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白岐淡笑一声,一只手抓着木崊,另外一只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既然余声开了这个头,接下来众人都知道该怎么办事了。
将近一个多小时,陈白岐不知被他们找寻了多少理由灌了多少酒。
等到这场“鸿门宴”结束的时候,一出门,陈白岐原本看起来还冷静自持的表情一下子垮了。
他身子一趔趄,差点摔倒,幸好木崊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她将他胳膊架在她的肩膀上,搂着他的腰跌跌撞撞往对面酒店走。
陈白岐一路上很安生,依靠着木崊不说话。
可即使他很乖,木崊扶着他走仍旧有些吃力。
进了酒店大门,有服务生看到这一幕,走上前来想帮忙。
陈白岐突然察觉到什么似的,眼睛缓缓睁开一条缝,可能因为醉酒恍惚,他还特意眯了眯。
看清是服务生的时候,薄唇微启,特别冷淡地吐出三个字,“别动我。”
然后眼睛重新闭了回去,往木崊怀里靠了靠,喃喃自语,“你不是我媳妇儿。”
让木崊又好气又好笑。
也没让服务生帮忙,她自己架着他回房间。
一路上陈白岐都是嘟嘟囔囔地呓语,“咦?我媳妇儿呢?”
“媳妇儿怎么不亲亲我?”
“媳妇儿,我好难受。”
“媳妇儿今天早上没有给我早安吻,好气。”
“嘤嘤嘤。”
看着他一米八几的个子杵在她身上,自言自语地撒着娇喊她,木崊心都要化了。
把他放到床上,他也拽着她的手不肯放。
“你长得好像……我媳妇儿哦。”
陈白岐甩甩头,“你有两个鼻子?你不是我媳妇儿,我媳妇儿长得最好看了。”
木崊捧着他的脸好笑地吧唧一口,“是我。”
陈白岐听到熟悉的声音,咧着唇傻笑,“老婆,我最乖啦,我没醉。”
“好好好,你没醉。”木崊顺着他说话。
“媳妇儿,你爱不爱我?”
没等木崊开口,陈白岐皱了下鼻子,嘟着嘴撒娇,“我不管,反正我最爱你了。”
直到成功把他哄睡着,木崊才叹了口气。
还说她喝醉酒闹人,他才是撒娇粘人的一把手。
看着他沉睡的侧脸,木崊低头在他眉心落了一个吻。
还是睡着的他,最乖。
把被子给他盖好,木崊正想去洗澡,就听见门铃隐隐约约被人按响了。
她眉头拧了拧,往门口走,“这么晚了,谁呀?”
木崊一开门,看到那天在医院病房撞上的刀疤男站在门口。
那个被陈白岐称呼为“小猪”的男人。
“木小姐,余小姐想请您喝杯咖啡。”
第26章
26
木崊站在门后, 只探了个头出去。
她歪着脑袋, 似乎在思考,“我和余小姐的交情好像还没有好到一起喝咖啡的份上吧?”
樊勇站在门口想了一下,“喝茶也行。”
木崊唇角抽搐。
陈白岐骂得挺对的, 他就是一头小猪。
看得出来木崊在迟疑,樊勇想了想, “就在酒店一楼的咖啡店。”
他盯着地板看了几秒,猛地抬头, “她不会伤害到你人身安全的,我保证。”
木崊淡淡扫他一眼,“你们是一伙儿的,你的保证能作数吗?”
樊勇重重点了下头, “我发誓。”
他顿了顿,“我用我喜欢的人发誓。”
他的模样很认真, 语气也很严肃。
木崊突然感觉他脸上的刀疤也没有那么吓人了。
“真的, 木小姐, 我是从牢里出来的人, 我不想再害人了。”
樊勇说这话的时候, 眼睛一直盯着木崊,他眸子很干净。
干净到木崊愿意相信他一次。
两人一同乘电梯下去,樊勇站在她旁边沉默着。
他整个人都很静,不说话几乎不会察觉到他的存在。
木崊侧头看他一眼, 逗他, “你刚才说, 余声她不会伤害到我的人身安全,那精神呢?”
樊勇失神了一下,等反应过来她的问题时,嘴唇动了动,说不出个所以然。
电梯门开的时候,木崊率先走出去,丢给樊勇一句话,“所以,你用发誓喊我下来,就是让我站在那里挨她骂的。”
*****
木崊走进咖啡厅里,一眼就看到了余声。
她坐在露天那里,偶尔有风吹乱她的头发,她也不在意。
木崊在她对面落座,两人视线对上。
“美式咖啡?”余声先开口。
“有蜂蜜柚子茶吗?”木崊看了眼菜单。
“小女生的口味。”余声淡笑出声,只是这笑意却未达眼底。
木崊笑了一下,招呼一旁的服务生,“热的蜂蜜柚子茶,等会我走的时候带走。”
余声上下睨了一眼唇角带笑的木崊。
木崊将菜单合上,递给服务生,然后才看着余声开口,“听说蜂蜜柚子茶解酒比较管用。”
至于谁现在需要解酒,不言而喻。
“我以为你不会来。”
木崊挑了下眉,“我不喜欢一直躲在别人的身后。”
余声嗤了一声,“你们这些小女生都喜欢装独立自由?”
木崊转头,视线搜寻一周,定位到樊勇身上,下巴对着他努了努,“因为他,我才下来的。”
余声随着木崊的方向望过去,和樊勇目光对上,他正专心地看着这边,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她淡淡将目光收回来,重新放在木崊身上。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陈白岐吗?”余声开口,语气里透着恍惚。
木崊低头垂眸,“余小姐,这并不关我什么事。”
余声没理会她的话,径自沉浸在她自己的回忆里。
“估计他也和你讲了黑窑厂的事了。”
“我进去卧底的头天,就觉得这男人和窑子里其他人都不一样。”
“即使他装疯卖傻,都挡不住他那股俊朗。怎么说呢,有些人这辈子无论怎么伪装,根植于他身上的那股主气息是变不了的。”
余声笑了一声,这次笑容真切。
“他正气,崇高,善良;可也狡诈得很,对自己也够狠。”
“矛盾得诱人,”余声叹了口气,“这样的他,很难让人不爱上吧?”
木崊没接话。
她知道余声说的这些是陈白岐的特质,可在她面前的他却又不是这样。
男人向你撒娇或者展现他幼稚的一面时,就代表他爱上你了。
木崊很明了陈白岐的心意。
“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他?要钱还是要资源?”
余声问这话时,像是已经从回忆里脱离出来了,神志看起来清醒得很。
木崊低低地笑了一声,“你觉得他值多少钱?什么等级的资源?不妨说出来让我看看买卖划不划算。”
“两千万。”
木崊摇头。
“五千万。”余声淡定加码。
木崊摇着头,笑了出来,“没想到电视剧里的情节真会发生在我身上。余小姐也别白费力气了,我不会离开他的。”
“多少钱都不会。”
“多么优厚的资源都换不走我的金毛。”
她是很想拥有很多的钱,也很想在喜剧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可这些她不想去靠交易换取,尤其是她最在乎的人。
余声看着木崊低头,目光落到她的锁骨,一排排紫色的吻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她眯了眯眼,“你们做了?”
木崊最初没反应过来,可察觉到她的目光时,才明白过来。
她随手拆掉发带,让长发挡住对面窥探的视线。
余声笑了一声,抬眼看向木崊的脸,“怎么样?和他做一定很爽吧?”
木崊脸色变了变,皱着眉头开口,“你他·妈是有病吧?”
余声不置可否,“没关系,以后我自己会知道的。”
木崊的脾气和耐性在这一刻完全被磨光,她冷呵一声,“余小姐,我今晚之所以下来,就是想当面把一些话和你说清楚。”
“首先,觊觎别人的男朋友,这已经触及了道德底线;其次,我不知道你一直觊觎一个不喜欢你的人是什么心态,找虐吗?”
“下次,如果你再当我的面,去撩骚我的男朋友,就别骂我年纪小不懂事上去护犊子了。”
“狗急了还会跳墙,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你别欺人太甚。”
余声面无表情,“说完了吗?我得纠正下你的错误,我不介意陈白岐喜不喜欢我,结果只要是他待在我身边,周围没别的女人就行了。”
说到最后,她沉沉地挑了下眉,“我只要他的人。”
木崊完全理解不了这女人的三观。
她这不是喜欢,是丧心病狂地占有欲。
不想再多说,木崊起身就走。
余声在后面幽幽喊她,“知道我在商场上为什么总是无往不利吗?就是因为我很擅长去碾碎敌方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抓得越紧,我砍下去,看她跌入深渊时流露的那种绝望的表情,快.感就越大。”
木崊没有回头,脚步不停地离开。
她经过樊勇身边的时候,樊勇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紧张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