,可是再嫁,又哪里是这样简单的呢。
水仙撩了珠帘探出头来问话:“夜深了,公主还不安置吗?”水仙当然知道公主是为晚膳时郡主的问题伤神,每当这个时候水仙都无比怀念杜姑姑,她笨嘴拙舌不会安慰人,后来的几个又不知公主心意,若是杜姑姑在,早陪着公主促膝长谈了。
公主长叹一口气躺下了,水仙轻轻吹熄了蜡烛。长夜漫漫,心里有事的人哪里睡得着。
第二日郡主休息,用过早膳便去了御书房等皇帝下朝。皇帝见她这样早便过来,笑问她今儿怎么没出去玩。郡主上学七日一休息,每次休息都挠心挠肺地想出去,公主看的严,若要出宫必要跟着去才放心。
郡主挽着皇帝胳膊道:“我有事要跟您说。”
皇帝立刻拉了脸:“朕就知道,有事才来寻朕,你小时候可黏朕了,果然人老了就讨人嫌。”皇帝故作沧桑,郡主忙说好话逗他:“哪能啊!这几天太傅给我布置了课业,要我写对于格物致知的看法,我忙着呢,便没来您这儿。小时候成天没事干可不就黏着您了,大了要干正事就少见了嘛!外公,我今儿找您有大事!”
“什么大事?”
“我已经有父亲的人选了。”
“谁的父亲?”皇帝一瞬没反应过来,随后便是一惊“你的父亲?你看中谁了?”
郡主说了白霆之事,皇帝思衬了一会儿,道:“白霆是不错,比你娘小几岁,长相文采武功人品都还过得,只是平远伯府太乱了些,你娘怕不会同意,朕也怕你们受委屈,还是再看看吧!”
郡主忙道:“平远伯府打什么紧,婚后我们住在公主府,平远伯府早落魄了,巴着我们还来不及,还敢给我们找麻烦?再说,只要白统领靠得住,白家人交给他解决便好,若是白统领碍于情分不好动手,我也能解决他们。”公主和林四爷和离固然有林老太君和妾室的原因,最主要却是林四爷拎不清伤了公主的心,只要白霆立得住,其他人能做什么妖。
皇帝听郡主的话就知道郡主对白霆极满意:“他还不是你爹呢,你就这么护着他?就不怕他和你娘成亲以后再生了孩子便不喜欢你了?”
郡主摆摆手道:“才不会呢!再有多少孩子我也是我娘的宝贝。我巴不得我娘给我生个弟弟呢,以后能保护我娘。”郡主又不是真小孩,两世都是独生女,她巴不得有个兄弟姐妹呢,哥哥是不能有了,弟弟也不错,姐妹的话,也将就着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