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岳程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看我俩的古怪样只问了声:“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又想什么新花招为难我吧?我发现你们兄妹俩在为难我这德行上还真是像得很。”
第二十四章许昱pk白岳程
白岳程不会下围棋,我在他和许昱下围棋时候刚刚知道了这件事情。
白大公子从前把自己夸得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可坐在许昱的对面,他所执的白子被许昱围追堵截,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为了给白岳程加油打气,他每落一子我就鼓一下掌,但是悲催的是每次都在我掌声未断时候,许昱干净利落下一招好棋。
或许也算不得好棋,面对白岳程这个猪一样的对手,他每一次落子前都毫不犹豫,仿佛是未曾思考随手一落,从容得不像是下棋,倒像是家常便饭。
我想了想,白岳程这么一直处于劣势是不是太惨了点?
我有心想帮他,可奈何我也不会下棋。从前死缠烂打地要许昱陪我拿围棋下五子棋,我都输得一塌糊涂,以至于我从不敢在围棋上向他讨教。
我是一个好胜心很强的人,害怕输所以也输不起。我不敢同他下围棋,只在五子棋时候打闹了一番从此也再没有碰过。
我想,我唯一真正输给他的,便是我捧了一颗真心而他却踩在脚底下。我承认自己笨过,傻过,所以不会再笨再傻。
不可否认我帮白岳程还是有私心的。好歹在他俩的对弈中,我还是为白岳程鼓过掌的,他输不就是代表我输?
因此,我犹豫了一小下便打破了沉默问许昱:“我之前听聂杨说,错穿了你的拖鞋就是各种下棋,怎么现在还加了游泳啊?”
许昱果然抬起头来看我,我想他现在一定已经被我分散了注意力,趁机和白岳程使了个眼色。谁知道白岳程这小子没领会我的意思,他倒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恍然大悟过后一脸痛恨地看着许昱:“原来不过是为一双拖鞋,你怎么不早说?”
许昱却没理白岳程,他依旧看着我,忽然笑了笑:“你还记得?”
他笑得突然,倒把我看得一愣,我稍微想了想解释说:“是,聂杨后来说过当时你拉着他下棋…”
许昱了然地点了点头正要说什么,白岳程却突然用质问地口吻说:“聂杨?聂杨又是谁?许欢,看来你魅力也不小啊!”
“你闭嘴…”
白大公子乖乖地闭了嘴,虽然他的理解能力不太好,不过以他的智商我又不能太和他较真。
许昱笑容未断,他倒是难得的开心,竟然真和我解释起来:“听说白先生游泳不错,正好家里也有泳池,我也很长时间没游泳了,所以就和他比了一局。”
我一边抠着手指一边默默总结了一下得出一个结论:白大公子就是点儿背。
白岳程在一旁痛心疾首时候许昱落下了最后一颗黑子,颇和气地和白岳程说:“你输了。”
我只能又默默地为白大公子默了一把哀。
许昱站起来推开门出了书房,我就一屁股坐在许昱刚才的位子上,也学着白岳程那种痛心疾首的表情,长叹道:“你太给我丢脸了…”
白岳程大概心情也比较沉重,他竟然没反驳我,反而顺着我的话点点头:“我肯定会再赢他的。”
许昱正一个人收拾厨房,他在清洗上午时候用过的咖啡机。厨房很大,他一个人在厨房竟显得有些空旷。
我走过去,靠着墙看着他收拾。过了一会儿他回过头来看我,说:“晚饭想吃什么?”
我摇了摇头:“反正也都是出去吃,刚刚古靖给我打电话,她约我出去吃饭。”
他似乎愣了一下,放下手里的工具,随意在围裙上抹了抹手,然后说:“正好,我今天也约了客户。本来想让秘书给你送饭的,现在你既然约了古靖,倒也省事。”
我笑了笑没说话,从过去到现在,我一直是他眼里的一个麻烦。不过我当麻烦也当习惯了,从前听到麻烦二字还会难过伤心,现在却已经麻木。
白岳程走的时候是下午五点钟,我和他一起出门,就坐着他的顺风车到了古家。
正好到了古靖家里的饭点,保姆刚端上饭来,古靖招呼我过去坐。
古家只有古靖和保姆,古靖的父母和古浩都不在,不过菜却摆满了整张桌子,各式各样的,从荤菜到素菜,就连咸菜都摆了好几种。
我惊讶地看着古靖:“就咱们两个人,你要不要这么铺张浪费?”
古靖有气无力地瞥我一眼:“你以为是给你准备的啊?真要给你准备的,我才舍不得呢!”
不是给我准备的?
“那是怎么回事?怎么你们家就你自己了,伯父伯母和古呢?”
古靖无精打采:“出去了。”
“出去了?”我不大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古靖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一边夹菜一边平静地说:“今天下午聂杨和聂伯父突然来了,于是就有了这么一大桌子菜。”
“聂杨?”我拔高音量:“他来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谁知道他又抽什么风了跑我家来了,我那亲爱的爹和哥竟然还瞒着我。我就说,今天张姨准备了那么多食材肯定不对劲,绝对不对劲。可我想破脑袋瓜子也不会想到,他聂杨跑我古家来了。”
我试着镇静了一下,接着问她:“所以他到底是来干嘛的?”
“复婚,聂伯父是这么说的。”
我被惊得不轻,愣是反应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复…复婚?”
“可不是。”古靖一副落落寡欢的样子,嘲讽道:“大概是那次同学聚会看我过得可怜,他那恻隐之心又犯了,所以跑来同情我可怜我。又或者是聂伯父看在我爸的面子上,强迫他和我复婚;再或者就是我爸看我实在嫁不出去,所以…”她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可即使她不说我也明白她的意思。
“唉…”我只能跟着叹口气:“今天还在许家说起聂杨,想咱们从前时候三个人的关系多好。可现在,只有咱俩了…”
“是啊。”古靖也跟着感叹:“我有时候常在想,你说一直以来他是知道呢还是不知道呢。若他知道,怎么可以那样若无其事那样的冷漠;可再仔细一想,或许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那样冷漠那样若无其事。”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你呀,总是什么事情都自己憋着。”
她瞥了我一眼:“你不也一样?”
我俩就相互看着对方,倏然笑出声来。
笑罢了,我问她:“你今天吵架了?”
“嗯呐!”她答得痛快:“要不然哪儿能有咱俩这一大桌子的饭。”
说完以后她就趴在桌子上自顾笑了起来,笑了好半天都停不下来,一直笑到眼泪流出来。
第二十五章撮合(上)
用古靖的话来说,那天着实不是令人开心的一天。
古靖下午五点五十准时进家门,古父正坐在客厅里摆弄着他的象棋,那副象棋颇为精致,还是大前年时候古浩送的贺寿礼物。也不知道当时古浩从哪里弄了这么一副象棋回来,据说是晚清遗留下来的,算件古董,而且采用的是上等的金丝楠木,品相又相当完整。古父是棋痴棋迷,很早前和许昱下棋时候就眼馋许家的白玉棋子,每次去许家总要同许昱战上半天。不过古父向来节俭,虽是爱棋可却舍不得花大价钱。
古浩的那副棋送得很合古父的心意,因此古父只是象征性说了他两句,便喜滋滋地研究棋去了。
这副棋在古家金贵得很,古父很少拿出来,更多时候是摆在橱窗里每日受着古父的供奉。
所以,从古靖一进家门老家看见自家老爹摆弄那副棋她就觉得不对劲。
更不对劲的是她老哥,要搁平日里,她进家门是绝对看不见自家老哥的。古浩近期迷上了一款游戏,每天都准时下班,甚至有时还不到下班时间就早早地给员工休息,然后第一时间赶回来登游戏。晚饭时候,保姆,古夫人和古靖轮番来敲门,可即使这样,一个礼拜七天,古浩有三天是吃冷饭的。
就这么一个网瘾boy,今天竟然早早地侯在客厅里。她刚进门脱了一只鞋,古浩顺手从桌上拿起一个橘子冲她嘿嘿笑了两声;她脱掉了另一只鞋,古浩的一个橘子已经剥好了。等她完全放下包,脱掉外套,古浩慢悠悠地从客厅走过来,掰了两瓣就往她嘴里塞,一边塞还一边问:“妹子,要不要喝水?”
这真的是……太不像她哥了。
至于她的母亲…就更别提了。她的母亲很不反常,还是如从前一样坐在客厅,如往常一样地坐在古父跟前端茶倒水,如往常一样地冲她打招呼:“小靖回来了?”
但是…她母亲的眼神为什么一直瞟啊瞟,甚至瞟到最后,把目光放在古父的金丝楠木象棋上:“呀…这象棋的材质真不错,你看看,还能看见金丝呢!”
古靖是个俗人,她从来看不出什么材质的好坏,想当初古浩把象棋拿回来时候古靖还唠叨:“你太奢侈了,你真的太奢侈了……五万块钱,我买堆石头沉水底还有声音呢,你倒好……买了几块木头回来,这扔水里可不就是水漂。”